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等到滿月宴開席的時候, 陸星沂也醒了過來。在放掛鞭的是時候,陸政安還擔心會嚇到自家閨女,便讓點香的陸鐵栓把掛鞭放的遠一點。
然而, 等掛鞭真的燃起來之後,陸星沂一雙大眼睛卻瞪得溜圓。別說害怕了, 興奮的看著門口哦哦的叫個不停。
宋蘭氏懷抱著陸星沂看著她的表情不由一陣好笑,伸手點了下她的小鼻子, 笑罵道:“這小丫頭膽子是真大,她要是能走會跳的, 說不定這會兒都跑出去看熱鬧了。”
季老太太看著陸星沂, 開心的笑了起來。“膽子大了才好啊,以後不管遇到什麽場合, 咱都不帶怯場的。”
季月賢看著和前幾天又變了個樣子的陸星沂,眼巴巴的站在一旁,心裏就跟被貓抓過一般癢癢的。
本想伸手去摸一摸陸星沂的白嫩嫩的小臉兒, 剛伸出手就被季老夫人一巴掌給抽到一邊。
“手都沒洗往丫丫臉上招呼什麽,讓你辦點事你都辦不好, 要你來有何用?!”
聽到季老夫人的訓斥,季月賢不禁有些委屈。“瞧祖母這話說得,你交代的事兒,我哪兒沒辦好。你瞧著那玩具,那床, 那車,哪一樣不是我精心挑選的。還有孩子衣裳和料子, 整個林州估摸著找不到這麽好的了。”
“車, 床,玩具什麽的倒還用得上, 政安他們常年在山上,你弄這些花裏胡哨衣裳料子做什麽?況且來就來了,整這麽大張旗鼓的做什麽?”
季月賢也知道自己不該緊跟著宋淮書的娘家後麵,所以,聽著老太太的責罵倒也難得的沒有回嘴。覷著老太太的臉色,悄悄地摸了一下陸星沂的小手一言不發。
張嬤嬤見狀,忙伸手扯了扯季老夫人的衣袖,低聲勸道:“今兒是小小姐的滿月宴,您老就消消氣。少爺他人還年輕,經過這事兒之後便曉得了,您就別再發脾氣了。”
有張嬤嬤出麵求情,季老夫人的臉色稍霽,瞥了一眼季月賢後,忙讓抱著陸星沂的宋蘭氏落座。
此時,在外麵安置村裏人就坐吃飯的陸政安和宋淮書也進了門,兩人身上還穿著結契時的那套藍色喜服,看起來十分的登對。
“外麵的鄉親都已經安排好了,咱們屋裏也拉桌子準備開席吧?”
宋淮書來到宋蘭氏身邊,彎腰將自家閨女接到自己懷裏。伸手摸了摸小丫頭肉乎乎的小手,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已經巳時末了,諸位長輩也該餓了,咱們開始上菜吃飯吧。”
陸政安在季月賢的幫襯下把屋內的那張八仙桌收拾好,抬到堂屋的正中間。把椅子擺放好之後,便對等在院子裏的陸鐵牛打了個手勢。
隨後,隻聽陸鐵牛對著外麵喊了聲‘點花’,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立時響了起來。與此同時,陸家諸位堂兄弟們,排隊端著托盤等在掌勺的趙師傅麵前,等他將一道道菜放到托盤上,這才往外端去。
雖然包山之後,陸政安手裏就沒什麽閑錢了。可對陸星沂的滿月宴,陸政安自是不想小氣的。除了冷盤四個之外,還準備了熱菜六個,蒸雞塊兒,蒸魚塊兒,條子肉,各種大菜一樣不少。
在外坐席的陸家村眾人等到酒菜上桌,隻覺得陸政安家辦的滿月宴比自家過年都還要豐盛。等菜上的差不多後,眾人也都不在客套,低頭開始猛吃起來。
席宴結束之後,陸家村的眾人並未直接離去。自發的幫著陸政安將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好清洗幹淨,同時,還幫著將門前的場地也都請掃了一遍。
陸楊氏在開席的時候,便將煮好的紅雞蛋從鍋裏撈出來,一家四個分給眾人。等到把村兒人的分完之後,鍋裏也還剩下三四十個,隨即用小竹籃,一籃十個分別給宋家和季家留著了。
等到院子事情差不多結束,陸政安和宋淮書將人送出門去,早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季老夫人和張嬤嬤,以及兩位穩婆也從屋裏出來了。
眾人在陸家都住得時間不短了,同陸政安和宋淮書都已經處出感情了。乍然間要分別,都還有些不適。尤其是宋淮書懷裏那個正在呼呼打大睡的小丫頭,眾人不光是看著她出生,更是一天天看她長到現在,就這麽離開,心裏不免有幾分不舍。
季老夫人握著陸星沂的小手,眼睛看著她恬淡的睡顏看了許久,終是下定了決心,抬頭看向同樣有些不舍得陸政安和宋淮書,說道:“先前你們可答應過我的,說是等過年的時候要帶著妞妞去江安鎮看我,你們可得說話算數。”
聞言,陸政安忍著心裏的不舍,對季老夫人笑著說道:“老夫人就放心吧,隻要天氣好,我一定帶著淮書和星沂去看您。”
得了陸政安的話,季老夫人點了點頭,終是對著季月賢說了聲‘走吧’,便在兩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等到在車廂內坐定之後,撩開車簾看著被包被包著的陸星沂後,對陸政安和宋淮書擺了擺手。
“外麵風大,當心吹著孩子,你們就別出來送了。”
陸政安感覺到外麵的山風也不小,猶豫了一下便讓宋淮書抱著孩子進了屋。自己直將老夫人送到山道上,看著季家兩輛馬車消失在山道上,這才轉身回家。
因為宋希仁在席宴上喝了點兒酒,睡了一會兒灌了碗醒酒湯後,人已經清醒了大半。坐在院子裏的小竹椅上,正被宋蘭氏數落著。
聽到陸政安進門的腳步聲,宋蘭氏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將季老夫人送走了?”
“嗯,走了。父親剛睡醒還是別坐在院子裏吹風的好,免得染了風寒。”
一聽陸政安這話,宋蘭氏沒好氣的等瞪了一眼宋希仁。“別管他,讓他坐在這兒吧。都快變成酒蒙子了,也不看看什麽場合。”
“咱家添個丫頭,我心裏不是也高興嘛,正好跟長根兄弟坐一起,我們就沒忍住就多喝了兩杯。”宋希仁捂著還有些發蒙的腦袋,忍不住說道。
一旁的陸楊氏從灶屋裏出來,聽到宋蘭氏的話,也在一旁勸道:“老姐姐就少說兩句吧,宋大哥這還算是好的。你瞧瞧我家長根兒,現在都還沒醒酒呢。今兒是個高興日子,多喝兩杯就多喝兩杯吧。”
見這麽多人勸自己,宋蘭氏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從屋內端了一碗紅糖水遞給了宋希仁,讓他喝幾口潤潤嗓子。
等著宋希仁喝完,將碗遞還給她後,宋蘭氏想起陸星沂已經滿月了,也該到了搬月子的時候了。
“按照規矩來說,丫丫滿月之後就得走姥娘家了。但是明天是八月初四,逢四的話日子有些不太好。就等到八月初六的時候,我和你父親再來接,讓淮書和丫丫住滿六天,到八月十二你再來接。”
陸政安完全沒想到孩子滿月之後,還有‘走滿月’這一說。聽到宋淮書要帶著自家閨女在鎮上住六天,陸政安頓時便不舍得了。
“要住六天呢啊?不能當天去當天回麽?”陸政安說完,見陸楊氏一臉好笑,也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實在不合適,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之後,忙解釋道:“主要是我閨女晚上一直都是我照顧的,擔心她換了新地方之後,會有些不適應。萬一到時候鬧了夜之後,吵得父親母親都休息不好。而且要是去的時間長的話,還得帶著那頭奶羊,這麽多東西搬來搬去的實在是不方便。”
宋蘭氏哪能看不出陸政安的意思,一時間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行了,你不舍得就是不舍得,可別找什麽借口了。眼下鋪子裏生意不忙,我和你父親也沒什麽事兒,照顧淮書和丫丫綽綽有餘。奶羊這你就更不用發愁了,這兩天我特意讓你父親買了一頭奶羊在家裏,隻要丫丫去了保證餓不住她。”
陸政安眼見著宋蘭氏把他能找的借口都給堵死了,便也隻能無奈的點頭答應了。同幾位長輩打了聲招呼後,進屋看了眼還在呼呼大睡的閨女,想到要六天見不到麵,坐在床邊看著她的小模樣,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宋淮書一直在屋裏照看著陸星沂,見陸政安一進門就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心裏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起來有點兒不高興的樣子呀。”
聞言,陸政安抬頭看了一眼一臉關切的宋淮書,伸手攬著他的腰身將他抱到了自己懷裏。
“方才母親說了,八月初六的時候要來接你和咱閨女一起走滿月,而且一下要去六天,我心裏不太想讓你們去。”
聽到陸政安這話,宋淮書不禁有些好笑。低頭看著將腦袋貼在自己胸前的陸政安。雙手捧起他的臉,白皙的手指在他眼下刮了刮。
“自從女兒出生開始,一直都是你在照顧,這一個月你一個囫圇覺都沒睡過。我們倆去鎮上住幾天,剛好你也能好好歇歇。”
陸政安伸手將宋淮書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緊緊握在手心裏摩挲了一下,忍不住歎了口氣。
“閨女又不像其他孩子一樣整夜哭鬧不休不肯睡覺,家裏飯菜有張嬤嬤她們幫著做,我不過是洗洗衣裳和閨女的尿戒子,又有什麽可累得的。若是去個一天兩天的也就罷了,你們這一去就得六天,我一個人在家實在是沒意思。”
見陸政安沉著臉有些悶悶不樂,宋淮書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行了,也就是六天而已。家裏還有一堆活兒要幹呢,你當在家讓你享清閑怎麽著?”
聽宋淮書這麽說,陸政安也想起來又到了一年一度囤柴火的時候了,而且今年院子裏他還種了不少白菜蘿卜,眼下白菜也該到了包頭的時候了。捆一捆弄一弄,估摸著沒個一天的功夫是出不了院子大門了。
想到這裏,陸政安重重的歎了口氣。“行吧,你們去住幾日也行,換換環境,也換換心情。不過,若是閨女要是到了鎮上不適應的話,你們也別多待。人說有走滿月的規矩,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孩子要是適應不了,可不能硬撐著。”
仔細的交代了宋淮書一番,見陸星沂沒有要醒的意思,便起身來到了灶屋。
因為宴席剛剛結束,灶屋裏堆滿了席宴沒用完的一些肉和菜。陸政安從中挑了一些肉菜放進背筐裏,想等晚一些的時候,背下山給陸家的幾位堂兄弟們都分上一些。
畢竟他們今兒跟著沒少忙活,按道理來說,陸政安本應該再做一桌席麵請他們都過來喝一杯的。隻是,家裏陸星沂畢竟太小,在堂屋擺席麵免不了會吵到她。
陸政安思來想去,索性這桌酒席也不擺了,每家多送些東西了事。
從灶屋滿滿當當的食材裏拿了一背筐出來,陸政安將這些東西用牛皮紙分好。讓宋家兩位長輩在家裏先等他一會兒,便背著背筐匆匆忙忙的下了山。等到他背著已經空了的背簍回到家的時候,陸星沂已經醒來正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聽到女兒的哭聲,陸政安一進門就朝著裏屋跑去。撩開門簾忙問道:“這是哭什麽呢?”
待陸政安話音剛落,便嗅到屋裏一股臭味兒。見宋淮書彎腰站在床前,翻弄著陸星沂的軟軟的身子,顯然是在幫她處理便便。
宋蘭氏端了一盆幹淨的溫水從外麵進來,聽到陸政安的問話,開口回道:“你走沒多會兒就醒了,吃了小半碗羊奶,你父親正抱著她玩,小丫頭眉頭一紅就拉了你父親一身。這不,淮書剛給她擦洗幹淨。估摸著有些煩了,正張著嘴巴嚎呢。”
一聽拉了宋希仁一身,陸政安不禁愣了一下。“家裏還沒有父親能穿的衣服呢。”
“沒事,也沒拉上多少。等下給他衝衝在碳爐上烤一會兒就行了。”
聽到宋蘭氏這麽說,陸政安立時應了一聲。“那成,現在都要申時末了,咱們今兒的晚飯就早做一會兒,您和父親吃了晚飯再回去。”
說著,陸政安看宋淮書給陸星沂半天也沒能把褲腿兒穿好,忙上前伸手幫忙。看著情緒已經‘大雨轉晴’的閨女,陸政安笑嗬嗬的把她塞進了被窩,同時還拿了一個宋蘭氏特意繡的一個巴掌大的布老虎塞到了她的手裏。
……
等宋蘭氏和宋希仁離開的時候,天都快黑下來了。
陸政安將提前收拾好的肉菜,還有季家送的一些點心和宋家兩位長輩這個年歲能穿的衣裳料子,慢慢收拾了一大包給兩人放到了騾車上。
因為時間已經太晚了,兩人都已經上了年歲,不放心的陸政安把人往山下送了一段後。看著兩人趕著車往鎮上的方向去了,這才轉身回家。
滿月宴宋家兩位長輩和季家送來的東西,因為來不及收拾,都被陸政安堆放在季老夫人先前住的西間。
歸置東西的時候,看到季月賢送的嬰兒車和嬰兒車之類的,忙從一堆東西裏搬了出來。
陸政安蹲在地上仔細研究了半天,發季月賢這人性格雖然不怎麽討人喜歡,但是選的東西真的還算不錯。尤其那張嬰兒車,精致程度便是從現代的某些嬰兒床都不遑多讓。
興致衝衝的把嬰兒床搬到他和宋淮書的房間,陸政安讓宋淮書拿了一床棉被鋪在小**。抱著陸星沂放進去後,見自家閨女對著小**吊掛著的小玩具格外的興奮,攬著宋淮書的肩膀挑了下眉峰。
“等到閨女再大一些,就讓她自己睡小**。你瞧給她興奮的,要是能翻身起來,估摸著早就爬起來了。”
聞言,宋淮書也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博弄了一下吊掛著的木頭玩具,讓陸政安在這裏看著陸星沂,他則去廚房燒水去了。
雖然陸星沂很喜歡她的新小床,但畢竟才剛剛滿月。陸政安自然不敢把她單獨放在小**,把給父女倆打水洗漱好之後,一家三口就並排躺在了。
陸星沂還處於吃了就睡的階段,洗漱好給她脫掉身上裹了一天的棉衣,輕鬆了沒一刻鍾便把自己撲騰睡著了。
宋淮書靠在陸政安的懷裏,想起對他們掏心掏肺的季老夫人,心裏不免有些感慨。
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陸政安,感覺到宋淮書似乎並沒有睡著。伸手拍著他的後背,問道:“在想什麽呢?怎麽還不睡?”
聞言,宋淮書忍不住說道:“沒什麽,就是季老夫人和張嬤嬤她們一走,感覺家裏突然空了一大半,多少有些不適應了。”
提及季老夫人,陸政安便睜開了眼睛。“人不都是有聚有散,沒什麽好傷感的。而且老夫人走的時候,我都說了年後會帶著你和閨女去看她的。時間過得那麽快,很快就能再見了。”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淮書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應了一聲,靠在陸政安懷裏乖巧的閉上了眼睛。
八月初六的時候,一大早宋家的兩位長輩就乘著馬車來到了陸家小院兒。知道要帶的東西多,宋希仁來的時候還特意的把自家的騾車給趕了過來。
等到所有東西都裝好的時候,發現走個滿月就跟搬家也沒什麽區別了。
因為山上冷的早,宋淮書和陸政安擔心陸星沂太小受不住早晚的溫差,也沒怎麽抱她出來過。
如今猛地一出門,看著外麵花花綠綠的世界,隻感覺她一雙小眼睛都快不夠使了。
看著陸政安抱著自家閨女依依不舍的模樣,宋淮書心裏既無奈,又好笑。上前將孩子接到懷裏,勸慰道:“我們不過隻住五六天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你也不用這麽依依不舍的。況且你若真想孩子了,隨時都可以去的。”
“嗯,我知道。這會兒太陽正大,你們這會兒趁暖和回去正好。”說著,陸政安轉頭看向一旁笑意吟吟的宋蘭氏,有些歉意的說道:“這幾日就多麻煩母親了。”
“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客套話,自從丫頭落了地,都是你在照顧他們爺兒倆。讓他們過去住幾日,你也好好歇歇。行了,馬上也要當晌午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說著,宋蘭氏率先上了馬車,伸手將宋淮書手裏的陸星沂接過去之後便先進了車廂。
送走宋淮書和陸星沂父女之後,陸政安隻覺得整個院子空****的沒有一絲人氣兒。
不過,眼下家裏還有不少活兒要幹,也容不得他多想。
陸政安把院子裏的白菜捆好頭,又去山上拉了兩天柴,等柴棚被塞滿之後,陸政安這才去鎮上看了眼自家閨女和宋淮書。
兩天未見,陸星沂一聽到陸政安的聲音,粉粉的小嘴巴就撇了起來,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心疼的陸政安眼淚都快下來了。
宋淮書看著自家閨女這副表情,也不禁有些好笑。伸手點了點她的小鼻子,無奈道:“這幾日在母親家玩兒的都好好地,怎麽你一來她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倒也不是受委屈,就是兩天沒見想我了。”說著,陸政安在陸星沂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見小丫頭重新咧嘴笑了起來,陸政安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出來。
陪著陸星沂玩了半天,聽宋淮書說了些自家閨女的一些趣事,陸政安彎起的嘴角就一直沒有放下過。
眼見著時間快要到了申時,陸政安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宋家小院兒。拐去鹵味店買了些熟食之後,陸政安又去酒肆買了一壇燒刀子,家也沒回直接來到了陸長根家。
看到進門而來的陸政安,陸長根夫婦還是有些意外的,招呼他進屋說話。
“嬸子,我有點兒饞您做的水洛饃了,正好淮書和我家丫頭也不在,我就過來蹭一頓了。”
“嗐,這有什麽費勁的。行了,你們爺兒倆說話,我去給你做去。”
陸楊氏知道陸政安是個固執性子,對於他拿東西上門也懶得再嘮叨了。出門叫了在外麵玩兒的陸迎春回來燒火,便一頭紮進灶屋忙活去了。
陸長根看了眼對麵一直麵帶微笑的陸政安,知道他過來定然有事要說。於是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是不是有啥事兒了?”
聞言,陸政安抬頭看著陸長根點了點頭,笑道:“到底是瞞不過長根叔,是有件事想跟您老說來著。”
見陸長根點頭,陸政安繼續說道:“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我打算帶著咱們做的桃幹去外麵跑一跑,試試行情如何。這幾日淮書帶著丫頭走滿月,晚上家裏沒人,得勞煩您老幫著上上心。”
“你一個人啊?打算去哪兒?”陸長根一聽陸政安要出去,立時問道。
“先去林州城看看吧。林州城距離咱們這兒最近,來回三天也就夠了。”
陸長根聽陸政安這麽說,便點了點頭,想起陸政安自己孤身一人在外,終究有些放心不下。於是,對他說道:“出去走走也行,不過你自己一個人到底還是有些不安全。你政廷哥就在林州,你去了之後可以去找他。有他照應著,總比你自己一個人強。”
陸政安心裏明白陸政廷在林州的日子估摸著也不太好過,否則的話,當初陸楊氏去探望他和懷了身孕的兒媳婦,就不會氣哼哼的回來了。
不過,既然陸長根既然提了陸政廷,也是真心的為他考慮。應了一聲,回道:“到時候看吧,如果需要我再去找政廷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