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又看到林茵, 顧小雨的好心情都沒了,她忍不住道:“姐, 你啥時候多了個妹妹啊,我怎麽不知道啊?”
顧奶奶輕輕拍了下她的手,這孩子,咋對人這麽不禮貌呢。
人家隻是打個招呼,也沒幹啥。
看了眼對麵的小姑娘,顧奶奶發現自己不認識。
顧小雨輕輕哼了一聲,她就是看這個叫林茵的不順眼。
剛剛在供銷社一看到林茵, 她就想起來了, 之前下雨她沒帶傘, 她姐夫去學校接她,也碰上這個林茵了。
分明不熟,非要往上湊,太討厭了。
林茵看了一眼顧小雨,心裏惱恨,麵上露出有些難過的表情。
劉玉也覺得林茵有些莫名其妙,她應該跟自己更熟吧, 好歹也是一個隊上的,不和自己打招呼, 找霜霜幹嘛呢。
“林茵啊,你咋還沒回去呢?”看了她一眼,劉玉出聲道。
林茵這才注意到後麵的劉玉, 抿唇道:“劉玉姐,我有點事情耽擱了, 正準備回去呢。”
劉玉哦了一聲,直接結束了話題。
林茵:“……”
忍不住看了看葉懷遠, 正好對上他的視線,林茵下意識朝他笑了笑。
顧小雨見狀,立刻警惕了,上前兩步,擋在了葉懷遠麵前。
林茵看向顧小雨,聲音輕柔道:“你是叫小雨吧,剛剛好像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顧小雨淡淡說了句:“謝謝。”
林茵忍不住道:“我們年紀應該差不多大吧,能不能做個朋友啊?”
隻要和顧小雨交上朋友,她就有借口來顧家,接觸到懷遠了。
“不能。”顧小雨幹脆利落。
林茵露出有些委屈的神色,“小雨,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你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我可以改的。”
林茵不滿的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
這輩子顧江沒有因為她喪命,她和顧小雨也毫無交集,但莫名其妙的,從第一次見麵開始,顧小雨好像就很防備自己。
她都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她了。
顧小雨瞥了她一眼,直接道:“不用了,我就是和你合不來,不想和你做朋友。”
她其實也沒做什麽,但顧小雨就是很不喜歡她。
“……”
顧小雨以為自己很想和她做朋友嗎?要不是為了懷遠……
她何必委屈自己,可恨的是她都這樣放低姿態,她還是不領情。
看來她們注定做不成朋友,再繼續也是自取其辱,林茵沒有再說話了。
陳桂蘭這時笑著出聲:“閨女,小雨她沒有別的意思,她交朋友一向看緣分。你們倆估計沒啥緣分,並不是你做錯了什麽,你可別覺得委屈。”
林茵沉默半晌,輕輕嗯了一聲。
很快,車來了。
一行人坐上車,林茵坐在了葉懷遠後麵。
看他沒有再和顧小雨說話,林茵鬆了口氣。
葉懷遠感覺自己後腦勺都要被盯穿了,心裏有些發毛,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林茵看到他轉頭,連忙露出個微笑,剛張了張嘴想說話,就見他開口了。
“我後腦勺有花嗎?讓你一直盯著不放。”
他的語氣冷淡不解,看她的眼神隱隱帶著疏離和防備,林茵的心冷了一瞬。
“你沒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林茵淡淡說了一句。
葉懷遠噎了一下,隻覺得她態度好像忽然變了,不由抬眸認真看了她一眼。
“幹嘛,葉哥哥,你和她說什麽呢?”前座的顧小雨突然回頭,不滿地看著葉懷遠。
葉懷遠轉過身子,看著顧小雨警惕又不高興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眼睛彎成了月牙,他拉長了聲調說道:“沒說什麽,小雨妹妹,你放心吧。”
顧小雨看著葉懷遠表情揶揄,有些臉紅。
不過轉眼看到林茵倏然變得難看的臉色,頓時滿意了。
就知道她不安好心,還假惺惺地說要和自己做朋友,她才不上當呢。
葉哥哥?
林茵攥緊了手,指甲陷進了肉裏,疼痛讓她慢慢變得清醒。
不能慌,穩住。
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上輩子她能讓懷遠喜歡自己,這輩子也可以的。
下了車,林茵最後看了一眼葉懷遠的背影,轉身往村裏的方向走去。
“你個死丫頭!讓你買個東西去這麽久,我還以為你死外麵了呢!”林大伯娘罵罵咧咧,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籃子。
林茵手指被刮了下,疼的皺起了眉頭。
林大伯娘把裏麵的布料拿出來看了看,見沒啥問題,放下了心。
壯壯這孩子太鬧騰,一條褲子穿不了多久就被磨破,補丁打了好幾個,他嫌醜,早就嚷嚷著要做新褲子。
她今兒身體不大舒服,就讓林茵去了,結果半天不回。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都懷疑這死丫頭是不是跑了。
“咋地,說你幾句還不樂意啊!”林大伯娘現在是越看林茵越不順眼,以前還算聽話,現在越大越難管教。
有時候她瞧人的眼神還讓林大伯娘怪害怕的,陰沉沉的。
“還有五分錢呢,不會被你吞了吧?”林大伯娘皺眉。
林茵忍著氣從口袋裏掏出五分錢,林大伯娘連忙奪過來。
“跟個啞巴似的,晦氣,我看你爸媽就是被你克的……”
林茵抬起眼睛,定定看著林大伯娘,她問:“大伯娘,你說什麽?”
“行了,人都回來了,別說了。”林大伯這時從屋裏出來,看了林茵一眼,問道:“茵茵啊,你吃了沒?”
林茵抿唇,道:“沒吃。”
“沒吃就餓著!誰讓她這麽晚回來,還讓我們做長輩的等她吃飯不成。”
林茵早就有預料,大伯娘不可能給她留飯,大伯也隻會嘴上心疼她,幹不了什麽。
她今天心情不佳,懶得和他們多說,直接回了屋子。
隱約聽到大伯歎了口氣,對大伯娘說:“你能不能少說幾句,茵茵也沒幹啥,沒幾年就要出嫁了,你就不能對她好點……”
“我就是看她不順眼,天天死氣沉沉的,以前眼裏還有活,讓她幹啥就幹啥。你看看她現在,說她幾句就不高興,直愣愣看著你,嚇唬誰呢!”
林大伯娘很不滿,“死丫頭片子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是沒看到她在外人麵前那委屈樣,活像我虐待了她似的……”
“給她吃給她喝把她養這麽大,還養成仇來了,我憑啥對她好,她又不是我親生的!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把她趕出去了!”
……
接下來的日子,是葉懷遠過得最悠閑的日子,下河撈魚,上山打獵,收獲滿滿。
鄭達海也一臉喜氣洋洋,這些山貨在鄉下是挺常見,在城裏可是難得的東西。
城裏人吃的商品糧,聽起來光鮮,實則不然,連顆蔥都要花錢買。
他家人口又多,這回他下鄉也是給家裏減輕負擔了。
想著還能給家裏寄些吃的,鄭達海很高興。
“顧奶奶,夠了夠了,我家就我爺爺和我爸媽三個人,吃不了這麽多東西的!”葉懷遠看顧奶奶給他家裏收拾了一堆東西,還嫌不夠,連忙阻止。
“這些東西好好保存,壞不了的。”顧奶奶說道。
“那等他們吃完了再說。”葉懷遠笑著道。
“也成。”顧奶奶笑著說道。
霍紹提著顧奶奶收拾的給他家裏人寄的東西,和葉懷遠一起去了郵局。
填了單子把東西寄出去,看著工作人員檢查無誤後收了起來,葉懷遠扭頭看到一邊的電話。
“二哥,我再給家裏去個電話。”
“嗯。”
葉懷遠跟葉老爺子交代了他這段時間的生活,說寄的東西,好些是他親自打的呢。
葉老爺子高興地合不攏嘴,連聲誇讚。
霍紹看了一眼葉懷遠眉飛色舞的臉,等他打完,也給家裏去了個電話。
霍家。
袁瓊芳掛了電話,想到自己又要多一個孫輩,臉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她去趙家看了看孫子。
趙芸菲生完孩子幾個月後就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她和霍維都忙,孩子是韓文君這個姥姥帶著的。
袁瓊芳還沒退休,沒時間帶孫子。
就被迫不及待的韓文君攬了過去。
袁瓊芳倒是沒啥意見,感激得很,每天下了班都會去趙家看看孫子。
兩家都在一個大院,倒是挺方便的。
她休息時間也會幫著照顧孫子。
到了趙家,韓文君正在陪孩子玩呢。
“安安,奶奶來啦!”袁瓊芳看著孫子滿臉帶笑。
安安對袁瓊芳很熟悉,咧開嘴笑著往她那邊爬。
袁瓊芳把手上的東西隨手放下,彎腰把乖孫抱了起來。
安安乖巧的窩在袁瓊芳懷裏,看著和崽崽有幾分相似的安安,袁瓊芳心裏有些感慨。
兄弟倆到現在還沒見過麵呢,今年崽崽應該是回不來了,不出意外,霜霜不是年底生,就是年初生了。
“親家又寄東西來了啊?”韓文君笑著問。
她知道顧家經常給霍家寄鄉下的特產的,雖不是什麽貴重東西,但味道不錯,重在心意。
她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是啊,給你分點兒。”
韓文君喜氣洋洋,笑著道:“咱們都有個好親家呀。”
袁瓊芳好笑地看了好姐妹一眼。
……
天漸冷,葉懷遠早早就收到了家裏給他寄的軍大衣。
等冬日的第一場雪下了下來,葉懷遠穿上了軍大衣,腳下穿的顧奶奶給他做的棉鞋,老暖和了。
顧小雨往外看了一眼,喊道:“葉哥哥,你幹什麽呀,進來烤火啊。”
葉懷遠抬頭看著空中紛紛揚揚的雪花,說道:“我在看雪。”
這雪才剛下來,地麵都是幹淨的,有啥好看的,看了一眼他通紅的耳朵,她不由說道:“那你戴個帽子吧,你不冷嗎?”
葉懷遠看了眼顧小雨特地給他送過來的雷鋒帽,“算了,進去吧。”
好醜,他不戴。
顧小雨:“……”
進了屋子,葉懷遠鑽到顧老爺子身邊,看他拿個煙杆,也不抽,說道:“顧爺爺,你是不是沒有煙草了啊?下次我去給你買點兒!”
顧老爺子忙道:“不用不用,我有!”
還不是孫女說啥吸煙有害健康,而且對聞到煙味的人也有危害,老婆子嚴格禁止他在家裏吸煙。
就怕崽崽和亮亮聞到,危害了他們的健康。
顧老爺子饞煙了,隻能悄摸摸躲外麵抽一會兒,散了味兒才回家。
這不天冷了,讓他去外麵他也扛不住啊,隻能摸摸煙杆解解饞了。
“這樣啊?”葉懷遠恍然大悟般點點頭。
顧霜笑著塞給顧老爺子一兜糖,說道:“爺,你想抽煙就吃顆糖。”
“好。”顧老爺子沒推辭,笑眯眯地把糖放進口袋裏,看了眼一邊的葉懷遠,拿出一顆。
“吃不吃?”
葉懷遠搖頭。
顧老爺子剛想放到口袋裏,注意到亮亮和崽崽眼巴巴地看著他。
顧老爺子手一頓,看了眼一邊的顧霜,她正笑眯眯看著他。
顧老爺子咳了一聲,把糖收了起來。
亮亮和崽崽的眼神,頓時變得失落起來。
顧老爺子狠心移開視線,就當沒看見。
孫女說了,不能讓孩子吃多了糖,不然會有蟲牙。
不想看到崽崽和亮亮以後長一口爛牙,顧霜嚴格規定了他們吃糖的數量。
顧老爺子也不敢當著孫女的麵就破壞她的規矩,當然背後也不敢。
老婆子最是聽霜霜的話,崽崽和亮亮都要往後挪一挪。
被老婆子逮到他不聽霜霜的話,可不會有他的好果子吃。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年底了,懷遠也下鄉幾個月了呢,還適應吧?”陳桂蘭笑著打開了話題。
葉懷遠笑了笑,老實說道:“除了雙搶不大適應,其他都挺好的。”
顧小雨聞言,忍不住說道:“葉哥哥,你之前不是覺得這些農活小意思麽?”
“……”葉懷遠沉默了,忘記了自己之前吹過牛。
陳桂蘭拍了閨女一下,說道:“你這孩子,別取笑你葉哥哥。”
顧小雨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我沒有取笑葉哥哥。”
“這孩子,沒大沒小的,跟對她二哥一樣。”陳桂蘭道。
“沒事的,嬸子。”葉懷遠笑了笑,說道:“挺好的,小雨妹妹和我鬧著玩呢。”
葉懷遠覺得挺新奇的。
看嫂子家兄弟姐妹這麽多,相處起來親密融洽,熱熱鬧鬧的,他還挺羨慕的。
不由想起家裏人,本來家裏人就不多,他還下鄉了
這次過年,爺爺他們應該很寂寞吧。
葉懷遠抿抿唇,想著不出意外,明年應該就回去了,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葉老爺子正和霍老爺子一起喝茶下棋呢,“唉,你個臭棋簍子,跟你下棋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又菜又愛玩,葉老爺子想歎氣。
霍老爺子豎起眉毛:“下棋就下棋,咋還嫌棄人呢,一般人我都懶得跟他下。”
葉老爺子很想說,那你把我當一般人行不行。
那當然是不行的。
“今年你一個人吧,今年去我家過年?”霍老爺子走了一步棋,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說道。
葉老爺子道:“不用,我一個人還安靜點。”
“安靜個屁,你是那喜歡安靜的人?和我還客氣呢?”霍老爺子語氣重了一些,不大高興:“這是拿我當外人啊?”
“我要是拿你當外人,咋會把懷遠托付給阿紹。”葉老爺子解釋。
“那就去唄,我也是拿懷遠當自家孫子看的。再說,阿紹他們今年不回來,阿維也有任務,好在還有安安和慢慢倆小家夥,你不是一直眼饞得很,我到時候讓你多抱抱。”
“這可是你說的。”葉老爺子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霍老爺子狐疑:“你該不會就是在這裏等著吧?”
“怎麽會。”葉老爺子斷然否認。
……
顧海本想著這趟差出完,就能回家過年,沒想到中途出了意外。
居然遇上了劫車的,這種事情顧海以前聽過,親身經曆還是頭一回。
葛妍看著顧海躺在病**,頭上包著繃帶,眼淚止不住就出來了。
顧海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妍姐哭,當即就有些急了。
“妍姐,我沒事,就是點皮外傷。”顧海連忙道。
葛妍抹了眼淚,連忙讓他躺好別動。“你給我安分一點,臉都白了,流那麽多血,還說皮外傷!”
徐大在一邊有些愧疚,“都是我,顧海要不是救我,也不會受傷。”
當時那人都亮了刀子,要不是顧海救他,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躺在這裏,還有沒有命。
顧海躺在**不敢動身體,動著嘴巴道:“徐哥,你千萬別這麽想,可惡的是那些劫匪,能救到你我很高興,而且我也沒啥大事,過幾天就活蹦亂跳的了,你放心。”
顧海想起來也有些尷尬,他這傷是救徐哥的時候不小心磕在了尖銳的石子上,都不是被人揍的。
見顧海自己都躺下了,還不忘安慰他,徐大心下感動。
於友仁在一邊心疼地看著徒弟兼外甥女婿,氣道:“那些劫匪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小海你放心,師傅肯定給你做主。”
錢進和孫候也跟著附和,孫候道:“那些家夥還蒙著臉,還好我看清了其中一個人的臉,已經在公安那裏做了筆錄,遲早把他們逮出來。”
“那個路段附近的村子就那麽幾家,肯定是是附近的人,跑不掉的,大不了咱們去那些村子裏一個個認人。”
於友仁點頭:“謝謝你們了,你們也累了吧,不用待在這裏,回去好好休息吧。”
徐大他們對視一眼,徐大道:“那我明天再來看你啊,顧海。”
顧海忙道:“不用了徐哥,我說不定明兒就出院了呢,咱到時候單位見就行。”
“好,那等你出院了我請你吃飯。”
等徐大他們走了不久,於茹端了個保溫桶進來,溫聲道:“小海,我熬了雞湯,你喝一點吧。”
知道女婿遇到劫匪的消息,於茹差點嚇死,她閨女可是剛新婚不久,女婿要是出了事,閨女可怎麽辦。
好在沒什麽大事。
她問過醫生,就是有些失血過多,得好好補補。
她這不立馬殺了隻雞,燉了滋補的雞湯。
葛妍連忙上前幫忙,於茹問於友仁:“怎麽沒看到你姐夫,小海這裏他來看過沒有?”
“來看過一眼就回去了,忙小海這回的事情呢,小海他們護住了單位的財產,尤其是小海,在這次出了大力氣,單位肯定是有獎勵和補償的。”於友仁說道。
葛妍抿唇:“什麽獎勵,我們才不稀罕呢。”
她都要嚇死了。
她隻想顧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其他的什麽都不在乎。
“我這傷都受了,總不能白受吧,妍姐。”顧海彎了彎眼睛,輕輕看了眼葛妍。
“小海說的是。”於友仁讚同地點頭。
“來喝點湯吧,小海。”
葛妍連忙扶著顧海坐在**,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顧海握了握她的手。
然後對著於茹道:“謝謝媽。”
“傻孩子,跟媽客氣什麽。”
住了兩天,顧海就出了院回家休養,他自覺沒什麽大事。
單位給他放了假,發了一筆可觀的獎金,顧海很滿意。
在家住了兩天,他對葛妍道:“妍姐,我們回鄉下住段時間好不好?”
好久沒有回家了,顧海有些想家人了。
“好啊。”葛妍立馬答應了下來。
顧海不說,葛妍也準備提的。
“快過年了,咱們買點年貨回去吧,在家過了年再回來?”
“好啊,我陪你去。”
“不行,你傷還沒好,你待家裏休息,我跟媽一起去。”
“好吧。”顧海不敢反駁。
第二天,葛妍帶上錢票,和於茹一起出了門。
聽到閨女說在顧家過年,於茹囑咐了一路。
葛妍笑著道:“媽,我知道的,我公公婆婆他們人都很好的,你放心。”
於茹歎口氣:“我知道,就是忍不住。”
當初妍妍出生才那麽小小一團,眨眼就這麽大了,或許不久,她也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小海姐姐有了身子,是不是快要生了?”於茹問了一句。
葛妍算了算日子,點頭道:“應該快了吧。”
於茹笑著道:“多虧了小海他姐姐姐夫,不然他來不了縣城,你也不會認識他。”
葛妍聽到這話,彎了彎唇:“是啊,姐姐姐夫他們人都很好,崽崽也特別可愛,顧海他時常掛在嘴邊呢。”
買完東西,第二天,顧海和葛妍就踏上了回顧家的路。
看葛妍一個人大包小包的,一個都不讓他拿,顧海有些無奈。
“妍姐,讓我來拿吧。”
“不行,你有傷呢。”葛妍表示拒絕。
顧海道:“我傷的是額頭,不是手,東西還是可以提的。而且傷好的差不多了。”
“什麽差不多了,那麽深的傷口,這才幾天呀,而且醫生都說可能要留疤了!”
“男人嘛,留個疤怕什麽。”顧海並不在意,目光注視著葛妍:“還是說你會嫌棄我啊?”
他可是知道的,她當初看上他,就是因為他笑得很好看。
顧海琢磨了一下,她看上的不就是他的外表嗎?
而且,但凡好看的人,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樣一想,顧海立刻有了危機感。
葛妍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胡說什麽呢,我這是關心你好不好?”
“我也是關心你啊,讓你拿那麽多東西,我心疼。”顧海認真說道。
葛妍有些臉紅,實在是拿他沒辦法,隻好分了他一半。
“給,咱們一人一半行了吧。”葛妍道:“不準得寸進尺啊,我沒那麽嬌弱。”
“好吧。”
顧家。
顧小雨第一個發現顧海回來,高興地大喊:“二哥,二嫂,你們回來啦!”
顧小雨衝到他們麵前,然後才注意到顧海額頭的傷口。
“二哥,你怎麽受傷了!”顧小雨大驚失色。
顧海騰出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好了,不要大驚小怪的,小傷而已,就是不小心磕了。”
顧海知道這傷瞞不過家裏人,畢竟傷在額頭,他要回來過年,大家都有眼睛。
不過他沒打算告訴家裏人真相,免得家裏人跟著擔心。
回來之前他和妍姐商量過了,妍姐沒有反對他的想法。
顧小雨聽到顧海是不小心磕的,沒有絲毫懷疑。
她可沒忘記二哥之前走路摔跤,還連累了大哥的事情。
不小心磕到腦袋,顯然是他能幹出來的事情。
“這都貼上繃帶了,二哥,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是鐵頭啊?”
“……”
葛妍忍不住笑了。
“行了,外麵冷死了,趕緊回屋吧。”
回到屋裏,大家對顧海的傷很是關注,顧海還沒張口,顧小雨就替他解釋了。
“他個馬大哈,自個兒磕的!”顧小雨語氣嫌棄。
顧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怎麽傷這麽重啊?”陳桂蘭有些心疼。
顧海道:“沒事兒,媽,磕到尖尖上了,留了點血。”
“哎呀,小海啊,以後可要注意安全,還好沒傷到眼睛,這可太危險了!”顧奶奶關切道。
顧海連連點頭。“奶,我知道了。”
葛妍在一邊抿了抿唇。
霍紹目光掃了他們一眼,沒有出聲。
葉懷遠好奇地看了眼顧小雨嘴裏的二哥,顧海也看了看他。
“你就是我姐夫的弟弟吧?”顧海和他打了聲招呼。
小雨生日那天,妍姐和家裏人一起吃了飯,那時候她見過人家。
回來和顧海說了,顧海知道這個人,還沒見過呢。
今天見到,不由眼前一亮,不愧是姐夫的弟弟,一看就出色得很。
“是我,海哥。”葉懷遠道:“你叫我懷遠就行。”
顧海點頭,和他說了兩句話,然後被霍紹叫到了一邊。
顧海老老實實跟著他身邊,霍紹看他一眼,問道:“你的傷是怎麽回事?”
顧海眼睛飄忽了一下,說道:“姐夫,我說了呀,不小心磕的。”
霍紹輕飄飄道:“在我麵前還不說實話?”
顧海頓了一下,瞄了他姐夫一眼,老老實實交代了。
聽完,霍紹皺了皺眉。
顧海道:“姐夫,你放心,我沒事,就是點小傷。”
頓了頓,他有些好奇地小聲問:“姐夫,你咋知道我撒謊了啊?”
家裏這麽多人都沒發現,被他騙過去了。
他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呢,沒想到姐夫一下就看出來了。
霍紹隻道:“妍妍表情不對。”
顧海沉默了,沒想到是妍姐這裏露餡了。
“她很擔心你,你以後行事注意安全,等你好了,我教你幾招。”霍紹道。
顧海連連點頭,笑著說道:“那就謝謝姐夫了。”
等回到人群裏,葛妍好奇問道:“你跟姐夫說什麽呢?”
顧海看了他一眼,湊近她說道:“姐夫發現啦,我跟他說了,他說以後教我幾招防身。”
葛妍認真道:“那你可得好好學,不許偷懶。”
顧海知道自己這回受傷嚇到她了,連忙道:“我到時候肯定眼都不眨一下,你放心。”
葛妍輕輕哼了一聲。
“吃飯啦!”
霍紹扶著顧霜坐到位子上,顧海身邊圍著亮亮和崽崽。
兩個小家夥格外黏顧海,葉懷遠悠悠歎氣。
崽崽有了舅舅,眼裏都沒有他這個叔叔了。
失寵也來得太快了一些,葉懷遠有些失落。
顧海倒是很高興,這麽久沒見,亮亮和崽崽顯然沒有忘記他,還特別喜歡他,他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葛妍和顧海中間坐著崽崽,葛妍很喜歡崽崽,拿著他的小飯碗喂他。
崽崽不用自己動手,高興地張開嘴巴享受投喂。
顧霜看葛妍自己都沒吃多少,忍不住說道:“妍妍,你自己吃吧,不用管崽崽。”
葛妍道:“我沒什麽胃口,吃的差不多了。”
“你這才吃多少,就飽了啊,要不要再喝點湯?”陳桂蘭關心道。
給她親自倒了碗湯,葛妍連忙接過來。“謝謝媽。”
吃完飯還早,大家夥聚一起烤著火聊天,差不多消化了,才一個個回屋洗漱睡覺。
顧霜他們也回去了,她現在肚子挺大了,很多事情都是霍紹幫著做的,比如洗腳。
霍紹將她的腳放自己腿上,用毛巾給她擦幹,然後扶著她躺到了被窩裏麵,他起身去倒水。
崽崽這是小心地靠在了顧霜的身邊,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顧霜的肚子,肚子裏的孩子好似是和他打招呼,在顧霜的肚皮上輕輕頂了頂。
崽崽高興地抿了抿唇,雙眼亮晶晶的,小心碰了一下顧霜的肚子。
崽崽嘴裏小聲念叨著:“妹妹,乖~”
顧霜安靜聽著崽崽的碎碎念,臉上泛起柔軟的笑意。
霍紹倒完顧霜的洗腳水,自己快速洗漱,然後回到屋子。
看著顧霜和崽崽又跟肚子裏的孩子交流起了感情,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崽崽,要睡覺了。”霍紹對著小家夥說道。
崽崽立馬安靜了下來,乖乖躺好,等霍紹給他講故事。
霍紹歎了口氣,絞盡腦汁地給小家夥編故事。
霍紹本身就不會講多少故事,小家夥記性好,又挑剔得很,聽過的都不願意再聽,非要他講新的。
霍紹講到最後,隻能自己胡編亂造了,沒想到小家夥還挺愛聽。
哦,不止小家夥,他媳婦兒也挺愛聽的。
有時候崽崽好不容易被他哄睡著了,她還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就想現在這樣,對他說:“然後呢,繼續呀。”
霍紹輕輕笑了一下,接著慢悠悠地繼續講著睡前故事。
兒子要哄,媳婦兒也是要哄的。
顧霜聽著霍紹低沉的聲音,滿意地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她陷入了黑甜的睡鄉。
……
霍維猛的從睡夢中驚醒,黑暗中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
趙芸菲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睜開困頓的眼睛,瞥了一眼窗簾的縫隙,黑乎乎的,天還沒亮呢。
“阿維哥哥,你怎麽了?”趙芸菲聲音含糊,整個人還有些迷糊。
霍維終於回過神,他閉了閉眼睛,又重新躺下來,把媳婦兒摟進懷裏。
“睡吧。”他輕聲道。
趙芸菲抱著他,在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很快就重新睡了過去。
霍維卻睡不著了,他剛剛做了個很離奇的夢。
他夢到了張秋月那個女人。
現在想起夢裏的事情,霍維還覺得荒誕,以及可怕。
夢裏,他居然娶了張秋月那個女人。
跟現實中一樣,張秋月拿她哥當感情牌,懇請自己和她假結婚,給孩子一個家。
現實裏麵,他拒絕了。
但是夢裏,他答應了,不僅答應了,還對張秋月絲毫沒有防備。
看不出張秋月日漸膨脹的野心,把她帶到了霍家。
夢裏,就是今年,他帶著張秋月回了霍家過年。
阿紹也帶著霜霜和孩子回來了,他不知道,在他和阿紹出門辦事的時候,他名義上的妻子,因為嫉妒崽崽是霍家名正言正的孫子,指使自己懵懂的孩子,把他推下樓。
結果被霜霜發現,她保護了崽崽,自己卻從樓梯上跌了下去。
他和阿紹一回來,看到的就是霜霜狼狽倒在樓梯下麵,身下全是血……
最後,霜霜難產沒了,她拚死生下來的孩子也沒活過幾天。
想到霜霜確實懷著身子,霍維忍不住擰眉,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這麽離譜的夢,也太不吉利了。
他不由又想到張秋月,其實他很久沒見過她了。
她倒是想方設法地要見他,隻是霍維又不是傻子,知道自己不能讓步,從沒見過她,連那個孩子,他也沒有見過。
夢裏的他卻跟傻子似的,和張秋月假結婚就算了,還不告訴家裏人實情,搞的家裏人以為張秋月的孩子是他的。
這直接養大了張秋月的野心,讓她以為她的孩子真是霍家長孫了,居然敢對崽崽出手。
想到夢裏阿紹和他決裂,以及後麵發生的一連串事情。
太離譜了,為什麽會做這麽晦氣的夢,霍維被膈應的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