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喜歡我妹妹。”◎
雖在同一個班級, 但他們鮮少接觸。
當初唐昀一門心思想跟許嘉時交朋友,後來因為陶幼心跟他、以及許嘉時之間的複雜關係,選擇了疏遠。
人生病的時候更容易降低心理防備線,他想知道, 許嘉時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每個年級都有那麽幾個因為外貌出眾而被人津津樂道的名字, 許嘉時跟周澈言並肩而行, 路過的人都不免多看他們幾眼。
“你可以回教室。”弦外之音是, 我不需要陪同。
周澈言揣手走在旁邊,目不斜視:“既然答應文老師, 就要負責到底。”
許嘉時掩唇咳嗽, 不再推辭。
教學樓上課鈴聲打響的時候, 兩人剛到醫務室門口。
醫務室的醫生詳細了解了他的狀況, 遞來一支體溫計:“先測一下.體溫。”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 兩個男生坐在相鄰的位置, 脊背挺得筆直。
現在是上課時間, 醫務室沒什麽人,四周清清靜靜, 隻有醫生站在玻璃櫃前備藥的窸窣聲。
周澈言微微側目:“你身體不太好?”
“我咳得不明顯?”他咳嗽加發熱, 目前身體狀況當然不好。
周澈言瞥視一眼, 焦點落於前方的病床, 總結一句:“那就是身體不行。”
許嘉時右手輕按住左臂:“不穿外套的確容易感冒。”
他是暗指食堂事件。
周澈言掃了眼他因測量體溫而剛解開拉鏈的外套, 意味深長道:“要風度不要溫度, 難怪許同學每天都上校園牆。”
許嘉時忽地轉頭:“周同學這麽關注我?”
周澈言眉心一跳。
“噠——”
對麵牆上的圓形掛鍾指向下午兩點整。
時間到了,許嘉時取出溫度計。
“38.6°C。”醫生看到結果, 一邊開單子一邊囑咐, “給你開點退燒藥, 吃完持續觀察一段時間, 這兩天多注意休息。”
許嘉時拎著藥走出醫務室。
他沒有回家也沒回教室,而是徑直去了操場。
期末前兩周會停掉體育課,今天是最後一節。體育老師已經不再監督他們訓練,圍繞操場慢跑兩圈便宣布自由活動。
一班人群中沒有許嘉時,陶幼心四處張望,遙遙看著兩道人影朝操場走來。
“咦。”
他們兩個怎麽走到一起了?
雖然幾人曾經一起玩過遊戲,但許嘉時跟周澈言兩人同框的概率堪稱奇跡。
陶幼心想去找許嘉時,又顧及旁邊的曲七七。
國慶之後,周澈言逐漸跟曲七七斷了聯係,她們主動邀請對方周末出來,也遭到婉拒。那時候曲七七便明白,對方對自己沒心思,她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性子,就沒再給周澈言發消息。
盡管放棄行動,有時在無意間遇到,曲七七還是會感到鬱悶。
正想著,扭頭跟旁邊人說話的曲七七忽然轉過頭來,從背後扒拉住她肩膀,笑問道:“還在找許嘉時呢?”
不等陶幼心開口,曲七七抬頭就望見兩張熟悉的麵孔,她不僅嘀咕:“真是孽緣。”
每次想要忘記,又會偶然遇見。
“你還喜歡周澈言嗎?”陶幼心問她。
曲七七搖了搖頭:“不知道。”
就是有點不甘心。
明明一開始,他們聊得很融洽,對方莫名就變得冷淡。
她們曾以為是謝燃的關係,可那次CS活動讓謝燃跟周澈言解開了仇怨,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周澈言對她沒意思。
曲七七性格瀟灑,倒也看得開,畢竟她不是人民幣,不可能人人都喜歡。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轉移話題:“你是不是想去找許嘉時?”
“嘉時哥感冒了,還來上體育課。”
“喲,擔心他啊?”
“對啊。”她回答得毫不猶豫。
哦,差點忘了兩人是青梅竹馬,關係非同一般,這類調侃沒什麽意義。
曲七七輕輕推她一把:“去找他唄,反正自由活動。”
陶幼心不放心她:“那你?”
曲七七環抱雙臂,手指摩挲:“操場冷死了,周媛媛喊我們回教室下五子棋,我先去了。”
陶幼心輕點頭:“好吧。”
眨眼的功夫,那兩人已經走近,他們甚至默契地前往陶幼心所在的方向。
“發燒的人,就不該來操場吹風。”周澈言意有所指。
許嘉時把裝藥的塑料袋裹成團塞進寬大的外套衣兜:“教室太悶,出來透透氣。”
眼瞧著前方的女孩,許嘉時逐漸慢下腳步,意有所指地提醒旁邊人:“醫務室已經去過,就不勞煩周同學作陪了。”
“許同學弱不禁風,萬一暈倒在半路上,我不好跟班主任交代。”
“弱不禁風,嗬……”
距離越發近了。
他們看到曲七七轉身離開,隻剩陶幼心一個人。
許嘉時撫著心口咳了兩聲,陶幼心立馬飛奔過去,臉上掛滿擔憂:“嘉時哥!”
“外麵這麽冷,你趕緊回教室吧。”
“嗯,你呢?”
“我也要回教室,我們一起上去吧。”
目的達成。
三人轉身往教學樓的方向去,路上,陶幼心問起:“剛才跑步好像沒看到你們,你們去哪兒了?”
許嘉時從容不迫地編造理由:“班主任有事找,在辦公室耽擱了一些時間。”
周澈言瞥視一眼,對許嘉時有了新的認知。
他以為許嘉時會利用感冒發燒博取同情和關心,事實卻沒有。許嘉時甚至把退燒藥藏了起來,不讓陶幼心發現。
這段時間陰雨綿綿,許嘉時咳了一周逐漸好轉,同班的周澈言卻不小心受涼。
這一病,直接拖延到期末。
開考前一天,各班按照學校的要求開始打掃衛生,拉開桌子貼考號。每一橫排六張課桌,都有間隔距離,以防考試作弊。
全年級隨機排序,陶幼心在六號考場找到自己的座位,其他同學陸續進場,她在一群人中看到了周澈言。
在陶幼心的注視下,周澈言坐在了她右前方的位置。
陶幼心掃了一圈,目前教室就他一個熟人,開朗的她主動打起招呼:“周澈言,你也是這個考場。”
周澈言回頭看她,眼神中蘊含的情緒遠比嘴裏的話要多:“好巧。”
陶幼心抓著黑色簽字筆:“還有十分鍾就要考試了,好緊張。”
周澈言平心靜氣地安撫:“別怕,一場考試而已。”
“你們學霸都這麽說。”
周澈言注意到她口中的“們”字,他幾乎肯定那不是指一類人,而是特指許嘉時。
陶幼心跟曲七七性格相似,又不完全相同,她也會主動跟人搭話,但每次都是點到為止。
周澈言深知,如果自己不接話,陶幼心便會因為沒有話題而結束本次交流。
他遲疑了片刻,接話:“你成績也不錯,下學期讀什麽科?”
陶幼心毫不猶豫道:“理科,我看到曆史政治那些書就頭暈。”
“嗯。”他附和,“我也讀理科。”
陶幼心坐在位置上聳聳肩膀:“但我成績沒你們好,肯定上不了尖子班。”
“單算理科成績能上前一百名,已經不錯了。”他們學校在整個市內都是拔尖的。
陶幼心驚訝:“咦,你還知道我成績啊?”
“我……”猝不及防的問題讓周澈言有些不知所措。
那顆聰明的腦袋飛速轉動,卻比不過陶幼心脫口而出的語言。
“不會是許嘉時說的吧。”
“你們兩個現在關係已經這麽好了嗎?”
“他從小就不愛交朋友,如果你們當朋友,那最好不過了。”
她所言皆是隨心,字字句句不離許嘉時。
周澈言暗咬齒尖。
時間一到,監考老師拿著試卷走進教室。
今天上午考語文,這是最耗時的科目,即使再聰明的學霸,也會在作文部分耽擱大部分時間。
陶幼心語文成績還不錯,寫完作文還剩五分鍾交卷。她仰起脖子拉伸筋骨,餘光掃到周澈言,發現他的抽屜裏塞了一堆紙巾。
他好像感冒了。
手伸進書包,陶幼心從裏麵摸出一盒綠色包裝的藥。這是上回許嘉時生病時買的藥,多餘的一直裝在她書包裏。
周澈言還在奮筆疾書,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鼻子通紅。他能感覺自身不舒服,但這是期末考試,他必須完成答題。
五分鍾後,打鈴聲響徹教學樓,監考老師立即讓大家停筆。
試卷交給老師,周澈言收拾筆和本子的時候,前方遞來一盒藥。
他抬眸,順著藥盒看到陶幼心。
“這是感冒藥,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吃,挺管用的。”
女孩真誠又善良,周澈言盯著持藥盒的那隻手,垂在桌下的手指逐漸收緊。
考試持續三天。
最後一堂科目結束,大家回到自己的班級,聽老師最後的叮囑。
同學們互相道別,相約下學期再見,令人期待的寒假正式開始。
當陶幼心正計劃著如何度過這一個月假期時,陶家來了三位不速之客,爺爺、奶奶,以及比她大一歲的表哥鄭家康。
鄭家康的爸媽,也就是她的姑姑和姑父最近正在鬧離婚,怕影響小孩,爺爺奶奶做主把孩子暫時送到陶家來過年。
姑姑和姑父的婚姻早就破裂,因為孩子才強行維持到現在,可惜紙包不住火,鄭家康還是察覺出父母之間的隔閡。兩個家長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越鬧越大。
長輩們勸過幾次,現在隻覺得眼不見心不煩,便趁著放寒假,把他們唯一的孩子帶到陶家這個安寧之所。
陶爸陶媽聽聞此事也是心疼得不行,不僅對他照顧有加,還囑托女兒這段時間多陪哥哥吃喝玩樂,出去散心。
陶幼心謹記爸媽的囑托,想方設法哄他出門,可鄭家康鐵了心當宅男,每天除了吃飯時間,幾乎都待在房間轉自己的魔方。
他們每年過節都會聚在一起,陶幼心跟這個表哥關係其實不錯,記得他以前挺開朗的,不知道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
她把自己近日的體會告訴媽媽,付瑤琴聽了也是歎氣:“唉,你表哥這兩年過得也不容易。”
那夫妻倆以為自己瞞得好,其實鄭家康早就察覺不對勁,每次聽到兩人爭吵,他就把自己鎖在房間,假裝不知道。慢慢的,他就不願意再踏出房門。
陶幼心把自己能想到的方式都實驗了一遍,最後發現能**鄭家康走出臥室的隻有遊戲。
於是一連幾天,她都陪著鄭家康在遊戲裏闖關,曲七七約她兩次,她都拒絕了。
當然,這絕對不是因為她沉迷遊戲,因為跟鄭家康玩遊戲很無聊,像麻木的做任務,鄭家康隻顧自己,非必要情況不給她任何反應。
陶幼心挺鬱悶的,她最近甚至沒時間去找許嘉時。
許嘉時知道她家裏住了親戚,也不太願意過來。
許媽媽打電話叫她一起逛街、吃東西,陶幼心差點就要答應,結果鄭家康來敲門,手裏握著一個魔方,問她打不打遊戲。
陶幼心垂下腦袋,隻能拒絕:“歡歡阿姨,我家裏有事走不開。”
“沒關係,那我們下次再去逛街。”許媽媽笑著掛了電話,轉頭朝兒子攤開手,意思是已經盡力。
見兒子不吭聲,許媽媽試圖安撫:“我聽你琴姨說,那男孩父母離婚了,挺可憐的。人家是親兄妹,安慰陪伴需要時間,也很正常。”
靜靜聽完母親的話,許嘉時“哦”了一聲,轉身回房。
看起來有點爭寵失敗的意思。
許媽媽開始為兒子擔憂,當哥哥的時候暗戀人家,當朋友的時候又比不過親哥,這可咋辦?
作為親媽,她還是得幫兒子一把。
趁許嘉時不在場,許媽媽重新撥打了陶幼心的電話:“你嘉時哥哥幾天沒出門了,也不怎麽跟我們說話,估計是有什麽心事不願跟我們說,身邊又沒個知心的朋友……”
文字藝術就是如此奇妙,許媽媽差點把自己感動了,對麵的陶幼心更是深信不疑,頓時放下手裏的遊戲機:“康康哥哥,我有急事需要出門,下次再陪你玩哦。”
沒過多久,許媽媽聽到門鈴響起。
她有些詫異,看來她兒子還是比得過“親哥”?
陶幼心徑直推開許嘉時的房門,見他坐在窗台前看書,放輕腳步慢慢走過去,語氣乖巧地喊了聲:“嘉時哥哥。”
她賣乖的時候,就會故意叫疊詞。
許嘉時沒有回應,陶幼心挪步靠近:“你最近都在做什麽?”
“難得,你有空來管我的事。”少年掀開書頁,紙片摩擦的聲音顯得尖銳,話裏透著一骨子幽怨。
“對不起嘛,最近太忙了。”
“嗯,忙著玩遊戲。”
他每一句話都具有針對性,饒是神經粗條的陶幼心都聽得出來,“你是不是生氣了?”
“……”又來。
他無比熟悉接下來的流程,是陶幼心真摯的解釋:“康康表哥因為家裏的原因,最近心情糟糕,需要人陪,不然他自己會憋出病的。”
鄭家康的年齡正是敏感期,爺爺奶奶甚至帶他去看過醫生,醫生讓他們換個輕鬆的環境,給予一些溫暖的陪伴。
話說到這,許嘉時就明白了。
其實他根本沒有生氣,不過是有些……難以言明的比較和不甘,一個一年才見幾麵的人,憑什麽占據陶幼心全部時間和心思。
剛才他在母親的電話裏聽到鄭家康的聲音,知道陶幼心拒絕他們的原因,可現在她出現在這裏,便什麽解釋也不需要了。“我沒有生氣。”
他的語氣終於變回正常,陶幼心欣然一笑:“嘉時哥,你來我們家玩吧,我爺爺奶奶人很好,康康哥哥也很好,不會讓你覺得不適應。”
在女孩殷勤的目光下,許嘉時鬼使神差點了頭。
他曾見過陶幼心的爺爺和奶奶,知道兩位老人性格和藹。
剛隨陶幼心進入陶家,老人就認出他:“這是嘉時吧?都長這麽大了。”
少年的模樣實在出眾,即使幾年未見,也能辨認他的身份。
許嘉時頷首稱呼:“陶爺爺好,奶奶好。”
老人笑著誇他有禮貌,還親自去給他拿水果。
嚴格論起,許嘉時比他們更熟悉這屋裏的環境,他接受了老人的好意,又反過來問他們吃不吃。
“老了,咬不動了。”
在老人拒絕後,許嘉時把削掉皮的蘋果遞給了陶幼心。
陶奶奶笑道:“嘉時還是這麽照顧心心。”
看著兩個孩子坐在一起,陶爺爺忽然提起曾經的趣事:“你還記不記得心心小時候,說要給嘉時當媳婦兒呢。”
“你這老頭子,孩子都長大了,說這些幹什麽。”陶奶奶怕女孩子臉皮薄,連忙打住,卻沒料到自己那傻乎乎的孫女不按常理出牌。
“咦,我什麽時候說過?”她咬著蘋果,問得特別真誠。
陶爺爺被老伴瞪著,不敢接話。
陶幼心轉頭就喚住旁邊的許嘉時:“我說過嗎?”
陶奶奶簡直沒臉看。
自家孫女竟然這麽直率?
那大概是他們六七歲時的事,那年春節,他們來到陶家過年,見到許嘉時。
他們發現,許嘉時不僅聰明還細心,很會照顧人。相對的,陶幼心也十分依賴許嘉時,缺什麽東西、做什麽事都要找他。
長輩們便教育她,說:“心心,你自己能做的事就不要麻煩嘉時哥哥。”
陶幼心不懂,仰著小臉問:“為什麽?”
“你嘉時哥哥還能照顧你一輩子啊?”
她還是不明白,圓圓的臉蛋布滿疑惑:“為什麽不能?”
看她這幅迷糊模樣,陶奶奶心裏軟得一塌糊塗:“傻乎乎的,親兄妹長大還要分家呢。”
小幼心盯著一張無害的小臉,一本正經地反駁:“我們不是親兄妹,不用分家。”
“那你嘉時哥哥以後娶媳婦兒怎麽辦?”
“為什麽要娶媳婦兒?”
“啊……”他們不知道怎麽跟一個小孩解釋複雜的婚姻,“因為人長大了都要成家,就像你爸爸娶你媽媽一樣,他們就會變成一家人。”
小幼心垂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忽然合掌一拍,自信地說出自己絕佳的主意:“那我給嘉時哥哥當媳婦兒不就好了。”
話音一落,全屋子的人哈哈大笑:“乖乖喲,你也太可愛了。”
懵懂的小幼心盯著每個人看,以為大家都在誇她,也跟著笑起來。
隻有旁邊的小嘉時沒有說話,悄悄紅了耳尖。
他也不懂“娶媳婦兒”真正的含義,隻知道,如果對方是陶幼心的話,他很願意照顧一輩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如今舊事重提,陶幼心連連擺手說自己年紀小不懂事,許嘉時還是像當初那樣,靜靜地聽著,沒有反駁。
他已經懂得“嫁娶”的含義,想法一如從前,不曾改變。
許嘉時來陶家,大家都很歡迎,讓三個孩子一起玩。
鄭家康躺在沙發上,不玩遊戲的時候就在轉魔方,無數次打亂再還原,還原又打亂。
陶幼心聽從家人的話端了一盤水果過來,鄭家康不客氣地提要求:“幫我倒杯水。”
“等下。”陶幼心立馬去給他接了杯溫水過來。
杯子遞過來,鄭家康卻沒接,讓她放在前方的茶幾上,又說:“這屋裏太熱了。”
“那我把暖氣調低一點。”
陶幼心剛調節好溫度,鄭家康又在生事:“我不吃水果,把這些拿出去。”
“好吧。”陶幼心歎氣,這盤水果是剛切好的,放在這裏浪費也是可惜。
她在門口遇到許嘉時,問許嘉時要不要吃,許嘉時搖頭。
陶幼心端著果盤離開後,許嘉時走進屋內,似提醒、似警告:“她是你妹妹,不要使喚她做事。”
鄭家康用胳膊肘支起身體,坐在沙發上,攤開雙腿。
“你喜歡我妹妹。”
他的語氣是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