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年初三, 陸政安備好節禮又帶著宋淮書回了一次宋家。因為是新兒婿第一次走親,陸政安的禮自然要重了一些。除了雞魚肉之外,還準備了四色禮盒, 六封點心。
等到這些禮被陸政安歸置到背簍的時候,宋淮書看著滿滿當當的背簍, 以及地上兩隻大紅公雞,忍不住有些發愁。
“這麽多東西, 等下你怎麽帶啊?而且又不是去別人家,沒必要帶這麽多吧。”
“新客第一年正式走親戚, 自然得重視一些, 明年咱們一家三口再去,就不用準備那麽多了。我昨兒特意去村子裏跟鐵柱哥借了他家的騾車來, 這些東西等下直接拉過去就行了。”
年初三是家家戶戶走親戚最熱鬧的時候,若是家裏有輛騾車是一件極其長臉的事。
陸政安本來不打算借車的,隻是他們這趟帶的東西著實有些多, 而且宋淮書還懷著身子不好顛簸,陸政安便還是跟陸鐵柱張了口。
因為要雇人清山種樹, 陸政安在村裏人脈急劇上升。陸鐵柱家的嫂子一聽陸政安想要借車,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那熱情和客套勁兒弄的陸政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鐵柱嫂說等下讓鐵柱哥把車子送上來,估摸著也快了。你且在堂屋裏坐著暖和暖和,我去再把東西收拾一下。”
聞言, 宋淮書乖乖應了一聲。想到借人家東西,終究是欠人情, 便從先前季家送來的節禮中, 找了兩封點心,又包了兩斤橘子準備好放在桌子上。
待陸政安收拾好東西, 看到桌子上的小包袱忍不住拆開看了一眼,見裏麵都是一些吃的,不解的問道:“母親家裏也不缺吃的,這些你還要帶這麽?”
“這些是等下讓你送給鐵柱哥的,大年下的人家走親戚也得用車,咱們一張口人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也不能讓人家白借不是?”
聽到宋淮書的話,陸政安忍不住笑了出來。“我還當你要把這些也帶去呢,放心吧,等下鐵柱哥送車的時候,我把這些東西拿給他。”
正說著,陸鐵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陸政安走出門正見他牽著騾車正等在門口。
見狀,陸政安忙將要帶去宋家的節禮背到車上,回頭提了地上還活著兩隻大紅公雞,讓宋淮書幫著鎖了門之後,這才趕著車往山下走。
三人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陸政安叫住要回家的陸鐵柱,把宋淮書收拾好的點心和水果塞到了他懷裏,不等陸鐵柱反應過來,便讓宋淮書坐穩,趕著車往鎮上走去。
因為曉得陸政安和宋淮書要初三來走親戚,一大早宋希仁和宋蘭氏就在廚房忙活開了。
等到兩人趕著車來到宋家小院兒時,午飯差不多都已經做好了。
見兩人到了門口,老兩口忙擦了手上的水漬,將人迎了進來。
對於陸政安帶來的節禮,宋家老兩口心裏有數,倒也沒再多說什麽。將兩人接進屋暖和了一會兒,宋蘭氏便吩咐宋希仁放桌子吃飯了。
兩人回宋家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言語行動間早沒了之前的客套,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還各自收獲了一個十兩銀票的大紅封。
對此,陸政安隻覺得好笑,無奈,又暖心。雖然被當成小孩子屬實有些搞笑,但這種被父母捧在手心兒裏疼的感覺讓他感動至極。
因為還得去村子裏還騾車,兩人在宋家不到申時,便趕著車回到了陸家村。
陸政安沒有什麽親戚來往,走完宋家唯一一家親戚之後,兩人便徹底清閑了下來。
每日裏吃吃睡睡,興致來了再做些有益於身心運動的事,時間眨眼之間便來到了上元節。
雖然鎮上的上元節極是熱鬧,但是陸政安擔心宋淮書的身體狀況並未下山。
不過,為了能讓宋淮書能看到上元節的花燈,陸政安借口去陸長根家有事,拿了銀子找到李二旺,托他去鎮上買了十多盞造型各異,大小不一的花燈藏在了倉房裏。
等到掌燈時分借著給陸長根家送元宵的空檔,從倉房裏拿出買好的花燈,將它們一一掛在了院門口場地旁的樹杈上。
帶陸政安把花燈全部掛好,將花燈裏麵的蠟燭點燃,這才拍手回了家。
宋淮書沒想到陸政安會那麽快回來,見他推門進來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怎麽那麽快回來?我還沒開始煮元宵呢。”宋淮書從凳子上站起來身。
“下午吃了幾塊兒點心,現在還不怎麽餓,等會兒再煮也是一樣的。你出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不等宋淮書反應過來,陸政安牽著他的手往大門口走去。
此時,天色已經全完黑了,站在院子裏便能看到外麵花燈的亮光。
宋淮書看著門口紅彤彤的光線,第一反應還當是著火了,轉頭看向陸政安見他沒有一絲緊張,眼中反而還帶著興奮,心中更加奇怪。
然而,當宋淮書跟著陸政安踏出大門的門檻,在看到場地便十多盞造型各異的花燈後,整個人頓時愣在了當場。
感覺到宋淮書的腳步停了下來,陸政安一回頭不意外看到宋淮書滿臉的驚訝。於是,笑著開口問道:“今年的鎮上的花燈你是看不上了,所以我特意給你準備了幾盞,怎麽樣?你看著可喜歡?”
宋淮書聽著陸政安的話隻覺得眼眶一陣發熱,看著那些隨風搖曳的花燈,重重的點了點頭。
“喜歡,特別喜歡。”
得到宋淮書的回答,陸政安也滿意的笑了。牽著他的手一步步來到那些花燈麵前,開口說道:“今年情況特殊,沒辦法帶你下山去看。等到夏天你卸了貨,以後的每一年元宵節,我都帶你去看。”
原本沉浸在感動和欣喜中的宋淮書,在聽到陸政安口中的那句‘卸貨’不禁有些驚訝。“卸貨?卸什麽貨?”
看著宋淮書一臉茫然,陸政安指了指他微微隆起的肚子,說道:“就是你現在肚子裏出揣的這個啊,把孩子生出來可不就是跟卸貨一樣嘛。”
聽著陸政安的解釋,宋淮書滿心的感動頓時**然無存。哭笑不得的看著陸政安,抱怨道:“你這當爹的,有這麽說自己的孩子的麽?小心以後孩子生出來不跟你親。”
許是為了證明宋淮書說的都是真的,宋淮書肚子裏原本安安靜靜的小家夥兒突然動了一下。這次胎動雖然突然,但宋淮書卻清楚的感覺到了。
宋淮書激動地拉著陸政安的手,驚呼道:“動,動了!孩子動了!”
聞言,陸政安忙將手從宋淮書的衣襟裏探了進去,一隻大手剛剛貼在宋淮書肚子上,隻覺得掌心的位置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頂了一下。
陸政安當即驚呼一聲,想到方才自己說過的話,忙彎下腰對著宋淮書肚子,小心翼翼的賠不是道:“寶寶,方才是父親亂講的。你可是父親和爹爹的寶貝蛋,父親剛剛說錯了,我給你道歉哈。”
見陸政安竟然一本正經的對著肚子裏尚未出世的寶寶道歉,宋淮書一時間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神奇的是當陸政安道歉的話音剛落,宋淮書肚子裏的寶寶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
宋淮書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甚是無奈的對陸政安說道:“感覺這孩子脾氣似乎有些大,長大了別是一個不服管教的。”
聽到宋淮書的擔心,陸政安又貼著他的肚子感受了片刻。確定寶寶安分下來之後,直起身大手一揮對宋淮書說道:“你放心,我閨女以後生出來絕對是個對錯分明的性子,這種性格我最喜歡了。”
陸政安的話讓宋淮書更是無語,“孩子還沒出生,你怎麽就知道是個女兒?萬一是個男娃呢?”
聽著宋淮書的話,陸政安瞥了他一眼也不往下接。不過,被寶寶這麽一鬧騰,兩人再沒了欣賞花燈的興致。“餓了麽?還是再看一會兒?”
“有點兒餓了。”宋淮書眼下一個人吃飯兩個人消耗,餓的自然極快,聽陸政安問了,便也老實的點了點頭。
聞言,陸政安當即牽著宋淮書的手往家走去。讓宋淮書幫著生了火,陸政安給兩人各自下了碗元宵。
在元宵林即將出鍋兒的時候,陸政安將買來的浮子酒倒進了鍋裏,又在裏麵甩了一些雞蛋碎,和幾塊兒□□糖。等鍋裏的元宵都浮起來,滾了兩滾之後,這才給宋淮書盛了一碗放在了鍋台上。
因為鍋裏加了浮子酒和□□糖,元宵湯喝著酸酸甜甜的極是可口。宋淮書將元宵吃完,又喝了兩碗湯水這才覺得滿足。
見他坐在灶膛前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看的陸政安不禁一陣好笑。
“吃飽喝足了,就先去堂屋休息休息吧。我把灶屋收拾好,把外麵掛著的花燈收回來,我就過去陪你。”
宋淮書下午睡了一覺,此時並不覺得累,聽到陸政安的話坐在凳子上並沒有動。
見狀,陸政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任由宋淮書坐在一旁陪著自己。
不知是不是又要落雪,兩人把院子收回好,即將落鎖回屋的時候,天上原本明亮的星星竟然被烏雲遮擋住了。兩人站在院子裏仰頭看了片刻,這才關門回房。
……
翌日
當陸政安打開房門之後,不意外的看到地上一地的落雪。
不過,現在已是立春,到底不如年前那般寒冷,所以地上的雪也不是特別的厚。陸政安將院子先清掃出來一條路,方便等下宋淮書起來走動。
還沒等到陸政安把院子掃好,宋淮書也起了身。見夜裏竟然下雪了,站在門口看了片刻便去灶屋生火溫了些水,洗漱好後這才開始做飯。
“這都已經立春十多天了,沒想到竟然又下了場雪。原想著等山上的雪化了之後,就能開始清山的。這場雪一下,估摸著還得往後推遲個幾天。”
聞言,陸政安不由得笑了笑。“天公不作美,著急也不成事兒。不過,這場雪不大,出個幾日的太陽也就全化了。而且這山今年春天肯定得清理好的,到時候把樹苗種好,來年就能看到一大片桃花了。”
新栽的果樹一般要三年才能結果,若是那種小樹苗的話,怕是要更長時間才能成材。
好在他們包山的時候,契書上寫的是二十年的期限。這期間隻要管理得當,這包山種樹的成本能翻著倍的回本了。
“你說的對,這確實不是心急就能成的事兒。不過,前幾年小山上的果樹不成氣候,這頭幾年怕是得靠著原來的十多畝果園了。希望老天爺保佑能夠風調雨順,這樣我們也能多賺一些。”
聽宋淮書說這話,陸政安隻是笑笑沒有往下接。不過,他既然選擇了做果幹生意,那在幾座山頭的果樹沒長起來之前,全指望門口那片園子的出息怕是成不了事兒的。
所以,陸政安早就做好了去別人家果園收購鮮果的計劃。不過這麽一來,他們的倉房和爐灶便要重新擴大,恐怕到時候又將是一筆不菲的花銷。
眼下這個想法陸政安隻是在心裏想想,具體怎麽做,能不能做,他還是想找宋希仁商議一番再做決定。畢竟宋希仁是個老生意人了,再怎麽樣也要比他有經驗的多。
果然不出陸政安所料,連續兩日的大太陽,山上的積雪便化了個幹淨。
眼見著太陽正好,陸政安和宋淮書把**的被褥都抱到外麵進行晾曬。閑來無事的兩人,也搬了兩張凳子坐在院子裏嗑著瓜子花生曬太陽。
然而,就在這時陸鐵栓和陸鐵柱幾位兄弟突然來到陸政安家門口。
此時的宋淮書雖然孕肚還不是太明顯,但看到這麽多人上門仍是忍不住心裏一慌。
見狀,陸政安悄悄握了下他的手,讓他安坐在凳子上不用動,自己則起了身迎了過去。
“幾位兄長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可是有事?”
陸鐵牛是個心直口快的性格,聽陸政安這麽問,立即說道:“年前長根叔不是說你找人清山的事嘛,弟兄們商量一下決定讓幾個哥哥當領頭羊,然後再從村兒裏,或者親戚裏找一些能幹的來幫襯著。畢竟咱們才是一條根的兄弟,不能讓外姓人占了先。”
聽著陸鐵牛的話,陸政安抬眸瞄了陸鐵栓和陸鐵柱幾人的表情。見幾人眼神有些躲閃,顯然是他們在家商量好的,而後推了陸鐵牛來自己麵前當這個出頭鳥。
人都是利己動物,他們這麽想陸政安也能理解。這事兒對他來說並無所謂,但是對於陸長根來說,卻並不是什麽好提議。
陸長根對自己照顧有加,猶如親子,陸政安再怎麽樣也得為他考慮幾分。
不過,他們幾人隻是把陸鐵牛推出來說這事兒,陸政安也不拆穿,依舊微笑著對幾人說道:“這事兒長根叔在管,那日長根叔喊了誰去,我也都記不得了。不過,都是幾位兄長也是長根叔選過去的,這事兒你們還是跟長根叔說,隻要長根叔同意,我這邊怎麽樣都行。”
幾人也跟陸政安打了不少次交道了,對他的為人自然是了解一些的。聽他這麽說,幾人也不繼續歪纏,相互看了一眼便下山去了。
待陸政安回到院子之後,宋淮書明顯鬆一口氣。看到陸政安回來,宋淮書忙起身迎了過來。
“鐵栓哥他們過來做什麽?平時也沒見他們聚這麽齊過啊。”
陸政安攙著宋淮書的手臂讓他去屋簷下的凳子坐著,一邊走,一邊說道:“還能為了什麽?自然是為了清山的事兒。”
說著,陸政安將方才的事盡數跟宋淮書說了一遍,回想起方才陸家兄弟幾人躲躲閃閃的模樣,忍不住一陣好笑。
倒是宋淮書聽完之後,忍不住皺起了眉。“你把事情推到長根叔身上,這樣好麽?別給他老人家找了麻煩。”
“沒事兒,眼下咱們明麵上已經把包山的事情交給長根叔來管了,也是他幫著找的人。如今鐵牛哥兄弟幾個越過長根叔過來找我,本就不合適,我不答應他們也是正常的。再說了,長根叔乃雖說是陸家的族長,但同時身上還兼著村長的擔子。年前商量事情的時候,長根叔為什麽會喊了村兒裏其他幾個外姓的也過去?還不是想著有錢大家一起賺。如今他們這般排擠村裏的外姓人,豈不是讓長根叔難做?”
見宋淮書眉頭依舊沒有展開,陸政安抬起兩根手指幫他撫平。
“你別擔心,不是什麽大事兒,長根叔絕對能擺得平。”
聽著陸政安的安慰,宋淮書便也點了點頭。
陸政安看宋淮書似乎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伸手捏了下他的鼻子,笑著說道:“你放心吧,不出兩日長根叔肯定會來跟咱們說這事兒。”
在陸政安和宋淮書這事兒說完的第二日下午,臭著一張臉的陸長根就背著手來到了陸政安家的小院兒。
見陸長根上門,陸政安衝著宋淮書挑了下眉後,便將陸長根請到了堂屋內說話。
“這是年前季家送來的茶葉,喝著還行,長根叔嚐嚐看。”
氣哼哼的陸長根抬頭看了下陸政安,見他一臉笑意,又想起山下那幫拖後腿的混小子,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這兩日鐵牛他們是不是已經來找過你了?”
對於這幾人的事,陸政安並不打算隱瞞。聽陸長根問起,便如實的點了點頭。
“找了,說了些事兒,我讓他們去找您去了。”
聽陸政安這般說,陸長根咬著後槽牙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說這幫腦子眼皮子淺的東西,又不是都沒錢賺,啥好的都往自己身上劃拉,被我一頓罵攆出去了。”
“長根叔因為這事兒生氣不值當的,鐵牛哥他們這麽想也沒什麽錯。大家都想過好日子,難免會想得多一些,您罵他們一頓出出氣也就行了。”
聞言,陸長根咬牙道:“你比他們還小那麽歲呢,你都能明白的事,他們竟然一個都不懂,這年齡簡直是長到狗身上去了!”
陸政安和宋淮書靜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陸長根發完脾氣,兩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來。
陸長根看著兩人表情,也知道自己這通牢騷對兩人發,屬實有些不應該。陸政安能把這活兒讓村裏幹,本身也是想讓村裏人都能掙點兒銀子補貼家用。
如今這活兒都還沒開始幹,心眼兒倒先使上了。若雇主不是陸政安,換做是其他人的話,怕是早就另找他人了。
“哎,這事兒是我沒辦利索,等回去之後再好好說說這幾個混蛋小子。”
說著,陸長根便從椅子上起身離開。
一旁的陸政安和宋淮書忙也跟著起身,將人送到門口。陸長根回頭看了眼宋淮書,見他已經有些明顯的肚子,臉上難得露出幾絲笑意。
“政安可得把淮書照顧好,眼下這路上都是泥濘,有啥活兒盡量別讓他沾手了。”
“長根叔可別再囑咐他了,這陣子家裏的活兒都是政安在幹,我這都胖了一大圈兒了。”
宋淮書曉得陸長根是從心底把陸政安當子侄,所以,對陸長根尊敬有加的同時,態度也比常人要親近一些。
“帶孩子當然還是胖點兒好,行了,外麵風大,你們也別往外來了。我又不是不認識路,送來送去的幹啥。”
說著,陸長根背著手便出了門。
陸長根雖說不讓兩人送,但陸政安和宋淮書還是將人送出了門。
看著陸長根離去的背影,宋淮書不禁歎了口氣。
“說起來,長根叔這個村長可真不好做。事事都要操心不說,有時候還吃裏不討好兒。就拿找人清山這件事來說吧,本身陸家人也吃不下那麽大的活兒,讓村裏其他外姓人來分一杯羹,兩邊麵子裏子都好看。偏生都想多吞一點兒,卻沒想過這樣會讓長根叔夾在中間有多為難。”
陸政安也明白這些,嗯了一聲。“其他人先不說,鐵栓哥絕對是個聰明人,這事兒他能讓鐵牛出麵,不過是想看看我和長根叔的態度。如今,在我這裏碰了軟釘子,又挨了長根叔的罵之後,心裏明白這事兒沒得好商量,也就不會再動其他歪腦筋了。”
聞言,宋淮書不禁有些擔心。“等山上的果樹都成了氣候,後麵估摸著還得找他們幫忙。以後會不會也跟我們再耍心眼兒?如果事事都這樣,人不累死也得被煩死。”
聽到宋淮書的話,陸政安不由笑了笑。“真要是這樣,那以後另請他人就是了。都是花錢請人幹活兒,也不是一定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