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江安鎮, 季家老宅
自打九月中旬接到上京那邊送來的書信後,季家上下就收拾行囊為去上京開始做準備。
季元寶作為季家的小少爺,自然也在隨行之列。其乳母董安氏在為其收拾行裝時, 打開自家小主人尋常裝項圈的小匣子時,竟然在匣子的最底層發現了一隻又髒又舊的長命鎖。
董安氏作為季元寶的乳母, 從小便照顧季元寶的衣食起居。對他的東西,可謂是再熟悉不過。
然而, 當她看到小匣子裏的長命鎖,董安氏一眼就認出, 此物並非是自家小主人的東西。
季元寶乃是季家第一位玄孫, 地位以及被受寵愛程度自不必說,能出現在他身邊的東西自然慎之又慎。
而且季家雖然人丁不旺, 可高宅大院內的醃臢陰私卻並不是沒有的。而如今這條又髒又舊的長命鎖竟然莫名的出現在季元寶身邊,董安氏陡然被驚出一身冷汗,當即叫了季元寶貼身伺候的兩個女婢進來問話。
“小少爺自打落地之後, 一直都是你們在照顧,少爺身上穿的用的, 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
董安氏立在兩個女婢麵前,仔細的打量著兩人的表情。見兩人並沒有什麽異樣,董安氏將手裏握著的那條長命鎖放到了兩人眼前。
“咱們一起伺候小少爺幾年了,我對你們兩個一直都很放心。但是,你們誰能告訴我, 這長命鎖到底是哪兒來的?!”
起初,兩名女婢並不明白董安氏說這話的含義, 然而在看到她手裏提著的那條長命鎖後, 不由變了臉色。
“董媽媽,這, 這個我們都不知道啊。”
聽兩人這麽說,董安氏臉上的冷意便更深了。
“不知道?!日日照顧小少爺的是你們二人,這長命鎖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小少爺的匣子裏,你們竟然告訴我不知道?!”
季元寶作為季家最小的孩子,一直最受季家老太太的寵愛。小小年紀常用的項圈,玉飾,可以說兩匣子都裝不完。
因為東西太多,院子裏又風平浪靜,經常伺候他的秋菊與荷香便有些開始疏忽大意起來。一直認為安全無虞的匣子,竟然真的被人混進了一條來曆不明的長命鎖。
董安氏見兩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也不由動了怒氣,當即叫了兩個家丁把秋菊與荷香拖下去打板子示眾。而董安氏看著兩人受了刑之後,便揣著那條長命鎖便要往外走。
卻不知剛好碰上從私塾下學回來的季元寶,董安氏忙將長命鎖藏在袖子裏,迎上前幫忙將小主子身上背著的書袋給摘了下來。
董安氏帶著季元寶回到院子之後,季元寶未曾看到秋菊和荷香不禁有些疑惑,便有些疑惑的仰頭問董安氏道:“董媽媽,秋菊和荷香呢?她們說了,等我今兒下學回來,就給我做紅豆糕吃的。”
“秋菊和荷香有些不舒服,奴婢就先讓她們兩個在院子裏休息。等身體好了之後,再過來伺候少爺。”說罷,董安氏笑著理了理季元寶脖子上帶的項圈,柔聲說道:“小少爺若是想吃紅豆糕,那奴婢現在就吩咐廚房去做。”
季元寶坐在圓凳子上晃悠著小腿兒,瞧著董安氏忙點了下頭。“嗯嗯,董媽媽快去,我肚子都有些餓了。”
董安氏對著自家小主子行了個禮後便轉身出了客廳,而坐在凳子上的季元寶在看著董安氏離開院子之後,立時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提著小小的衣擺就往後麵下人住的倒房跑去。
當季元寶帶著書童小黃豆來到荷香和秋菊所住的倒房後,還未進門便聽到兩人嚶嚶的哭泣聲。季元寶還以為兩人是真的生病了,忙推開掩住的房門,抬腳邁了進去。
“秋菊,荷香,我方才聽董媽媽說你們兩個都病了,是不是可難受了?”
正趴在**抽泣的秋菊和荷香一聽季元寶到了,忙抹掉眼淚搖了搖頭。“回少爺,不難受,已經好多了。”
聽到兩人這般回答,季元寶立時嘟起嘴巴反駁道:“騙人!方才我走到門口的時候,都還聽到你們兩人難受的哭呢。你們別怕,我這就讓曾祖母給你們兩人請大夫瞧瞧。”
說著,不帶秋菊和荷香反應,季元寶便又提著衣擺往季老太太所住的福安園跑去。
季老太太作為季家最有權威的長輩,她所居住的福安園坐落在季家的中軸線上,而季元寶的文書院卻緊挨著福安園。
原本,季元寶作為季家最年幼的一代,是沒有資格挨著季老太太的院子住的。隻是老太太憐其父母雙亡且又年幼,便讓他搬到自己身邊來住。
因為兩個院子距離相鄰,不過半刻鍾的功夫,季元寶便來到了福安園。此時的老太太正在佛前誦經,聽到季元寶進門的聲音。季老太太睜開眼睛,伸手讓一旁伺候的女婢把她攙扶了起來。
“喲,小元寶兒下學了啊?怎麽跑這麽一頭汗啊?”說著,季老太太拿起帕子幫季元寶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季元寶站在季老太太的麵前,仰頭看著她說道:“曾祖母,我院子裏的秋菊和荷香都病了,方才我去看她們的時候,她們都難受的哭了。曾祖母,你幫她們叫個大夫看看吧。”
季元寶正說著,隻見門外董安氏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待走到門口後,立時停下了腳步,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呼吸後,在門口站立住了身形。
董安氏是季老太太親自給季元寶選的乳母,為人極是穩重,從未見她像今天這般失態過。
於是,季老太太笑著摸了摸季元寶的腦袋,對一旁立著的張嬤嬤說道:“張嬤嬤,你帶著小少爺,讓咱們府裏的李先生過去看看。”
季元寶得償所願,頓時開心的跟老太太道了聲謝,牽著張嬤嬤的手向外走去。
而就在季元寶和張嬤嬤走出房門後,董安氏便垂頭進入了房間。
“怎麽回事?”季老太太不怒自威,簡單的四個字壓得董安氏隻覺得額頭冷汗都出來了。
這等事情董安氏自是不敢隱瞞,垂著頭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季老太太稟告了一遍。說完之後,還將自己袖袋裏藏著的那條長命鎖俸給老太太過目。
季老太太並沒有接,掃了眼董安氏掌心裏的那條長命鎖後便收回了視線,冷聲對董安氏說道:“兩個丫頭既然這般不用心,那也不用再留著,直接趕出府吧。”
說著,季老太太便轉過身,想要在椅子上坐下。
然而,就在她轉身之際眼角的餘光再次從那條長命鎖上掃過,看到上麵那長命鎖上熟悉的圖案時,整個人猛地一震。
隨即,疾步走到董安氏麵前,顫抖著從董安氏手中搶過那條長命鎖,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片刻,確認就是自己夢裏出現過千百次的長命鎖後,哽咽著問道:“你是說,這條長命鎖是在元寶兒的匣子裏找到的?!”
見董安氏點頭確認,季老太太揚聲對她說道:“把那兩個丫頭給我帶過來,我要親自問話!”
……
已邁入十月,山裏的氣溫就陡然變涼了。
因為今日要帶著宋淮書去趕廟會,天色剛剛亮陸政安便醒了。看著懷裏的宋淮書睡得正香,陸政安悄悄的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起身隻有幫他仔細的掖好被角這才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
因為天氣冷,圈裏的小崽崽們也不像之前那般,聽到動靜就嘎嘎一通亂叫了。
不過,陸政安為了不讓這群小家夥兒們吵醒宋淮書,起身後第一件事便就去倉房幫它們先把食兒和好。看著這些小家夥兒們圍在食槽前,一個個撅著尾巴吃的頭也不抬,這才放心的去洗漱,準備做早飯。
趙家莊距離陸家村有十好幾裏地,早晨天氣冷,宋淮書身體這般瘦弱,早晨最好還是得喝點米粥,熱熱乎乎的再出發最好。
許是兩個人同睡同起習慣了,陸政安這邊剛剛把米淘好下鍋,宋淮書便也穿戴整齊的出了堂屋。看到廚房裏忙活的陸政安,宋淮書掩嘴打了個嗬欠,說道:“你起來怎麽也不叫我?”
陸政安將瓷碗裏粘著的米粒撥楞到鍋裏,抬頭看了眼已經將近走到門口的宋淮書,笑了一下回道:“叫你做什麽?早晨山裏冷,起來也沒什麽事。”
見宋淮書去水缸裏要去舀涼水洗漱,陸政安忙開口說道:“天兒涼,我鍋裏餾的有溫水,你等水溫了再洗。”
陸政安走到灶膛前用火折子將麥秸點燃,看著宋淮書穿著薄一點的夾襖站在案板前仍舊睡眼惺忪,忍不住笑了一下。
“實在困就多躺一會兒沒關係的,也沒什麽事我一個人就行了。”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淮書臉色有些泛紅,用極低的聲音嘀咕道:“誰讓你昨天鬧我的……”說罷,又怕陸政安調笑他,忙又繼續說道:“今兒不是要去趙家莊趕廟會嘛,路還那麽遠,就早起一會兒吧。”
兩人說話間,鍋的周圍已經開始冒氣了白氣。見狀,宋淮書走上前掀開鍋蓋,墊著抹布把盛著溫水的瓦盆端了出來。
和陸政安一起洗漱幹淨後,兩人在灶屋把早飯吃完,便重新換了衣服去村裏喊了商議好一起去廟會的人,一幹人等浩浩****的往趙家村出發了。
現在各家各戶都沒什麽活計要做,此次去逛廟會的人非常多。陸政安原本想和宋淮書一起租車過去的,但是看到這麽多人在便也放棄了。
好在眾人一起說說笑笑時間過得也快,一個時辰以後,眾人便來到了趙家村的大集。
因是農閑季節,大集上的人非常的多。陸政安與眾人打過招呼後,便帶著宋淮書走進了人群。
兩人兜兜轉轉走了大半個時辰,見旁邊有處賣羊肉湯的攤子,知道早晨宋淮書並沒有吃太多東西,這會應當是餓了,陸政安便帶著宋淮書走了過去。跟老板要了一碗羊雜,一碗羊肉湯,以及一斤肉餅便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
此時,雖然還沒到吃飯的點兒,但是因為過來趕廟會的人多,基本山每家攤位上都坐了不少人。宋淮書雖然也逛過幾次廟會,但論熱鬧以及規模,都不是別的地方能比的。
見宋淮書一直轉頭四顧,陸政安還當是不適應,伸手握住他的手,表情有些擔憂。“是不是人太多了?”
聞言,宋淮書轉過頭來,看著陸政安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感覺這邊好像比咱們化龍鎮熱鬧很多,看什麽都覺得挺新奇的。”
說話間,老板端著兩碗羊湯和一碟肉餅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到兩人麵前後,道了聲慢用後,便就端著托盤離開了。
剛出鍋的羊肉湯還冒著氤氤熱氣,芫荽摻雜著香醋以及辣椒油的香氣,勾的兩人食欲大動,用調羹把上麵的小料都攪勻之後這才端著碗吃了起來。
老板的肉餅是新烙的,餅皮上還在滋滋的冒著細小的油泡。薄薄的一層餅皮裹夾這厚厚的肉餡兒,配著鮮嫩的蔥碎,單看著就讓人胃口大開。
陸政安試了一下溫度,感覺上麵的那塊兒餅皮已經涼的差不多了。便拿起來遞到了宋淮書的麵前,“趕緊趁熱吃,等下涼了裏麵的油水凝固就要膩口了。”
宋淮書就著陸政安的手咬了一口,肉餅裏的熱氣燙的他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哇,好燙,好香。”宋淮書一邊吸溜著嘴巴,一邊接了過來,那小饞貓兒樣兒瞧的陸政安一陣好笑。
賣肉餅的老板看著宋淮書也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手裏攤著肉餅,抬眸看著正對著他的宋淮書和陸政安,問道:“俺家這肉餅好吃吧?我家做這肉餅都快四十年了,但凡吃過就沒人說不好吃的。”
陸政安看著宋淮書吃的香甜,也伸手拿了塊兒,咬了一口後發現餅皮酥脆,肉餡兒新鮮多汁,便點著頭衝著老板比了個大拇指。
“味道確實不錯,等下幫忙再包兩張,我們帶走。”
一聽陸政安竟然還要買兩張帶走,宋淮書忙對他擺了擺手。“你買這麽多做什麽?咱們在這兒吃吃就算了,帶回去這東西也沒辦法熱。”
“怎麽不能熱,鍋裏稍微加點兒底油炕一下就行了。”說完,陸政安又咬了一口,點了點頭讚道:“老板這肉餡兒調的味道真不錯,買兩張回去給嶽父嶽母送去,也讓他們嚐嚐。”
宋淮書沒想到陸政安出來趕個廟會,竟然還想著他的父母,心中極是感動,忍不住低聲道了句謝。
“瞎客氣什麽呢?!咱倆既然結契了,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那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我孝敬他們也是理所應當。沒事別瞎想,趕緊趁熱吃。吃完了,咱們再去前麵看看,瞧瞧還有什麽好玩兒的。”
聞言,宋淮書也不再說什麽,低頭開始喝自己碗裏的羊肉湯。
兩人吃飽喝足後,讓老板幫忙包了兩張肉餅放在背簍裏,同時讓老板幫忙切了一斤煮好的白切羊肉和鹵好的羊雜,付了錢後便牽著宋淮書繼續往前逛了。
趙家莊的廟會雖然熱鬧,但也和其他地方的大差不差。不過現在秋收已過,街上出售的東西品種比以往時候豐富了不少。陸政安竟然還看到還有人賣山藥和山藥豆,這兩樣都是補氣的好東西,問了一下攤主隻要四文錢一斤,陸政安想都不想直接讓老板給稱了十斤。
見陸政安竟然買這麽多,宋淮書有些有些急了。他們現在剛到廟會上不久,還得等到晚上看打鐵花呢。陸政安一口氣買了這麽多東西,一直背著隻是賺個累得慌。
“沒事,我心裏有數呢。這東西種的人少,輕易碰不到,自然得多買一些。這廟會上人來人往的這麽多,若是被人買完了,那就虧大發了。”
說完,陸政安從袖袋裏拿出錢袋,數了四十文錢遞給了老板。而後,便把老板給捆好的山藥給放進了背簍裏,背好後便勾著宋淮書的肩膀繼續往前走了。
兩人悠悠的逛了一小天,宋淮書看著陸政安滿滿當當的背簍甚是無語。他沒想到陸政安這麽個大男人,逛街買起東西來絲毫不手軟。但凡他看上的,別管多貴一律要不肯放過。等一大圈兒逛下來,背簍已經滿的連手指都塞不下了。
許是察覺到了宋淮書的不讚同,陸政安攬著他的肩膀笑著解釋道:“過段時間就要入冬了,到時候大雪一下,雖不至於封山,但想下山就不那麽容易了。我買的都是一些耐放的東西,像木耳,海帶這些幹貨放在家裏一年都不會壞。山藥等回家往土裏一埋,也能吃挺長一段時間。不提前做好準備,以後想吃都沒處買去。”
宋淮書在九月初才和陸政安結契,並無在山上生活的經驗。此時,聽陸政安這般說了,才發現自己想的簡單了。
“我,我沒想這麽遠,就是覺得你買這麽多東西,背著實在是太累了。”
陸政安難能不知道宋淮書的心思,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知道,這些東西看著多,其實也沒多重。走吧,天兒不早了,咱們先去鎮口那邊先找個位置。打鐵花要在酉時開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怕是去晚了要沒位置了。”
聞言,宋淮書也不再糾結其他,牽著陸政安的手一路往鎮口走去。
等到兩人來到鎮子口的時候,空地上打鐵花的表演者們已經在空地上搭好了一座莫約五六米高的雙層花棚。
花棚的上麵被鋪掛了不少新鮮的柳枝,而柳樹枝的上麵被綁了不少煙花和長掛鞭。
花棚頂部正中豎起一個老杆,陸政安注意到老杆上掛了一掛超長的掛鞭和和煙花,顯然是已經有人設了彩。
陸政安牽著宋淮書挑了個比較靠前,且視線又好的位置坐了下來,看著花棚旁邊打著赤膊的師傅們正燒著火化著鐵汁。
隨著天色漸漸變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不過兩刻鍾的功夫,周圍已經密密麻麻聚集了很多人,就連周圍的大樹上也都爬了不少人。
隨著一陣鼓樂聲開場,打鐵花的師傅們頭戴反扣著的葫蘆瓢,打著赤膊跑上了場。
隨著一陣呼喊聲,一位上了年紀的老手藝人,一手端著盛有鐵汁的上棒,一手拿著未盛鐵汁的下棒,迅速地跑到花棚的下方,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用力的用下棒猛地敲擊盛著鐵汁的上棒。隻見那位老漢棒中的鐵汁衝向花棚。
遇到棚頂的柳枝後迸散開來,點燃了花棚上的鞭炮和煙花,刹那間鐵花飛濺,流星如瀑,鞭炮齊鳴,聲震天宇。
陸政安和宋淮書還是第一次看打鐵花的表演,看到眼前的景象,震撼的眼睛都直了,口中的讚歎和掌聲一直都停不下來。
而接下來的時間,十多位的打花者在盛著鐵汁的熔爐和花棚隻見穿梭不停,打向空中的鐵花看得人不由眼花繚亂。
就在氣氛到達最高的時候,那位年歲最大的打花者再次來到花棚下,一棒鐵花直接擊中了老杆上掛著的煙花和長鞭,瞬間,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和煙花爆炸聲響徹整片林子。
在長鞭和煙花燃放之後,花棚最中央的老杆上赫然垂下一副紅紙黑墨所寫的字畫。因為距離甚遠,陸政安和宋淮書並看不清紙上的文字。
隨即,一眾打花者立刻為,場地邊沿一位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披紅掛彩,口中還揚聲喊道:“恭喜清河樓李春風李老板中彩,封賞銀三十兩。”
此言一出,周圍立時傳出一陣驚呼,那位李春風立刻滿臉得意的起身對著幾位打花者和周圍的一幹人等拱了拱手,隨即便又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陸政安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這等打廣告的手法,一時間隻覺得還挺新奇的。握著宋淮書的手,津津有味的看完了整場打鐵花表演,這才戀戀不舍的離場。
兩人在看完打鐵花表演後,便來到同陸家村人約定的地點同眾人匯合。眾人等了片刻,查了下人數,見人都已經齊了這才一起往家趕去。
眾人還沉浸在放在打鐵花的表演中,一路上討論的熱火朝天,一個多時辰的路竟不知不覺的就到了。
然而,就在陸政安和宋淮書與村裏人分道揚鑣之後,正要轉向上山的山道,隻見黑夜中一輛馬車靜靜的停在路口,嚇得兩人一個機靈。
陸政安謹慎的將宋淮書攬在懷中,繞開馬車準備上山,然而就在此時,隻見車簾突然被人從裏麵撩開,一位莫約知天命的老嬤嬤從裏麵探出頭來。
看到陸政安和宋淮書後,那位老嬤嬤提燈從裏麵走出來,開口問道:"敢問兩位可是陸政安陸公子和宋淮書宋公子?"
見陸政安和宋淮書點頭,那老嬤嬤仔細打量了一眼兩人,繼續說道:“我是季府的下人,我家老夫人有些事相詢,還請兩位公子隨老身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