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化龍鎮距離林州雖然沒有多遠, 但因為帶著陸星沂,陸政安和宋淮書花了兩天的時間才到。
進出林州的百姓依舊很多,陸政安和宋淮書整整等了一刻鍾, 這才交了入城稅進城。
這次既是帶著宋淮書和陸星沂,陸政安就沒去上幾次去的大車店。而是找了一家靠近朱雀街, 且環境還算不錯的客棧安頓了下來。
陸星沂一路行來,看著路上各種的東西都很是好奇。等他們找到下榻的客棧, 把東西放下後,已經學會走路的小丫頭便就有些待不住了。一手拉著宋淮書, 一手拽著陸政安就往外麵走。
一家三口這一路行程並不緊張, 到了客棧之後也沒覺得太過疲憊。看著陸星沂猴急的模樣,陸政安輕笑著彎腰將人從地上抱起, 帶著宋淮書一起出了客棧的門。
這是宋淮書第一次來林州,雖說街道兩邊的大部分小攤化龍鎮也都有,可此時此地看著就是新奇。
陸政安馱著自家閨女跟在宋淮書身後, 看著對方對什麽的都好奇的模樣,不禁一陣好笑。
看著前麵擠過來的人群, 陸政安怕和宋淮書走散了,一手托著陸星沂的脊背,一手拉住了宋淮書的手臂。看宋淮書回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陸政安不禁笑道:“你別走這麽快,當心等下走散了。”
聞言, 宋淮書瞄了眼不遠處的一個賣字畫的攤位,不禁一陣赧然。“看到前頭有賣字畫的, 一時間著急了些。我, 我不走那麽快了。”
見宋淮書如此,陸政安笑著握住他的手掌, 晃了晃後笑道:“握著別鬆開就好了,走,過去看看。”
陸政安對字畫沒什麽研究,站在宋淮書身邊,看著小攤上的字畫,隻覺得看什麽都很是不錯。而宋淮書倒是看中了一副風雪走馬圖,畫中成群結隊的駿馬在風雪中疾馳,形神兼備,極是寫意。
看著宋淮書對那副畫愛不釋手,陸政安抱著陸星沂問攤主道:“老板,這幅畫多少錢?”
老板隻顧著另外一個身穿錦衣的客人,聽到陸政安的問話,抬眼瞄了下宋淮書手裏的那副風雪走馬圖,開口回道:“兩錢銀子。”
宋淮書一聽老板竟然要兩錢銀子,頓時有些猶豫。隻是心裏實在是喜歡,想要離開卻有些邁不動腳。
陸政安見他如此,怎會不知他的心思,痛快的摸出兩錢碎銀遞到了那老板的手中。讓宋淮書將那幅畫收起來,隨即又將陸星沂放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這畫雖然不錯,但兩錢著實有些貴了,應該要還一還價的。”
“我瞧著你拿著這幅畫的時候眼神,咱們旁邊的那位公子哥一直往你手上瞄。估計也是看上這幅畫了,我不掏得快一些,這幅畫估摸著就落不到我們手上了。難得有你看上的東西,若是因為心疼這麽點兒銀子錯過了,那不是太可惜了?”看宋淮書盯著手裏的畫卷還是有些心疼,陸政安用肩膀撞了撞他,笑道:“花了就花了,後麵再賺回來就是了。怎麽,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啊?”
陸政安的肩膀在撞向宋淮書時,陸星沂端坐在陸政安的肩膀上還當是兩個爹爹逗她玩兒。小小的身體晃晃悠悠的像是坐在小船上一般,喜得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右手摟著陸政安的腦袋,用左手去抓宋淮書的肩膀。
聽到‘你男人’三個字,宋淮書頓時臉色一紅。宋淮書抬眸看了眼身側的陸政安,又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見他們似乎並沒有聽到陸政安這句話,這才深呼了口氣放下心來。
“咱們這是在外麵呢,你,你說話還是注意點兒。再說閨女漸漸長大了,到時候讓她聽到咱們害不害臊……”
“行行行,以後不說了。”
陸政安低聲認著錯,感覺坐在自己脖頸間的閨女越發的不老實。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示意她安分一些。
宋淮書本意也不是責怪陸政安,見他在自己麵前伏低做小,心裏也頗覺得不好意思。“我,我沒別的意思。”
聞言,陸政安不由得笑了笑。伸手牽住他的手,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曉得,趕緊走吧,我帶你們去吃一家很好吃的館子。上次我跟長根叔嚐過一次後,可是想念了好久呢。”
難得來這麽熱鬧的地方,每日都要午睡的陸星沂也沒了困意。尤其看到兩層的小樓後,眼睛更是瞪得溜圓。舉著肉乎乎的小手兒,激動地喊道:“高高,高高。”
看著陸星沂一副‘小鄉巴佬’的樣子,陸政安扭頭看了眼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尷尬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哄道:“大街上不能大喊大叫哦,會被人叫壞寶寶的。”
聞聽此言,陸星沂頓時閉上了嘴巴,眨了眨大眼睛趴在陸政安的肩膀上,看著前麵一整排的小樓,眼睛裏盡是好奇。
見自家閨女這般聽話,陸政安心裏欣慰的同時,又覺得一陣好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對旁邊的宋淮書笑道:“看咱閨女這反應,以後還是得多帶她出來走走,見見世麵。瞧著人家酒樓感覺像是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什麽東西一般。”
說罷,陸政安側頭在陸星沂肉乎乎的小臉上香了一口,頗有些不服輸道:“閨女不用羨慕別人,以後父親掙了錢也給你蓋一棟二層小樓!”
聽到陸政安的話,宋淮書不由得笑了出來。“小樓兒就算了吧,鄉野地界兒你見過誰家起樓房的?而且小孩子,也不能她說什麽就是什麽?難不成以後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給她?”
“星星那是不可能的,二層小樓努努力還是給得出的。”
陸政安的話讓宋淮書極是無奈,看了他一眼後,提著這一路買來的東西往客棧走去。
陸星沂看著繁華的林州城,興奮了一天,等到了客棧不等給洗漱倒頭就睡了。
瞧著她小豬一樣的睡姿,陸政安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端著宋淮書給自己倒得茶水喝了一口。
“平時提二十多斤的東西還沒什麽感覺,怎麽抱這丫頭一天,感覺胳膊都要脫臼了。”
宋淮書見狀,頗有些心疼,讓陸政安做到凳子上輕輕的幫他按摩了一遍。見陸政安眉頭慢慢舒展開來,這才鬆開了手。
“你幹活兒的時候累了就歇歇了,今天一天星沂都在你身上掛著,能不累麽?”
聽到宋淮書這話,陸政安不由的歎了口氣。“還好咱家這丫頭車子也坐得住,否則你一直抱著也著實累得慌。她現在大了,也能慢慢走了,以後你能不抱她還是別抱她,慢慢鍛煉著來。”
說話間,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曉得是客棧的小二來送熱水了,陸政安讓宋淮書歇著,自己起身去開了門。
客棧到底不比家裏方便,兩人草草的洗漱了一下這才躺了下來。
這個時候陸星沂已經睡得極熟了,趴在床裏擠得嘴巴都嘟起來了。
看著她的模樣,宋淮書不由得笑了一下,伸手幫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才讓陸政安把桌上的燭火熄了。
借著窗口的光亮,宋淮書看著陸政安來到床邊,忙往裏挪了挪給他騰了個位置出來。待陸政安上床之後,想起雲祥齋的馬老板,宋淮書忙問道:“明天可要去馬老板那邊看看不?”
“不用去,我實話跟你說,這才我帶你倆出來,散散心是一方麵。另外一方麵,是看看林州有沒有合適的鋪子。”
陸政安一邊說,一邊將宋淮書攬進懷裏。幫他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後,這才繼續說道:“我有預感,這才咱家桃幹能賺不少銀子。今年年景不好,估計有不少鋪子可能會經營不下去。我想趁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若是找得到,待貨款拿到之後我就準備入手。”
“自己做鋪子要比以前麻煩許多吧?你一個人能顧的過來不?”
聞言,陸政安湊到宋淮書頸間蹭了蹭,低聲說道:“這不還有你麽?長根叔是個靠得住的,家裏有他守著我放心。你能寫會算的,鋪子讓你管著我也沒什麽可操心的。”
一聽陸政安有這般打算,宋淮書不免有些膽怯。“我,我恐怕不行吧,我從來經營過鋪子,別搞砸了呀。”
“有我在呢,你不用擔心。那馬雲濤不是個靠得住的,咱們同他合作一兩次還行,時間久了,這人心裏肯定要起歪心思。與其那個時候被動,不如咱們自己紮攤子。”
“那也一定非在林州吧?若是讓馬老板知道你自己立鋪子,會不會不太好?”
聽著宋淮書的顧慮,陸政安點了點頭。“嗯,但是林州距離咱們化龍鎮近,我們也隻是先過來看看情況。至於買在哪兒,現在肯定不能直接拍板。”
兩人聊完這些,眼皮已經有些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的互道聲晚安,便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辰時了。
陸政安起身洗漱好,去樓下讓小二送了兩人份的早飯上來。
……
今年的年景雖然不好,可合適的鋪子更難。
兩人帶著陸星沂逛了小半個林州,合心意的也隻有一兩家。不過,陸政安看人家生意都做的好好的,倒也沒有上去自討沒趣。在林州又住了兩日,一家三口熱熱鬧鬧的看了場中秋節的燈會這才收拾東西打算回家。
因為答應了季老夫人從林州回去的時候去看她,陸政安在頭天下午特意在街上買了些東西帶著。
許是頭天晚上刮了場風,一夜之間氣溫下降了不少。好在兩人出門的時候有所準備,感覺天氣一涼就給陸星沂過上了厚外衣。
陸政安讓宋淮書帶著陸星沂在客棧等著,自己去了城門口叫了輛馬車過來接他們。然而,就當陸政安走出客棧的時候,正準備乘著馬車去鋪子裏的馬雲濤看到他後,還以為是自己看花眼了。
讓車把式往前追了幾步,看清路邊走著的確實陸政安本人後,心裏頓時咯噔了一聲。
害怕陸政安看到自己,馬雲濤在確定是陸政安後,唰的一下將車簾放了下來,一連聲催促著車把式趕緊往店裏趕。
待馬雲濤仔細問過店裏的夥計,確定這幾日上門來的都是熟客,這才放下心來。
“店裏桃幹存貨還有多少?”馬雲濤翻著賬冊擰眉問道。
“莫約還有不到兩百斤,前兩日孫家的官家過來,說是要預訂五十斤後日來取,小的已經應下來了。”
聞言,馬雲濤合上手裏的賬冊深深呼了口氣。“應下來就應下來吧,你這幾日的賬攏一攏,過兩日我去化龍鎮一趟。”
見老板起身要走,掌櫃的立時追上去,問道:“那給陸家的分成?”
聽到這話,馬雲濤的腳步頓了一下,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了一下後,無奈的說道:“有多少給多少,今年收不上來貨,咱們還指望陸家手裏的這批桃幹撐門麵呢。不值當的為了這點兒小錢兒砸了自己的招牌。”
說罷,馬雲濤招呼了一下隨行的掌櫃一起出了雲祥齋。
陸政安自是不知道馬雲濤看到他,並誤會他的事,在城門口租了輛馬車就往江安鎮走去。
季老夫人早兩日就算著陸政安一家就該到了,如今連個人影都沒有,心裏不免有些著急。
叫人尋了長子季雲磊帶人去巡著林州至江安鎮的官道去迎一迎。“林州又不大,政安和淮書又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帶著個孩子定然不會玩太久。這都去了幾天了,按理說早該回來了。但是到現在都不見人影,我這心裏實在放心不下。”
季雲磊想說陸政安是個心裏有數的,而且林州到江安鎮這一路很是太平,大可不必這麽擔心。但看著老母親因掛念外甥一家坐立難安的模樣,唯恐她再急出個好歹來,立時應了下來。
“母親別急,兒子這就帶人去接,您在家且安心等著就是。”
扶著自家母親坐下,季雲磊囑咐張嬤嬤好好照顧老夫人,自己則出去叫了幾個隨從跟著他一起出了府。
陸政安和宋淮書在坐著馬車離開林州城沒多遠,租的馬車便壞了。陸政安見車把式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加上他們也不著急往家趕,索性聽車把式說,這附近秣陵鎮的風景不錯,而且杏花酒遠近聞名,想到嶽父極愛這一口,便帶著宋淮書和陸星沂在去周圍逛了逛。
秣陵鎮多坡地,並不適宜種莊稼。加上周圍秀水河環繞,鎮上的百姓便將坡上全都種了果樹,家家戶戶多以賣果子為生。
陸政安和宋淮書來到秣陵鎮的時候,當地的果期已經過了。不過街上仍是隨處可見擺攤賣蘋果和秋梨的攤位,看到陸政安抱著孩子和宋淮書打從街上路過,路邊的擺攤的果農們,紛紛向他們推薦自己家的果子。
看著各家板車上的蘋果和秋梨,宋淮書跟在陸政安身側低聲問道:“他們街鎮上這麽多的蘋果和秋梨怎麽不去城裏賣?”
“進城做生意是要收稅的,而且收的還不低。若是沒把握能賣上價格,老百姓哪敢進城。”
陸政安想起去年他和陸長根帶著桃幹進城交了那麽多入城稅,心裏不免一陣感慨。
“蘋果和秋梨能不能做成果幹?咱們若是自己開鋪子的話,隻做桃幹的話,種類也太少了。若是不喜歡吃桃幹的,估計就不會再進來了,還是得想辦法多尋摸幾個品比較好。秣陵鎮以果樹為生,若是能將他們的果子收過來製成桃幹,不光成本能低一些,而且貨源也不用再擔心。”
聽宋淮書這麽說,陸政安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沒錯,既然要開鋪子的話,東西太過單一確實不行。我本來打算像馬老板一樣,從一些貨商手裏收一些幹貨過來。你這麽一說,確實可以考慮一下。”
“對了,那蘋果和秋梨能不能做成果幹?要是可以的話,收一些咱們回去做個試試。”提及做果幹,宋淮書的眼睛裏都冒著光,看的陸政安一陣心癢難耐。
不過,陸政安知道宋淮書性子太過害羞,倒也不敢放肆,隻是勾了勾他的肩膀,說道:“當然,秋梨生津止渴,能緩解口幹燥熱,做成果幹直接吃,或者煮湯都可以,而且果幹沒那麽多的水分比鮮果更加容易存放。蘋果幹雖然也能做,但是工序要比秋梨繁瑣的多,而且做成之後折的太多了,並不如做梨幹劃算。”
說罷,陸政安回頭看了眼一個接一個的板車,繼續說道:“你若真的想試試,咱們不妨買一車秋梨回去試試看。而且現在這東西應該便宜得很,可能買一車還不如一趟車費錢。”
聽陸政安這麽說,宋淮書更加心動。看著路邊一個滿臉褶皺的老人點了點頭。“政安,我想試試看。萬一成了咱們不光對咱們有益,這些人也能有個收入。”
聞言,陸政安順著宋淮書的目光朝路邊那個佝僂的老農看了過去。鬆開攬著他肩膀的手,徑自朝那位老人走去。
“老爺子,您這秋梨多少錢一斤?”
老人沒想到聽到陸政安詢價聲,蹲在地上仰頭看著陸政安不由愣了一下。確定陸政安是問自己後,忙從地上站起身來。
“不貴,不貴,一文錢三斤,隨便撿,隨便嚐,要是您覺得我家的果子不甜,老漢分文不要。”
聽到老人的話,陸政安倒真的從車上拿了一個黃橙橙的秋梨咬了一口。入口隻覺得汁水豐盈,甘甜清脆。
陸政安看了眼手裏的秋梨點了點頭,抬眸看著老漢那張討好的臉,笑著問道:“老爺子,如果我要一車送到化龍鎮,您老能送麽?”
見老爺子皺著眉有些猶豫,陸政安再次說道:“我不白讓您老跑,送一趟該多少錢,我按照市麵上價格給您老多少,您看如何?”
一聽陸政安這麽說,老漢哪有不答應的。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跟陸政安保證道:“那有什麽不行的,您什麽時候要,老漢這就回家招呼我兒子過來。”
宋淮書看賣秋梨的老漢如此激動,忙上前安撫道:“老爺子不用著急,我們估計要明日才走呢。您老家可在附近?”
“我是鎮外三裏的何家莊的,兩位老板要是真的要,我這就回家讓我兒子把果子收拾出來。到時候我們等在這兒,兩位老板啥時候出發,直接過來招呼我們一聲就行。”
說著,老漢見宋淮書懷裏還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忙從攤子上挑了個又大又圓的秋梨遞到了陸星沂的麵前。
陸星沂看著眼前的秋梨,下意識的看向了爹爹,見爹爹點了點頭,這才伸手接了過來,同時還不忘對老漢咧了咧嘴。
同老漢談妥之後,陸政安付了二十文的定金給何老漢,約定明日辰時到這裏尋他後,便抱著自家閨女和宋淮書離開了。
兩人返回之後,見車把式果然還沒把車子修好,於是也就在鎮上找了個客棧住了下來。讓店家幫著做了幾道當地的特色美食後,又去隔壁的酒坊買了幾壇杏花酒,讓人幫忙送到了客棧。
許是來秣陵的人並不多,客棧環境並不是太好。不過做的飯食倒是不錯,尤其是秀水河的肥魚,肉質鮮嫩而且刺少,吃著口感很是不錯,便是不愛吃魚的陸星沂也沾著湯汁吃了不少。
想到上了年歲的季老夫人,陸政安本想著想辦法帶回去兩條送給她老人家嚐嚐。但是心裏默默算了下路程後,便也隻能放棄了。
就在陸政安一家三口從大堂裏起身準備回房間休息的時候,忽聽得外麵馬蹄聲響起。下意識的朝門口看去,隻見一身錦衣的季雲磊披著披風提著馬鞭從外麵走了進來。
正要張口招呼跑堂的小二時,在看到大堂裏陸政安一家三口,緊皺的眉頭立時鬆了開來。
“我還以為真得跑到林州呢,沒想到在這裏就尋到你們了。”說著,季雲磊大步朝陸政安和宋淮書走了過來。
“您尋我們做什麽?莫不是出了什麽事?”想到上了年歲的季老夫人,陸政安立時變了臉色。
見陸政安如此表情,季雲磊曉得他這是想歪了,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什麽事也沒有,就是你們去林州這幾日,老夫人心一直放心不下,就讓我過來接一接你們。”
聞言,陸政安和宋淮書立時鬆了口氣。“本來下午會能到江安鎮的,沒成想,走到這裏的時候馬車出了故障,隻能在這裏休整一天,等車把式把車修好才能走。”
此時見到陸政安一家,季雲磊也放下了心,叫了身側的一個隨從吩咐道:“你速返回江安鎮,稟告老太太我們已經接到政安了。另外再從府裏拉一輛馬車過來,府裏馬車尚可,讓星沂丫頭也少受些顛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