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特殊的生辰禮
“有。”
賀子裕垂眼,眼睫不安顫動著,答案半真半假,他自己也無從知曉。秦見祀盯了他許久,才伸手去解他腰帶,賀子裕連忙抬手擋住了,微微別開頭。
“皇叔一回來,就要做這事嗎?”
“臣要做什麽事?”
“……”賀子裕說不出口,秦見祀仍舊是戲謔盯著他看,賀子裕思慮半餉,最終還是緩緩鬆開了手,“那皇叔,來吧。”
秦見祀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毫不客氣地吻上了他。
下半身粗糲的盔甲磨得泛疼,秦見祀又狠狠咬上他唇,許是混著汗水腥鹹,咬破了唇瓣帶來刺痛。賀子裕緩緩攥緊指尖,在秦見祀背上留下指痕。
陰暗裏書桌旁,腿上磨出的斑駁瘀痕交相受著月光掩映,池子裏蛙聲一片,賀子裕牙咬下唇,痛苦地眯緊眼,直至更漏聲斷間,月頭西移,過了子時。
秦見祀背胛上滲著汗珠,染了人的斑駁指痕,嗓音沙啞不成調。“臣一去半月,陛下可有念過?”
“……”賀子裕咬著牙沒回答。
“念否?”
賀子裕咬不住牙了,可是他不管回答有還是沒有,結果都是一樣。
秦見祀眼中掠過促狹笑意,打從馬場那次之後他便發現,這樣的賀子裕比起從前處處逢迎的模樣,更得他歡心。
不知為何,他想看賀子裕因為他流露出擔憂的神色,想聽賀子裕在身下斷續說著想念。想讓一個慣會撒謊的小鬼,在春色攀雪間露出不能繼續欺哄的一切。
許久後,膳房端來了清湯麵,狼狽藏在書桌下的皇帝衣衫半垂,仰起脖頸對著窗邊泄下的三寸月光,麵頰仍泛著薄紅,宮婢嗅到空氣中彌散著的曖昧氣息,著急忙慌地退下了,秦見祀才伸掌去,拉他起來。
“……過子時了。”賀子裕扯了扯衣裳,瞧了眼時辰。
“嗯。”
“這就是皇叔送給朕的生辰禮嗎,這樣,過子時?”
秦見祀揚起唇角不答,隻是不知從何處拿出來一個匣子,裏頭放著一根白玉帶。
賀子裕垂眼看去,眉頭微皺,隨即看著秦見祀伸手來,攏上他淩亂散開的衣襟,又提起裏褲,放下袍裾,替他係上了腰帶。“這才是臣給陛下的生辰禮。”
白玉帶。先前解開賀子裕的腰帶,原是為了換根新的。
“什麽?”賀子裕一愣,沒反應過來。“你……你先前怎麽不說?!”“陛下請臣來,臣焉能不來。”
“……秦見祀!”
“臣在。”秦見祀手勾上腰帶,強硬一拽,拽著賀子裕帶入懷中。
親手送他腰帶,親手解開他的腰帶,秦見祀在閔州瞧見這根白玉帶的時候,就覺著很適合賀子裕。“等明年陛下及冠,臣再送白玉冠給陛下,相得益彰。”
“朕不想要。”
秦見祀勾起他的下巴,目光掠向衣襟半掩的紅印子,看得出來興致頗為不錯,“陛下似乎,是想要的。”
“……”
·
夜風興起,秦見祀吃過清湯麵後,帶賀子裕登上了藏書閣的閣頂。
賀子裕站在身旁看著,不知道為什麽這廝這次回來就有了這樣的閑情逸致。
依照傳統,宮裏宮外為他祈福的孔明燈陸陸續續放了起來,並著城中萬家燈火輝映,高低錯落著升向高空。
燈離手的一瞬,焱焱跳著火苗,千萬明燈緩緩上升去,一時之間,場麵蔚為壯觀。
賀子裕負手望向這場為帝王一人而辦的燈會,看底下宮娥嬉鬧玩笑,宮外街頭魚龍舞,明滅燈火間,熱鬧非常。
隻可惜玉玨現在林容兒那,小皇帝不一定能看到這場景。
“臣猜,陛下會樂意看到這些。”秦見祀在旁,淡淡望著。
賀子裕聞言眉頭微挑,笑了聲。“朕有什麽可樂?”
從始至終。賀子裕對於生辰宴並沒有太多期待,甚至於覺著孤寂。
哪個藩王進京賀壽,又有哪家官員送了古玩珍奇,歌舞也罷,頌德的文章也罷,他通通不在乎。
但如今他站在此處,與這些本毫無幹係,底下的人並宮外的百姓卻因他而有所歡欣……賀子裕瞥了眼秦見祀,收回目光。
他似乎是覺著有那麽點意思在,但如今他承認了,又似乎有些掉價。
生辰不是他的,歡慶的眾人都不是他的。但有一人送出的生辰禮,卻是真真切切給他的。賀子裕垂眸,那也不算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