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寶石

◎勾魂噬骨,更讓人欲罷不能了。◎

許姝陪著白蓉待到了傍晚, 一直到吃完太太圈裏請的晚餐,然後開車把她送了回去,自己才終於回到家。

開門進去, 燈火通明, 傅明隨正在自己給自己煮麵條吃。

見她回來, 男人笑了笑:“跟媽吃過飯了?”

果然, 去哪兒都瞞不過他。

許姝點了點頭,洗過手後也走進廚房。

她瞄了一眼傅明隨煮的番茄雞蛋的素麵, 就皺了皺眉:“怎麽這麽素啊?”

“也挺晚了。”他無所謂道:“自己一個人, 隨便對付一口就行。”

……

這淡淡的幽怨感真的,茶茶的。

許姝忍不住上揚的唇角, 從冰箱裏拿出一袋提前醃好的排骨,夾出幾塊放在烤箱裏。

“等會兒, 給你加餐。”她笑著說:“一個人也得好好吃晚餐啊。”

傅明隨這一天都夠忙的了,要是連飯都吃不好,豈不是忙了個空虛?

後者聞言, 放下煮了一半的麵條湊過去, 讓自己極具衝擊力的下頜線展現在她麵前, 刀削似的。

許姝嚇了一跳,戴了透明手套的手一抖,哭笑不得:“你幹嘛?”

“看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 我確實瘦了不少。”傅明隨一本正經道:“一個人吃飯沒意思。”

許姝微怔,剛剛覺得歡悅的心情冒出一點酸酸的泡泡。

是又酸又澀的開心。

“那……”她眨著眼睛, 微笑道:“我以後盡量天天陪你吃飯。”

雖然許姝的語氣仿佛比他一個董事長還要忙, 但傅明隨還是有些驚喜, 長眉微挑:“今天怎麽這麽好說話。”

許姝把排骨推進烤箱裏, 選好時間後才轉過身來看著他,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因為我今天特別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傅明隨愣了一瞬,才上前一步逼近她,修長的大手摟住她的腰:“隻是今天嗎?”

許姝被他抵在了身後的流裏台上,抿唇忍著笑:“那得看你表現。”

傅明隨想了想,認真的問:“那好好表現,你多喜歡我一會兒?”

許姝用他剛剛同樣的語氣反問他:“隻是一會兒嗎?”

……

傅明隨如果再聽不出來這是女人故意撩撥他的小伎倆,他也不用活了。

忍俊不禁,他索性低頭直接親她,許姝被他圈在懷裏抬起頭,很配合。

直到旁邊煮麵的鍋發出不甘寂寞的‘咕嘟咕嘟’聲,傅明隨才放開她,用筷子撥弄了下鍋裏的麵。

他忍不住笑:“今天真麽這麽乖。”

許姝微微仰頭看著廚房天花板的燈,笑著沒說話。

其實她心裏的安全感,是傅明隨一點一點打造出來的城池堡壘。

隻是她暫時還不想說出來,本來傅先生就夠臭屁了……說出來,他更得意了。

七月中旬,學校裏的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許姝也正式開始放暑假。

傅明隨想著帶她出去玩一圈,正努力協調行程的時候,就被她攔住了。

許姝知道所有公司夏天時業務都是最多最忙的時候,更何況景徽高層剛剛經曆了大洗牌,這烈火烹油的時候,傅明隨作為主事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抽開身?

更何況,她對旅遊什麽的也不是那麽熱衷。

而且戚悅要結婚了,婚期定在七月末,許姝答應了要給她當伴娘,自然也是要幫著忙活忙活。

參與進去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結婚辦個儀式居然是這麽繁瑣的事情。

就算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籌備,可種種細節還是讓人覺得時間根本不夠用。

“害,這算什麽啊,辦婚禮的宴會廳都是蘇告提前八個月預定的。”戚悅疊著裝喜糖的盒子,一邊幹活兒一邊和她吐槽:“也不知道結婚的人怎麽這麽多,江城這麽大個城市,定個地方還得提前好久……”

許姝聽著,連連讚同的點頭。

需要提前八個月訂宴會廳,提前半年訂拍婚紗照的時間,提前三個月訂接親的酒店,的確是太誇張了。

晚上睡覺之前,閑聊時許姝和傅明隨提起這件事,還感慨現在婚慶公司太熱門了。

傅明隨沉默片刻,忽然說:“其實我有這方麵的朋友,不用提前預約的。”

許姝沒聽懂他的‘弦外之音’,問了句:“什麽?”

“意思是,”傅明隨撂下拿著的書,摘掉眼鏡,一雙黑眸沒有隔閡的看著她:“你想辦個婚禮嗎?”

許姝愣了一下,立刻搖頭:“不想。”

“……”

“辦婚禮多累啊。”許姝陪著戚悅彩排了兩次,立刻就望而卻步了。

她自詡為不算社恐,但都打心眼兒裏覺得那些安排好的婚禮流程想當尷尬。

看著傅明隨似是有些不悅的模樣,許姝抿唇笑了下,挽住他的手臂和他絮絮地說著:“辦婚禮真的好無聊,從淩晨就得起床化妝,然後攝影師到了之後就讓你擺姿勢拍照,自己拍完和親戚朋友拍。”

“然後每一個環節,什麽做遊戲,堵門,給紅包等等,甚至包括新娘子在宴會廳什麽時候上台子,敬酒,都是有專門人錄製定好時間的。”

陪著戚悅彩排過兩次,許姝隻覺得婚禮像是拍了一場大型電影。

而她自問沒有當‘演員’的天賦。

那些說所有女孩子都想要的婚禮,未必是她想要的。

傅明隨聽著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便說:“那我們辦一場不一樣的?”

許姝一愣:“有什麽不一樣啊?”

“有很多不一樣啊。”傅明隨把她抱到膝蓋上,麵對麵的說:“我們可以辦一場隻有兩個人的婚禮。”

兩個人的?許姝眨了眨眼,遲疑地問:“你是說,旅行結婚?”

“差不多這意思吧。”傅明隨笑:“等有時間,我一定給你補一個。”

說完,他就去摸床頭上的小雨傘。

許姝:“……”

自從她不打避孕針之後,這東西挺費的。

某次兩個一起去樓下超市買,傅明隨怕買來買去的麻煩幹脆拿了一堆,結賬的時候收銀小哥都驚呆了,直接問:“哥們兒,你是來買東西還是進貨的啊?”

明知道是調侃,但許姝還是羞恥的腳趾三室一廳了。

每每想起那句‘進貨’,她就對這批‘小雨傘’有點心理陰影。

傅明隨像是看出來,問的時候還笑著問:“要不然去買點新的?”

“……還是別浪費了。”許姝被弄的淚眼盈盈,一口咬住他肩膀:“別太久,明天還得陪著七月去買衣服。”

傅明隨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原來別人結婚,還得忙他的人。

不光是今天,好幾天因為‘要陪戚悅買東西’這個理由,他們晚上的‘交流活動’都大大減少了。

想到這裏,傅明隨撥開許姝額頭汗濕的發,親了親哄她:“我到時候給你朋友備一份厚禮。”

“嗯…”許姝軟綿綿的應,沒有反對。

“所以。”傅明隨笑笑:“讓她把你的時間多給我分點。”

……

小孩子氣。

許姝哭笑不得,剛想斥責他一番,結果聲音剛出口就還是軟綿綿的調子。

勾魂噬骨,更讓人欲罷不能了。

第二天和戚悅去逛商場的時候,許姝不可避免的就有些沒精神。

“嘖嘖,瞧你這困的,皮膚倒好。”戚悅捏了一把她水嫩嫩的臉蛋,羨慕到不行:“是不是傅先生太厲害了啊?”

“……別鬧。”許姝哭笑不得。

“說說唄。”戚悅卻不放過她,好奇地問:“傅先生對那事兒要求多不多啊?他看起來還蠻禁欲的。”

其實閨蜜之間聊這樣的事也不算稀奇,隻是許姝不太習慣,但看著她眨巴著眼睛的好奇模樣,想了想還是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就……還可以吧。”

她委婉地說。

“還可以是什麽意思啊啊啊啊。”戚悅壓低聲音,激動的繼續問:“你們是不是超和諧?我感覺我和蘇告都有點膩歪了。”

“……別鬧了。”許姝實在羞恥於再回答下去,包裏的手機嗡嗡作響,她忙找了個借口:“我先接電話。”

她翻出來,屏幕上閃著的是‘姑姑’。

自從上次鬧翻後,許眉就沒有主動聯係過她——畢竟傅明隨已經給趙紹安排了個職位,自己對於他們而言,也沒什麽利用的價值了。

不知道這次打來,又是為了什麽。

許姝想了想,還是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接了起來。

“小姝!”許眉見她接電話,連忙連珠炮似的說著:“出事了出事了!你一定幫幫你弟!”

她聲音是無法作偽的著急,好像下一秒鍾就要哭出來了。

許姝一愣,忙說:“姑姑你別急,先說什麽事兒。”

在許眉斷斷續續的講述中,過了好一會兒,許姝才明白她是為了什麽事情來求她幫忙。

是趙紹不滿於之前的閑差,通過別人和簡節提過好幾次意見,然後傅明隨就把他調到采購部去了。

隻要工作過的人,都明白采購部油水多這個道理。

畢竟公司裏員工的日常用品都是由這個部門安排,隻要有心思的話,想撈點錢很容易。

但現在的企業的財務部門嚴格,賬目也都是公開的,因此敢這麽做的也越來越少了。

可偏偏,趙紹就是仗著眼界窄和自詡為‘有裙帶關係’的那種人。

在金錢的**麵前,他本來慫的膽子也硬氣起來了,幹脆仗著是董事長夫人堂弟這件事,讓財務部門那邊幫著遮掩,這兩個月撈了不少錢出來。

甚至,是可以在經濟案上判刑的程度。

紙包不住火,財務部門的人當然不會傻到一直包庇他,找個機會就把真相捅到簡節那裏去了。

當機立斷,趙紹被辭退。

東窗事發過後,他跑回家嚇的直哆嗦,把過程都老老實實交代了。

許眉聽後,急的亂了方寸,連忙就給許姝打來電話求幫忙。

說著說著,她就開始哭哭啼啼:“小姝,你得救救你弟,救救我們一家人,我和你姑父就他一個兒子,他要是真被抓進去判刑了我們倆可怎麽活啊,我真就不活了!”

許姝被她哭的腦袋疼,卻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太對勁兒。

按理來說這種公司內部的經濟糾紛被擺到台麵上來,怎麽會給趙紹回家的機會呢?應該直接送到警察局去公事公辦啊……

除非,本身就是給留了‘通融’的機會。

許姝都懶得去罵趙紹了,勉強壓抑著自己別發火,溫聲安慰許眉:“姑姑,您別著急,我去問問。”

“好,好好好。”許眉不停的求:“小姝,你一定要幫幫你弟,幫幫我,姑求你了,求你了……”

許姝沒再說什麽,無聲搖了搖頭,掛斷電話。

她回到戚悅那邊打了個招呼,說有事先走,然後直接開車去了景徽的頂樓辦公室。

推門進去的時候,傅明隨正在辦公桌後簽字,簡節也在。

聽到聲音,兩個人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傅明隨瞧見許姝的臉色,側頭對簡節說:“你先出去吧。”

“好。”簡節拿著剩下的文件出去,路過許姝時,客客氣氣的打招呼。

她勉強笑了笑。

“怎麽了?”傅明隨站起身走到許姝旁邊,抬手碰了碰她的臉:“臉色這麽難看?”

“我聽說……”許姝咬了下唇,艱難地說:“趙紹給公司惹麻煩了?”

男人長眉微挑,並不意外她問的是這個。

“你姑姑給你打電話了?算不上什麽麻煩。”傅明隨拉著許姝去沙發那邊坐了下來,邊不緊不慢地倒茶邊說話:“趙紹貪了點小錢而已。”

他低沉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輕笑:“現在的年輕人真有點蠢。”

“隨便挖了個坑,他就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