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霓虹

◎“陳遲頌,你是不是喜歡我?”◎

司嘉告訴他自己飽了。

但這次陳遲頌沒回任何話,司嘉隻看見他放手機,然後抬手,就近的服務員見狀到他耳邊聽吩咐,很快又去而複返,端著四碗南瓜粥,給在場女孩兒的。

司嘉朝陳遲頌撂一眼,他沒看她,正和辛凱康插科打諢。

晁藝檸在旁邊誇這店服務意識真不錯,打算回頭給個五星好評。

司嘉笑笑沒說話。

後來一碗南瓜粥下肚,確實解膩了不少,胃也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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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第二天以田賽為主,司嘉直接變成了一個富貴閑人,所以晚上臨睡前她把家裏的一台索尼微單翻了出來,到校後找班主任要了張攝影證,一上午頂著太陽穿梭在操場上,樂此不疲。

十點半,輪到晁藝檸參加三級跳遠,司嘉怕她緊張,陪她到沙坑邊,可沒想到排在晁藝檸後邊的是葛問蕊。兩人不設防地對視一眼,司嘉其實想不明白葛問蕊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

僅僅是因為陳遲頌麽。

說實話她並不覺得像葛問蕊這樣的好學生會如此膚淺,非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而更多的,她懶得想,微微斜額,算作打招呼。

比起徑賽的激烈,田賽相對柔和,一個接一個按秩序地比,水平高下立見,晁藝檸本來就抱著重在參與的心態,結果沒想到名次還不錯,拿了個第五名,給班級積了一分。

相比之下反而是葛問蕊的失誤比較大,起跳過程發力不當,在落地的時候腳崴了一下。

晁藝檸唏噓地目睹她被同班同學扶去醫務室,又想起排球賽那事,感歎一句風水輪流轉。司嘉沒接話,等兩人慢慢走到一處沒太陽的草坪坐下,她給晁藝檸看自己剛剛拍的照片,晁藝檸的心思就這麽被轉移了個徹底,一張張翻過去,笑眯眯地說你好會拍啊。

司嘉把手搭在膝蓋上,也笑了笑,“你忘了我是做什麽的啊。”

晁藝檸當然沒忘,照片翻到底,她把相機還給司嘉,學著她的模樣屈著膝,而後輕聲問:“那你為什麽不走藝考這條路啊?”

就憑她這張臉,她現在的知名度,她的家世,不難想象她以後在娛樂圈可以混得怎樣風生水起。

她會是閃閃發光的大明星。

風在兩人之間徐徐吹過,司嘉抬手撫開被風吹到臉上的頭發,她舉起相機,遠處是藍天,白雲,教學樓,穿著校服打鬧的身影,視野裏一片燦爛。

“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別人拍我,但其實比起被拍,我更喜歡作為一個拍攝者。”晁藝檸側過臉看她,她自顧自地繼續說:“人活這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那幾個瞬間嗎?我想記錄下來。”

晁藝檸讚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到底要當個攝像機裏麵的人還是外麵的人,如果你現在讓我選,我可能還沒辦法給出肯定答案,畢竟未來還遠,誰知道呢,”頓了頓,司嘉笑,“但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這說明我們的未來會有無限可能。”

當你去尋找世界之時,一切答案都會自然而然地降落。

所以不必急,等風來就好。

兩人又坐了會兒,準備起身回班級的時候,司嘉突然停住,她看向此刻意外闖進鏡頭裏的人,他沒有穿校服,就一件白色衛衣,黑色運動褲,手裏抓著籃球,剛好遠處有人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陳遲頌!”

他回頭。

風揚起他額前的發,下頜微抬,眉眼深邃,漆黑瞳孔映著細碎的陽光。

哢嚓一聲,畫麵定格。

晁藝檸問她在拍什麽,司嘉麵不改色地收手,“沒什麽。”

-

中午吃飯又在食堂遇到了葛問蕊,腳傷經過處理,沒有那麽明顯了。她走到陳遲頌那一桌麵前,陳遲頌正在桌邊玩手機,一條手臂搭著椅背,被旁人提醒後才抬頭,看一眼她,又不著痕跡地看一眼她的腳,斜了下腦袋示意她坐。

那瞬間司嘉能看見葛問蕊泛紅的耳根,她抽椅子在陳遲頌對麵坐下,看樣子是在說下午籃球聯賽的事。

運動會比到第二天下午,是所有人翹首以盼的,也是附中建校以來的經典保留項目——籃球聯賽。

去年那場比賽到現在還在女生間津津樂道,雖然陳遲頌和梁京淮兩人被抓去物理競賽集訓了而遺憾缺席,但架不住去年來對戰的是一中,他們那個得分後衛實在帥得可以,長著一張不知道又禍害了多少女孩的臉,司嘉還有印象,叫沈既欲,他憑借最後那個三分球,實現了一場高水準的絕地反殺,不輸NBA的精彩程度。

以至於那陣子一中的表白牆被附中的加爆了,都去打聽沈既欲的消息,到頭來聽說的是人家有個青梅,般配得不行,但依然有不信邪的非要去撩他,消息發了一大堆,結果就收到一張微信聊天截圖,是一模一樣的話,卻以他的視角發出去。

還有一句,“你這套話術我女朋友不吃,能不能再教我點。”

挺好學的。

挺能的。

食堂很吵,葛問蕊的話全部淹沒在喧囂裏,陳遲頌給的反應也很淡,隨意地點頭,也不知道到底聽清楚了沒有,但沒有立場再多說,她依依不舍地起身,卻在下一秒皺眉。

司嘉順著她的視線轉向門口,就看見年級主任背著手,從門口入,薄方鏡片後麵一雙眼睛全方位地掃視。

這個情勢,她們都心知肚明,年級主任突擊不是來抓早戀的,就是來抓帶手機的。

但陳遲頌不知道,或者準確來說,他那一圈都不知道,因為坐的位置背對著門,隻能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藏東西聲音。

葛問蕊急忙叫他的名字,他抬頭,可緊接著旁邊好巧不巧地有一道殺千刀的定時鬧鍾響起,那人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摁掉,也是到那時才朝四周張望。

但來不及了,年級主任循聲看過來,鎖定了目標。

三米,兩米,最後一米。

葛問蕊腦子一熱伸出去的手還沒碰到陳遲頌,就被另一股力按住,她怔愣地看向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司嘉。

不遠處的腳步聲同時越發清晰。

可就在這一觸即發的局麵裏,司嘉仍然淡定的,除了後腦勺紮著的高馬尾因為剛才的急停而輕晃不止,她也是食堂裏為數不多站著的,又因為這張臉吸引著很多注視,但她不在意,隻盯著葛問蕊,說了一句:“領檢討這事我比你熟,別逞能。”

隨後也不管葛問蕊作何反應,她的手代替葛問蕊覆上陳遲頌的掌心,從他手裏緩緩抽走他的手機,做完這一切,她才低腦袋看著陳遲頌的眼睛,撂了三個字。

“兩清了。”

所以那天中午,司嘉是在年級辦公室裏度過的。

她趴在靠窗的一張桌子上,寫寫停停,轉著筆,熟練地編了半麵A4紙的官話,窗戶外,是從校門口徐徐開進來的大巴。一群身穿紅色球服的男生從車上下來,胸口都印著國際聯合高中的字樣,司嘉這才想起來今年聯賽是附中和聯高比。

而想起這事兒的同時,也看見了走在隊伍後麵的祁顥宇,挺高一個人,教練在跟他講話,他低著頭。

兩秒後司嘉慢條斯理地收了視線。

等她寫完檢討已經是四十分鍾之後的事了,那時籃球聯賽已經過半,剛好到一個激動人心的節點,場子裏很熱,不止是人多,更是氣氛,女生的尖叫歡呼沒一絲收斂,平時不敢大聲叫出口的名字這會兒此起彼伏,比分也膠著,球鞋和地麵摩擦的聲音刺激著耳膜。

晁藝檸作為附中的啦啦隊一員,沒在看台,就站在場邊,那股激動的勁兒仿佛跟人幹贏了一架似的,可就這檔口,還能注意到走在人群中的司嘉,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司嘉!這邊!”

就這一聲,看台上有高一高二的看過來,板凳上的聯高替補隊員看過來,場上的祁顥宇看過來,而因為中午那事,陳遲頌聞聲偏頭朝她看過來的那一眼,帶著很明顯的情緒波動,兩人視線隔空對上,他的下巴滴著汗,胸膛有輕微的起伏。

但很快他這幾秒的不在狀態就被隊友察覺,梁京淮也察覺了,他同樣朝慢悠悠進場的司嘉看一眼,然後折身,和陳遲頌耳語了幾句話,拍了拍他的肩。

陳遲頌點頭,一言不發地甩了甩手臂的汗,收回視線,又全神投入到比賽裏。

與此同時,司嘉終於穿過人群,走到晁藝檸旁邊,拿水喝了兩口,問了兩句比賽情況,晁藝檸也樂於分享,把她前麵錯過的精彩時刻全都描述了一遍,正說得起勁,場上又是一記振奮人心的進球,梁京淮的分,球入籃筐,他笑了下,倒退,回身和陳遲頌擊掌。

話題因此很自然地轉到了梁京淮身上,晁藝檸說他開局就是一個三分球,帥爆了,但緊接著又皺眉,說聯高那個10號,也從開局就一直盯著梁京淮在防。

原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仇呢。”

司嘉聞言擰瓶蓋的動作一頓,她抬眼朝場上看。

聯高10號,是祁顥宇。

“你確定?”水瓶放回身側,司嘉問。

晁藝檸篤定地點頭,“要不是裁判盯得緊,感覺今天總得出事。”

直到中場休息,比分依舊咬得緊,眾人忙著擦汗,梁京淮下場,徑直往司嘉這裏走,接過她遞來的水,笑著問她檢討寫完了啊。

司嘉就給他一個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講什麽廢話的眼神,“不然你覺得主任會放我走?”

“急著來看我打球啊?”

“少自戀。”

“那你寫這麽快?”

“不就那些話嗎?”

“也對,”梁京淮認同地點頭,而後繼續笑,“你語文默寫都未必有這麽熟練。”

周遭靜了兩秒,司嘉瞪他:“你別太過分啊梁京淮。”

說完又作勢要打他,卻被他抓住,兩人的手就這麽貼在一塊兒,他沒放,低頭像是在哄:“好了,晚上放學帶你去吃蟹粉麵。”

司嘉懶得搭理他,抽手,回晁藝檸那兒。

梁京淮沒追上來,因為下半場開始了。

下半場球依舊打得吃力又精彩,誰也不肯多讓,臨到還剩最後三分鍾,比分仍然隻相差兩分,祁顥宇盯梁京淮更緊,氣氛開始變得焦灼,梁京淮運著球想要向左突進三分線,但祁顥宇反應也快,及時側身攔住,場內的喧囂停了,所有人都在屏息看場上。

看是梁京淮能進球把附中贏麵拉到最大,還是祁顥宇能蓋帽成功,奪回球權,反敗為勝。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下一秒,梁京淮忽然揚眉朝祁顥宇笑了下,挑釁意味十足,他還直視著祁顥宇,然後將球重重往後一拋——

“陳遲頌,到你了。”

話落伴著一道利落的身影起跳,接球,再轉身,直接在三分線外向上縱躍起,手裏的籃球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極其漂亮的弧線。

哨聲吹徹,籃球應聲穩穩入筐。

一個完美的壓哨球。

全場瞬間沸騰。

而就在這片歡呼裏,司嘉看到陳遲頌和隊友慶祝的耀眼眉目,確實帥,同時也看到祁顥宇下場,開了一瓶礦泉水,喝得沉默,旁邊有隊友來跟他說話,他聽得心不在焉,視線沉沉地看向附中休息區,司嘉大概知道他在看誰,等觀眾席開始走人,他似乎想起身,但被教練按住肩。

這一動靜不小,引得旁人側目,包括對麵的梁京淮。

他朝祁顥宇撂一眼,勾了勾唇角,又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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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的頒獎儀式司嘉沒參加,因為晁藝檸偷點的下午茶到了,兩人撤退往學校東麵的圍牆走,那裏有道廢棄的鐵柵欄,剛好夠外賣從中間遞進來。

晁藝檸抱著還熱乎的泡芙和蛋撻,也顧不得燙,捏著一個就往嘴裏塞,滿足地喟歎,說要是能天天開運動會就好了。

司嘉笑著讓她慢點吃,同時一隻手幫她分擔著奶茶袋子,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裏,“那你努努力,爭取造福下一代。”

“那不行,我可是淋過雨的人。”

司嘉聽出她的潛台詞,搖頭失笑,“出息。”

晁藝檸也咯咯地笑,“你嚐嚐嘛,這家味道蠻好的。”

“我真不餓。”

那時接近傍晚,天際一點點變橙黃,兩人慢悠悠地往教學樓踱,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

而打破這一切的是,陳遲頌發來的微信。

他問她在哪,司嘉回他一個問號,等了幾秒,口袋裏的手機再次震動。她避開晁藝檸的注意,點開,屏幕上的一行字照著眼睛。

C:【有空的話就來一趟器材室,我有話跟你說。】

看完,但沒回。她收了手機,又扭頭朝吃得正歡的晁藝檸看了一眼,說自己得去一趟年級部,落了個東西。晁藝檸聞言笑她真把年級部當教室啦,還能在那兒忘東西,但末了又擺擺手,讓她快去,“我在教室等你啊,放學一起走。”

司嘉應下,在禮堂前和晁藝檸分開,卻朝著和年級部相反的方向走。

去器材室的路隻有一條。

下午四點半,太陽開始墜到地平線上,風沒了暖意,吹在身上帶著深秋的涼意,司嘉後悔沒穿件外套出來,撫了撫手臂,想著等會和陳遲頌聊幾句就走。

但當她拐過操場入口,離器材室還有一個轉角的距離時,卻無聲無息地停住了腳步。

三米之外,是麵對麵站著的梁京淮和祁顥宇,兩人像僵持在某種局麵裏,在體育館全部壓著的針鋒相對也在此刻,在這個無人的角落一覽無餘。

祁顥宇的情緒看起來要更激動一點,眼鏡在打球那會兒就摘下了,一改平時斯文的樣子,抓著梁京淮衣領的手背青筋暴起,帶著輸了一場球的不甘,“你到底想怎樣?”

梁京淮掀起眼皮看他,手還插著兜,任由祁顥宇揪著自己的衣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司嘉。”祁顥宇唯獨吼了這兩個字,聽到自己名字的司嘉一愣,他緊接著說:“你明明知道我喜歡她是不是?”

“是。”梁京淮的聲音從未有過的沉,他回得也快,而後淡淡地嗤笑出聲:“我不僅知道你喜歡她,還知道她耳後那塊皮膚很敏感。”

“你——”祁顥宇的拳頭就要往梁京淮臉上砸,但反手被他截住。

“怎麽,想在學校裏跟我打架?”說著,梁京淮重新慢慢逼近祁顥宇,“還是說,你想試試,看今天我們倆出了事,付昱秋是來教導處領我還是領你?”

祁顥宇沒回答,眼睛有點發紅,隱忍在暴怒的邊緣。

“所以祁顥宇,別找事,”梁京淮甩開祁顥宇的手,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他,“你記著,付昱秋再疼你愛你,她也不可能在人前承認你,你永遠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風卷走地上的落葉,一片荒涼。

祁顥宇踉蹌兩步,在長達五秒的沉默後不怒反笑:“我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那你是什麽?梁京淮,你他媽的就是他們**的遮羞布!因為有你在,他們可以在外麵各玩各的,出問題了就拉你出來公關一下,你們家朋友圈裏發的那些家庭合照,你自己看了不覺得諷刺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梁京淮的情緒也終於因此而發生明顯的波動,這回換他拽住祁顥宇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祁顥宇仍在笑,“我說錯了嗎?”

眼看下一秒兩人就要扭打在一起,司嘉終於出聲:“夠了。”

她從牆邊走出來,掃了眼同樣處於震驚的兩個人,沒忽視梁京淮眼裏閃過刹那的慌張,但意想中的難受和憤怒並沒有出現,她無聲又平靜地笑了笑。

祁顥宇尷尬地問她怎麽在這,司嘉隻說:“我看到你的隊友和教練都上大巴了,他們在找你。”

這樣一句話出口,祁顥宇聽得懂,也不顧一身狼狽,他鬆了手,沒再看梁京淮,轉而朝司嘉擠出一抹笑,“好,那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祁顥宇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操場邊隻剩司嘉和梁京淮兩個人,可她沒有開口和梁京淮說一句話的打算,徑直要走,在和梁京淮擦肩的瞬間被拉住手腕,伴著他很低的一句:“司嘉,你聽我解釋。”

司嘉停了下,側頭看他,他的肩身不知道是因為祁顥宇的話,還是她的突然出現而垮掉,向來波瀾不驚的一個人就這樣站在她麵前,她用了點力拂開他的手,然後說:“不重要,反正我也沒當真。”

她走了。

在梁京淮的眼皮下,朝器材室走。

那裏有一個不知道候了她多久的陳遲頌,但沒表現出一絲不耐。他倚著牆,模樣懶散,中午被沒收的手機這會兒還回了他手裏,沒玩,就在掌心慢悠悠地轉著,夕陽斜斜地照著他的眉眼,有種撥雲見日的意氣風發。

司嘉走到僅僅距他一步的地方,是他低頭就能親到她額頭的距離,沒問他要跟她說什麽,隻問:“你故意的對不對?”

故意叫她來器材室,故意讓她看到發生爭執的兩個人。

陳遲頌看著她,不置可否地挑眉,“那你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有,三個問題。”

“你說。”

“梁京淮和祁顥宇是什麽關係?我想知道具體的。”

“祁顥宇是梁京淮他媽媽和初戀生的兒子,比他小一歲。”

“那之前有次梁京淮請了半天假是不是和祁顥宇有關?”

“是,隔天晚上他們倆打了一架,或者說是梁京淮單方麵打祁顥宇,因為祁顥宇說了一些不太好聽的話,被他媽關了禁閉,後來是我媽去說情才放出來的。”

所以之後她會在醫院遇到祁顥宇和梁京淮媽媽,他是去複查傷口的。

但梁京淮媽媽偏頗的心實在太明顯。

明明都是自己的兒子,就因為一個是和愛人生育的,而另一個卻不被期待麽。

說不清當下心裏什麽感受,司嘉點頭說好,然後在那片黃昏裏抬眼,迎上陳遲頌的目光,有些昭然若揭的情愫被晚風吹露,她說:“第三個問題。”

陳遲頌也沉沉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喜歡我?”

作者有話說:

帶沈既欲出來和大家見個麵,下本寫他,《拉過勾的》這本,青梅竹馬,大家如果感興趣可以去點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