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醒了

樊霄低估了遊書朗的酒量。

拉著那隻修長的手包裹住自己,浪的起飛時,男人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半個小時前,樊霄用鑰匙打開了遊書朗的家門。

小區老舊,家裝也老派,並沒有感應燈。樊霄在玄關的牆壁上摸到了開關,開了燈,尋到臥室將深醉的遊書朗扶到了**。

男人很重,壓在**時,床墊彈了幾下。折騰遊書朗不是件輕鬆事,樊霄緩了一口氣,才拉開了床頭的台燈。

台燈的光線很柔和,奶黃色的,暖融融的,如同糕點甜膩的味道。照在遊書朗身上剛剛好,像加持了溫暖的色片。

樊霄是第二次站在床邊審視沉睡的遊書朗,相較於上次的麵色蒼白,現在的他皮膚透著淺淡的霞色,順著脖頸的線條直埋入領口。

領口微微拉扯,露了一側的鎖骨,樊霄饞了整晚,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去摸。

指尖已經破開了皮膚上攏著那團熱氣,卻堪堪停住了。樊霄緩緩收手,低頭看向掌間,夾過煙、握過手,拍過肩膀,摸過方向盤,有些髒。

“遊主任,您這身嬌肉貴的,容我先洗個手啊。”樊霄俯身,故意將熱浪向男人耳廓中吹。

他將外套脫了,急著洗手,出了臥室四下一掃便找到了衛生間。

步子還沒拉開,目光又延剛剛的軌道退了回來,落在了置物櫃中擺著的照片上。

唇角下壓,眸中燒起一絲暗紅的幽火。鞋尖變了方向,昂貴的皮鞋在地板上踏出不急不緩聲響。

那是一張合影,青春飛揚的男孩和高大沉穩的男人,站在綠樹蔭濃、流雲逶迤的景致裏。一人前一人後,交錯著半個肩膀,並沒有相擁,卻能看出關係親密。

樊霄的目光掠過男孩,放在負手而立的男人身上。男人笑容淺淡,卻因迎著陽光看起來燦爛了幾分;眉眼溫潤低垂,沒看鏡頭,看的是身前的男孩。

棕色的相框被拿起,指腹摩擦著光潔的玻璃,男人的微笑被擋住了,以及那看似清淺卻深情的目光。

“嘖”一聲帶著輕佻的咋舌打破屋子中的安靜,“沒想到遊主任倒是一個多情的人,就是命不好,總是遇人不淑。”

最終,相框被扣在了置物架上,不見天日。

一張照片成功的消解了樊霄的急迫,他開始逛起了遊書朗的家,像一個慕名久已的參觀者。

有太多的生活痕跡證明著這裏曾經還住過一個人,情侶水杯,情侶拖鞋,情侶牙刷,完全不是遊書朗風格的衣服,裝滿零食的盒子,以及冰箱上貼著的留言便簽,上麵還畫了一個紅色的愛心。

“遊叔叔,你做的糖醋裏脊好好吃,太愛你了,親一個❤”

“遊叔叔?”樊霄嗤地一笑,“這麽玩刺激?”

他將那張便簽從冰箱上取下,緩緩地揉成了一團垃圾,輕輕一拋,投入了垃圾應該去的地方。

在書房的角落,樊霄找到了一本相冊。相冊封頁上的烈焰紅唇有著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風姿,女星瓷白的臉已經斑駁,露出紙殼的土黃色。

隨手翻開,相冊內的照片都有些陳舊,衣著土氣的男人或女人,站在粗製濫造的假景旁露出拘謹生硬的微笑。

樊霄沒什麽耐心,簡單的翻了翻,便失去了興趣,將合未合,眼睛一亮。

右下角不起眼的一張照片,並排站著三個人。中間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婦人,她的左右各站著一個少年。

左邊的小一點,大概十一二歲;右邊的大一些,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

“遊書朗?”樊霄將相冊拿近了一些,仔細端詳著右邊的少年。

十四五歲的遊書朗,已經長開了身板,清瘦高挑,細看麵相已有棱角分明的俊朗。他的表情亦有拘謹,雙唇微微抿著,可能是有人讓他笑一下,因而他的唇角僵硬的勾起,形成了一個不算圓潤的弧度。

樊霄也跟著笑了一下,心中的戾氣消散了不少,他將照片從相冊中抽了出來,放入了自己的皮夾。

返回臥室時,遊書朗依舊酒醉未醒。他換了個姿勢,仰麵躺在了**。

樊霄俯身看到男人微微皺眉,在深夢中也似有痛苦。

“遊主任,不舒服嗎?我幫你將衣服脫了好不好?”

正常的一句話,卻說得曖昧下流。剛剛洗過的手指搭在扣子上,樊霄的左手異常靈活的全數解開。

微微泛著霞紅的肉色在台燈光線的映照下像鋪上了一層糖霜,樊霄的眼神驟然深暗,他的手指一點點撫摸上潤潔的皮膚,極盡流連,愛不釋手。

“怎麽辦啊?今天不能在遊主任身上留下痕跡,可是我真的…很想咬!”

目光寸寸上移,樊霄將拇指壓在男人的唇上,輕輕地揉捏:“你總得補償我一下吧,要不,親個嘴兒?”

餘音未消,唇便迫不及待的落了下來!

酒香衝入口中,樊霄也似醉了。他將那兩片唇吞了又吞,潤得濕淋淋亮晶晶的,才探出佘尖繼續深入。

他單膝支在**,用那隻好手箍著遊書朗的下頜,吻得又深又重。

忽然身下人從唇角泄出一聲帶著情遇的呢喃,樊霄還沒聽清是什麽,便驚愕的被人壓著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遊書朗在吻他!反客為主的吻了回來!

眼睫輕微閃動,意識朦朧的男人全憑本能反應,遊書朗的吻不似樊霄那樣霸道,溫柔繾綣,令人沉醉。

樊霄腦子和身體都炸了!漿糊一般的思緒中裝滿了六個字。

遊書朗,在吻我!

單向的吻於樊霄來說已如天堂,如今得到回饋,他寧願膩死在這濕潤黏膩的吮吸中。

“臻臻。”

微弱的一聲呢喃貼著臉頰鑽入耳朵,這回樊霄聽清了。

“你在叫誰?”樊霄驟然離開了那唇,臉上的迷亂退得一幹二淨。他甚至不顧遊書朗是否會醒,低沉的聲音透著極度的陰鬱,“你剛剛在叫陸臻?”

遊書朗再次發出一聲低喃,卻翻了個身繼續睡去了,徒留樊霄一個人發瘋。

“想你的臻臻了是嗎?”樊霄忽而一笑,“好啊,我成全你。”

他快步走出臥室,從客廳拿了一個相框進來。

啪,木質相框被放在床頭櫃上,上麵是陸臻的笑臉。

一張藝術照,笑得好看極了。

樊霄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半粿的遊書朗,他的臉一半被台燈的光線映著,一半則被暗夜深埋:“遊書朗,上次在我家我讓你給我手,你非但不同意還揍了我一拳。”

他俯身,緩緩拉開了拉鏈:“你喜歡男人不是嗎?既然是一個死變態,還非要裝什麽清高?!”

遊書朗的右手被他拉起,寸寸向前。樊霄身上一暖,他的神情瞬間繃緊,話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今天我發發善心,滿足一下你這個死基佬。”

“哦對了,你不是想見你的臻臻嗎,那就讓他看著你給我弄好、不、好?”

夜很漫長,空氣中漂浮著淡淡酒香,樊霄的視線盯著遊書朗的臉,氣息慢慢沉重……

不知何時,沉睡的男人鴉羽翕動,綿長的呼吸逐漸清淺,光線跳躍進漆黑的墨瞳,遊書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

樊霄手上一頓,他反應極快,馬上俯下汗津津的身體,對上遊書朗空洞無神的眸子。

襯衫下滑,遮擋了一切罪惡。他說:“書朗,再睡一會兒吧,會舒服一點。”

男人輕“嗯”了一聲,身子翻轉,重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