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歡迎大家來到音樂樂園,好久不見,今天率先要跟大家見麵的是誰呢?”麵對著鏡頭的女MC體麵地微笑著。

“亮眼的新人閃電般回歸,請先跟觀眾們打聲招呼吧!”男MC熟練地cue著流程。

在他們身後的台階上站著身著西裝的五個人,沈則琛拿著話筒例行引導著開頭:“1,2,3。”

“大家好,我們是——”五人整齊劃一地同時用手指在空中畫下了字母“S”,異口同聲道,“SYMPTOM!”

就連慣常不參與打招呼的季傾羽都冷著臉勉強附和了他們的動作,雖然他畫出的那個“S”幅度特別小。

“這次是我們出道後的第一次回歸,時隔7個月,我們帶著全新的單曲《Fake》與大家見麵,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沈則琛盯著鏡頭說。

“能請SYMPTOM為我們介紹一下這次的回歸曲嗎?”男MC問。

“當然可以,這次的回歸曲《Fake》講述的是少年曆經掙紮最後脫掉自己偽裝的故事。”沈則琛的神態沉穩又得體,完全看不出緊張的情緒,“其實歌曲的主角不隻是少年,他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可以是年輕人也可以是耄耋老人,可以是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他其實隻是我們當下所有人的一個縮影。”

沈則琛繼續說:“在現在這個浮躁快節奏的社會裏,保持真實的自我似乎已經成為一件困難的事,被生活、工作以及人際壓力糾纏的人們往往都會選擇戴上假麵具。我們想通過這首歌向大家表達撕掉偽裝做真實自己的想法。”

“哇,非常有趣的概念,我已經開始期待舞台了!”女MC的語氣激動起來。

“今天12點剛剛公布的音源,也請大家多多去收聽,謝謝大家的支持。”高櫟星笑著說,那笑容親和力十足,娃娃臉的優勢體現得淋漓盡致。

“大家是不是也跟我們一樣期待他們的回歸舞台呢?”男MC看向鏡頭,中氣十足地說,“不要走開!馬上就是SYMPTOM為我們帶來的首次回歸舞台!”

采訪結束後,SYMPTOM的成員火速趕往舞台後方,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戴好耳麥,在忙碌的後台裏等候上場。

這次的首舞台並非像以往一樣的錄製,而是直播,除了現場的觀眾之外,還有正在收看直播的成千上萬人,盡管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可能都不是衝著SYMPTOM這個團來的。

音樂樂園是當今最大的打歌節目之一,每期幾乎都會有男團女團進行舞台表演,今天也不例外。而跟SYMPTOM同期回歸的男團裏其中就還有另一個大勢男團,組合名叫NIRON,據說剛出道就已驚人的速度包攬了當年的所有新人大獎,可以說一炮走紅,成績非常恐怖。

反正怎麽說都跟SYMPTOM這種出道即啞火的糊團有著天壤之別。

按照出場順序表上麵所寫的來看,NIRON今天也會出席音樂樂園進行打歌表演,隻不過跟第一個出場的SYMPTOM的相反,NIRON被安排到了最後一個,壓軸的意味非常明顯。

而SYMPTOM之所以會被安排到第一個出場,自然不是因為節目方要讓他們去打頭陣,純粹是因為今天是SYMPTOM回歸的首舞台,所以才將首個出場順序給了他們。

吳越狂做深呼吸:“靠靠靠,怎麽辦,我好像真的有點緊張起來了,明明剛才接受采訪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麽的!”

緊張的不隻是吳越一個人,就連一貫冷靜的蘇睿形和大方穩重的高櫟星都在跟著調整呼吸,深深吸氣又吐出,神色緊繃。

盡管剛才從休息室裏走出來時他們這幾個人都是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大”的豪邁氣勢,但那完全是受了沈則琛這個隊長的鼓舞,一時熱血上頭,才會覺得自己無堅不摧。

可一旦現實來到了眼前,他們還是沒法抑製地開始緊張,因為他們深知這個舞台乃至這次回歸的重要性。

可能就是因為抱有“想要做好”的這個念頭,所以才會緊張、會焦慮,這恰恰是重視這個舞台的證明。

季傾羽抬眼望向麵前那條通往舞台的台階,就像穿過一條漆黑冗長的隧道後看見的光源口,隱約能從那個小小的開口裏聽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聲音,沸騰又喧鬧。

很難想象,他們待會兒就要站在那裏進行表演,如果走上這條台階,是不是也能像千與千尋中那個名叫千尋的小女孩一樣,發現隧道後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他們整整三個月以來所耗費的每一天,即將化為那僅僅隻有三秒多時長的舞台,三個月的意義全部傾注在這短暫的三秒多裏,甚至不能說是等量交換。

季傾羽的心裏倒沒有太多緊張的情緒,他的內心反而出乎意外地平靜,還有心情想這些漫無邊際的事情,連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他會進入娛樂圈,也不是憑借著對舞台的喜愛,季傾羽從一開始甚至都沒有把舞台納入值得考慮的範圍之內,覺得自己幹什麽都可以,幹什麽都一樣,無論是在舞台上唱跳還是演戲,他都無所謂。

直到遇見沈則琛,季傾羽才意識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對舞台傾注這麽多心血的人。

沈則琛對舞台有種特別的執著。

這種執著不僅體現在他對隊友們練習時的嚴格要求上,更體現在他自己每天在練習室待到最晚、練習最為認真上。

雖然不知道沈則琛如此重視舞台的原因,可因為從沈則琛身上感受到的這份執著,讓季傾羽也不由得開始將舞台作為一個值得看待的事物看待,打量間也產生了新的感悟。

也許舞台是愛豆的生命這句話,是真的有人相信並且付諸實踐。

“在想什麽?”

季傾羽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聲音真的是有穿透力的。

不然為什麽沈則琛在他耳邊的短短一句話,卻像鍾杵重重地撞擊到他的心房,發出空靈的莫名悸動。

“……在想你。”季傾羽聲音小下去。

也許是因為後台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太多,在這種嘈雜的環境裏,沈則琛並沒有聽清楚季傾羽的話語,他的神色甚至沒有變過,還是那麽沉穩淡然,好像天崩地裂之際也依舊麵不改色。

“嗯?你剛剛說什麽?”沈則琛沒聽清,問。

“沒什麽。”季傾羽火速撇過頭去,誓死不肯再說話,仿佛剛剛回答沈則琛的人不是他一樣。

他剛才的那個回答倒不是說帶了什麽曖昧的含義,隻是單純的字麵意思,而且是下意識脫口而出。

但說出口總覺得哪裏怪怪的,總之沈則琛沒聽到就是萬幸,他絕對不可能把這麽惡心的話再說一遍,也不希望被其他隊友聽到。

麵對季傾羽這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沈則琛也不生氣,反正他找季傾羽搭話隻是因為有自己的目的,季傾羽的反應也在他的預想之中。

沈則琛將手輕輕地放在季傾羽的肩頭,輕聲叮囑他:“過一會兒在舞台上不要太緊張。”

季傾羽別著臉,沒說話。

沈則琛的語氣甚至算得上溫和:“盡力而為就好。”

盡管沒有明說,但這群隊友之中,沈則琛最擔心的其實是季傾羽。

不是擔心季傾羽的實力,而是擔心季傾羽會因為緊張無法發揮出他自己全部的實力。

“……我知道了。”季傾羽勉強不情不願地應道。

他很想對沈則琛說你剛剛對我說話時的語氣真的很像哄小孩,可又想起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年齡差,於是選擇閉嘴不言。

這時,工作人員站在台階旁大聲問他們:“SYMPTOM的各位,做好準備了嗎?”

“準備好了,麻煩你們的協助了。”沈則琛朝著工作人員點頭示意。

隨即他又轉過身來,麵向自己的隊友們,神色平靜:“馬上就要上舞台了,先前我在休息室裏對你們說的話,希望你們能記得,我們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較,隻要展現出SYMPTOM應有的實力就好。”

“這次的舞台很重要,我也能理解你們緊張的心情,但我認為我們可以順利地完成這次舞台。”沈則琛看向他們,“因為我相信你們,作為SYMPTOM的隊長。”

“吳越舞台,使命必達!”吳越像小學生敬禮一樣舉起右手。

“隊長放心,我會用最好的狀態對待舞台的。”蘇睿形說。

“則琛哥,謝謝你對我們的信任,我們一起加油吧。”高櫟星溫柔地笑。

季傾羽什麽都沒說,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沈則琛一眼,然後板著臉垂下目光,雖說他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這幅不太高興的神情。

他們五人依次走上了通往舞台的台階,盡管隻有短短幾層的階梯,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同時也離那束光源越來越近。

如同季傾羽所想象的那樣,穿過這個台階後,他們仿佛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頭頂的聚光燈強烈得刺眼,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向舞台的前方望去,黑壓壓的觀眾席好像席卷的海浪湧動,一眼望不到盡頭。

真正站上舞台之後,SYMPTOM的成員們才發現,事態好像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嚴重。

因為一眼望過去,底下的觀眾席就像一片黃色的海洋。

那是NIRON的應援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