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折磨
完璧如和景煜屹在一起的這事兒在電話裏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林薈含急得直接開了個車飛奔完璧如店裏。
麵對好友春光滿麵、容光煥發、一看就知道最近有新情況的模樣,林薈含簡直感慨萬分。
她長歎口氣,“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被他拿下了。”
“瞧你這話說的,”完璧如不以為然, “不是剛還覺得我們進展慢, 嫌我不給人家機會嘛。”
“那我也就是隨口一說, ”她把話題轉回去, “白月光是怎麽回事,景煜屹之前喜歡你?”
“是這樣的。具體我也沒問, 應該是高中那會兒,”說到這,完璧如神色也正經了些,帶著疑惑, “不過,我高中似乎不認識他?”
“不可能吧, 景煜屹高中那幾年, 在附中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 和他表過白的女生都能繞著操場排三圈——”
林薈含先是質疑, 後來又想到什麽, 音調低下去, 思索道,“不過確實……我當年和他提起你的時候,你總是一臉懵。”
按理來說, 憑借景煜屹這種長相, 加上他張揚的性格, 就算是迎麵走來也能讓完璧如牢記在心。
偏偏高中三年, 她對他並無印象, 隻能在這麽多年過去的今天,憑著好友口中的隻言片語換取一個模糊的輪廓。
“或許,是因為我當初太關注秦斯銘吧。”完璧如遺憾地下了這個結論,“再加上跨了一個年級,附中又這麽大,能產生的交集也少……”
她不打算對過去的事情糾結太多,隻想好好珍惜當下和未來。
“反正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完璧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浮著焉色,“從前的事,有機會我再好好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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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曄山山頂的別墅回到泓景E座,兩個人重新歸於日常生活。
除了看流星雨的當天晚上,他們安然在一起睡了一晚,回到泓景E座之後,兩個人還是和從前一樣分開睡。
完璧如其實很想多黏著他一點,畢竟關係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他們之間卻除了多了親吻這樣的舉動之外,相處得幾乎和從前無異。
她心裏帶著女孩的矜持,不好意思繼續主動下去,隻能在獨處的每一個夜晚胡思亂想。
或許是秦斯銘給她帶來的傷害太大,以至於當完璧如新展開一段戀情的時候,在擁有的那一刻就開始害怕失去了。
她很怕,很怕因為自己木訥的行為或者笨拙的話語,讓景煜屹感到不開心。
她從小到大的戀愛經曆如同一片貧瘠之地,隻種植著和秦斯銘有關的枯枝敗葉——她單方麵傾慕他四年,意外在秦斯銘最混沌的低穀確認了關係,隻換來接下來漫無止境的異國光陰。
此外,就再也沒有過或深或淺的任何感情。
如今和景煜屹在一起,完璧如幾乎笨拙得像個戀愛白癡。
——怎麽樣才能和男朋友多一點相處機會呢。
她苦惱地埋在自己的被窩裏,心裏揣著這件事,怎麽樣也睡不著。
月上枝頭,夜影蒼茫,此刻已經十一點半,她還在回味半小時前,他們倆互道晚安以後的那個吻裏。
男人好像都對這方麵無師自通,明明前幾天晚上才開啟這個全新板塊,僅僅幾次嚐試就已經讓他對此爐火純青。
他太會撩撥。
以至於讓她這般夜不能寐。
完璧如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就是戀愛腦的究極代表,不然怎麽會因為一個男人抓心撓肝到這種地步。
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鍾。
很好,已經十一點四十五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在心裏抱怨自己的不爭氣。
在**輾轉反側一會兒,她幹脆破罐破摔,掀開被子。
把自己房間的燈關掉,沒穿拖鞋,踮著腳跑到隔壁房間。
他沒上鎖,防範意識顯然不高,倒也正和她意。
完璧如輕輕推開門,很快就直奔床的方向,三兩下就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原本安然躺著的男人明顯一僵,完璧如在他開口之前就把自己準備好的理由冠冕堂皇地擺出來。
“床頭的燭台又開始亂開燈,我有點怕!”
仔細思考,其實這個理由毫無說服力。
但景煜屹還是縱容地歎聲氣,很上道地把人往懷裏帶了帶。
“我看你不是膽小。”
男人的喉結在黑暗中無聲滾落,淡淡地嘲弄開口,“分明是膽兒大。”
完璧如也很無奈,不滿地在他懷中抱怨,“你平常這麽忙,平常哪有時間陪我。”
“景煜屹,你睡得著嗎,”她自顧自問出口,接著又理直氣壯繼續道,“睡不著咱們就聊聊天嘛。”
景煜屹沒應聲,突然順著她的身子往下,捉到她的足尖,神色不虞,“所以你就光腳跑過來的?”
他早就猜想到她不樂意穿鞋,此刻觸碰到女孩冰涼嬌嫩的足部肌膚,還是會毫不留情地冷下聲。
這回輪到完璧如不說話了。
她向來爭論不過景煜屹,唯一的對策就是裝啞巴,等著那人再次開口。
果然,男人在沉默的氛圍下,似乎意識到自己語氣略重,突然又放溫和些,“別總讓我擔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握住她的足,試圖幫她弄得暖些。
男人寬厚粗糲的手掌完全包住她的腳,惹來一陣癢意,像是能激起電流般傳至全身上下。
完璧如突然想起,剛來這兒住的第一晚,他幫她上藥的時候。
那時他的動作還很規矩,說出來的話卻讓兩個人都沉默好久。
未曾想過有一天,這樣的動作會真真實實地重現。
原來真的,單手就能全部握住了。
完璧如這時候才象征性開始問他,“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
景煜屹無言半晌,突然沉出一聲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完璧如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但我想黏著你。”
她很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內心,“喜歡你,就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景煜屹一時說不出話,竭力遏製住自己內心某些蠢蠢欲動的想法。
再開口時,音色已經帶了一點啞,“你這是在折磨我。”
完璧如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被怎樣滾燙、灼熱、孔武有力的身軀包裹著的。
她微微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很久才臉紅心跳地擠出兩句話。
“其實……也可以不折磨你。”
“我願意的。”
女孩子嬌聲嬌氣的話無疑是一把有形的手,一下一下撩撥景煜屹的心。
小腹下部像是燒了一團熊熊不息的火,景煜屹難耐到極致,卻還是那句話,“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在她頭頂歎了聲氣,卻隻是把女孩往自己懷裏抱得緊了些,沒有做什麽其他逾越的舉動。
“折磨我,就折磨我吧。”
“不動你。”他保證般的說出這句話。
完璧如這時已經顧不得矜持了,又害羞又疑惑,“為、為什麽。”
男人的語氣無波無瀾,卻莫名透著股認真。
“怕你後悔。”
景煜屹手托著她的後腦勺,輕輕揉了揉。
他其實說不準,完璧如主動獻上的那個吻,到底是氛圍烘托下的一時興起,還是深思熟慮後的下定決心。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始終為她留有後路。
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他不會動她。
完璧如在過分安靜的氛圍下,突然領會到他的想法。
似乎,他永遠會站在她的角度之下,為她考慮周全。
他們剛剛才在一起多久,的確是不穩定的階段。
她會惴惴不安地亂想,他亦會壓抑內心的火,等他們完全接納彼此。
心裏有塊地方正柔軟地下陷。
“景煜屹,”她鬆開了緊抿的下唇,輕輕開口,“對於你,我想我不會後悔的。”
好像為了證實自己的這句話,她緊接著摟住他的脖子,認真地商量,“我過幾天要去看秦爺爺,你和我一起吧?”
“他是我在這兒唯一的長輩,我應該向他好好介紹你的。”
突然想到什麽,她又道,“——不過,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
帶男朋友一起去見前任的爺爺,好像……有點怪。
景煜屹卻沒有遲疑,揉了揉她的腦袋,“去。”
“是你的長輩,那也就是我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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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見秦炅直並非完璧如的心血**。
剛開始搬離秦家的時候,完璧如就說過,等她安定下來,會經常回來看望的。
不過帶著景煜屹一起,的確是在她當時的預計之外。
在他們著手準備看望秦老爺子的這期間,完璧如並不知道圈子內的一波人正因為秦斯銘那條官宣的朋友圈,起了軒然大波。
最為氣憤的是袁晟。
他從小和秦斯銘一起長大,雖然知道這人性格冷淡,不近人情,卻沒想到他會做出出軌劈腿這種事情。
自秦斯銘和完璧如分手以來,他也沒少在各個場子,當著一眾朋友的麵和他嗆聲。
聽聞他和吳瑉柔重新在一起之後,更是當天就跑到秦斯銘公寓質問。
而開門之後。
卻發現房子裏住著兩個人。
他看著在秦斯銘家裏衣冠不整的吳瑉柔,擰著眉,神色凝重。
一向大大咧咧的人在這一刻擠不出半點笑容,他咬著牙,對秦斯銘道,“你算是第一次認清你。”
“不是你想得那樣。”
秦斯銘對於他的突然造訪有些不耐煩,卻不打算告訴他,自己答應和吳瑉柔在一起隻是緩兵之計。
對於衝動暴躁的朋友,他倦於解釋那麽多,幹脆輕輕挑眉,狀似不經意發問,“璧如最近怎麽樣。”
袁晟額角直跳,“你還好意思問?她最近三天兩頭在朋友圈抱怨白月光,難道不是被你氣的?”
秦斯銘冷若冰霜的麵容上難得帶笑,“哦?”
“你他媽還哦?”袁晟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我真是犯了賤要來管你,你和吳瑉柔好好談吧,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你看看咱小妹被你欺負成什麽樣了,我真是服,她最近要回來看秦老爺,你他媽的就別回去在她麵前晃,聽到了嗎?”
秦斯銘麵不改色,對自己所做所為絲毫不掛在心上。
激起完璧如的不滿,第一階段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繼續問,“她什麽時候回去。”
“……”
袁晟是真的怒了,“你是不是犯病?”
秦斯銘反倒勾了勾嘴角,帶著股別人看不懂的自信。
“她既然還對我念念不忘。”
“我自然要回去看看。”
“?”
作者有話說:
完璧如:誰對你念念不忘,我拖家帶口回去的……
景煜屹:你他媽的在自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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