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秦見祀你混蛋
“皇叔,你——”
“如何?”秦見祀攬著他腰。
廣袤草場上,風吹草動,四圍無人,遠處隻有暗衛看守警戒著,地上零星插著幾支箭。
高頭大馬之上,兩道身子緊貼著,賀子裕微伏下身子撐著手,適應著調整坐姿,披風圍在腰間遮擋住了視線,秦見祀一扯韁繩,駿馬倏然嘶鳴著跑動起來。
“駕!”
馬蹄達達,止不住的顛叫賀子裕猛然變了臉色,此前騎馬從未有這樣的經曆,他如今算是加倍體會到了先前秦見祀的感覺,指入馬鬢間蜷起,弓身發顫。
秦見祀伸手去與他五指相扣,緊緊攬入懷中。
“不行……”風顛**而過,身下千裏馬疾馳著,他艱難吞咽口唾沫,幾乎失去所有力氣蜷縮在馬上,他的麵上攀了色,踩蹬的腿在發抖,他又不住乞求,“秦見祀……”
“啪”一聲,馬鞭隨之落下,馬受了疼,“噠噠噠噠”顛跑得更快了。
賀子裕眼都紅了,“……你混蛋。”
“分明是陛下招惹在先,”秦見祀教他將背脊彎得更加漂亮,粘膩著呼吸聲吻上耳尖,“陛下,夾緊馬肚,馬才能騎得更快。”
日暮西山,天色漸暗,昏暗的草場上根本看不清太多,但若靠近了就能聽見,馬蹄達達間斑駁飄散出發顫的尾音,圍著的披風濕了一大塊,呈現出不規則的深色團狀。
風過帶著涼意,但賀子裕內裏卻是熱的。
一直到雲翳完全遮住落霞,月頭映照著東邊天,天色完全昏暗了,能看見迢迢銀河從天這頭穿到那頭,整個草場離遠些就黑得什麽也看不出,更別提再射靶子。
暗衛們疑惑著主子為何還不回去時,賀子裕低低喘息著,為這練習騎術帶來的筋疲力盡。
馬蹄抬起又放下,韁繩最終鬆了勁,駿馬踟躕地在原地晃悠著蹄子,暗衛過來稟報,說是驃騎將軍尋王爺商量換防之事。
“叫他等著,不必心急。”
暗衛低頭應是,抬起頭來見陛下坐在馬鞍上,低垂著頭不知為何,麵色泛著潮紅,又看了看與之相貼的自家王爺,與腰間圍著的披風。
忽然間駿馬往前走了幾步,揚了揚馬蹄,陛下的身子隨之一顫,腿夾著馬肚更緊了。
暗衛見狀猶疑問道:“陛下可是有不適之處?”
“下去。”秦見祀的聲音冷了下來。
暗衛又急急退下了。
馬場一片陰暗裏,秦見祀讓賀子裕伏低身子,指腹探去摩挲過腰窩,糙癢地泛著激靈。“陛下這麽大反應,真不怕被瞧出來。”
“……皇叔吃飽魘足,便開始嘲諷起朕來了。”
“那倒是臣的不是,”秦見祀壓低了聲,在他耳邊低語,“臣有罪。”
過了會兒,秦見祀替他拉上半扒下的褲頭。賀子裕支起身子,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
“陛下難受?”
“還好。”他忍了忍。
出征一去三五月,按照秦見祀德行,怎麽也得留點不一般的紀念,他也算是看著這廝性子與口味一點點野起來的。
能怎麽辦,自然也得任著這廝肆意妄為了。畢竟賀子裕看著小皇帝對林容兒也算是百般縱容,那他在這種事上,寵點秦見祀好像也不為過。
他靠上秦見祀肩膀,麵上潮紅一點點退了下來,耳邊人的嗓音沙啞低沉。“臣不在京都的時候,請陛下顧好自己。”
“皇叔亦是。”
“臣會讓暗衛護著陛下……並非監視,”秦見祀一頓,“每三日一封書信,事無巨細,臣都要知道。”
“那皇叔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最晚臘月。”
“朕就在都城祝皇叔,凱旋而歸。”
“好。”
秦見祀遠眺著星河萬裏,摩挲著賀子裕的手心,不知為何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不是在邊疆,而是在京都。
都城中藏盡貪婪狡詐之輩,賀子裕心性終究還是單純,好在還有太傅在朝中支持,秦見祀也知,這位傀儡皇帝早已非半年之前那般孤立無援,任人擺布。
應當是太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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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後,秦見祀率軍趕往了邊疆。
賀子裕照例站在城樓上為他送行,與此同時北秦來訪的使臣也到了,隨同公主而來的還有北秦國師,賀子裕下令讓鴻臚寺安排驛官接待,宮中又要操持舉辦一場宴會以盡賓主之誼。
“總算秦見祀一走,你才有想起朕的時候。”小皇帝悠悠飄了出來,一臉的不滿。
“消氣消氣。”賀子裕走了一路回到禦書房,笑著拍拍他,“得空多給你上幾炷香。”
“滾。”
“不過話說回來,北秦來送公主和親也真是奇怪。”賀子裕轉身踏進書房門,“和來和去的,沒完沒了。”
“其實也不足為奇,”而書房內,太傅聞言拱手行禮,他低咳了幾聲,“陛下不知北秦律法,女子才可繼承皇位,這位景端公主在北秦朝中支持頗多,此番也是受政敵排擠落了下風才會……”
“所以和親是假,尋找盟友是真?”
太傅頷首道,“不錯。”
如今過了立秋,下了末伏,秦見祀走後又是一場大雨,都城好像忽然寒了不少,賀子裕注意到太傅神色有些蒼白,佝僂著身子低咳,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太傅對上他眼神,笑著搖搖頭。“陛下不必太過掛懷,老臣這是舊疾。”
“太傅您歲數大了,平日裏飲食穿戴也需注意,”他落座,將奏章往旁邊移了移,“朕傳禦醫來給你看看吧。”
“不必了陛下,”太傅笑著婉拒,“今日授課,不如老臣就來講講北秦的形勢。王爺離京,陛下當趁此行親政之權,知曉這些必不可少。”
“也成。”賀子裕點點頭,手拿起筆轉了轉。
他忽然想到秦見祀這會兒應當到廡河了,秦見祀叫他事無巨細都要書信,所以他已決心將早飯吃了一籠蒸餃的事情告知過去,並附上潦草一張蒸餃圖。
待到秦見祀回來之後,朝堂必將又是一番變革,也不知這廝會不會介意自己借著他出征親政掌權,不過這廝倒也好哄,隻要——
“陛下?”
賀子裕才回過神來,叼筆笑了下,“太傅繼續。”
“陛下,筆是拿在手中的。”
賀子裕悻悻然取下筆,開始仔細聽講了。太傅又捂嘴咳嗽了幾聲,唇色越發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