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繼承人×家主(20)

◎他好像做了一個不該做的夢◎

檀鳴庭直到晚上還記得談驚蟄那句情話,雖然談驚蟄本人並不覺得那是一句情話。

窗外一片漆黑,檀鳴庭拉上客廳的窗簾,轉身看到談驚蟄倚靠著沙發背仰頭喝藥,他靠近,看到燈光下的談驚蟄,握著水杯的修長手指,和喝藥時上下滾動的喉結。

談驚蟄放下杯子,偏頭咳了一聲,才看向檀鳴庭:“怎麽了?”

“沒事,”檀鳴庭被光刺到眼睛,垂下頭,溫和平靜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你的感冒,有沒有好一點?”

“嗯,”談驚蟄點頭,“好多了,不用擔心,你可以放心去睡覺,明天還要上班。”

檀鳴庭問道:“你明天要去上班?”

他自己還沒打算好明天要不要繼續請假,談驚蟄這麽說,大概是談驚蟄自己想上班。

談驚蟄俯身湊近他,說:“嗯,我的感冒已經好了,沒必要繼續待在家裏浪費時間。”

檀鳴庭想到他今天忙工作忙了一天:“你待在家裏也沒有浪費時間。”

何止沒有浪費,談驚蟄簡直是他見過最有事業心的一個人,如果談驚蟄哪天說要和工作在一起過一輩子,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今天沒有,明天就有了,我自己公司的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談家的公司我這段時間隻攢了不少應酬,應酬沒辦法在家裏。”

他彎著腰又貼近了些,近到兩人呼吸都在交纏的地步,放輕壓低的嗓音透著蠱惑人心:“我真的已經好了,不發燒了,可以出去工作了,不信你可以摸摸。”

檀鳴庭沒有反應過來:“摸,摸哪裏?”

談驚蟄眉尾挑起,似笑非笑:“你想摸哪裏都行。”

檀鳴庭:“……”

他反應過來,試探性地摸上了談驚蟄的額頭。

“怎麽樣?”談驚蟄手撐在輪椅上,俯身看他。高大的身影把頭頂的燈光遮擋得嚴嚴實實,也幾乎快要把他攏在身.下,他感覺到四麵八方都是談驚蟄身上溫熱蠱人的氣息。

檀鳴庭不太適應和他呼吸交融,偏頭躲了躲,悄悄鬆了手,“好像不燙了。”

談驚蟄身上不燙了。

但他卻好像開始渾身發燙。

“你,不怕傳染我了嗎?”檀鳴庭看他,“我好像被你傳染了。”

談驚蟄聽到這話,下意識起身,後退了半步,而後他觀察著檀鳴庭的臉色,又重新回到檀鳴庭身邊,伸手覆上檀鳴庭的額頭。

檀鳴庭呼吸一窒。

談驚蟄認真觀察了他幾分鍾,才放下手,唇角勾出懶散輕微的笑:“小叔叔,你確定你真的是被我傳染了嗎?怎麽感覺不太像。”

檀鳴庭:“……”

檀鳴庭沒有說話,空氣陷入了片刻安靜。隨後談驚蟄又後退了一步,說:“你說的對,確實不能太放心,很晚了,小叔叔你該休息了,晚安。”

檀鳴庭耳根還泛著紅:“……晚安。”

即使被隨意的舉動撩得臉紅心跳,檀鳴庭也很快恢複了平靜,他沒有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

他以為是這樣的,但他的心好像不這麽想。

他和往常一樣在洗澡後上床睡覺,和往常一樣做了夢,但夢的內容,和往常不太一樣。

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壞消息,和一個更壞的消息。

壞消息:他在三十多歲的年紀裏,第一次做了在他青春期時都沒有做過的,有顏色的夢。

壞消息:他夢到了談驚蟄。

更壞的消息:剛才的兩個消息在一個夢裏。

夢境比他以往做過的所有夢都來得清晰,他之前酒後忘記的事,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他的記憶裏。

他夢到暴雨聲嘈雜,溫熱幹燥的車後座上隻有他和談驚蟄兩個人,談驚蟄把自己的大衣和車裏的毯子都蓋到了他身上,他伸手去抓談驚蟄,抓到了一手談驚蟄毛衣上冰涼的雨水。

因為談驚蟄不願意蓋毯子,他主動去親了談驚蟄,夢裏的他似乎以為這是一種哄孩子的辦法。他在夢裏親得很坦然,然後……

然後夢裏的談驚蟄親了他,和他那個輕輕一碰的吻不一樣,談驚蟄吻得很用力,那是一個帶了一點強.製意味的,漫長到讓他感覺不太舒服的深吻。

之後,談驚蟄的手從他衣服下擺探進去,在他的掙紮抗拒下,動作強硬地按住他。

後來是在他房間,那是第二次。

從滂沱大雨到雨聲漸停,漆黑夜色一點點亮起來。

談驚蟄是在天亮後離開的。

窗外陽光照進來,檀鳴庭坐在**,因為下意識想起的夢抬手捂住臉,沒有絲毫麵對現實的想法。

他殘疾的腿並不是完全沒有知覺,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皮膚上那些冰涼,黏膩。他在夢裏對談驚蟄做的那些事有反應。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好像不能繼續自欺欺人,他是真的很喜歡談驚蟄。

檀鳴庭放下手,偏了偏頭,目光觸及床頭櫃,看到了上麵放著的一包煙,那是之前談驚蟄不小心落在他這裏的。

談驚蟄好像煙癮並不大,幾乎每次都是和談家那些人待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吸煙,多數時候還是隻點了夾在手裏,一支煙能給空氣抽去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也經常都進了煙灰缸。

因為這個,他也沒有勸過談驚蟄戒煙,而且他感覺談驚蟄不像是有吸煙的愛好,更像是為了刻意給人營造一種紈絝子弟的印象。

檀鳴庭思緒微頓,忽然反應過來他又在想談驚蟄。

他伸手從床頭櫃裏翻出打火機,拿過煙點了一根,他覺得自己大概還是需要再冷靜一下。

但因為從沒吸過煙,他第一口煙就被嗆到了。他彎著腰伏在床邊咳嗽,眼圈因為一陣咳嗽聲和他手裏那根煙上升的煙霧開始泛紅,又被煙熏出了一點生理性的淚水。

房門悄無聲息被推開,談驚蟄本來是聽到臥室裏一陣咳嗽,以為檀鳴庭真的被自己傳染了,不放心才進來看看。卻看到檀鳴庭趴在**,被煙嗆得咳嗽。

談驚蟄走近,目光有一瞬落在檀鳴庭線條漂亮的腰背弧度上,睡衣下繃起的腰背因為咳嗽聲在不住地輕微顫抖。睡衣下擺有些淩亂,露出了一小塊肌膚,白得晃眼。

談驚蟄伸手從檀鳴庭手中拿過那根煙,用指尖掐滅,灼痛感消退了他眼中晦暗深沉的情緒,讓他看起來冷靜又理智。

檀鳴庭抬頭看他,卻又抑製不住咳了幾聲。

“驚蟄?”檀鳴庭又咳了幾聲,“你怎麽會進來?”

談驚蟄蹲下,和他對視:“我聽到你在咳嗽,以為你感冒了。”

檀鳴庭避開他的目光:“我沒事,隻是被煙嗆到了。”

“我記得你從來不吸煙。”談驚蟄指尖掐著那根煙,像在竭力抑製著什麽。

檀鳴庭沒有發現:“隻是突然想來一根,不是說吸煙能讓人冷靜嗎?”

“哪裏聽到的胡話,”談驚蟄把煙放到床頭櫃上,看著檀鳴庭還泛紅的眼睛,他忽然問,“我好像聞到了一點別的味道,小叔叔,你點的這根煙,該不會是想掩蓋什麽味道?”

“什麽味道?”檀鳴庭沒反應過來。

但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了,他來不及坐起來,隻伸手死死地捂緊了被子,所有動作都透著一股欲蓋彌彰。

談驚蟄盯著他,見他用力到手背都隱隱顯出青筋,唇角緩慢地勾起,又在檀鳴庭未發現時漸漸拉平。

“驚蟄,你,可以先出去嗎?”檀鳴庭看向他,又立馬移開目光。

他深覺這是他活到現在,遇到的最尷尬的事。

都怪他昨晚做了一個不該做的夢。

昨晚的夢都是假的,也不可能發生,至少不可能會有人一做就做一晚上。

人不可以,至少不應該。

作者有話說:

談驚蟄:“人可以,至少該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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