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客人

原本已經關掉的空調,又被再次打開,一股強勁的冷風吹出來,讓唐蘊耳後的香水味變得更為具體。

匡延赫看著他的腦袋慢慢低下去,熟練地解開衣扣,親吻。

匡延赫將駕駛座位稍稍調整到一個舒適的角度,任由發揮,右手像撫摸寵物一樣,順了順唐蘊的頭發。

前幾天剛剪過,越是靠近脖頸的地方還有些紮手,不過匡延赫很喜歡用指腹去蹭這片地方。

“真乖啊。”

匡延赫撫摸著他的後頸,有些許潮濕,分明已經把空調打開了不是嗎?怎麽還是不停出汗。

唐蘊的脖頸細長,每次低頭,匡延赫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兩顆凸起的頸椎骨,隨著起伏的動作,那兩顆小小的骨頭時而顯現,時而隱沒。

突然想到了什麽。

匡延赫用比平時更重的力道掐了一把脆弱的頸項:“你以前該不會也經常用這種方式去哄你的沈醫生開心吧?”

唐蘊抬起頭,用手背抹了一把濕潤的嘴角,氣呼呼地擦在匡延赫的西褲上。

匡延赫也知道自己這麽問會打破氛圍,可是他就是憋不住,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最好是他想聽的那種。

唐蘊滿臉無語,暴躁發言:“沒有沒有!隻有你才需要一直哄著!還有,他已經不是我的沈醫生了,請你注意一下措辭OK?”

“真的嗎?”匡延赫笑了起來。

“當然。”唐蘊故意說,“沈醫生從來不衝我發脾氣,也不會因為吃醋就冷著臉不理人。”

匡延赫磨了一下後槽牙:“你再講一遍。”

唐蘊不敢,低頭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

原本搭在他後腦勺的那隻手隻是輕輕地撫摸,後來就慢慢使出了力氣,匡延赫的手掌很大,捏他的腦袋真就像捏皮球一樣,毫不費力。

所以看似是唐蘊在賣力,但實際控製人其實是匡延赫。

耳朵裏充斥著熟悉的聲響,這不禁讓唐蘊想起了很久之前收到同事送的禮物,半透明的史萊姆泥,說是可以解壓用。

史萊姆的觸感柔軟,潮濕,手指用力戳進去,就能聽到令人愉悅的動靜,它能被譽為解壓神器不無道理,每一次進入,耳朵就戰栗一次,

要是史萊姆有生命,大概會像他此刻一樣,無助地祈求上天,讓人類的手輕一點吧。

匡延赫仰頭喘息,像是陷入另一個世界,不知道是太爽了還是故意要懲罰,匡延赫並不理會他的求饒,手指掐緊了唐蘊的後頸。

在一陣**中,兩個人的靈魂都仿佛脫離了桎梏。

匡延赫一把揪住唐蘊的頭發,粗野地向後一扯,嘴唇又紅又腫,軟舌貼著下唇,他好像永遠都知道,什麽神態是最勾人的。

原本以為可以好好呼吸的唐蘊,剛睜眼,又不得不閉上了。

“真對不起……”

一邊說著道歉的話,但匡延赫內心並沒有一絲愧疚,捏著唐蘊的下巴,欣賞他崩潰的反應。

這麽漂亮的臉,就該不遺餘力地發揮作用不是嗎?

車裏太熱了,唐蘊摸索著去抽紙巾,想擦一下臉。

“不準動。”匡延赫無情地命令道。

隻是抱著試一下的心理,沒想到唐律還真就不動了,喉結滑動,朝匡延赫露出一個像小狗一樣乖巧的,甜膩膩的笑,好像在身體力行地表達,無論你對我做什麽過分的事,都沒關係。

有那麽一瞬間,匡延赫甚至有點理解秦禹明那個變態了。

他也好想把唐蘊關起來,關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讓唐蘊每天吃他遞過去的飯菜,陪他睡覺。

像隻寵物一樣,服從他,依賴他,再也離不開他。

匡延赫抽了張紙,順便打開閱讀燈,將唐蘊的臉一點點擦拭幹淨。

就像唐蘊當初充滿私心地要求小啞巴不準去約其他人一樣,匡延赫也捏住唐蘊的耳垂,眼眸中多了點深色。

“你以後隻許跟我這樣,明白嗎?”

唐蘊點點頭。

匡延赫又閉著眼,吻了吻他的前額:“怎麽辦,總是忍不住想親你。”

唐蘊好不容易冷卻下去的耳朵又有點熱:“我也會這樣……”

“那你和沈醫生交往時也會這樣嗎?”

“喂!——”唐蘊簡直要被他氣死了,哪有人這麽愛煞風景的!

故意招惹完,匡延赫又戴上眼鏡,收緊皮帶下了車。

唐蘊降下一點車窗,望著那道利落的背影,果不其然,匡延赫回頭拋給他一個飛吻。

沒走幾步,就碰上了好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大概也是向恒員工,朝匡延赫點頭打招呼,匡延赫頷首一笑,走進電梯。

唐蘊覺得神奇。

分明前一秒還在車裏耍流氓的人,後一秒又是一副高不可攀的禁欲係總裁樣,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啊?

趁著匡延赫上樓拿東西的工夫,唐蘊在網上選了些新鮮食材,地址定到了自己家,一晚上沒有瞧見法典,他可想死它了,今晚不能再住匡延赫那裏了。

匡延赫對於在哪裏吃晚飯是沒什麽意見,但一聽唐蘊不跟他回家,就有意見了。

“那我怎麽辦?”他剛把文件放到車裏就聽到這個噩耗,臉色一下就變了,“不會讓我今晚回去一個人睡吧?”

唐蘊抓了抓頭發,為難道:“那……我也不能一直住你那邊啊。”

睡不習慣不說,離律所還那麽遠,他當初租梁頌家房子就是圖上班方便,要是搬去匡延赫家,每天來回通勤就得多出將近兩個小時,這對一個愛睡懶覺的人而言,是多麽大的折磨!

唐蘊是個很現實的人,愛情可以有,但通勤時間很長的話,他可以把愛情放一放,一周約個三四次也不錯!還能維持住新鮮感。

一直到把車開回小區,對於兩個人究竟該住在哪裏這個問題,也還是沒有討論出個結果。

首先是通勤時間,匡延赫要是搬到唐蘊那邊住下,每天也要多開很多路程才能到公司。

其次兩個人的生物鍾不同,匡延赫每天所需的睡眠時間很短,睡三四個小時就起來工作,白天得空再休息一會兒,這就意味著匡延赫幾乎天天熬夜。

而唐蘊沒有什麽急事要處理的話,十二點前必定要睡了,每天至少七小時打底,否則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會很差。他又是個極度討厭睡到一半被人吵醒的人。

光是想想自己好不容易睡著,但被匡延赫上床的動作給驚醒,他就已經很煩躁了,而他又不可以對匡延赫發脾氣。

“所以我們的感情還不如少一小時通勤。”匡延赫幽幽怨怨地總結。

唐蘊撫摸著他的手背,將計就計:“我知道哥哥你很看重感情,不如你住在我那裏,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停好車,倆人手牽手坐電梯上樓,接吻這種事情當然也沒逃過,親到一半的時候,唐蘊提醒匡延赫,他們的背後有監控,此時此刻也許有個門衛室的保安正在觀察他們。

匡延赫是有防範意識的,但不多,用手中的文件袋遮住自己的臉,在唐蘊的臉上親來親去。

家門是密碼鎖,唐蘊一邊換鞋一邊告訴匡延赫:“密碼是66778899。”

匡延赫:“這麽簡單。”

“你的不是更簡單?”唐蘊一直很好奇102代表的是誰的生日,“你的密碼是什麽意思啊?”

“你猜猜看。”

“是誰的生日嗎?”

“不是……我給你點提示啊。”匡延赫進了屋,做了個擴胸運動。

唐蘊沒看明白:“你的臂展?”

“差不多了。”匡延赫笑了下說,“是我的胸圍。”

“噗。”唐蘊感到很不可思議,“為什麽會設置這個數據?”

“因為我之前定做衣服的時候,總是記錯胸圍,導致尺碼不合身,所以就用這個了。”

唐蘊盯著他的胸,狐疑道:“你的胸圍真有那麽大嗎?”

匡延赫挑了下眉:“你要量量看嗎?”

唐蘊伸出自己的中指和大拇指,有點躍躍欲試:“已知我的這兩個手指頭相距21厘米,那麽如果要繞著哥哥的胸轉一圈,就需要差不多五個手掌。”

匡延赫舉手投降狀,嘴角掛著笑意,意思是,你想怎麽量就怎麽量。

“嘿嘿……”唐蘊不懷好意地裹住匡延赫的胸肌。

手指還沒來得及捏下去,次臥的房門突然打開,隻穿著條三角**的梁頌神態慵懶地走出來,一隻手握著水杯,一隻手在抓後腦勺,嘴巴張著打哈欠,像是剛睡醒。

三人的視線對上,梁頌“我操”一聲,縮回房間,再次開門時,已經穿得人模狗樣了。

“有客人來怎麽不提前告訴我啊?”梁頌抱怨起唐蘊來,“嚇我一大跳。”

匡延赫儼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勢,將法典抱在懷中,親了親,問唐蘊:“家裏有客人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也嚇我一大跳。”

唐蘊夾在倆人中間,就好像被問到喜歡爸爸還是喜歡媽媽的小朋友,左右看看,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