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陸政安對於季月賢的話充耳不聞, 見他的‘魔爪’還拉著自家閨女的手不肯放開,忙伸手將季月賢的手扯了開去。
“男女授受不親,別對我閨女動手動腳的。”
季月賢被陸政安的話氣得差點兒吐出血來, 指了指被宋淮書抱在懷裏的陸星沂,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咆哮道:“你閨女,不到仨月!我, 你閨女的大伯!我就拉拉她的小手兒而已,你跟我說這話?!”
“這話有什麽毛病麽?難道你不是男的?”陸政安攬著忍著笑得宋淮書眉梢一揚, 看著氣得臉色漲紅的季月賢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季月賢知道自己對上陸政安真討不到什麽便宜, 索性也不同他爭執這個問題。大手一揮,對陸政安說道:“行行行, 這話題咱不說了。你家中午做飯了沒,我早晨跑過來肚子都有些餓了,正好在你家蹭一嘴。”
陸政安看陸星沂靠在宋淮書懷裏, 嘴巴張的大大的。伸手幫她掖了掖裹在身上的包被,害怕她喝了涼風。而後頭也不抬的對季月賢說道:“那有什麽難的, 隻要你季大少爺不嫌棄我家飯菜寒酸就行。”
說完,陸政安似乎想起了什麽,立時轉頭看著他問道:“對了,你這次來可是有什麽事?”
聽到陸政安的問題,季月賢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垂眸猶豫了片刻, 索性也不再隱瞞。
“沒事,月橋不是從上京回來了嘛。我那堂弟的性子, 你在林州也是見識過的。眼下到了老太太手裏哪能還任由他胡作非為, 這不天天在家被罰跪祠堂。我這心裏看著有些不落忍,索性就避出來了。”
季月賢知道季月橋這個堂弟是被二叔和二娘給慣壞了, 若真放任如此早晚會惹出禍端。隻是季月橋畢竟是跟在自己身後長大的弟弟,這般看著被老夫人責罰,心裏不免還是有些心疼的。
在家閑來無事,季月賢想到陸政安,索性便帶人騎馬來了化龍鎮。
一聽季月賢竟然還心疼他那個堂弟,陸政安不禁有些無語,看著季月賢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想到季月賢還餓著肚子,陸政安安排了宋淮書一聲,索性扭臉去了灶屋。
雖然陸政安偶爾會擠兌季月賢幾句,可對方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客人。既是如此,那飯菜也不能真的太過簡單了。
思來想去,陸政安蒸了半盆米飯,炒了一碟小蔥跑蛋,一碟酸辣土豆絲,一碟紅燒魚塊兒,還有一碟蔥爆羊肉。
季月賢是真的餓極了,在陸政安還沒做好的時候,便在灶屋門口打轉。等到所有飯菜出鍋兒,沒等陸政安開口招呼,便麻溜兒的將手洗幹淨,幫著陸政安把飯菜端上了桌。
坐在陸政安家的客廳裏,季月賢看著陸政安說道:“我也就是在你家,換成別的地方,讓小爺我給他端飯,都得折他十年壽命。”
正在幫宋淮書夾菜的陸政安聽到季月賢這話,手裏的筷子不由得一頓。而後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感情來我家委屈你季家大少爺了,那下次季大少爺可別登我家的門了,免得汙了你的鞋子。”
正在往嘴裏扒飯的季月賢聞言,曉得自己那話說的有些不合適了,對著陸政安訕笑一聲,沒再開口。
而陸政安也曉得季月賢並沒有別的意思,刺了他一句也就作罷了。倒是宋淮書擔心陸政安心裏會有不快,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趁著閨女睡著了你也趕緊吃,等下那個小魔星醒了之後就沒空吃了。”
別看陸星沂年紀雖小,可實實在在的是個吃貨。但凡看到誰嘴巴動了,都要用手扣一扣,看得人好笑又無奈。
知道自家閨女的習慣,宋淮書也不敢再磨嘰了,就著陸政安給他夾得菜滿滿吃了一大碗,這邊剛放下筷子,便聽到裏屋的陸星沂開始嚎了起來。
陸政安本想過去將女兒抱出來,宋淮書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季月賢還在,便自己起了身。
等宋淮書一離開,季月賢不由放鬆了一些。開口問陸政安道:“聽老太太說,今年你家桃幹大豐收,先前見你去林州,眼下家裏還有多少沒賣完?”
陸政安剛扒了口飯,聽到季月賢的話後,將嘴裏的東西咽完,這才回道:“都已經賣完了。”
話音落下,陸政安看到季月賢一臉詫異的模樣,放下手裏的筷子,笑道:“沒騙你,真的已經賣完了。這事兒說來,還得感謝你季大少爺。也是沾了你的光,我家桃幹才這麽早賣完。”
說著,陸政安將馬雲濤找上門的事兒盡數跟季月賢說了一遍。最後,陸政安笑道:“那馬掌櫃雖說是衝著你來的,但能大手筆的把我家的桃幹給包圓兒了,也間接幫了我一個大忙。”
季月賢在聽陸政安提及馬雲濤的時候,便已經想起了對方是誰。
“這些人可真是夠鑽營的,竟然都找到你這裏來了。”說著,季月賢轉眸看向陸政安,“曉得你這人自立慣了,不願依靠季家。但現在你和老太太已經相認,有些事你想躲都躲不掉。就比如這幫人,你若能用得上,就盡可以用。沒得整日裏跟長在地裏一樣,整得自己灰頭土臉。你便是不為自己,也得為你閨女以後考慮一下吧。以後多給她攢點兒嫁妝,難道還是件壞事?”
見季月賢一副兄長的口吻,陸政安心中一暖難得沒有回嘴。
“再說了,那些桃幹是你和淮書你倆累死累活幹出來的,有人上門來收你就給他們就行了。便是那些人不是衝你來的,但東西卻正兒八經是你們做出來的,他們收回去也吃不了虧。你還有什麽顧忌的?”
陸政安應了一聲點了下頭,用筷子戳了下碗裏的米飯粒兒,輕輕地歎了口氣。
“倒也不是顧忌什麽,就是覺得心裏會不踏實。不過你說的我會仔細考慮,畢竟有了我閨女了,以後我也得多為她考慮幾分。”
陸政安和季月賢難得坐在一起掏心掏肺的說這些,抬眸看了下季月賢皺著的臉,勸道:“話既然說到這裏了,那我也真心實意的勸你一句。樹大招風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比我懂得,季家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越是這樣,越要管束好自家的兄弟家人。否則等到了風雲變幻的那一天,一點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怕都會是覆滅整個家族的引線。”
見季月賢的眉頭皺的更深,陸政安接著說道:“你不要覺得我說的話不吉利,老太太管教你兄弟乃是好事,不然等他釀出大禍時,再想管教便就來不及了。”
陸政安想起那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夫人,心裏不禁有些心疼,碗裏的還剩下半碗飯終究是沒有了胃口。
季月賢雖然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如今從陸政安嘴裏說出來,卻又是一番感受。在陸家堂屋裏靜坐了片刻,聽陸政安說要去給孩子喂奶了,季月賢這才回過神來,起身從凳子上站起來,便和陸政安告辭了。
見狀,陸政安也不留他,將他送出門後,便轉回房間去照顧最佳閨女去了。
……
家裏的桃幹一次性賣完,陸政安將先前做桃幹時欠下的工錢發放給眾人後,陸政安便徹底的閑了下來。而不知不覺間,陸星沂也已經三個多月了。
老話兒說,三翻六坐九會爬。然而等陸星沂到了三個月,卻並沒有像老話兒那樣說的學會了翻身。
閑來無事的陸政安每天陪閨女玩耍的時候,都像一隻大蠶蛹一般在**來回的顧湧,引導著陸星沂跟著他學翻身。
每次陸星沂舉著小腳丫隻翻半個屁股過去,結果肩膀卻怎麽都翻不過來時,陸政安在一旁都急的抓耳撓腮,恨不能直接上手幫她一把。看的一旁的宋淮書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麽著急做什麽?我聽長根嬸兒說了,三個月不會翻身也是正常的,她小手小腳都還沒什麽力氣,等再大一些就好了。”
一聽宋淮書說陸星沂力氣小,陸政安當即眼都瞪圓了。“這丫頭還力氣小?上次我哄她睡覺,一腳踹在我肚子上,踹的我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看著陸政安可憐兮兮的模樣,宋淮書伸手捧住他的臉輕輕揉了揉。“行了,為了替陸星沂這個小壞蛋賠罪,今天我來做飯。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聞言,陸政安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攔住宋淮書的腰身將人勾到了自己跟前。“我想吃什麽你還不清楚麽?”
陸政安的話音落下,宋淮書的臉色立時一紅,忙鬆開捧著陸政安臉的手,想要從他懷裏躲開。
見狀,陸政安將頭蹭到宋淮書胸前,委屈巴巴的跟宋淮書說道:“從你肚子大了不方便之後,我就再也沒敢輕舉妄動過了。好不容易閨女出生了,我還擔心你的身體沒恢複好,還是不敢亂動。前幾日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吧,還沒這小丫頭給攪和了。我感覺我再這樣下去,真的快憋出毛病了。”
聽到陸政安細數著這些日子的‘不易’,宋淮書也不禁有些於心不忍。想起前幾日被閨女打斷的‘好事’,宋淮書難免也有些意動。
“可星沂在呢……”
陸政安一聽宋淮書有些鬆口,當即忍不住把嘴咧開了。
“等晚上她睡著了,咱們不當著她的麵兒不就成了。”
就這樣,單純的宋淮書被陸政安三言兩語給‘誘騙’的沒了主意。當晚在陸星沂舉著拳頭進入夢鄉後,成功變身的陸政安把宋淮書給扛出了裏屋。兩人在堂屋荒唐了半宿,心滿意足的陸政安這才將再無力氣動彈的宋淮書給抱回了房間。
折騰了那麽久,兩人雖然都有些疲憊,可卻並沒有什麽睡意。
回想起莫名其妙過來,又莫名其妙走的季月賢,宋淮書忍不住歎了口氣。
“有時候想想季老夫人也真是不容易,以季家的地位,不說如履薄冰,但也得步步小心。若是家中的子孫都如季公子這般,倒也還可以。能讓季老夫人親自動手管教的,顯然也是極不像話的。想一想也實在是讓人覺得頭疼。”
陸政安攬著宋淮書的肩膀,幫他把背後的杯子掖了掖,見沒有漏風的地方這才放心下來。
“季家就是條件太優渥,把孩子慣壞了。要我說一人分他們三畝地,就讓他們在地裏幹活兒,天天累得回家倒頭就睡,你看他們還有精力出去惹是生非沒有。”
宋淮書聽著陸政安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說的這般容易,都是父母手裏的掌中寶,哪會舍得他們受這麽大的苦。”
聽到宋淮書的話後,陸政安登時把眼睛都瞪圓了。“吃種地的苦,總比以後吃牢飯的苦強多了吧?你是沒看到季月賢那個小堂弟不可一世的模樣,估摸著等你見到真人了,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說罷,陸政安伸手拍了拍宋淮書的脊背,開口哄道:“行了,別說季家的事了。明兒開始要給園子剪枝了,應該是要忙幾天的,你一個人帶閨女能不能忙得過來。要不然咱們把母親接過來再幫襯幾天吧?”
“也行,不過星沂也算好帶。隻要吃飽有的玩,哭鬧的時候也少。”宋淮書依靠在陸政安懷裏,想到尋常女兒乖巧的模樣,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對了,差點兒忘了告訴你,前兒長根嬸兒來,說是村裏長山叔家十月初六要娶兒媳婦兒。先前咱閨女辦滿月的時候他家是不是也來人了?應該也要回禮的吧?”
陸政安本來都有些想閉上眼睛了,聽到宋淮書這話,立時又把眼睛給睜開了。“咱們結契和閨女辦滿月的時候他家都來人了。”
說著,陸政安在心裏默默算了下日子,見距離十月初六已經沒幾日了。便扭頭對宋淮書說道:“那明日咱們下山一趟問問長根嬸兒他們給添了什麽,到時候咱們隨大流拿一樣的就成。”
眼下陸政安家裏條件雖然好了,可村子裏辦事兒送禮卻不能太過出格。宋淮書一聽陸政安這麽說,心裏也有了章程,應了一聲便也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宋淮書給女兒穿好衣裳的時候,陸政安已經把灶屋的水缸填滿,連早飯都已經收拾到鍋裏了。
宋淮書把陸星沂塞到陸政安懷裏,掩嘴打了個嗬欠,說道:“早飯是不是還得一會兒?剛才給她穿衣服的時候,又把被褥澆濕了。這會兒太陽還行,我去把褥子拉出來晾上。”
一聽宋淮書的話,陸政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伸手點了點望著他嗯嗯啊啊打招呼的陸星沂,笑罵道:“你這小作精,又把褥子澆濕了。等把你爹惹生氣了,看他不揍你的屁股。”
陸星沂仰頭看著陸政安,還當是對方在跟她玩,咯咯笑了一聲,伸出小手兒抓住了陸政安點著她鼻尖的大手,而後拉著就往嘴巴裏麵送。
曉得陸星沂這是有些餓了,陸政安看了看已經冒白氣的大鍋,起身將剛擠出來不久的羊奶倒入砂鍋,放在了屋簷下的碳爐上給她溫著。
見宋淮書正蹲在院牆邊洗尿戒子,陸政安單手抱著女兒,用她專用的小瓦盆倒了半盆溫水給她洗臉,同時還用細棉布幫她把嘴巴裏也都清理了一遍。
等到陸政安給陸星沂洗漱好之後,碳爐上的羊奶也溫的差不多了。讓宋淮書幫著拿碗把羊奶倒出來,這才搬著小凳子坐到門口開始給女兒喂奶。
陸星沂是個緊嘴的,嗅到羊奶的味道就開始手抓腳蹬開始急了。陸政安唯恐調羹裏的羊奶被她抓灑了,直接用一隻大手將她的手腕給抓住這才將調羹送到了她的嘴邊。
小丫頭喝到羊奶之後頓時心滿意足的老實了下來,宋淮書甩著手上的水珠,看著陸政安‘上刑’一般的喂奶法,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可真行,我看等她再大一點兒了你怎麽弄?”
“我這麽大人還能製不住一個小孩子?”說罷,陸政安也哈哈笑了一陣,隨即對宋淮書說道:“鍋裏的飯好了,你把鹹鴨蛋拿出來過一下涼水。今兒沒來得及炒菜,等閨女吃飽了,你想吃什麽咱們再炒。”
“不是煮了鹹鴨蛋了嘛,這樣就行了。等下丫頭吃飽了,你就把她放到小**,給她個東西讓她自己玩。”
對於陸星沂到底是宋淮書帶的多一些,害怕陸政安摸不清陸星沂的習慣,不免多交代了兩句。
“我曉得,你先盛飯吧。”
等陸政安和宋淮書把家裏拾掇清楚之後,便給陸星沂收拾了些東西抱著她一起去了陸家村。
此時,村頭打水的,磨麵的正熱鬧的緊,看到陸政安和宋淮書抱著孩子進村兒,眾人顯得格外的熱情。看著包被裏瞪大著眼睛四處看的陸星沂,更是誇讚個不停。
陸政安和宋淮書同眾人敘了幾句閑話,感覺村頭風不小,便抱著孩子往陸長根家走去。
待三人一起來到陸長根家時,陸楊氏正坐在屋簷下端著簸箕扒拉今年剛收的花生。
聽到腳步聲,陸楊氏抬起頭看向門口。見是陸政安和宋淮書抱著孩子過來了,忙將簸箕丟到地上快走幾步迎了過來。
“哎喲,我正說把花生撿好給你們送過去一些呢,可巧你們就過來了。今兒起風了,你快抱著妞妞去屋裏坐,我去洗個手。”
陸楊氏本就對陸政安和宋淮書極好,後來陸長根跟著陸政安跑了次生意後,態度便更熱絡了。
“沒事兒,給丫頭穿的厚實,不要緊的。”陸政安抱著陸星沂跟在陸楊氏身後來到了灶屋,看著陸楊氏舀水洗手,便直接問道:“我聽淮書說,長山叔家要辦喜事兒了,嬸子給他家隨過禮沒有?”
“隨了,你叔兒給他們家添了十個大錢。”陸楊氏一邊擦手,一邊回道。
鄉下人家富裕的不多,能拿出十個大錢給鄰居隨禮,已然算得上豐厚了。
“我就是問問您這邊給添了多少,畢竟您和長根叔是長輩,我也不好越過您去。”
聽到陸政安的話,陸楊氏心中不免感歎陸政安考慮的周到。“其實也沒那麽多道道。說起來今年家裏條件好一些,全賴你的幫忙,我和你叔兒記住你的情。”
正在幫女兒擦拭口水的宋淮書,聽到陸楊氏這話,忙勸道:“都跟嬸子說多少次了,不要總是這樣說。若真扯這些,那這些年您和長根叔照顧政安又當怎麽算?”
一聽宋淮書的語氣有些急,陸楊氏立刻妥協。“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
抱著陸星沂的陸政安,看到陸楊氏如此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先前怎麽說您,您都不聽。這下好了吧,總有人勸得動您。”
其實宋淮書在說完之後,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重了。正想跟陸楊氏賠個不是,就聽陸政安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調侃陸楊氏。
“我,我也沒有要凶嬸子的意思,就是,就是……”
見宋淮書急的臉都紅了,陸楊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咱們去堂屋說話吧,都擠在灶屋裏悶不悶啊。”
陸楊氏推著兩人進了堂屋,抓了些花生放到桌上讓宋淮書吃。“今年新結的,我看你家今年沒種,等走的時候帶回去一些,等冬天的時候讓政安弄點沙子給你炒著吃。”
“去年就弄了,就是沒掌握火候兒,都給炒老了。吃到嘴裏都有些發苦了,最後全都剝出來喂雞了。”
提及去年的事情,宋淮書忍不住笑了笑。看著陸政安懷中咿咿呀呀的陸星沂,不禁感歎時間過得如此之快。
“對了,你不是要給長山家的去隨禮嘛,今兒正好十月初二,是個好日子,你趕緊去吧。”
聽到陸楊氏的催促,陸政安這才想起這茬兒來。起身將陸星沂塞到陸楊氏懷裏,開口說道:“嬸子不催,我都差點兒忘了。那我就先去了,等下就回來。”
看著陸政安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陸楊氏忍不住笑了笑。“這個政安,難得有忘性大的時候。”
說罷,陸楊氏轉頭看向宋淮書,忍不住問道:“昨兒季家那個少爺是不是又來了?我聽葛婆子說帶著好幾個人騎著馬來的。你說他們家人也挺怪的,高宅大院的住著不舒坦麽?還動不動就往你家跑。”
“老太太記掛著星沂,就讓他過來瞧瞧。”
陸星沂自早晨醒來到現在,已經開始撐不住有些犯困了。窩在包被裏忍不住張嘴打了個嗬欠,被陸楊氏輕輕晃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見陸星沂犯困,陸楊氏的聲音便放輕了許多。“哎,要說季家老夫人對你家是真不錯了,政安有時候性子執拗,你在一旁多勸著些。”
聞言,宋淮書點了點頭。“嬸子說得我都曉得,今年過年就打算帶著星沂去季家走動走動。”
“誒,這就對了。雖然咱不是上趕著賺人家便宜的人,但也不好一直讓人貼著咱們。而且季家總歸是長輩,老夫人年歲也不小了,總不好來回顛簸。”
陸楊氏說完,在心裏盤算了一下今年過年也沒幾個月了。想到上次中秋節,幾家人家湊在一起也熱鬧。便對宋淮書提議道:“今年過年的時候,咱們要不還在一起過得了。而且備年貨啥的事情還挺多,你們帶著孩子也不方便,跟你母親商量商量,到時候也一起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