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今天要暴富”的生日是在星期三, 這意味著她最晚要在周二之前把素材錄好，然後在周三晚上把視頻發出去。
周二那天，下班後, 季莞爾用微信和謝宴清說她要晚點回去。
謝宴清正準備下班，看了一眼手機, 她的夜生活比他還豐富。
【謝宴清：你要做什麽嗎？】
季莞爾想了半天憋出一個借口。
【季莞爾：秦歌生病了, 我今晚要陪她去一趟醫院】
謝宴清知道秦歌是她閨蜜, 之前兩人出去吃飯還碰見過一次，也就沒說什麽。
季莞爾見他沒起疑心，這才讓司機送她去秦歌家，下車前, 她和司機說：“小玟, 你今天可以下班了，晚上不用過來接我。”
穆小玟說：“好的。”
季莞爾坐電梯上去, 到了之後按下秦歌家裏的門鈴, 秦歌開門後，她說道：“我來了, 這陣子可能要經常過來一趟。”
誰讓她的粉絲都這麽有緣, 生日的時間都差不多。
秦歌無所謂, “沒事, 你來了還能陪我解悶。”
季莞爾換了鞋進去, 見她打扮得光鮮亮麗, 不像是平時上班的穿著，“你是要出門嗎？”
“嗯，我今晚要和其他朋友出去, 你先一個人在這裏錄視頻吧。”
“好, 你不用擔心我。”季莞爾說道。
她們認識了四年, 對彼此都很放心，有些事情不用多言。
秦歌走後，季莞爾去到放錄製設備的房間，開始準備錄製。她這期視頻的主題是采耳的情景模擬，她先布置好背景，再用燈光襯托氛圍。
雖然是情景模擬，但是鏡頭拍攝的地方主要是人耳形麥克風，她不準備露臉，於是把小狐狸麵具放在了一旁。
做好準備工作後，她開始進行錄製，用鵝毛棒在人耳麥克風的耳廓和外耳道輕輕掃了一遍，她的耳機裏能聽到清晰的收音，沙沙的聲音，仿佛鵝毛棒就在耳邊掃過，很舒服，她的身體也跟著放鬆下來。
謝宴清在下班後受到了陸南森的邀約，去了加林酒吧。
他到酒吧時，陸南森麵前擺著一杯莫吉托雞尾酒，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雖然是度數很低的雞尾酒，但是一杯下去對陸南森的影響也不可小覷。他把酒杯放下，對調酒師說道：“再來一杯。”
謝宴清坐在他隔壁，問道：“今天這是怎麽了，你爸又惹你了？”
陸南森無拘無束，唯一能讓他憂愁的隻有他爸。
他盯著麵前的酒杯，生無可戀地說道：“我家老頭子生病了，我以後也要管理公司了。”
謝宴清說：“這不是好事嗎，省得你整天無所事事的。”
陸南森喝了一口酒，他不應該和這人說這種事，注定得不到安慰。
他喝了今晚的第四杯酒，腦子已經開始暈乎，猜測道：“你說我家老頭子是真病還是裝病，他會不會是想著逼我去工作，然後自己提前退休？”
他慵懶的氣質也不是憑空而來的，還是遺傳了他家老頭子。
謝宴清想了下陸南森他爸的形象，“有可能。”
他點了一杯雞尾酒，邊上有人在說話，聲音稍大，他掃過去一眼，在說話那人的旁邊看著了秦歌。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是他記憶力很好，酒吧燈光昏暗，他也能認出那就是季莞爾的閨蜜。
她說要陪秦歌去看病，這“病人”不是好好的？
調酒師把調好的酒端上來給他，“先生，你的酒。”
謝宴清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手指在酒杯的杯壁輕敲，眯了下眼睛，給季莞爾打電話。
過了一陣那邊才接起，態度乖巧：“喂，老公。”
謝宴清聽她那邊很安靜，試探道：“莞莞，你現在還在醫院嗎？”
“是啊。”
“那沒事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家了。”
“沒，還要再等一陣。”
掛了電話後，謝宴清不滿地抿了下嘴唇，小騙子。
陸南森：“想老婆了？”
謝宴清：“沒你的事。”
陸南森輕哼一聲，他才不想管。
季莞爾把手機放回原位，隻當是很尋常的一通電話，繼續錄製視頻。
錄完視頻後剪片子，再把片子上傳到存稿箱，定好發布時間，已經十點了。
秦歌剛回來，她沒怎麽喝酒，隻是有點微醺，季莞爾和她說：“你回來了啊，時間不早了，我要先走了，周四晚上再過來。”
周五是“火鍋九宮格”的生日。
“好，注意安全。”秦歌叮囑道。
回到家已經十點多，玄關的燈還開著，應該是為她留的，她換鞋進門，謝宴清正在客廳看電視，南瓜在沙發靠背上趴在。
季莞爾覺得它這個姿勢很可愛，忍不住把它抱了起來，猛地吸了一口。
謝宴清轉過頭，看著她情不自禁的動作，狀似提醒：“從醫院回來不是要換衣服嗎？”
季莞爾臉上有一瞬的茫然，而後才反應過來，“對哦，我把這個忘了，那我先上樓了。”
周三晚上十一點，提前定好發布時間的視頻準時被發送出去，這是大部分人準備睡覺的時間，視頻剛好派上用場。
季莞爾躺在**，點開d站的粉絲群，先祝“今天要暴富”生日快樂，然後點開剛發布的視頻。
謝宴清剛從浴室出來，房間裏隻剩調到最暗的床頭燈，季莞爾側躺在**，手機屏幕格外亮，d站淡黃色的界麵非常顯眼。
季莞爾沒回頭，但是有意對他隱瞞up主的身份，便迅速把手機放下來，退出了d站。
他從另一邊繞上床，她已經放下手機，轉身麵向床的外側，閉著眼睛似乎在醞釀睡意。
謝宴清把床頭燈關了，躺下，盯著她背對著他的身影，小騙子在瞞著他什麽？
他伸手過去，觸碰到她的腰，季莞爾以為他想要，但是她的心還牽掛著評論區，這是她斷更這個久以來第一次更新，她打算等下再看一下粉絲留言。
她抓住他亂動的手，說道：“明天好不好？”
他的手沒再都動，也沒有移開，“嗯。”
*
周四臨近下班，季莞爾又開始忐忑，她今天要過去秦歌那裏錄製視頻，還得找借口應付謝宴清。
每次這個時候都很煎熬，但是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不吃豆芽”的那一期她會安排到周末錄製。
找了借口和謝宴清說了之後，季莞爾去秦歌家裏。
秦歌今晚有空，順便把她的飯給做了。
季莞爾邊吃飯邊想著今晚的視頻的背景要怎麽布置，這一期的主題是腦部按摩的場景模擬，還算比較簡單，但是下期“不吃豆芽”指定的主題是手部按摩，她得找個人配合。
她問秦歌說道：“我下期想要錄製一個手部按摩的視頻，你能不能暫時當一下我的手模？”
“是伸手出來給你按摩的那種嗎，不用我做什麽吧？”
“對，就是這種，你隻要坐著就行。”
“那沒問題。”有人給她按摩她還賺了呢。
吃完飯，季莞爾做好準備工作後開始錄製。
錄製A**R對環境的要求很高，必須要安靜，所以細微的聲音都會被麥克風收進去。
然而，她才錄了十分鍾的時候，樓上響起了鋼琴的聲音，而且一聽就是個新手，琴聲雜亂，斷斷續續。
秦歌把門開了一個口子，把腦袋探進來說道：“樓上的小朋友好像又開始練琴了，昨天就練了一晚上，簡直就是擾民。”
她也很懊惱：“不過昨天已經有鄰居找過去了，他們還理直氣壯，今天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停，我們要試著找一下他們嗎？”
季莞爾搖了搖頭，這麽多鄰居都勸不動的人，她不確定自己能搞定。
“算了，等他停下來吧。”
小孩子一般都比較早睡。
沒想到樓上的魔音真的持續到十點才停，季莞爾沒辦法，這視頻今天必須得錄好，明天就得發布。
她靜下心來把片子錄了，時間飛快流逝，她接著剪輯和把視頻放到草稿前，定好發布時間。
等做完這一係列工作，已經到了淩晨一點。
季莞爾困到不行，打算先在這裏湊合一晚上。她才想起和謝宴清說過晚點會回去，現在這個時間點他肯定睡了，還是明天再和他解釋好了。
*
淩晨兩點，南瓜見主臥的燈還亮著，還在**鬧騰。
謝宴清向來不會有入睡方麵的問題，今晚卻沒什麽睡意，他時不時關注著樓下的動靜，一直很安靜，季莞爾沒回來。
小騙子不僅愛騙人，還食言。
他調出她的微信對話框，最後一句話還是她說的晚上會晚點回來。
他打了一句話，最後還是刪掉了，把手機放下，關了燈。
南瓜在關燈之後很快入睡，謝宴清的困意尚淺，過了一個小時才艱難入睡，早上又醒得早。
他看時間，才六點，但是今天的工作安排緊湊，他打算早點過去公司，也通知司機早點過來。
季莞爾定了鬧鍾，提前起來了，她還得回家換衣服，然後再去上班。
她走到小區門口，打算打車回去，路邊停下來一輛車，駕駛座的車窗落下，是陸景。
陸景問道：“莞爾，你這是在打車嗎？”
“是啊。”
“去哪，順路的話我可以載你一程。”
季莞爾以為不會這麽巧，說道：“名雅花園。”
“還真是順路，我外婆住那，我剛好要帶東西給她，你上來吧，我載你一程。”
季莞爾趕時間，便沒有拒絕。
坐副駕駛好像不太合適，她拉開後座的門坐了進去，另一邊放著陸景的挎包還有一個禮盒。
車開動之後，一個瓶子從他的挎包裏滾落下來，季莞爾幫他撿起來，是個香水瓶子，瓶蓋沒蓋穩，有點漏了。
她幫她蓋好蓋子，放進挎包。
手上不可避免沾了香水，很濃鬱，季莞爾認得這款香水，出了名的“渣男香”，像孔雀開屏一樣高調。
陸景把車停到了地下停車場，他外婆家裏的車位。
謝宴清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他正坐在車後座，司機在趕過來的路上。
由於睡眠不足，腦袋隱隱作痛，他按了按太陽穴，試圖緩解不適。
不遠處停進來一輛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往那邊看過去，看到季莞爾從後座下來，坐在駕駛座的還是個男人。
很好。
季莞爾和陸景道了謝，從車上下來，沒走幾步，一道聲音就叫住了她。
“莞莞。”
季莞爾望過去，是謝宴清，眼皮一跳。
她提著心，慢慢走過去，說道：“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
“不起早點怎麽碰到你。”
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季莞爾卻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她聽到他說：“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