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想要接吻

◎他立馬有反應。◎

鄭彩霞走了, 雲家剩雲桉自己。

雲桉每天都給桔梗花澆水,打掃爸爸的木房工作室,坐在爸爸那張大木桌前, 給那掛了一整個儲物架的刀具器械抹上護刀油。老虎也要跟進工作室裏, 趴在一個木頭墩子上睡覺。

儲物架上還擺著雲有房的牌位,放著鮮花與瓜果,雲桉告訴爸爸自己談戀愛了。

她抹著油, 激動笑道:“他居然把桉樹的葉子紋在自己手上!我都不知道桉樹的葉子長什麽樣子,隻有爸爸你才能看出來吧。”

“然後呢,他手臂內側有一個西班牙語紋身,意思是為自己而活”,雲桉頓了頓, “我想他小時候應該過得不開心。”

接著她放下小刀,又換了把, “他手臂外側紋上了Graceland,就是恩賜之地的意思。”她給不懂英文的父親科普起來。

“爸爸,你一定猜不到桉樹在西方的寓意——就是恩賜。他說叔叔阿姨一定是把我當上天的恩賜,所以給我取的這個名字,然後他碰到我也是恩賜, 所以他要做我的土壤,就紋上Graceland,恩賜之地。”

“但是我跟他說你們給我取名叫桉隻是因為我缺木, 外加你們希望我平平安安,和‘恩賜’沒有半毛錢關係”, 說著說著她笑起來, “他人都傻了哈哈哈——”

但是轉眼她又換上苦惱的語氣, “可媽媽好像不喜歡男孩子有紋身, 完蛋了爸爸......”

說著說著,一天就這麽過去。

日落西山,雲桉在朱奶奶家蹭完飯,就回到空****的房子,粘起珠花。

雖然以雲桉現在的能力,說給家裏還債還有點遙遠,但是起碼她能照顧好自己,少找鄭彩霞要點錢。

所以她問雲樺他們廠招不招散工,按日結算那種,雲樺差點沒從凳子上掉下來。

雲樺脖子上那一串又是羽毛又是飛鷹的配飾叮當亂響。

廉價的金屬撞擊聲嚇跑了停在屋簷上的飛燕。小小的燕子撲簌著翅膀,倉惶飛向沉入群山的落日。

高大的香樟樹映在樓房已經有些泛黃的白牆上。

雲樺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一急那黏糊糊的氣泡音就不見了。

清澈的少年音像活力飛遠的燕子,“姐,那電子廠你待不慣的,又髒又臭,大熱天還沒空調。我要真把您弄進去了,大伯非晚上找我不可。”

“我也是能吃苦的好不好”,雲桉不服氣地睨他。

“那不一樣,大伯多寶貝您,他要是知道您進廠不得氣活過來,說不定半夜就把我帶走了”,雲樺這家夥有時候講話透著股少不諳事的清澈愚蠢,讓人好氣又好笑。

“好吧”,雲桉靠回木凳,無奈道。

芙蓉鎮都是手工藝的營生,她一個隻會念書的人,有種高分低能的平庸。

雲樺見她苦惱,理了理漁夫帽,又說:“姐,您要是不嫌錢少枯燥,鎮上還有個成衣廠,會分一些粘絹花的散活給外麵,我幫您拿一些,您也不用進廠,自己在家粘完,把成品拿去廠裏驗貨,他們按件算錢,每粘十朵珠花結五毛錢。”

“可以呀!”雲桉立馬從椅子上彈起,眼睛放亮。

雲樺卻不好意思摸摸脖子,“但這都是老太太才接的活。姐,你一個準大學生,要不還是......”

“沒事!”雲桉知道雲樺什麽意思,揮揮手豪爽打斷他,“錢多錢少也是錢,管是誰才會去做的呢。我真沒那麽嬌氣,總不能沒有公主命還一身公主病吧。”

“成,我晚點給您拿貨。”雲樺打了個響指,那紋垮了的刺青在夕陽裏一閃而過。

雲桉怔了下。

她突然想告訴雲樺,這紋身並不好看,也不酷。

**

雲樺很聽姐姐的話,晚飯才結束,就已經給她搞來了一大筐珠花。

這粘絹花並不難。在絹花的正中心點上幾滴膠水,再用鑷子夾起珠子放在上麵,每一朵粘十顆珠子,給絹花補上花蕊,就算完成一朵。

雲桉勝在年輕,視力也好,做起來得心應手。她直接盤腿做地上,每粘好一朵她就放地板上等膠水幹透。一旁手機還放著西班牙語入門發音的教學視頻。

“啦啦啦啦......”她蹩腳地學著大舌音,舌頭像是長出來,完全不聽使喚。

“我們首先把舌尖抵在齒齦上,不要完全貼緊......”

正學著,那教學視頻突然停住,突然切進了視頻通話。

是赫凱打來的,雲桉趕緊把手上的絹花和珠子放下,開心拿起手機。她正要劃開,突然一愣神,往後看。

她左側的地板開了一片火紅花海,全都是她剛剛粘好的絹花。身前一個裝滿無蕊絹花的竹筐,挨著就是一大包看著就很廉價的米白塑料珠子,再散落了幾把鑷子和一瓶膠水。

因為一開始還不太會控製膠水的量,膠水都流到花瓣上,她隻能趕緊拿紙巾擦掉,於是她身邊又扔了五六個紙團,她整個人看著像在垃圾堆裏。

她莫名就想起鄭彩霞那句——要是男孩子嫌棄你的家庭怎麽辦?

她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這樣和赫凱視頻,他不就知道她在粘絹花賺散錢了?

赫凱......會介意嗎?

走神之際,電話已經自動掛斷。

她有些意外,但下一秒電話又響起,順帶收到他發的信息:【人呢?】

雲桉看著手機的信息,又看著凝在自己手指上的膠水斑塊。

她知道鄭彩霞的擔憂,但如果她強裝家境正常,總會有紙包不住火的一天。她並不想騙赫凱。

所以她鼓了鼓氣,最後還是劃開。

視頻裏,那片廉價的絹花也被拍了進去。

兩個視頻窗口都不算亮堂。

隻不過雲桉這邊是因為農村電壓不穩定,燈管亮著那種行將就木的白光。

而赫凱那邊,則是五星級酒店特意設計的高級燈光效果。

“怎麽沒接?”他看著電腦。

雲桉笑了下,故意拿起手上的一朵絹花,“在忙,沒來及接。”

他忙裏看了她一眼,然後視線停在她手上的絹花。“這是什麽?”

“絹花呀,我在忙著把珠子粘在花蕊上”,她說完,但他的視線並未從她手上的絹花離開,雲桉有些緊張。

“怎麽突然做絹花?”

他果然會問這個。

她這幾天沒少聽鄰裏的老嫗姑婆聊天,聽見有很多現實的問題。比如馬上就要邁進婚姻的情侶,最後因為彩禮嫁妝的事勞燕分飛。

雲桉深呼吸,把手機往身後一掃,一片火紅花海,誠實道:“因為想賺點錢,幫媽媽減輕點經濟負擔。我不會別的,隻能粘粘絹花,十朵能賺五毛錢呢。”

因為手機對著絹花,所以她看不到赫凱的表情,隻感知到他的回答比平時慢了些。

“那你今晚賺了多少?”半晌後,他發話。

雲桉下意識把手機對回自己,恰好看見他闔上電腦,一手拿過杯子,他手臂上新添的刺青部分還有點泛紅。那些她自己都不了解的桉樹葉子栩栩如生。

雲桉又移開視線,看向身旁密匝匝的絹花。

“額......”沒想到赫凱突然問這個,她還沒來得及數數目。

“三十八塊半。”手機裏,男生直接幫她答了,雲桉恍然看回視頻。

他恰好放下水杯,揚唇咽了口水。

那目光還和往常一樣,每次看她總帶著淡淡笑意,沒有嫌棄,沒有譏諷。

“你看一眼就知道啊?”她輕聲說。

“我做生意這點眼力都沒有?”他反問。

“這樣子......”雲桉幹笑了兩聲。偷偷抬起視線看視頻,她看見窗口裏的自己臉頰帶著生硬的紅暈。

果然。提及家境,即便她再怎麽想要保持光風霽月的心態,在豪門男友麵前還是不可避免地覺得不自在。

但偏偏他撐起手肘,目不轉睛看著她。

這人怎麽了,他平時跟她視頻不是要麽看電腦,要麽看文件嗎?怎麽今天一直看她。

“幹嘛一直看著我,你不用忙嗎?”她梗了梗脖子,有些倔強地問。

他的笑容卻溫柔,帶著讓人拿他沒辦法的痞氣,“視察你。”

“什麽視察?”雲桉不解。

“看看你這絹花成品怎麽樣,要是好的話,以後我出鞋子的每一份快遞裏都放一朵”,他笑道。

雲桉不禁收緊了呼吸,怔怔看他。

他不嫌棄這絹花嗎。

哦不對,他不鄙夷她花一晚上在這,就賺三十來塊嗎。

他昨天一晚上就賺了八千多,她連他的零頭都沒有。

他不笑話她嗎?

雲桉感覺心裏某處柔軟易折損的地方被他悄悄撫摸。

他朝她響了下舌頭,雲桉一驚,抱著自己有點脆弱的家庭,卻不躲開。

“傻了?”他逗她。

雲桉吸吸鼻子,“這個絹花很便宜的,放你那些貴價鞋子裏,你也不怕給鞋子跌份了。”

“不會啊”,他雖說專心和她視頻,卻忍不住好動地拿起水杯晃著,笑容飛揚,“這些絹花很漂亮,而且是我女朋友做的,當然價值連城。”

雲桉撚著絹花,聽完赫凱的的話,板著臉不置可否。

視頻裏兩個人陷入對望,她目光裏有些水汽,像受氣河豚似的漸漸鼓起臉頰,卻又在他認真的視線裏,忍不住,一點一點,扁下小臉,揚起唇角,最後輸於他突然衝她一挑眉,她破功,哈哈笑了起來。

在他麵前才剛生出的拘謹與不自在都煙消雲散。

“才不給你呢”,她口是心非笑道,自顧自撚著絹花,接著聽見男生假模假式的話,“好吧,我還打算和你提分成,每賣你的絹花一朵就和你五五分。”

什麽!?有這好事!

“啊啊啊給你給你,你要多少都給你!”雲桉能屈能伸地開心道。

“嗬”,他冷笑,“太遲了,曾經的我你愛答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哈哈哈神經!”雲桉被他逗得直笑,“你哪學的那麽多土話!”

他切了聲,“我這個人一向雅俗共賞。”

雲桉一個深呼吸,語文大神很難忍受亂用成語,“雅俗共賞不是這樣用的!它是形容詞,不是動詞。”

他不以為意,“是麽,你查查,詞典都更新了。”

“怎麽可能!”雲桉不信。

“真的。”語氣還一本正經。

雲桉有點被他唬到:“哪一本詞典啊?”

“牛津詞典。”

“......”

“它現在還能做助動詞。”

“......”

雲桉那雙大眼睛寫滿無語,對麵男生非常沒品地笑了起來。

他放肆的笑聲有點太不給人麵子了。

“——幼稚鬼!”半晌,雲桉忍無可忍道。

“那信幼稚鬼的人算什麽,笨蛋還是傻瓜,嗯?”他氣死人道。

可惡!

哪有人用錯了,還硬拗沒用錯的,還唬得她真要去查詞典。

氣死她了。

在男生好不容易收斂的笑聲裏,“大老粗。”她冷不丁來了句。

“我可不老。”

對麵也冷不丁回了句。

雲桉一怔,什麽不老?

她突然掉線,狀況外看著掩唇壞笑的男生。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彎起,勾出好看的彎月弧度,顯得風流倜儻。

她罵了什麽來著。

大老粗。

這有什麽問題嗎?

他不老?那就是沒有老咯?

那就剩下......大、粗。

大、粗。

大......

雲桉下一秒就反應過來!

啊啊啊他在說什麽啊!

“變態!!”雲桉羞憤道,臉色轟地漲紅成與那火紅絹花一樣的顏色,屋裏慘淡的白光好像一瞬間都明亮了起來。

“哈哈哈——”對麵男生笑得更加過分,“我怎麽就變態了?我才十八,確實也不老,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就在於!”雲桉立馬反駁,卻又忍不住咬舌頭。她一張薄臉皮快被燒穿,怎麽好跟男生說大和粗的話題。

“你!混蛋!”她沒有赫凱那麽百無禁忌,隻能這樣嘴笨地罵著。

說生氣吧,其實也並不生氣。隻是很多的害羞,和一絲與男生共同討論成.人話題的好奇。

像一不小心咬到成熟飽滿的水蜜桃,第一口汁水爆出,香甜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那下一口要哪裏。

尺寸如何,模樣如何,手感如何。

聽已經閱過片的舍友說會有青筋蜷伏在上麵,是真的嗎?

她不敢和他往下探討,隻好又帶著那種不自知的欲拒還迎目光瞪著他。

赫凱好笑看著雲桉,“寶貝,你太可愛了。”

“真想抱抱你。”

這是比較文雅的說法。

雲桉這種害羞又試探的小表情,純欲得磨人。赫凱突然明白哥們聊的那些葷話裏,說隻想把女朋友壓身下狠.操一頓的心情。

唉——

赫凱停下笑,歎了口氣兀地往後靠在椅子上,敞了敞腿。

又要去洗冷水澡了。

“嘁”,雲桉還不夠敏感,察覺不出男朋友眼裏的旖旎情.色,傲嬌地扭著身子,“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想我了?”

雲桉乖巧地點點頭,“嗯。”

“想我幹什麽?”他靠在椅子上,支起那張揚浪漫的花臂,懶洋洋問她。

不過雖說問她,其實他也猜得出她的回答,大概就是想抱抱、想見麵之類的乖巧答案。

誰知雲桉湊前了視頻。

她那張純潔的臉飛起緋紅,一雙剪水曈裏春水**漾,唇色紅潤。她應該在屏氣,纖細脖頸繃出修長的美人筋,連著那玉雕似的鎖骨。再往下,赫凱錯開了視線。

“我想和你接吻。”她害羞又俏皮道,語氣軟綿綿得要人命。

操。

赫凱咬牙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他立馬有反應。

“我這幾天忙完就回去找你”,赫凱深呼吸,聲音都啞了幾分。

她輕笑起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不急,你慢慢來。”

赫凱覺得自己在找罪受。

**

赫仕地下車庫。

玻璃門感應打開,走出一隊西裝暴徒。

赫寰鳴咬著煙,卻沒點燃,長指伸進領結,挑下領針。

身邊跟了兩個助理,前後再各跟了兩個保鏢。

管理社內會議安排的助理才剛說完,一旁管理商務行動的助理捧著Ipad繼續道:“明天早上九點您需要飛往東京參加投資峰會,並於同一日晚上飛至滬城,作為赫仕投行的代表出席後天早上的亞太金融論壇開幕式,隨後下午四點飛回港城,晚上八點參加CJ集團董莊明主席小兒子百日宴......”

赫寰鳴邊扯領帶邊走,麵無表情地聽著。

突然一個黑影從一旁車子飛出。

他往後一閃,還拿在手裏的領針立馬在掌心調了個方向,刺針向外。

但不過兩三秒,那道黑影已經被按下。

“放、放開我!”

身前保鏢已經將人製服在地上。那人像蟲子一樣被按在地上,原本就皺巴巴的廉價衣服染上灰,像一塊沒人要的抹布。

“寰鳴,寰鳴!是我,天......”那人胡亂高喊,立馬被保鏢扇了一巴掌。

“啪!”

保鏢的手掌似是鐵鑄,那人被一掌扇得腦袋直接磕水泥地上。

空曠的地下車庫裏一記沉悶聲響。赫寰鳴不甚在意地看著地上的人,想了會才回憶起是誰。

“咳、咳!”

高天定立馬說不出話,嘴角往外滲血。

高天定是高天齊小十歲的弟弟,和赫寰鳴年紀差不多。

在高家還沒破產以前,高天定也算個錦衣玉食少爺,以前和赫寰鳴一塊念的貴族學校。但兩人之間也隻是校友的關係,沒什麽深厚交情。

“咳咳,我......”高天定甩著腦袋,努力讓自己從眩暈中清醒過來。保鏢抬手,另一個巴掌即將落下。

“讓他說”,赫寰鳴點燃香煙,淡淡道。

“是,赫總”,保鏢收手,另一手卻還把高天定按在地上。

高天定艱難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男人,“寰鳴,你還記不記我,我是你以前的同班同學高天定,我爺爺高晉經常和你們家往來的的。”

赫寰鳴取下了口中的香煙,隨意撣了撣煙。高天定趴在地上,煙灰簌簌飄下,從他這個角度看,竟讓他想起私人滑雪場裏漫天雪花飛舞。

而再往上看,高高在上的男人投下的目光冰冷得像金屬,刺得高天定一下子回到現實。

赫寰鳴倦慵地吐煙,“我隻給你一支煙的時間。”

而他手裏的煙,猩紅已經燃過四分之一。

高天齊趕緊道:“求求你,高抬貴手,放了高家行不行。我知道,我哥亂說你們家的事是他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們家吧。”

赫寰鳴像沒聽見似的將煙咬回口中,徐徐吸了口,那猩紅愈發明亮,燒得更加快。

高天定苦苦哀求,“現在我們家的政府救濟金被人停了,家裏的小賣部也被人砸了,我們一家人已經沒有經濟來源,交不上租馬上就要被房東趕出來了,我的兒子女兒也被學校通知停課。”

高天定被人死死按在地上,還掙紮著往前爬到赫寰鳴腳邊,臉上也灰了一塊,另一邊則因為剛剛的巴掌而紅腫。

“寰鳴,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但是這些,這些都是我哥的事,你就放了高家其他人吧。你不念我和你同學一場,也念我爺爺高晉是你爺爺的故、啊!”

高天定就要爬到赫寰鳴跟前,被保鏢一抓衣領後頭拽回。那廉價的衣服像繩索,勒得他立馬說不出話,脖子和臉爆紅。

“你哥說我的老婆、我的兒子,還有我其他家人,我隻是跟他學的”,赫寰鳴咬著煙,看地上的人像看螻蟻,“但是你哥沒有老婆也沒有小孩,隻能辛苦你們家了。”

高天定哪能想到是這個原因害他一家被赫家盯上了!

這情況根本就不能類比啊!

赫家現在什麽財力,高家什麽財力。高天齊說赫家幾句,對赫家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但是赫家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讓他們馬上吃不上飯,住不上屋,念不起書。

“但是我們家再經不起折磨了”,高天定快要給赫寰鳴磕頭了,“寰鳴,我求求你,這樣,我幫你出庭,我幫你指控我哥汙蔑你們家!我保證你們家一定可以告贏我哥!”

赫寰鳴彈了彈煙,又一抹煙灰落下,隻剩最後三分之一。

高天定走投無路地看著那煙灰落下:“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做什麽都可以!這樣,要不我去你們家掃地、洗碗、掃廁所,讓我幹什麽都可以!”

赫寰鳴並不為所動。

高天定知道,他的什麽做牛做馬,赫寰鳴根本看不上,搞不好還嫌棄他髒了家裏的地板。

到了赫寰鳴這個財力級別,沒什麽條件是自己一個窮人能打動他的,除了一個。

高天定內心生出一種深厚的絕望,他的胃突然翻湧起酸水。那酸水像洪流,從胃裏網上翻湧,一路燒過他的心髒、喉嚨,最後在臉上燒出一張詭異的笑容。

他咧著嘴,笑容燦爛:“鳴爺,我的大女兒17歲,小女兒11歲......”

談條件的對話裏,女人被提起,內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高天定笑著,在場都是男人,除了赫寰鳴,無不怔了下。

饒是赫寰鳴的助理跟著老大見慣各種場麵,都不經驚大雙眼。這個畜生在說什麽!

高天定的笑聲變得有些尖銳,“我保證......”

赫寰鳴忽地扔了煙頭,談判結束。

他抬腳,正要踩熄煙頭,高天定像生出牛勁,立馬掙了保鏢撲向那煙頭,赫寰鳴直接踩在了他肩膀。

高天定弓著身子護在煙頭,諂媚地轉過臉,“嘿嘿,鳴爺您擦您擦。”

赫寰鳴一向冰冷的眼底也閃過嫌棄,收回腳。

“鳴爺,您要不要考慮?要是您不喜歡,或許令郎......”高天定還想繼續說,赫寰鳴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啪!”

高天定立馬又被保鏢扇了一巴掌,這一回高天定沒有撞到頭,耳中卻響起異常的耳鳴。

天旋地轉中,傳來赫寰鳴冷漠的聲音,在耳鳴的幹擾下顯得無比微弱,高天定竭力分辨。

“這兩巴掌,就算利息。”

高天定聽後,立馬感恩戴德:“謝謝、謝謝鳴爺。不知道、咳咳,本金......”

赫寰鳴微不可見地抬了抬頷,助理立馬從公文包掏出一張卡片,放在高天定麵前。

高天定半跪在地上,看著卡片上的字半天沒有動。懷裏的香煙已經熄滅,一陣又一陣的耳鳴中,男人那冷漠得誅人心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車庫漸漸消散。

之前,其實已經有人提醒他們不要去招惹赫家,更不要嚼舌赫寰鳴那位見不得台麵的情人,恒源集團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他們就是不聽,以為赫寰鳴真的不管那位偷渡來的戲女。【1】

“我給你哥留了個床位,隻要高家有誠意,你們的救濟金會回來,小賣部的生意會恢複,你的兒子和女兒都會被評為優秀學生,看在你爺爺的份上。”

高天定顫抖著雙手拿起小卡片。

——“青山精神病院”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恒源集團,在27/28章出現過。恒源老總在晚宴上辱罵過關虹,導致集團被赫仕投行做空,最終清盤退市。

赫凱爸比其實挺狠的一個人。以及敢跟他吵架的關虹年輕時是真的脾氣剛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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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要外出,這一章就算周日的分量也一起寫了~周日就不更新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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