第21章 繼承人×家主(21)

◎“他不是長輩。”◎

談驚蟄發現檀鳴庭在躲著他。

發現這件事是在一天後,檀鳴庭從那天早上那件事後就開始避著他。檀鳴庭的動作很隱晦,沒有直接讓他看不見人影,平時也會交流,但卻像是刻意不動聲色,不引起他注意下減少在他麵前出現的次數。

才會讓他在一天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檀鳴庭在躲著他這件事。

談驚蟄不奇怪檀鳴庭會躲著他,不提檀鳴庭在他麵前總覺得自己是長輩,就算是平輩,他不小心目睹了檀鳴庭在做了那種夢後沒來得及清理的現場,就算沒真的看見什麽,檀鳴庭都要躲他幾天。

他隻是有些好奇,檀鳴庭夢見了誰。

這件事隻有檀鳴庭自己知道,但檀鳴庭肯定不會告訴他。

他晦暗的眸色隱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看不清晰。

身旁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和他閑聊:“驚蟄啊,你不是說找時間讓我們見見檀總嗎,你找出時間了嗎?我禮服都準備好了,你動作能不能快點?”

談驚蟄身形頓了頓,沒說話。

旁邊另有一人開口回應,帶著有點誇張的笑聲:“不是吧,你還準備禮服了?真的假的?你至不至於啊,這麽隆重。”

“你懂個屁!”江慨離開談驚蟄身旁,傾身看向桌子對麵的人,義正辭嚴反駁道:“你以為你要見的人是誰?那是檀總,檀鳴庭啊,那平時是我爸才能見的人物,是跟我爸平輩的人啊,當然得隆重一點,不然他以為我不重視怎麽辦。”

有人被酒嗆了一下,邊咳邊說:“你這個語氣,我真的會以為你在反諷。”

“你放屁!我說的真心話。”

“像在捧殺,”溫不渝咳完,緩了口氣,又說,“你出去不要用這個語氣提到他。”

江慨不太高興:“憑什麽,他是我偶像,我還想讓他給我簽名呢。”

“像個黑粉,他肯定不會給你簽名。”

溫不渝說完,見江慨一副要掀桌子揍人的架勢,清咳了聲,用聽起來溫文爾雅的嗓音繼續說:“這次我們是以驚蟄朋友的身份見長輩,既然是長輩,就是一家人,穿禮服就顯得太見外了,你不覺得嗎?”

江慨:“……”

江慨被說服了,坐回了沙發上:“你說的也……有點兒道理。”

他又用胳膊肘去碰談驚蟄:“驚蟄,你到底打算好沒有,我們什麽時候跟檀總見麵啊,我知道他肯定忙,我們不忙啊,我們什麽時候都能見他,我們二十四小時隨時恭候。”

“我不行,我得留幾個小時睡覺呢,”剛才笑他的唐延又笑道,“你這也太上趕著了。”

“你閉嘴!你懂什麽,我這是見偶像,見偶像的事,能叫上趕著嗎?”江慨回頭反駁他,又轉回來伸手碰談驚蟄,“驚蟄,談哥,你想好沒有?”

談驚蟄偏頭看他,嗓音冷淡地回:“沒有。”

江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那你快點想,我再給你半小時,你能不能想好?”

談驚蟄明說:“這次算了。”

“算了是什麽意思?”

“這次不見了。”

“那什麽時候見?”

談驚蟄沉默片刻,回道:“再說。”

他知道他隻要去跟檀鳴庭提要見麵的事,檀鳴庭肯定會同意。但檀鳴庭這兩天都忙著躲他,連他都不想見,肯定也沒心思見他朋友,就算同意也是勉強同意,他沒必要因為這種事讓檀鳴庭不高興,所以也沒必要和檀鳴庭提這件事。

江慨一臉震驚,完全無法接受:“再說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我都準備好了,我還跟我爸炫耀了,我……”

溫不渝捂住他的嘴,看向神色不明的談驚蟄,冷靜詢問:“是出什麽事了嗎?”

談驚蟄垂了垂眼,片刻輕歎:“沒有。”

桌旁一直在抱著果盤吃沒說話的程煦放下果盤,聲音沉重:“這一看就是出事了啊。”

包廂的門恰好被推開,有人端著托盤進來,見包廂內氣氛不對,他反手關上門,湊近把托盤放在桌上,邊倒酒邊問:“怎麽了你們?我才出去幾分鍾,你們聊什麽了?”

程煦把托盤上被倒滿的酒杯推到談驚蟄麵前,說:“聊到我們這次不能見檀總了,驚蟄,是不是談嘉燃那個綠茶又過去挑撥離間了?”

談驚蟄端起酒杯,眼眸低垂著:“沒有,不是什麽大事,再過幾天就讓你們見麵。”

“那就行,”江慨滿意了,“你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們鬧矛盾了你不高興呢,之前見你在談家那些人麵前演戲都不走心了,幸虧談家那些人都不在談氏上班,要不然你在他們麵前裝的紈絝子弟的人設肯定要露餡。”

談驚蟄咽下一口酒,聲音冷淡地回:“就因為他們不在談氏,演技夠用就行,要什麽走心。”

“但你就是沒之前走心,”江慨從托盤裏拿過酒杯一口悶,“不過無所謂,反正你不跟檀總鬧矛盾就行,你記住啊,我還得見長輩呢,你可不能跟長輩鬧矛盾。”

談驚蟄抿著酒杯裏的酒,幾秒後語氣平淡地糾正了他的話:“他不是長輩。”

程煦笑道:“對,你是要謀權篡位的太子爺啊,檀總他必不能是你長輩,傳出來你名聲也不好聽是不是。”

江慨:“你給我閉嘴!”

談驚蟄看向程煦,說:“他是我這邊的,別給他找麻煩。”

程煦難得見他這麽維護一個人,笑出聲:“懂,你放心,而且你也太高看我了,我真找不了他的麻煩,我這個水平,也就隻能找找談嘉燃的麻煩。”

“說起來,我剛才還碰見談嘉燃了。”魏慮見江慨把酒杯推回來,一邊給他倒著酒一邊嗓音平淡地開口。

“嗯?你怎麽會碰見他?”程煦好奇道。

“就碰巧吧,他不是經常到這個會所來,我正好拿著酒回來,就因為碰見他,被他拽著硬聊了幾分鍾,要不然我早就回來了。”

程煦笑容微頓:“你,被他拽著硬聊了幾分鍾?”

魏慮沒覺得哪裏不對:“怎麽了?”

程煦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他手裏的酒:“你該不會也和他聊了這是驚蟄喜歡的酒吧?”

“呃,對,我是提了一嘴,”魏慮不明所以,“有問題嗎?”

程煦:“你難道不覺得,他會在酒裏下藥嗎?”

他話音剛落,魏慮還沒反應過來,旁邊江慨就一口酒噴了出來。

魏慮看了眼江慨手裏已經見底的酒杯,眉梢微挑:“不至於吧,談嘉燃現在已經從綠茶狗進化成法治咖了?而且我這酒沒拆封,我也沒見他手裏拿什麽東西,他肯定下不了藥。”

程煦目光落在托盤上,而後又看了一眼談驚蟄手裏的酒杯,問魏慮:“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會在酒杯上下藥?”

魏慮:“……啊這,不至於吧,但你要這麽說的話,那我也確實,沒法排除這個可能性。”

江慨聽他這麽說,立馬扔下酒杯,低頭猛咳了幾聲:“完了,我現在覺得我胃疼,頭疼,渾身疼。”

魏慮:“不至於,真的。”

他說完看向談驚蟄,略有些遲疑地問:“驚蟄,你有沒有覺得,身上哪裏不舒服?”

談驚蟄確實感覺腹部有些灼燒感,但看著旁邊過分緊張,一副喝了毒藥馬上就要毒發身亡的江慨,又覺得自己是被江慨影響到了。

“大概有一點,不過應該是因為江慨。”

魏慮懂了,他踢了踢江慨:“行了別裝了,肯定沒事兒,驚蟄都說沒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程煦就是個該死的樂子人,他嚇唬你呢。”

程煦:“什麽叫該死的樂子人,你過分了啊,怎麽還人身攻擊呢,我這是合理的推測好嗎,談嘉燃那個狗東西幹出什麽事來都不奇怪。”

江慨站起來:“驚蟄他喝得沒我多,不行,我得去衛生間漱個口,要不我不放心。”

他踉蹌著走了兩步,被魏慮扶住:“你真被下了藥漱口沒用,得洗胃。”

江慨:“那我找個心理安慰不行啊?”

魏慮無奈:“行,這事是我引起來的,我陪你去找心理安慰,你喝多少了?還能自己走嗎?”

“我行,看不起誰呢。”

談驚蟄看著他們出門,本以為他們怎麽也得在衛生間待半個小時,但沒想到不過十幾分鍾,魏慮就推開了門。

跟著魏慮回來的,還有坐在輪椅上的檀鳴庭。

談驚蟄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幾人已經站了起來,一個個緊張得像偷偷出來吃喝玩樂被自家長輩抓了個正著。

“檀總。”程煦語氣恭恭敬敬,眼神直直看向把檀鳴庭帶過來的魏慮。

剩下幾人一疊聲地叫著“檀總”。

“不用這麽客氣,”檀鳴庭聲音溫和,笑著,“不介意的話,你們跟驚蟄一樣,叫我一聲叔叔就好。”

“檀叔叔,”魏慮在幾人改口後突然開口,聲音放大了一點,像是刻意說給別人聽,“我剛才是說真的,我帶您過來真的是因為驚蟄他被談嘉燃下了藥,正好我碰見您了,就麻煩您把他順路帶回去。您別看他現在好好的,他都是在強忍,是在硬撐,您快點把他帶回去吧。”

被下了藥在強忍硬撐的談驚蟄:“……”

魏慮快步走到談驚蟄麵前,在他耳邊提醒:“苦肉計,懂嗎?拿出你的演技來,兄弟隻能幫你到這了。”

談驚蟄不懂,但見檀鳴庭在包廂門口等著他,隻能起身走過去,伸手扶住檀鳴庭的輪椅,推著檀鳴庭出了包廂。

在他們走後,程煦關上包廂門,因為離得近恰好聽到魏慮剛才的話,他好奇問道:“你幫他什麽了?你除了把他長輩帶過來背刺他,你還幫了他什麽?還有江慨他人呢?”

“被我扔在衛生間了,我過去看看。”魏慮走到門口,又轉身說,“我剛才那不叫帶他長輩來背刺他,你們還沒看出來嗎?”

程煦:“看出來什麽?”

“驚蟄根本就沒把檀總當成長輩。”

程煦:“我知道啊,他自己都說了。”

魏慮:“你不知道,我的意思是那不是長輩,是我們未來嫂子。”

程煦震驚地看著他:“你瘋了吧?難道被下了藥的是你?”

魏慮一臉無奈,又轉頭看向同樣震驚的幾人,突然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他歎了口氣,感歎:“媽的,一群傻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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