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房子

◎好幸福呀◎

新房子很大, 完全按照雲安的喜好設計和構建。

前後左右是私家庭院,一樓空曠,四麵有許多玻璃牆, 不同方位被陽光照射的時長、強度不同, 很適合拿來做植物托管。

二樓是居住區, 有很多房間。

完全是雲安的夢中情房!

“等我攢夠錢了, 也要買一個大別墅!”

玉小菇看著她,欲言又止。

不是說喜歡方茗小區的大平層嗎?

怎麽又變成大別墅啦?

不過看雲安安開心的模樣, 她什麽都沒說, 而是偷偷去查了獨棟別墅的價格,然後暗暗下定決心更努力地去賺錢。

二樓, 雲安和隊友們聚在一起選房間。

玉小菇選擇相對光照時間比較短的那一間,她不喜歡強光。

綢春則正好相反, 身為月季,他喜歡陽光,需要充足的光照。

泠鳶選了書房更大的那一處, 方便平日裏讀書寫字。

雲安——大家都默契地把最大最好的房間留給了她。

那個房間在二樓另一側, 說是房間, 不如說是單獨一整套房。

從室內電梯出來,穿過鋪著地毯的走廊,是一個雙開的大門。

推門而入,可以看見寬敞明亮的會客廳。

除了會客廳外, 這裏有獨立的衛浴,大大的觀景露台, 書房, 健身房, 遊戲房。

隻有雲安想不到的, 沒有這裏沒有的。

比她現在租的房子大好幾倍。

雲安開心地在裏麵逛了一圈,回到出租屋裏把屬於她的東西搬了過來,和原房東退了房。

新房子可以免費住,這樣一來,她每個月能省4200的房租呢。

另外,他們搬過來之後,管理局那邊把雲安家政的公司地址也即時更新了,泠鳶的本體順利落地完成綁定,能讓這裏時刻保持幹淨。

現在,雲安可以放心使用她喜歡但很不耐髒的各種好看家居產品。

“好幸福呀。”

雲安在柔軟的奶白色地毯上躺下,舒服地伸展開四肢。

屋子裏的空調溫度剛剛好,一點兒都不會讓她覺得熱。

單邊可視的大落地窗,讓她可以看見外麵的情形,外麵卻沒辦法窺見房間裏模樣。

雲安走到窗戶邊朝樓下看,發現唯一的缺點是這裏長期沒有人使用,所以草坪的位置顯得很寂寥。

她穿著柔軟舒適的拖鞋跑下樓,找到綢春。

“我們在外麵種一些植物吧?”

首先地毯草肯定要有,不然沒有鋪設步道的地上光禿禿的不好看。

還要種一些桃花,以後給泠鳶姐做桃花釀。

雲安還想要一片小竹林。

這些元素看上去很不搭,但有綢春在,她一點兒都不擔心。

果然,綢春在紙上簡單畫了兩下,把它們各自規劃好區域後看上去反而別有意趣。

在他們收拾布置新房子的時候,被托管的植物們也被送了過來。

泠鳶及時和客戶溝通了公司地址變更的事,沒讓他們跑錯地方。

裏麵有一個熟麵孔——周泉明。

“雲店長,恭喜恭喜啊。”

新換的這個房子地段真好。

周泉明讓他的學生抱著一盆君子蘭走了進來,嘴裏恭賀著雲安家政的喬遷之喜,還送了一份小禮物。

“周先生客氣了。”

雲安倒是沒有拒絕這份小心意,好好地收下,給他倒了杯熱茶。

知道周泉明是來找泠鳶的,她說了兩句客套話後,就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果然,等學生和綢春一起去擺花後,周泉明把帶來的字畫拿出來給泠鳶看。

泠鳶看過後說:“周先生最近心有所擾?”

周泉明朝她豎起大拇指。

“大師就是大師,什麽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他沒說這字畫是他的作品,但泠鳶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怕您笑話,我最近的確是有煩心的事。我一個老朋友家的孩子,叫馮怡,前些日子有了身孕,吃不下睡不好,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才不到半個月時間,瘦得不成樣子。”

這也是周泉明會去拍植物托管的原因。

他已經退休,有的是空閑時間,哪裏用得著讓別人來照顧他的寶貝君子蘭?

周泉明隻是想借托管的機會,問問看雲安家政這邊有沒有法子幫幫馮怡。

他是倪香霖的老客戶,知道一些事。

比如倪香霖之前嚴重失眠,但在和雲安打交道後,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憔悴。

雲安聽了一耳朵,問鬆羲:“是積穢嗎?”

鬆羲點頭。

“君子蘭和周泉明身上沾有積穢的氣息,很淡。”

很淡不代表沒問題,反而不妙。

比如上次江暖身上的積穢,正是因為力量太強了所以氣息反而藏得很好。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雖然一想到江暖身上那個積穢的猙獰模樣,雲安心裏有點兒發顫。

可是,救人更重要。

鬆羲離得近,感覺到了雲安說去看看的時候,那一瞬間的緊張。

他無名指微蜷。

“這個給你。”

鬆羲取下頭上的木簪,一頭如瀑的長發披散開。

那是他束發用的。

木簪觸感有些許粗糙。

“它與木劍取自同一木,由我親手打磨製作。帶著它,你可以看見積穢的輪廓。”

在他需要束發開始,就一直戴著這支木簪,有些靈氣。

但它又不是木劍這類特殊的法器,所以力量會弱一些。

正好,帶著它,雲安就不用看清楚積穢可怖的模樣。

上次之後,他很自責。

他生來便是除妖師,去除積穢是他的責任。

可江暖那次,他唯一做的是把木劍交給雲安,讓明明很害怕看見積穢的她上了戰場。

盡管對付完積穢後,雲安還在笑著安慰他。

可他看得分明,當時她的手在顫抖,臉上幾乎毫無血色。

鬆羲不希望再那樣。

於是,在那之後,他每天都在加緊修煉。

在每一次接觸積穢的時候,都不停地研究精進。

現在,他已經能僅憑一株從周泉明家裏搬來的,路上接觸了不知道多少種其他氣息的君子蘭,就確認那裏有厲害的積穢。

以及好好地打磨煉製了這支木簪。

“謝謝你!”

雲安開心了。

隻要她不看清積穢的細節,就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可以放心揍。

不過鬆羲的頭發那麽長,散著不方便,她便伸手解下頭發上的發圈給他。

鬆羲抿了一下唇,接了過來,用這個可愛的西瓜發圈係住長發。

雲安則拿著木簪比劃。

要去看積穢的話,隨身戴著會更穩妥。

但她不會盤發。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你。”

話音剛落,木簪就被放回到他手中。

上麵還沾了雲安掌心的溫度。

“麻煩你啦,我真的不會。”

說罷,雲安轉過身背對著她,把頭發都撥到身後,方便他用簪子。

清淺的香氣在這一方空間浮動,鬆羲心跳微微加速。

“那,冒犯了。”

他用手把雲安的頭發攏到一處。

她的頭發被養得很好,柔軟烏黑,如同上好的綢緞,看得出來平日裏很在意,一直好好護養著。

可就是這樣喜歡的頭發,她此前卻說如果帶著頭發的人都可以清除積穢,她可以都剪掉拿出來給大家用。

鬆羲的眉眼變得柔軟,手上的動作更輕了些。

纖長的手指拿著雲安的長發繞過幾圈後,那支一直被他戴著的木簪,穩穩地盤起了她的長發。

“哇,這麽快就好啦?”

雲安以前看過教用簪子盤頭發的視頻,也跟著試過,但每次都會散掉,根本簪不住。

可現在,她不管怎麽動,頭發都很穩,而且一點兒都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簪得特別漂亮!

“你好厲害啊鬆羲,以後買了好看的發簪我要和你好好學怎麽簪發!”

雖然之前簪娘喬離姐都沒教會她,但她還是對自己充滿信心。

“好。”

鬆羲頓了頓,補充道:“學不會也沒關係,有我在。”

“嗯!”

大概是某種冥冥之中的緣分,周泉明在搶植物托管預約的時候,是第三個下單的客戶。

而前三個下單的客戶,都擁有保潔預約名額。

不管是深度保潔還是日常保潔,都可以約。

當被雲安問起:“您需要日常保潔還是深度保潔?”

周泉明被問得有點懵。

但隨即他給出了回答。

“深度!要深度!”

對了,這是一家家政公司。

也許他們是通過打掃衛生之類的方法,去改變一些東西。

就像倪香霖用了雲安家政的保潔服務後,再也沒有失眠了,平日裏也沒有在出現奇怪的情緒失控。

他去老朋友家看過,馮怡那孩子的情況很不好,特別是最近幾天,已經連水都喝不下去了,隻能靠輸液維持。

不然他也不會病急亂投醫地在這個時候跑來這裏試運氣。

深度一聽就比日常保潔更徹底,他要深度!

“好的,謝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泠鳶協調了時間,雲安帶著眾人跟上周泉明的車,去到他朋友任鴻濰家。

砰——

剛進門,雲安就聽到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周泉明顧不得他們,快步跑進去。

“這是怎麽了?”

“一一今天還是吃不下東西。”

回答的是任鴻濰的女婿溫春生,很是惆悵。

最近妻子的情況不好,他請了假,和嶽父任鴻濰輪流守著,可惜情況一直不見好。

“唉,一直不吃飯怎麽行呢?她的身體怎麽受得住?”

周泉明歎氣,然後想到了什麽,跑回門廳迎雲安等人。

溫春生見家裏來了陌生人,有些不解。

馮怡現在情況那麽不好,最怕吵怕鬧,一向最心疼馮怡的周叔叔,怎麽還帶了這麽多客人來?

周泉明解釋道:“我看有人說,一一這種情況可能是環境問題,所以我拜托了雲安家政來打掃一下衛生,看看有沒有用。”

溫春生覺得這個說法和做法都不是很靠譜,但什麽都沒說,客客氣氣地和雲安等人打了招呼,主動帶他們了解家裏的情況。

現在他也顧不得靠譜不靠譜,隻要能讓一一舒服一點兒,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比什麽都強。

介紹完家裏的大致布局後,他鄭重地向雲安說:“拜托你們了。”

玉小菇負責衛生,綢春負責這裏所有的植物,她則和鬆羲一起朝馮怡所在的房間去。

篤篤篤。

她敲了三下門。

“我什麽都不想吃,不要再來打擾我,可以嗎?”

馮怡的聲音很低沉,帶著濃濃的哀傷。

雲安看向鬆羲。

是大的那種積穢嗎?

鬆羲點頭。

沒錯。

隻不過這隻積穢和江暖身上的那隻走的路子不同。

江暖身邊的那隻,選擇趁江暖整個人生價值被否定的機會,一點一點把她的七情全都吃掉,試圖讓她變成一個無欲無求、不悲不喜的空殼。

可眼前這隻,顯然是放大了馮怡的情緒。

哪怕隔著一道門,一堵牆,雲安都能通過她說的那句話,感受到馮怡身上流淌出的,幾乎實質化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