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日清晨,院子外,弦風三人正上演兄弟情深的戲碼。

“你去,你膽子大,看看裏麵什麽情況。”

“你去,你臉皮厚,不怕挨罵。”

藥童看了半天,一張臉皺成大苦瓜,“你們到底誰去呀?”

弦風和弦雨默然,而後一齊指向弦霜,“他去。”

弦霜:“……”

弦霜被趕鴨子似的推到房門口。

他手裏端著藥碗,沉重無比的敲響房門。

陸容淮昨夜進了屋,他們在外麵守了一夜,人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幾個人如同被貓撓了心,好奇心得不到滿足,難受的睡不著。

很快,屋子裏傳來陸容淮的聲音,“進來。”

弦霜進了屋,在他身後,弦風弦雨扒著欄柱,兩人伸長脖子,兩眼冒光。

弦雨嘴巴說個不停,“你說,主子整夜未出,在裏麵幹嘛?”

“照顧王妃?”弦風笑起來。

“……”弦雨一言難盡的看他一眼,把頭又扭回去,“主子會照顧人?我看你是還沒有睡醒。”

兩人躲在柱子後麵嘀咕了兩句,不一會兒,弦霜走了出來。

他那張臉素來缺少表情,大步走到兩人麵前,說道:“主子有令,命我等將扶雎院收拾幹淨,他今日搬回去。”

“就這?”弦雨把人拉過來,湊過去,神秘兮兮地詢問,“快說說,屋子裏什麽情況?”

弦霜頓了下,板板正正地回答,“主子抱著王妃剛睡醒,沒什麽異常。”

“哦……啊?!”弦雨的聲音一個大劈叉,整個人裂開。

弦風聽到這,倒是回頭望了眼房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主、主子抱著誰?”弦雨驚恐的眉毛都飛起來,“一起睡?還抱著睡?他們……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弦霜奇怪的瞅他,“他們本就是夫妻,一起睡不是很正常嗎?”

“哪裏正常了?”弦雨感覺今日很玄幻,發生的事情超出他的認知,“王爺這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明明之前還把王妃當細作呢。”

“別說了,趕緊回去收拾屋子。”弦風拉住還要喋喋不休的弦雨,三人快速的離開。

房內,陸容淮大口喝完藥,將碗隨手擱在桌上,他拿起衣服快速穿好,隨後轉身回到床邊。

他用厚實柔軟的大氅將楚沅裹住,隨後又拿起一件披風蓋在外麵,將他的臉和身子嚴實遮住,確定不會漏風後,才小心的將人抱起來。

他一路抱著楚沅,在眾人震驚疑惑的目光下,將人抱進了扶雎院。

主院被收拾的極幹淨,弦風等人站在院子門口,迎接陸容淮。

陸容淮跨步走進來,吩咐弦風,“去把替王妃診治的太醫叫過來。”

“是。”弦風離去。

弦霜和弦雨跟在陸容淮身後,進了屋。

陸容淮將楚沅放到自己常睡的大**,俯身替他蓋好被子,又牽起楚沅被紗布包裹的手,試了試他指尖的溫度,入手冰涼。

“弦霜,拿兩個湯婆子來。”他坐在床邊,用自己的大掌握住楚沅的手,給他暖著,還摸了摸楚沅蒼白的臉,替他整理額發。

弦雨看著這一幕,差點驚掉了下巴。

他悄悄的伸手掐自己大腿,疼的很真實,眼淚差點出來。

陸容淮掃了眼屋內裝飾,眉峰冷峻,“把屋子裏所有的燭台都撤掉,換成夜明珠,以後府裏不許點蠟燭。”

“啊?”弦雨訥訥,“主子,那些夜明珠,可是南蠻進貢的寶物。”

一顆就價值連城,拿來當蠟燭用,也太奢侈浪費了吧。弦雨嘀咕。

陸容淮丟給他一個冷刀子般的眼神。

弦雨被凍的一個激靈,求生欲極強,“屬下這就去。”

很快,弦風領著太醫回來。

“下官拜見黎王殿下。”兩名太醫跪地行禮。

“起來吧,本王的王妃,為何一直昏睡不醒?”陸容淮沒有放開楚沅的手,他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氣勢十足,兩名太醫不敢抬頭。

“稟殿下,黎王妃傷勢過重,尤其是撞了腦袋,導致顱內震**,陷入昏睡。”一名太醫謹慎地說道。

陸容淮皺眉。

“另外,王妃此前似有溺水跡象,心肺受到壓迫,加之體虛氣弱,前幾日一直高燒不退,意識昏沉。”

“王妃身子骨弱,內傷外傷兼而有之,是故,可能要多睡幾日,養足了精神,才會醒來。”

陸容淮點頭,眉頭還是皺成了川字,“府裏藥材多,二位需要什麽便去拿,務必要治好王妃的傷。”

“另外,本王要你們開一個調理身體的方子,王妃體弱,方子盡可能溫和些。”

二人應聲,“是,下官明白。”

兩名太醫出去,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八卦之色。

先前聽聞黎王暴戾,甚是不喜這位王妃,如今看來,黎王明明就很在意王妃,可見傳言不可信啊。

陸容淮放心不下楚沅,沒去書房,直接在扶雎院與眾人議事。

“主子,除夕夜之事,屬下抓到帶走王妃的小太監,與許貴妃有關。”弦月上前,將審問後的內容交給陸容淮。

陸容淮接過,掃了一眼,眼裏殺意波動。

弦月凜聲道:“許貴妃利用三公主落水一事,想要栽贓嫁禍給皇後,那名小太監有點手腳功夫,若不是寧世子及時出現,王妃怕是凶多吉少。”

弦雨聞言,猶豫地看了陸容淮一眼,“可是,那夜我們一路找過去,半道上遇見寧世子,他給我們指了條錯路,若不是因為路上耽擱,定能及時趕到,王妃和王爺也不會受傷。”

弦月抬起頭,聽完也覺得奇怪,“寧世子為何要給你們指一條錯路?”

“因為他心悅本王。”

上座的陸容淮突然發話,如一道驚雷,轟然劈下。

“他不願意本王去救阿沅,故意說錯方向,延誤時機。”說到這裏,陸容淮麵上閃過厭惡之色,隨手捏碎了茶盞。

眾人先是不可思議,隨後又恍然大悟。

其實仔細想來,這些年是能看清一些端倪的,隻是他們先前不曾往這方麵想過,故而忽略了這一點。

“他的賬,本王自會找他清算,眼下要處理的,是太子和齊王。”

弦風點頭,“那批黑衣人,屬下當時與他們搏鬥時,發現他們手腕上刻有赤字,若是王妃真的出了事,王爺還要落個殺妻的罪名。”

弦雨冷笑,“刻赤字就想冒充赤焰軍,他們把赤焰軍想的也太簡單了些。”

“手段拙劣,但不失為一條狠計。”弦月評價。

“皇後找來這批人冒充赤焰軍,一箭三雕,”陸容淮擦幹淨手上的水漬,眉眼沉下去,“一則,可以毀掉本王名聲,二則,抹黑赤焰軍,三則,還可以借此提醒本王那位父皇,趁機收回我手裏的兵權。”

眾人聽完,寒意自腳底竄起。

“屬下認為,應……”

“唔……”紗簾後傳來一聲呻|吟,極其微弱,陸容淮卻瞬間起身,衝向了床榻。

“阿沅!”

他驚喜地俯身,握住他的手,視線緊緊盯著楚沅,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點變化。

楚沅眼睫顫動,好一會兒,艱難的睜開了眼。

渾身骨頭好似錯了位,疼的他不禁皺眉,他聽到身旁的動靜,幅度很小的,一點一點側過腦袋,朝聲源處看去。

陸容淮看見他的動作,臉上的笑容擴大,他語氣溫柔無比,滿眼愛憐,“阿沅,你終於醒了。”

楚沅麵色平靜。

他睜著眼,麵容白皙清瘦,望向陸容淮的那雙眸子,本該清透明亮如天上月,此時卻如同明珠蒙塵,黯然失色。

陸容淮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笑容僵在臉上。

他抬手在楚沅麵前揮了下,楚沅睜著大眼睛,沒有半分反應。

“去叫太醫!”他回頭朝下屬怒吼。

弦風他們嚇了一跳,忙不迭的往外衝。

陸容淮壓住心底的慌亂,他俯身抱住楚沅,輕輕地拍打他的背脊,“阿沅,別怕,沒事的,你別怕。”

作者有話說:

沅沅:我不怕。

陸狗:我害怕,嗚嗚嗚(猛狗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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