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對站哪裏完全無所謂, 拍完照片, 攝影師直接將照片傳到了群裏。她猶豫了一下,點了下載。

她果真有點鶴立雞群。

給溫硯沉發消息:別再說我沒朋友。

溫硯沉在飛機上沒有回複。

晚飯開始後, 她和舍長被安排坐在蘇淮崢那一桌。不知是誰起興問了句:“沈迢迢,沈文景真的是你哥哥?”

她看了眼舞台上唱歌的男同學, 不是很熱絡的答:“嗯。”

旁邊桌上有個女生問:“那你是不是很多明星都認識?”

沈迢迢回頭看了眼, 好像是隔壁班的。

她聽的笑起來, 桌上的男人們都笑起來, 她搖頭:“不是,我認識的不多。因為我爸不準我二哥帶壞我。”

飯桌上幾個聽的笑起來, 沒想到娛樂公司的老板家裏這麽煙火氣重。

飯桌上突然開始憶起往昔,方楊說:“她大提琴非常棒。我們那一屆高中沒人不認識她。”

沈迢迢不想話題一直扯到她身上,自己招認:“我考大學就是特長生, 走捷徑進去的, 因為我大提琴拉的好,好了我自己招了, 你們這些學霸別揪著我不放了。”

聽的在座的都大笑起來。

餘柯也坐在飯桌上。她隻知道沈迢迢會大提琴,沒想到她大提琴那麽棒。

這麽多年過去了,其實已經沒有那麽多的情緒了, 時間給每個人都加了層濾鏡。

她時不時掏手機看消息,溫硯沉回複:隻有幼兒園的小朋友才用這種挑釁。

沈迢迢不服氣回複:我和一桌子重點大學畢業的精英男吃飯, 感受到的都是精英的氣質。

溫硯沉問:你混進去不慚愧嗎?

沈迢迢威脅他:溫硯沉,你好好說話,再這樣, 我就讓你立馬走人,年輕的鮮肉那麽多,我何必和你湊合呢?

溫硯沉回複:注意尺度,咱兩畢竟還有證,別被人逮著了,說你出軌。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沈迢迢盯著手機半天,想不到該怎麽吵架,才能贏了他。

舍長見她一直低頭盯著手機一動不動,湊過來一眼就看見了。

驚訝的看迢迢,悄聲說:“你們夫妻兩個玩兒的真好。”

旁邊人問沈迢迢:“你和你老公是同事嗎?”

沈迢迢低聲說:“我和他沒有共同朋友,他也比我大幾歲。”

旁邊一個男生應該是隔壁班的,據說是全球五百強企業的經理,戲謔問:“家族聯姻?”

沈迢迢有點不客氣說:“對啊。”

舍長笑起來扯開話題問:“你們不都結婚了嗎?還這麽好奇。”

方楊笑的淡淡的說:“ 我可是孤家寡人一個。”

蘇淮錚看了眼沈迢迢笑笑沒說話。

沈迢迢給溫硯沉說:我突然發現你不是最討厭的男人了。因為我發現更討厭的了。

溫硯沉問:我應該為這個感謝你嗎?

沈迢迢看的笑起來,一晚上她都心不在焉的跟溫硯沉發消息,飯後舞台上有唱歌的,大多男生在喝酒。她起身站在靠窗的位置,給溫硯沉打電話,溫硯沉落地沒多久,還沒有到酒店。

問:“和精英男士吃完飯了?”

沈迢迢讓他:“閉嘴吧,別跟我提這回事了。”

溫硯沉笑起來問:“你是不是特別想和我說話?”

沈迢迢嗤笑,笑完後,半天不說話,最後說:”溫硯沉,我其實就是好奇,你的腎,到底好不好。”

說完就掛了。掛了電話一個人發笑。

餘柯晚上喝了很多酒,在座的都是她的學長,也是她拓展朋友圈的機會。喝到最後整個胃都灼燒,喉嚨發疼。

她都忍著。有很多人打量她,因為沈迢迢也在場,很多人打量她和蘇淮崢。她也是托了沈迢迢的福,沈迢迢一來就明說她結婚了。她才免於被別人低看。

真是個奇怪的邏輯。

可是這個世界,本來就不講道理。

晚上散場後,她坐在酒店門口的台階上等著陸伯釗來接,她打電話讓陸伯釗來接她,電話通了,就問:”陸伯釗,你過來接我行不行?”

那邊的人冷冷問:“你在哪?”

等她坐在台階上等著陸伯釗的時候,才迷迷糊糊想起來,她和陸伯釗自上次公寓分開後再沒有聯係過。

她憤恨陸伯釗的羞辱,可又感謝他的提點。男女一旦有□□糾葛,就說不清楚了。

總歸是她吃虧了。

她昏昏沉沉的想,她早晚有一天會不懼怕他,也不需要他的幫助。堂堂正正的離開的。

陸伯釗來的時候她乖巧的坐在酒店偏門的台階上,靠在門口那座瓷器瓶上,目光呆滯。

陸伯釗走近,她傻兮兮的看著他笑問:“你來了?”

他附身將她一把抱起,她驚呼一聲,伸手摟著他脖子,渾身的酒氣。陸伯釗嫌棄的皺眉。

將她放在後座。

到家後,將她扔進了浴缸,她被水澆的躲來躲去,但是酒喝的太多了,沒有清醒的跡象。

陸伯釗將她剝得精光,伸手給她洗頭發,她像個小嬰兒一樣,頭扭來扭去,一會兒認識他,一會兒不認識。水甩了他滿身。喊他:“你別晃啊。我不想洗了。”

陸伯釗威脅她:“要是渾身酒氣,就別上床。”

她強嘴;“不上就不上,我睡沙發。”

陸伯釗失笑,叫她:“睡外麵。”

她委屈說:“睡外麵就睡外麵。你以為我稀罕你個老男人。要不是你威脅我,我會陪你睡覺?混蛋男人。”

陸伯釗被她罵得頓住,問:“我要是不威脅你,你就不肯陪我睡了?”

她窩在浴缸裏,頭枕在浴缸的邊沿上,立刻就要睡過去了。

陸伯釗不放過她,開了水調了水溫,將花灑衝在她頭上,她驚的亂甩頭,甩了他一臉水,他放下花灑,脫了衣服,在浴缸裏將她提起來,放他身上,她軟綿綿的趴在他身上。

一晚上被欺負慘了。

等回到**,她明顯的酒後清醒,人是醉的。

特別明顯的口無遮攔,開始滔滔不絕給陸伯釗講她的從前。

陸伯釗用毛巾給她擦頭發,她平時早哭喊著鑽進被窩裏裝睡了,今晚卻格外興奮,坐在他旁邊說,陸伯釗,我小時候很窮,願望是住進城市的大房子裏,像那些精英漂亮女生一樣,提著行李飛來飛去,被人敬仰。

我喜歡那種亮閃閃的東西,我從小打大都喜歡。

但是我進大學第一年,宿舍裏女生用的化妝品我連一件都沒有,我最貴的一件衣服是一百七十八。我記得特別清楚。

不用別人嫌棄,我自己都不敢和人出去,我買不起東西,連吃飯aa製都付不起。

這座城市,對我真的一點都不友好。我連喜歡別人都低人一等。

你們有錢人一點都不懂。

她說著開始哭,連聲音都沒有,就那麽流眼淚。

給陸伯釗說,我才二十六歲,已經迷茫到不知道以後怎麽走,為工作賣命,為錢給你賣身。

沒有人真心想我,都覺得我虛偽,嗬嗬,陸伯釗,你對我好點,不用那麽看不起我。我不欠你的。

哭著哭著開始嗚嗚的出聲,整整一夜,反反複複。

陸伯釗被她攪合的一夜沒睡。

她第二天一早醒來頭痛欲裂,渾身疼。連躺在哪裏都不知道,扭頭看了眼,身邊有人睡過。

她心裏暗罵,畜生,連喝醉了都不放過她。

等起來陸伯釗早走了。

她在廚房裏翻找,意外找到吃的,還挺豐富。

她今天不用上班,就躺在沙發上休息,鎖骨上被咬的通紅,摸著有點疼,她就是想不起來昨晚她說什麽了。

看樣子是大哭過。

兩個人誰都不打擾誰。等陸伯釗晚上回來,餘柯已經回去了。

她第二天要上班。

她的生日在四月下旬,公司最後的融資完成,下班的時候,蘇淮崢突然單獨請她吃飯。

她的驚訝都寫在臉上,蘇淮崢問:“沒有時間嗎?”

她收起驚訝說:“有,當然有。”

蘇淮崢開車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室等著她。

她甚至想了幾分鍾,蘇淮崢請他吃飯的目的。

直到她上車了,車出了地下出口,夜色已經厚重,夜色燈火璀璨,臉上斑駁的燈光影子閃過,兩個人靜悄悄的,蘇淮崢突然問:“你畢業有五年了吧?”

她從漫遊中被驚醒,回神,倉促的回複:“哦,五年了。”

蘇淮崢問:“對今年有什麽打算?”

餘柯被問住了,笑說:“手裏的工作別出差錯,順利完成。”

他聽的笑起來,說:“咱兩現在不是上下級關係,是朋友,你可以放鬆說。”

餘柯問:“那你呢?”

蘇淮崢的目標很大,實行起來需要時間精力和熱情,還有不變的信念。

他說:“我?我做出成績是目前的任務。”

餘柯沒什麽能問的,她已經習慣了做一個傾聽者。發表意見的事,是領導者的事,她的位置,從來沒有機會去隨意的發問。慢慢她的性格也變得不露聲色,不會隨意的對人發問。

見餘柯不說話,蘇淮崢問:“畢業這麽多,會想起學校的時候嗎?”

餘柯扭頭看了眼窗外,會所:“我都快忘記校園裏的日子了,時間過的太快了。”

蘇淮崢問:“你們那一屆,有幾個年輕人已經很出色了。你跟著我創業,屈才了,要是繼續讀書,肯定也是你們那一屆出色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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