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沈迢迢其實也想和溫硯沉好好聊聊, 但是這個男人很奇怪, 他就像個教練一樣,緊盯著她的訓練。非要讓她把訓練放在第一位, 感情的事以後慢慢說。
要說這個操作像是溫水煮青蛙,看著也不像。
因為她有信心, 一定讓他翻鍋。
京郊的野外基地地理位置很好, 夏季季風氣候正合宜。這次訓練受是國家航空無線電管理中心管理, 總隊教練還是那幾個人, 每人帶著各自的私人教練。她和尤美婷一個教練都是林立。在後期羅爾會加進來。
沈迢迢在羅爾和林立兩個人中,著重還是選擇了林立, 羅爾的的強項在空中風速達到上限後的冒險技術。她暫時不需要,林立的穩健訓練比較穩妥。但是需要羅爾在賽前培訓她冒險技術的熟練。
上次的世錦賽就是因為風速大,她占到了便宜。
世錦賽後有幾個姑娘退出, 又有新的運動員進來了。
倒是那個方頌還在, 尤美婷和她挺聊得來的。運動員生活其實很單調,每天重複循環, 從體能和心理上都需要經得起考驗。漫長枯燥的訓練中,總有人會放棄。這個項目沒有那麽熱門,可供選擇的補位的運動員需要等很久才能進來。
剩餘的時間, 女孩子們那點愛好都無傷大雅。尤美婷喜歡看韓劇,方頌愛美, 經常看她收快遞。
沈迢迢年紀比她們大,性格也不一樣,她從最開的學員到現在的成績, 一路走得很艱難。幾乎是摸索的埋頭趕路,沒有明確的目標。
倒是家裏三個老人特別惦記她,武茹隔三差五的打電話,沈嚴翁也是。
佩林阿姨真的清閑了,她報道的第三天,就收到她的包裹,一整包的手工零食,連烤餅幹都寄過來了。特意打電話給她說:“窈窈,東西很多,你給一起的同事分一點,吃完了我再給你寄過去。”
沈迢迢特別想知道她在他們眼裏是個什麽形象?連交朋友都要人操心……
溫硯沉說是第二天回來,結果等他回來,已經又過去一個星期了。
沈迢迢拉黑了他一整天,第二天放出來警告他:“以後和我說話就老老實實說。別吹噓說大話。”
溫硯沉冤枉的沒處說理。
等溫硯沉回來看她,她已經感受到身邊人的關懷了,不太需要他了。
他開車過來,陪她在餐廳裏吃飯,刷的是她的飯卡。
食堂的菜普遍有一個特點,就是現在吃覺得不好吃,等出去了吃不著的時候又懷念。
沈迢迢嚐了口,覺得她應該也不會有多懷念。因為這個味道真的沒什麽特別。
溫硯沉倒是不挑嘴,低頭吃菜,把肉菜挑給沈迢迢,沈迢迢點頭,覺得他還是挺上道的。順手把不愛吃的青菜挑給他。
溫硯沉也不教訓,沈迢迢問:“你們家的事結束了嗎?”
溫硯沉吃的頭也不抬,問:“怎麽?又需要離婚了?”
沈迢迢不承認,“我就是怕防不勝防,要是萬一我們家誰知道了,我們家七叔公肯定饒不了我。”
溫硯沉安慰她:“沒事有我呢。”
沈迢迢潑涼水:“你別得意,七叔公要是生氣了,你爺爺活過來都沒用。”
溫硯沉聽的笑起來,問:“那怎麽辦?”
沈迢迢說:“那你就好好掙錢啊,你要是家產豐厚到讓我們家滿意的話,可能機會會大點。”
她真是個機靈鬼,就是不提她自己,滿口說的全是她家裏不同意。一句她的意見都沒有。
溫硯沉問:“那你呢?我要是家產豐厚,你願不願意?”
沈迢迢傲嬌說:“那要看你有多厚了。你看隔壁那個師姐,世界滿貫,嫁給豪門長孫,還是低嫁。”
溫硯沉遺憾說:“去掉豪門那兩個字,我勉強都附和。”
沈迢迢嗬嗬笑:“那你等於沒說。”
說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低嫁。
笑吟吟的看他,他還是那副樣子,低頭吃飯,頭也不抬。至於有沒有錢好像也不是那麽在意,被笑話他也無所謂。
沈迢迢心裏笑,挺有錢的一大少,活得像個小白領,仿佛吃白菜和吃西餐在他眼裏都沒什麽差別,隻要心情好就無所謂。
脾氣挺大的,但是挺講道理的。看著不像個好人,麵相不如人家讀書人那麽占便宜,但是看著正氣。也不吃虧。
總的來說,還不錯。
她心裏挑剔的想。
溫硯沉吃完菜,抬頭見她發愣問:“不想吃?”
沈迢迢低頭喝了口湯,寡淡沒什麽味道。
溫硯沉見她吃飯真的不太積極,勸她:“不愛吃青菜就少吃,這裏我可送不進來廚師。你乖一點。周末放假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什麽。”
沈迢迢乜了他一眼,“你別哄我。”
溫硯沉見她T恤袖子卷起來,胳膊上纏的繃帶,他伸手拉過她的手,沈迢迢嚇了一跳,但是也沒躲。
溫硯沉手很幹燥,比她溫度高,一手抓著她的手,另一隻手伸手捋起她右臂上的袖子,她左小臂肌肉有些痛,肌肉疲勞的結果。
溫硯沉皺眉捏捏她的左小臂,問:“怎麽一直受傷?”
沈迢迢抽回手,把袖子放好,嘟囔:“沒什麽大事,運動員都這樣,肌肉傷。”
溫硯沉問:“亞運會後還會繼續比賽嗎?”
沈迢迢皺眉說:“是你說亞運會之前讓我不要想別的。”
溫硯沉了然的看了眼她:“我讓你訓練完多想想我,其他的別想,你想了嗎?”
沈迢迢縮著脖子左右看了眼,叫他:“你小聲點,注意影響。”
溫硯沉聽的笑起來,催她:”趕緊吃,吃完和我去取東西。”
沈迢迢推開盤子搖頭:“吃好了。”
溫硯沉也不強求她,車上放了很多吃的和用的。
五月天氣幹燥,風大,他帶了一堆戶外用品。
沈迢迢看了眼後座,說:“我一個人拿不了那麽多。”
“你帶路,我給你送進去。別又不讓男生進去吧?”
沈迢迢訕笑:“沒有。”
溫硯沉給她抱了一堆東西,她手裏提了兩袋零食。
溫硯沉進去的時候其他隊友也都在宿舍,他麵色有些嚴肅,看誰眼神都有點勁勁兒的,像欠他錢一樣,點頭打招呼看起來冷冷的。
尤美婷和她住一個房間,見溫硯沉,緊張的站起身,看著沈迢迢有點懵。溫硯沉放下東西,沈迢迢介紹:“這是我的隊友尤美婷,小尤。這是我老公。”
尤美婷啊了聲,驚訝的偷偷看了眼溫硯沉。沒說話。
沈迢迢覺得有趣,伸手將一袋零食遞給她說:“給你的。”
尤美婷還小,一直當她是姐姐,有點粘她。
溫硯沉見尤美婷有點別扭看了眼宿舍的環境,掏了鑰匙給沈迢迢說:“禮拜天早點回家,這是鑰匙。要是坐車不方便,你打電話我讓人過來接你。”
沈迢迢因為有人在,也不反駁嗯了聲。
送走溫硯沉,尤美婷追著問:‘迢迢姐,他真是你老公啊?”
沈迢迢笑起來,說:“你猜。”
尤美婷說:“他比照片好看,網上照片看不出來身高,人站在麵前真的不一樣。他比你居然高那麽多。氣質都和普通人不一樣。”
沈迢迢在她眼裏已經是很高了。
沈迢迢心說,那是純屬因為他長得高,哪有什麽特別氣質。
笑起來說;”我找個比我高的男人也不容易。”
尤美婷沒敢問新聞上那些問題,問沈迢迢:“你們什麽時候結婚的?”
沈迢迢想了下說:“兩年了吧。”
尤美婷驚訝說:“這麽久了?”
沈迢迢開始整理東西,有幾件運動服,運動鞋,居然還有襪子……
直男審美真的讓人無話可說。
這麽雜的行李,也不知道他怎麽集合起來的。
下午要上山進行飛行訓練,現在的訓練強度正在慢慢加大。
等她周末放假,回家的就那麽幾個,小尤不回去,但是要去逛街,她輾轉了幾趟車才回去。溫硯沉不在家。她累的要死,在客房裏睡的人事不省。
溫硯沉回來她都不知道。溫硯沉進門見她包扔在沙發上,鞋在門口,進臥室看她,她睡的規規矩矩,他站在門口就那麽看著。心想,她隻有睡著了才會乖乖的。
沈迢迢是被渴醒的,南北氣候她還是覺得很不習慣。
起身出來見溫硯沉坐在沙發背後的桌子上開著電腦看東西,見她出來問:“醒了?”
她繞進廚房取了水出來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回來一會兒了,餓不餓?”
沈迢迢仰頭一瓶水見底。
溫硯沉問:“你喝水一直這樣嗎?”
沈迢迢將水瓶扔垃圾桶問:“你這人話一直這麽多嗎?別說你有六個前女友,你就是腎再好也沒用,你話太多了。”
溫硯沉被她嗆的說不出來話,重複問:“餓不餓?”
她想了下說:“有點餓,但是不想吃。”
溫硯沉認命說:“我真是,給你做家長的命。”
她反駁:“你操心就操心,別瞎說,我好歹比你大一輩。”
說完笑起來說:“跟你一起湊合,我真的吃虧。我明明是你小姑。”
溫硯沉威脅她:“你繼續狂,晚上我就把你吃了。”
沈迢迢挑釁:“誰把誰吃了還不一定呢,我嫌你硌牙。”
溫硯沉問:“你不贏我兩句,是不是難受?”
沈迢迢哼了聲去洗臉了。
也不和他說了。傲嬌的很。
沈迢迢是個口腹欲不太重的人,對吃也不講究。溫硯沉帶她去吃藥膳,管用不管用先不提,總歸是有幫助。
五月的天氣,她穿的短袖,溫硯沉勒令她穿外套,他自己穿的襯衫。
沈迢迢也換了件襯衫。和他站一起,般配的很。
兩個人都有點桀驁,很有夫妻相。
沈文雨碰見沈迢迢純屬偶然,朋友約她吃飯,吃飯前在商場逛了一圈,她扭頭就看見吳聞生和一個女士在逛街。
女士穿的很樸素,但是大大方方的。吳聞生一直扭頭和她說話,兩個人大概聊的認真,走出去很遠都沒發覺沈文雨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沈文雨回頭看了幾次,吳聞生一直和對方在說話,一直都沒有發覺她。
出了商城她臉色就不對了,朋友完全不知情。
等到了飯店,她還在會想剛才和吳聞生在一起的女人的樣子和穿著。
沈迢迢看到牆角的身高牆,站在牆角比了下,結果發現成了一米八一,她不可置信說:“怎麽可能,我又長高了?”
說完不服氣,拉著溫硯沉去量一下,結果他有一米九了。這下她心裏平衡了。
拉著溫硯沉的胳膊踮著腳和他比差距。
沈文雨一進門就看見了那兩個人在那兒拉拉扯扯。
要是從前她可能當沒看見,之後會私下問沈迢迢。但是今天她心情不好,站在門口喊了聲:“沈迢迢。”
沈迢迢背朝著門,聽見叫她,頓住,低聲快速給溫硯沉說:“壞了,我姐姐。”
溫硯沉扭頭看了眼門口,見沈文雨穿了件蘭色的連衣裙,波浪發披肩,正盯著他兩。
他伸手將沈迢迢的身體轉過去,推著她向門口走。
沈文雨一眼就認出溫硯沉了,沈家現在的老板,這人其實低調的很。沈家不比對岸那個豪門差,家裏人口也不複雜,就是家裏不太平。
沈文雨看了眼沈迢迢,沈迢迢裝作驚訝,問:“姐?和你朋友吃飯?”
沈文雨扭頭和朋友說了句:“我妹妹。”
朋友看了眼沈迢迢笑說:“你妹妹身高好逆天。”
她和沈文雨一樣一米六五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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