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放浪形骸◎
皇後與蘇玉茹在別院的爭執無人知曉,眾人早已四散去了,園中萬花齊開,互有好感的青年男女聚在一起,今日過後,城中又將有不少佳偶締結良緣。
此時東園空無一人,方柔獨自在這躲清靜,還籌謀著如何悄悄出去一趟。
直到何沉找來:“方姑娘,殿下忽感不適,需即刻回府靜息。”
他沒提旁的要求,可方柔知曉她是躲不掉的。
更何況,何沉說蕭翊身體有恙,她不免有些內疚,暗想該不是他抱住她落地時受了內傷,麵上瞧不出異樣,實則損了心脈,當下痛苦煎熬。
方柔思及此,步子快了幾分,跟隨何沉一路走到了園外等候多時的馬車前。
門簾掩著,方柔瞧不見裏頭的境況,她擔憂蕭翊的傷勢,撩了裙擺自己攀了上去,隨後彎腰進了車廂。
馬夫跟何沉對視一眼,隨即也登上馬背揚起鞭子。
也正是此時,方柔一沒站穩朝裏撲了去,結果被人穩穩地攔住,甫一轉身,竟不知坐在了誰的腿上。
四麵的簾子都落下了,方柔緊貼著身後那人的胸膛,這才反應過來,能坐在王府馬車裏的,除了蕭翊還會有誰?
蕭翊寬大的掌攏著她,不讓她掙紮,方柔心驚肉跳,卻還是關切地問:“你傷得很重麽?”
他一怔,並沒有意料到她會如此記掛,那不過是將她哄上馬車的托辭,他換下那身衣衫時已確認過,不過是些皮外傷,沒有大礙。
可蕭翊聽著方柔關切的語氣,真切地被她這份緊張不安給取悅到了。
他心中大感滿足,並不作聲,微微垂首,悶熱的氣息灑在方柔細白的脖子,惹得她微微顫抖。
方柔的語氣有些急:“若內傷嚴重,還得找人診脈......”
“阿柔,別說了。”他打斷她的關心,五指已從外襟慢慢朝裏探去。
方柔杏眼微動,很快察覺到蕭翊的意圖,忙抬手按住他的腕,語氣裏滿是懇求:“阿翊,別!”
蕭翊怎會老實聽話,小衣已被扯開了,他慢慢攏住那團柔軟,手裏的力道由輕及重,最後又是毫無分寸。
方柔死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令人羞恥的碎音。她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因腿軟無力,上身找不到支撐點,最後隻得軟軟地靠在蕭翊懷裏,眼裏噙著淚。
他手裏的力道由輕及重,最後不帶一絲憐惜,遑論她無力的低聲抵抗,方柔掙紮著,不願在這樣令人窘迫的地方承歡,可蕭翊根本不由分說,他隻顧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意願,甚至還覺得這撓癢似的抗拒更有情.趣。
方柔衣冠楚楚地被蕭翊攏著,可在齊整的衣衫之下,是她被□□的自尊。
馬車有些許顛簸,不時還有人聲自簾外傳來,這強烈的對比令方柔愈加難堪,而她被迫承受著,毫無個人意誌。
蕭翊一刻不停,方柔懸著的那顆心,隨著馬車停穩終於得以喘息。蕭翊似乎有刹那的猶疑,最後替她攏了攏外衫,隨後將方柔抱出馬車。
王府內外俱低頭下視,默默行禮,全當自己看不清楚。
蕭翊一路直往西辭院去了,小院冷清,門一關上,就更像與世隔絕那般,隻剩他們二人相對。
方柔臉上有一絲熱意,蕭翊越發放肆了,哪怕當下是青天白日他也不管不顧,不論方柔如何拒絕,如何求饒,他隻當是從前那般的一種增趣。
方柔便知曉了,一切又是場騙局,憑寧王蕭翊的本事,那樣程度的意外怎能傷得了他分毫?
他掌控著她,方柔難過地流淚,一簇簇淚落下,惹得蕭翊愈加蠻橫。
“裴昭隻是我蕭家養的一條看門狗,你對他何須笑臉相迎?你得分清自己的身份。”
原來,又是她錯了。
連笑也是不該的,連愉悅也是不能自發作主的,她的喜怒哀樂都失去自由,盡數交由蕭翊掌握。
蕭翊忽然強迫她仰起頭,她羞恥而痛苦。
“哭什麽?如今你對著孤隻剩下眼淚,以前的你呢?”
他強勢地用力,方柔細聲尖叫著求饒,手無處放下,隻得無力地搖著頭。
“阿翊,你放了我吧。別把最後那點好糟蹋了......”
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哀,她將這些日子以來的憋屈和痛苦坦白。她記著蕭翊的好,他們在宿丘山明明有過那般如夢似幻的溫情。
為她夢裏的一段似真似假的風景,蕭翊走遍宿丘山,隻為帶她去看夢裏那場日出。因她好奇中原之事,蕭翊不厭其煩與她說前因後果,言辭毫無保留,他們依偎在星幕下,望盡天涯。
他在她夜不能寐時哄她入睡,講起來書中故事滔滔不絕,方柔聽了心生崇拜。他在玩鬧比試時故意露出破綻輸給她,過後還佯裝受傷讓她須得照拂他一生......
這句話,方柔當時聽了心弦輕顫,她與阿翊原來是要度過一生歲月的。
那時的蕭翊很好,來到京都後,變回寧王的蕭翊雖然有些不同了,可他仍舊很好。
直到那件隱瞞下來的事情被捅破,直到他說她隻能抬個侍妾,到最後,原來是要誤會一場,要爭吵不休,他才以一種莫大恩德的語氣,告訴她許側妃之位仁至義盡。
方柔似乎才看清蕭翊的全部麵目,原來他這樣看輕她的真心。
可蕭翊被她這話惹惱了。
他絲毫不收力,這一場糾纏簡直可以用放浪形骸來比喻。
到最後,方柔半點聲音也沒有了,她的眼淚流幹,隻能埋頭在枕間虛弱地喘息。
蕭翊披衣坐在一旁,熱氣慢慢散了,抬眼,窗外暮色四合。
他垂眸拂了眼方柔:“別再說要離開王府的胡話,今後你貼心待孤,我們仍與從前一樣。”
方柔連抗拒的力氣也沒了,她閉上眼不答,可蕭翊並沒有離開。方柔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沒挪走,他偏要她的回應。
他的手重新覆上臉頰,滾燙、力道有些重,她這才微微睜了眼,慢慢點了點頭。
這對蕭翊來說顯然是不夠的,可他也沒再為難,起碼方柔擺出了他想要的姿態,之後的細節可以慢慢算。
他站起了身離開床榻,沒喊人進來伺候穿衣,隻讓門外候著的春桃去了傳飯。
蕭翊獨自穿戴好,似乎仍有些事務需要處理。他低頭理腰封,隨後深深望了方柔一眼:“你身子虛,飯食不可敷衍,孤今夜要晚些回來,不必等。”
方柔沒聽見他的腳步聲,她抬眸,望著他模糊的身影站著不動,悲哀地開口:“知道了。”
她再次深刻地明白了,如今她一舉一動都要在蕭翊的規限裏,他須得滿意,方柔才得以喘息。
什麽柔情蜜意,什麽百般在乎,全都是虛妄的。
她不過是蕭翊一時興起豢養的玩物,因性子野,難馴服,自由意願太過高了,惹出他無盡的興趣,由此才愈發要極盡所能打壓、揉.捏,教她折斷傲骨,乖順地當一隻籠中雀,如此才能過上所謂自由歡欣的日子。
原來,蕭翊的好,也是一場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