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咱們倆以後能不能成,全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接到裴元的電話時, 司徒朝暮和顧晚風才剛領著毛三和呂四從學校裏麵出來。學校正式放暑假了,今天最後一天清校,全體住校生都必須把自己的鋪蓋褥子和生活用品全部打包帶回家。新學年開學後會重新分配新宿舍。

把大大小小的行李物件全部放進皮卡車的後車鬥裏麵之後,一家四口就上了車。顧晚風和司徒朝暮原本打算的是帶著倆徒弟去吃頓好的, 犒勞一下他們倆在過去這一學年裏的艱苦奮鬥, 然而誰曾想, 司徒朝暮才剛剛係好安全帶,就接到了她媽的電話。

點擊接聽鍵後, 還不等她把手機舉到耳朵邊呢,裴元的急切地詢問聲就從聽筒裏傳了出來:“你現在在哪呢?”

這橫衝直撞的語氣,直接把司徒朝暮搞懵了, 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事兒呢, 下意識地就開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頭腦風暴, 直至確認了自己近期絕對沒有犯錯之後, 她才放心地、自信地、理直氣壯地開了口:“我出門前不是跟你說了麽?顧晚風的倆徒弟今天放假了,要搬東西, 我就和顧晚風一起來學校接他倆了。”

裴元的語氣卻絲毫沒有改變,依舊是急衝衝的:“接完了麽?接完趕緊回家!”

司徒朝暮心頭疑惑,情緒被渲染了,不由自主的忐忑了起來:“發生什麽事兒了呀?”

“出大事了!”裴元本就不怎麽淡定的語氣越發的急躁難安了, 語調徒然增高數倍,“月月和她老師的兒子閃婚了, 還要和他一起出國。小銘知道了, 接受不了,死活非要去找月月。你舅舅舅媽不讓他去, 把他鎖屋子裏了!哎呦喂, 你大舅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司徒朝暮:“……”

媽耶!

短短幾句話, 每一句話都出乎她的預料,每一句話都把她給震驚得一愣一愣,大腦CPU都快被燒卡殼了——

雖然李之橋這人不錯,但是周唯月怎麽這麽快就決定和他結婚了?

不過吧,人家倆都已經結婚了,裴星銘再鬧還有什麽用啊?

還有啊,舅舅舅媽是怎麽把裴星銘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體育生鎖進屋子裏的?

天呐……司徒朝暮的思緒都已經混亂了,甚至不知道該先詢問哪個問題。

足足愣了有五秒鍾,司徒朝暮才得以重新張開嘴巴,卻依舊是語無倫次:“行、行、那、那我,我現在就回去,我,不是、等等!”話都說到一半了,她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去關心的重點,“你現在在哪呢?也在舅舅舅媽家麽?”

她媽平時在娘家人那邊挺不受重視的,姥姥姥爺隻知道一味地向她索取,卻從不肯定她的付出,所以出於私心,司徒朝暮並不想讓她媽參與太多她娘家人那邊的事兒,因為總是出力不討好,最後還要落埋怨。

誰知,裴元竟回了句:“不光我在,你姥姥姥爺大姨小姨小舅們都在呢。”

“啊?”司徒朝暮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了:“怎麽去了那麽多人?”

雖然他們家親戚全都住在一棟樓裏,但也沒必要有點兒風吹草動就全家出動吧?這不是添亂麽?

裴元也挺無奈:“都是你姥爺喊來的。小銘在房間裏麵鬧,你姥爺姥姥在外麵鬧。”

司徒朝暮更懵逼了:“他們倆鬧什麽呢?”

裴元長歎一口氣:“他倆還能鬧什麽呀?瞎胡鬧唄。”

雖然這話說的挺模棱兩可,但母女之間的默契十足,司徒朝暮瞬間就理解了她媽的意思,無奈不已地回了句:“哎,行吧……”隨後又問了句,“你現在在屋裏麵麽?”

裴元:“我不在,我在樓梯間呢。”

確實,打這種通風報信的電話,需要避人耳目。

司徒朝暮莫名被逗笑了,然後又問了句:“那我爸呢?”

裴元:“在屋裏當調解員呢。”

“誒呦!”司徒朝暮真是覺得她爸這人太愛當老好人了,都好過頭兒了,“他還當調解員呢,有人聽他的麽?”

在姥姥姥爺眼裏,女兒都不受重視,女婿就更不受重視了,除了需要人來家裏出錢出力的時候才能想到,平時根本不屑一顧。

裴元實話實說:“沒有。他就是在瞎忙活。”

司徒朝暮沉默片刻:“那麽所以,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麽用呢?我爸說話都不好使,我說話就更不好使了。”

裴元:“你跟小銘的關係不是好麽,你來勸勸他呀。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哪怕是鬧上天,鬧到玉皇大帝那裏去也沒有用呀,孫悟空早鬧過了,被壓了五百年。”

“……”

好,好好好,不愧是當領導的人,無論在什麽情況下的發言都是引經據典的。

司徒朝暮也很想去勸裴星銘,但是:“我是想勸他,但舅舅給他鎖屋子裏了呀,門外烏壓壓一群人,輪得著我挨邊?”

裴元:“你帶著小風一起來呀,先把小銘救出來,把他帶走,然後你倆再慢慢勸他,不然這場鬧劇永遠結束不了。”

司徒朝暮終於明白了她媽的意思:“合著你給我打電話,是為了請顧晚風過去呀?”

裴元:“哎呦他人高馬大的,那不是一來就鶴立雞群了麽?不管怎麽說他在氣勢上是占優勢的吧?而且你沒來你不知道,小銘那瘋樣,跟頭牛似的,門板都快被他給撞爛了,你舅就算是想放他出來都不敢。小銘容易衝動,得找個能控製住他的人來才行!”

司徒朝暮越發的困惑了:“那我舅到底是怎麽把他鎖進去的呢?”

裴元:“和你二舅三舅還有倆姨夫一起才把他摁住了。”

司徒朝暮:“……”我的天呀。

這可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鬧劇。

司徒朝暮心累地歎了口氣:“行,我馬上就帶著顧晚風過去。”

因為這場突發事故,犒勞毛三和呂四的那頓烤肉不得不往後延期。

先把倆徒弟送回了家,然後顧晚風和司徒朝暮又馬不停蹄地開著皮卡車往四革馬小區趕。

回家的路上,司徒朝暮又用微信和她媽聯係了一下,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猜周唯月是怎麽想通了?突然就答應和李之橋結婚了。”司徒朝暮垂下了拿手機的那隻手,語氣中充滿了感慨和歎息。

顧晚風一邊開車一邊猜測著回:“和父母有關?”

司徒朝暮點頭:“差不多。”然後詳細講述道,“大概倆月前吧,就是周唯月剛過完生日沒幾天的時候,她爸突然在家裏暈倒了,喊了救護車拉去了醫院,說是突發性腦梗。母女倆都挺怕的,最怕的肯定還是周唯月她媽,因為周唯月有智力殘疾,行為習慣和小孩子沒區別,基本指望不上,全家就靠她媽一個人拿主意了,但偏偏周唯月她媽又是那種特別害怕麻煩別人的人,所以他們家這事兒原本是誰都不知道的,好在她爸手術挺順利,搶救回來了,但屋漏偏遭連夜雨,她媽在醫院照顧她爸的時候不小心在廁所摔了一跤,肋骨摔斷了,再加上人年紀大了,不經摔,還要做手術。這下全家就剩周唯月一個健康的好人了。周唯月從小就一直被她爸媽照顧著,現在爸媽全倒下了,她肯定害怕死了,第一反應就是給裴星銘打電話求助,但是裴星銘不知道為什麽沒接,李之橋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主動把電話打過來了,說是去她家飯館吃飯了,發現飯館關門了,問問她怎麽回事?然後周唯月就哭著跟他說了說自己家裏麵的情況,李之橋聽完之後二話沒說就跑來醫院忙幫了,不僅幫著周唯月照顧她爸媽,還跑前跑後地托關係找醫生,把她媽的手術安排得妥妥當當的,一個人解決了他們全家的燃眉之急。”

說完之後,司徒朝暮還歎了口氣,感慨著總結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裴星銘屬於是不光自己不爭氣,還輸在了時運不濟,你說他要是接到了那通電話,一切不就都不一樣了麽?”

顧晚風卻說:“他就算是接到了這一通也不一定能夠接到下一通,李之橋是主動把電話打過去的。”

司徒朝暮愣住了,細細咂摸著他的這句話,過了一會兒,心悅誠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真有道理!”又恨鐵不成鋼地說了句,“裴星銘他活該輸得一敗塗地,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大渣男,還有臉鬧?呸!真丟人!”

顧晚風又仔細想了一下,卻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等會兒到了你大舅家,我該怎麽做?”

司徒朝暮卻回了句:“我也不知道,但你不用聽我的,聽領導們的。”

領導、們?

到底有多少長輩在?

顧晚風都有點兒緊張了:“領導們、都有誰?”

司徒朝暮:“隻有我爸和我媽。他們倆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其他人不用管。”

顧晚風終於舒了口氣:“行。”

司徒朝暮卻又嚴肅提醒了他一句:“你以為這很簡單麽?我可跟你講,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司徒先生和裴女士之所以能當領導,是因為他們站在大氣層,心思可活絡了,這看似隻是一樁普普通通的家庭官司,但其實內有乾坤的。我媽之所以讓你去,可不隻是覺得你人高馬大能控製住裴星銘,還想讓你在我們家親戚麵前給他們倆漲臉呢。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懂麽?他們倆就是在考驗你呢,是騾子是馬拉你出來溜呢,咱們倆以後能不能成,全看你今天的表現了!”

“……”

行,更緊張了。

顧晚風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都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點了點頭,嚴肅認真地開口:“好,我明白了。”

司徒朝暮更是對自己的男朋友寄予重望:“加油,我看好你!”

顧晚風卻歎了口氣,回了聲:“希望領導們也能看好我。”

司徒朝暮義正言辭:“領導們當然看好你,不然幹嘛欽點你過去?”又安撫著說了句,“你的壓力也不用太大,隻需要對兩位領導們忠心耿耿就行。”

好像,也有些道理?

顧晚風的緊張情緒頓時就被緩解了不少,再度點頭,斬釘截鐵地向司徒朝暮保證:“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司徒朝暮欣慰不已,內心卻在暗搓搓地竊喜:嗬,男人,你還是那麽的好拿捏。

然而真當司徒朝暮帶著顧晚風來到她大舅家之後,才終於明白了她媽說得那句“亂成了一鍋粥”是什麽意思。

原本挺寬敞的客廳裏麵擠滿了人,乍一看不僅有她爸媽、大姨小姨、大姨夫小姨夫、二舅三舅、二舅媽三舅媽,還有癱坐在客廳地麵上撒潑打滾胡鬧台的姥爺姥姥。

老兩口哭著喊著替他們的大孫子喊冤叫屈,一邊對周唯月罵罵咧咧,罵她是個勾引人的狐狸精小妖精小騷、貨;一邊對周唯月她爸媽罵罵咧咧,罵他們倆歹毒惡毒、故意給裴星銘發周唯月結婚的邀請函、自己日子過得不好也見不得別人過得好;抽空也不忘了“問候”一下他們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就好像他們的寶貝大孫子受到了來自親生父母的潑天虐待一樣……果然是在瞎胡鬧,鬧得毫無道理。

裴星銘臥室的房門還在“咚咚咚”地響,一邊是裴星銘在裏麵用力撞門,一邊是裴星銘他爸在外麵用木板封門,麵色堅決陰沉,用錘子把釘子砸得咚咚響。

裴星銘他媽站在一邊無言地流眼淚,眼都哭腫了。

在客廳邊沿位置,司徒朝暮和顧晚風一同站在了裴元身後。初來乍到,她並沒有立即冒頭,而是先安靜地觀察了一會兒。在這期間,她的姥姥姥爺一直在車軲轆話反複罵,死賴在地板上不起來,還老淚縱橫的,就好像圍在他們身邊的這一圈兒女沒一個指望得上的,都是一群不孝順的白眼狼。

但關鍵是,誰都不知道他們老兩口的訴求是什麽呀?是要求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別再囚禁他們的寶貝孫子了、還他自由放他出來?還是想讓寶貝大孫子幸福開心、讓他自由自在地去追求自己心愛的人?

不,他們都不想,他們始終瞧不上周唯月一家人,他們也不允許裴星銘再去找周唯月,可他們又覺得自己的寶貝大孫子受到了天大的傷害和委屈,十分心疼孫子,卻又無計可施。所以,這老兩口隻是在單純地發泄心中的不滿,蠻不講理地一哭二鬧三上吊,怨這個、怨那個、怨天怨地怨祖宗不開眼,唯獨不怨他們的寶貝大孫子。

他們覺得他們的寶貝大孫子一點兒錯誤都沒有,全都是因為別人的心懷不軌而導致了現在的一切。

鬧得人心煩,卻又拿他們二老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司徒朝暮的舅舅和姨媽們早就沒耐心了,也真是束手無策了,全都一臉疲倦地或坐或站,悶聲不響地抱著胳膊,任由這老兩口瞎胡鬧,唯獨她爸司徒慶宇一直蹲在老兩口的麵前,不厭其煩地給他們倆做思想工作,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但壓根兒不管用。

司徒朝暮歎了口氣,又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扭臉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男朋友,無聲地說了句:“我爸純屬是在浪費時間,根本沒人把他當回事。”

其實顧晚風也是這麽覺得,但他不便表態,畢竟,那是他未來老丈人。而且他也發現了,這個家的“長幼尊卑”相當分明,兒子兒媳們全都坐在沙發上,女兒女婿們卻都是站著的。

正在這時,司徒朝暮她姥爺突然衝著司徒朝暮她爸吼了聲:“我們自己家的事,你一外人瞎摻合什麽?貓哭耗子假慈悲,滾,少在這兒看笑話!”

不等司徒朝暮的脾氣上來呢,她媽裴元就擠開了擋在身前的妹妹和妹夫,氣惱不已地衝到老兩口麵前:“慶宇怎麽就是外人了?你們老兩口也不想想,你倆都鬧了一下午了,我們兄妹幾個早就不想管了,隻有慶宇一直在管你倆勸你倆,比親生兒子女兒都關心你們,你倆說這種話不讓人心寒麽?”

“我讓他管了麽?我求著他管了嗎?”司徒朝暮她姥爺也不再怨天尤人地哭鬧了,就好像終於找到了一個供他出氣的倒黴蛋,終於可以把積壓在心裏的怨氣和怒火一口氣地衝著這個倒黴蛋發泄出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口子安的什麽心,你倆就是見不到我們老裴家過得好,心思歹毒的很,我們家越亂,你們一家人越得意!”

這下別說是裴元了,就連司徒慶宇都聽不下去了:“爸,您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兒太傷人心了?阿元和我這麽多年以來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您是一點兒都看不到麽?”

“是,借著對我們好的名義,來看笑話。”這次開口的是司徒朝暮她姥姥,卻沒衝著裴元和司徒慶宇說,而是將怨毒的目光投降了司徒朝暮,言語間充斥著厭惡和鄙夷,“老的是,小的也是,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小銘都要走投無路了,你不想辦法幫幫你哥,反而拉著外人來看戲,母女倆一樣的吃裏扒外,一樣的惡毒!”

啊???

合著我們一家人在你們老兩口的心裏沒一個好人唄?全是反派?

司徒朝暮都被氣笑了,也不再顧及老幼尊卑了,直接態度強硬地回了句:“行,好,你不是想讓我幫我哥麽?我今天就是來幫他的,我還偏要一幫到底了,等會兒誰勸我都不好使!”說完,就給了顧晚風一個“接下來看你的了”眼神。

顧晚風瞬時會意,不假思索地朝著裴星銘他爸走了過去,伸手去要錘子的同時,神色淡然,客氣十足地說了聲:“請您讓一下。”

裴星銘他爸都沒反應過來他是怎麽出手的,手裏的錘子就沒了。下一秒,顧晚風就掄起了右手,一錘子砸到了裴星銘他爸剛釘好的木板上。

“砰”的一聲巨響,木板瞬時四分五裂,全家都驚呆了,就連司徒朝暮她姥姥姥爺都被這蠻暴的架勢給整懵了,整個客廳霎時鴉雀無聲。

關鍵是,顧晚風還始終神不改色的,雲淡風輕的像是在切水果蛋糕,而不是在掄錘子。

緊接著又是一錘子,再度敲碎了一根木條。

門內的裴星銘似乎感知到了什麽,再度開始猛力撞門,像是一頭狂暴的牛,撞得整麵牆都在震動。

顧晚風又一錘子敲裂了門鎖,扔掉錘子,後退一步的同時大喝一聲:“讓開。”話音未落,便抬起了右腿,一腳踹在了門板上。

裴星銘避之不及,門板被暴力踹開的同時,他也被撞在了地上。

顧晚風衝進了臥室,拎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薅了起來,然後不顧裴星銘的掙紮,勒著他的脖子去了客廳。

“你他媽放開我!”裴星銘還是沒放棄去找周唯月的想法,掙得臉紅脖子粗,卻無濟於事,好像勒在他脖子上的不是手臂,而是鋼筋。

一米八五的壯漢瞬間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蟲,嚇得司徒朝暮她姥姥和姥爺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又氣惱又心疼地衝著顧晚風大呼小叫:“你放開他呀!快放開他呀!哎呀小銘呀!我的小銘呀!”

顧晚風卻無動於衷,隻是朝著司徒慶宇和裴元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但裴星銘一直在掙紮亂動,為避免他扭著脖子,顧晚風隻好又伸出了另外一隻手,摁在了裴星銘的肩膀關節上,稍微地使了一點兒不至於傷筋動骨但卻相當致痛的巧勁兒。

裴星銘當即就不掙紮了,也顧不上去找周唯月的事情了,開始痛苦地大吼大叫,五官都吼變形了,差點兒疼出眼淚:“臥槽顧晚風!我他媽招你惹你了?”

顧晚風也不想這麽對待他,但“領導”們都沒發話,他就始終不能鬆手,時刻謹記著:要對兩位領導忠心耿耿。

麵對此情此景,司徒朝暮的腦海中莫名奇妙的浮現出了四個字:強人鎖男。

司徒朝暮她姥姥和姥爺徹底被嚇壞了,趕忙朝著女兒女婿投去了央求的目光:“你倆趕緊讓他放開銘銘呀!”

裴星銘他爸媽也驚恐萬狀地朝著裴元和司徒慶宇投去了央求的目光。

裴元卻沒接話,有些心寒了,再也不想管家裏的破事兒了。

司徒慶宇則是有點兒懵了:我怎麽還攜天子令諸侯了?

但有的令總比沒得令強,不然問題永遠得不到解決,再說了,他們今天不就是來解決問題的麽?

於是乎,司徒慶宇當即就衝著顧晚風說了句:“帶著他上樓,去咱們家。”隨即又高聲衝著滿客廳的人說了句,“各位兄弟姐妹請放心,這個家隻要有我司徒慶宇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銘銘這事兒包在我們身上了,我們一定會好好開導他,給他做足思想工作,讓他想通、想明白!”

這一次,再也沒人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