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斐洛司剛離開時，愛麗絲還在和年齡相仿的幾個孩子一起刷洗碩大的南瓜。
愛麗絲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奴隸了，或許是她和領主大人說過的話最多，布萊茲很有眼色地將她提拔為女仆。
這次工程，布萊茲也安排她讓她跟著管事“學習”。這個機會可不是什麽都有的，跟著管事學習，不就是要將她往管事培養嗎？！
愛麗絲又驚又喜，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幹活！今天開工第一天，她也是幹得最賣力的那個。
領主府的夥食可比其他地方好太多了，愛麗絲這幾天吃得飽飽的，自我感覺身體都變得強壯了許多。
帶她的管事教她怎麽揮鞭子，怎麽抽打奴隸和平民讓他們痛又不至於受傷太重影響幹活進度。
“這可是非常深奧的學問！”管事如此說道。
愛麗絲有些懼怕地看了一眼那個鞭子，身為奴隸的她自然嚐過那鞭子的疼，即便現在成了“揮鞭子”的人，她對鞭子的恐懼也無法抹除。
就在管事要現場給愛麗絲演示一下該如何揮鞭時，領主給管事安排了其他活：“你去挖土。”
管事顯然是愣了一下，但領主的命令是絕對的，於是他隻能去挖土了。
領主沒對愛麗絲做出安排，還沒有“出師”的愛麗絲不敢揮鞭，便跑去幫忙幹一切能用上她的活了。
她是從小做慣活的，動作很是麻利，人雖然小，但幹的活一點也不含糊。
兩千多人的工程進度推得很快，從種植園-1號工廠的中心點開始工作，逐漸往兩邊推。一個上午過去，已經鋪設了兩千米的管道。
斐洛司對這個速度很是滿意，準備提高一下中午的夥食標準，於是從背包裏翻出了那堆食材，隻是員工們自帶的那些餐具讓他眉頭緊皺，髒兮兮的碗筷像是一堆從廢墟裏翻出來的垃圾，事實上奴隸手裏的“餐具”的確是垃圾。
斐洛司雖然沒有潔癖，但這些顯然超出了他的衛生底線。
一些便宜的碗筷而已，花不了多少錢。
斐洛司準備將它們作為優秀員工的福利發下去——除了個別沒幹過體力活的，大部分人幹得都很賣力，隻要達到標準，優秀員工自然是越多越好！
蘭斯維利城的雜貨鋪沒有能一次性提供兩千多副碗筷的供貨能力，最近的城市雖然有一百多公裏的直線距離，但雲梭魔鬼魚的飛行速度很快，來回十分鍾足夠了。
就算是加上買東西的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小時。
附近的魔獸都被雲梭魔鬼魚的威壓嚇跑了，遊**的亡靈也被他清理過，沒什麽不放心的，孤狼斐洛司很幹脆地就走了。
斐洛司走得幹脆利落，留下一堆人麵麵相覷，管事不知道哪裏惹得領主不高興了，幹了一天體力活的他累得腰酸背痛也沒有精力去“奪權”，於是管理兩千多人的重擔就落在了愛麗絲的頭上。
愛麗絲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隻能先按照領主走前的命令，帶領大家將地上這堆蔬菜清洗幹淨。
附近就有幹淨的水源，一部分的小孩們將食材搬到水源附近洗好，大一些的孩子去燒水，男人女人們則是繼續幹活。
雖然沒有“領導”但勞工們都是幹慣了活的，除了管事錘著酸痛的背坐在樹下休息，其他人該幹什麽還是接著幹什麽。
領主大人口中的“休息一下，先吃飯”，沒人覺得那是對自己說的，領主大人需要休息吃飯，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哪怕斐洛司連一下鋤頭都沒有揮過。
但就在勞工們努力工作時，一隊飛來的老鷹化作人類的樣子落了下來，沒有人驚訝，畢竟這是魔法的世界，會變成各種動物的德魯伊也是超凡者的一類。
管事已經休息了一會，看到有超凡者靠近，立刻堆出諂媚的笑容迎了上去：“尊貴的德魯伊，我是蘭斯維利領主的——”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銀光閃過，身體就在反應過來前變成了兩截。
鮮血噴湧而出，短暫的寂靜後，驚恐的尖叫聲四起，勞工們丟下手裏的東西，拚命地逃跑。
然而現場等級最高的超凡者管事已經被殺，幹了一上午體力活的普通人又怎麽可能跑得過這群超凡者呢？
這夥人是非常“專業”的山賊，雖然這個地方距離他們的據點遠了一些，但對超凡者來說這點距離根本不算什麽。
先遣部隊的德魯伊們開殺不久，“大部隊”便也很快就到了。
一場單方麵的屠殺開始了。
尖叫、哭喊、求饒聲混合著刺耳的笑聲，成了山賊頭子托尼爾最好的下酒菜。
手下為他搬來鑲滿寶石的“座椅”，斟滿血紅的美酒，在血腥彌漫的屠殺現場，托尼爾勾著唇角，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笑容。
幹這票買賣，他其實是不太樂意的。達雅克這片地方，窮得要死，奇蒂那個老家夥已經把能撈的都撈走了，剩下的這點破爛，即便是他把人全部賣了，東西全部搶了，還不夠他在賭桌上輸一把的。
但兩人都合作這麽多年了，就算是看在對方的麵子上——他也不是很樂意。
“希望那個叫斐洛司的小領主能露出有趣一些的表情。”奇蒂用來打動他的，無疑就是一個領主玩具的條件了。
托尼爾還沒玩過子爵呢！貴族們總是熱衷於抱團，落魄無勢的男爵人數較多，他搞到手的機會比較多，子爵就難多了！
波克·奇蒂給他透露了光明神殿的回信內容，確定斐洛司惹怒了光明神殿後，他才敢接下這個單子。
托尼爾喜歡鮮血和慘叫，比起風元素法師，他更喜歡亡靈法師或是黑暗術士，可惜他的天賦在風元素。
城區裏的人更多，能帶給他的刺激和歡喜照理來說會更多，但在大餐之前，吃點開胃小菜能讓他更加興奮。
“不要，求您了超凡者大人，求您了……”
“媽媽……媽媽——你放開我媽媽——”
“放過我吧，求您了……”
“啊啊啊啊啊——”
“……”
耳邊不斷響起的是比從地獄傳來的聲音更加可怕的存在，愛麗絲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出這片比地獄可怕區域，但她太過弱小了。
腿短且耐力不足，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個什麽能力也沒有的普通小女孩。
“……啊！”背傳來的一道重擊讓她的整個身體都飛了出來，身體狠狠地在滿是碎石枯枝的地上滑行了好一段距離，好不容易領到的幹淨衣服不僅髒了，而且還弄破了。
愛麗絲心疼得紅了眼睛，斷了好幾根骨頭的身體卻沒有多少疼痛——當疼痛超過了身體極限時，反而感覺不到疼痛。
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左腿卻怎麽也動不了。
“跑啊！再跑快點！”男人不耐煩地踢著她，“快點站起來！”
愛麗絲又嚐試了一下，但左腳卻沒有任何反應，她隻能用兩條胳膊支撐著自己往前爬去。
快跑，領主大人快跑啊！不要回來！快走！！！
“哈哈哈傑克你挑的奴隸也太沒用了，你好心幫她她還不領情呢！”
踢愛麗絲的男人聽到同伴的挖苦，臉色更加難看了，壞心情傳遞到腳上，一不小心用得力氣太大，被泥血呼滿全身的小女孩徹底沒了動靜。
旁邊的男人看到了，哄笑說：“你怎麽又弄死了？賣給獸人能有10銀呢！”小孩的肉嫩，在北邊能賣出的價錢並不低。尤其是帝國禁止向獸人售賣奴隸，越是禁止什麽，什麽生意就越賺錢，人類小孩的價格就更高了！
但顯然他這話也不是責怪，奴隸的命再賤不過了。10銀而已，他們老大喝杯水都要5金了。
“領主大人……”更多的奴隸抬起了頭望向斐洛司離開的方向，眼裏蓄滿了淚水。
他們被殺了，又能怎麽樣呢？領主大人那麽有錢，想要多少奴隸都可以。
但是，他們不希望那麽仁慈的領主被這群惡魔殺掉。
他是那樣的仁慈，給他們珍貴的“糖”，讓他們貧瘠的人生出現了“幸福”的滋味，還給了他們高薪的工作，讓他們有了對未來的憧憬。
千萬別回來啊！領主大人，請您一定要平安啊！
在他們心裏，斐洛司是無所不能的，他是那麽仁慈，但牧師的戰鬥力不會高到哪裏去，對上這群窮凶極惡的搶匪沒有優勢。
幸好領主大人有事離開了，隻要不回來的話，就能逃過一劫了。
“放過我的女兒吧，求您了，您對我做什麽都行，請您饒過我的雪莉吧！”
女人苦苦哀求，但高高在上的超凡者怎麽會在意他們的聲音呢？
“雪莉……我的雪莉……”被打斷了腿的女人用手將自己的身體一點點往女兒的身邊挪去。
六歲的孩子因為營養不良還是小小的一團，倒在血泊裏瞪大了眼睛，扭曲的五官寫滿了恐懼。
山賊們一邊打包貨物一邊聊天：“沒想到這次這麽簡單，一個高等級超凡者都沒遇見。”
“就算遇到了又怎麽樣！老大可是高級法師！就算是高級劍士來了也沒用！”
“這次竟然比想象中的有賺頭，雖然隻是低級魔法食材，但量這麽大，少說上千金幣！”
“喂，別全部搞死了，留幾個漂亮女人帶回去讓我們爽爽！”
鮮血和哭嚎中，山賊們的笑聲更爽朗了。
“這裏隻有奴隸和平民，總覺得哪裏奇怪？”
也有山賊這麽嘀咕的，但轉念一想，他們的老大可是高級魔法師，還能翻車不成？
正在買（批發）碗的斐洛司突然皺了一下眉。
到他這個級別的預感，那就不是預感了，而是“現實”。
第一次出現了這種“預感”讓斐洛司愣了一下，不熟練的原因讓他思索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
“等等，等等，如果這個價格您不滿意的話，我還能降一點，別走啊！再談談嘛！”
斐洛司沒有理會，直接使用空間定位瞬移了過去。
斐洛司回來得已經很快了，但一群等級為隻有0或1級身體虛弱的“奴隸”對上一群兩位數的超凡者山賊，結果如何不言而喻。
比砍菜瓜更輕鬆。
離開時的和諧有序已然看不見，濃鬱的血腥味衝入鼻子，地上的血泊讓斐洛司的心刺痛了一下。
斐洛司披著黑色的鬥篷，夜色下那群山賊沒發現他，但山賊的老大——高級法師托尼爾卻立刻就發現了。
空間裏突然多了陌生的魔力波動，比突然現場突然多了一束聚光燈還顯目。
來人是施法者，托尼爾顯得比較謹慎，飛到斐洛司的對麵，客氣道：“這是你的魔法蔬菜嗎？你進入了我的地皮，我隻是收點過路費罷了。”
他顯然是認出了斐洛司，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絲毫的“心虛”，就連隨便找的借口，也將強盜的作風顯露無疑。
山賊們這才發現了斐洛司，但沒有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老大的實力，他們在清楚不過了。
勞工們也發現了斐洛司，眼裏卻不是希望，而是恐懼。
領主大人的吩咐，他們沒有完成，領主大人的魔法蔬菜，他們也沒能保護好……
命令就是命令，和搶劫的人是不是高級魔法師無關。
斐洛司的眼神很好，一眼就發現了愛麗絲。
人物：愛麗絲
職業：奴隸
等級：0
灰色的名字，是死亡。
“1632人。”
“什麽？”
托尼爾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弄懵了。
斐洛司的目光直直射入托尼爾的眼中，視乎能看穿他的靈魂。
“你們殺了1632人，還有961人重傷。”輕傷的都少，就沒一個是不受傷的。
“哈？！”托尼爾覺得斐洛司有些無理取鬧，“你就算要扯大旗，也好歹找個好借口吧！”
斐洛司從善如流地改了口：“這片土地是我的領地，你們在這裏呼吸的每一秒都要交一百萬金幣，給你打個折，十億金幣，我給你們留一條命。”
托尼爾舉起法杖冷笑：“我看你有沒有命要！”金燦燦的法杖上鑲嵌了拳頭大小的魔石，肉眼可見的就有十條魔紋，華麗璀璨得不像樣。
這根法杖，可是花了他五百萬金幣並且消耗了無數的人情才買來的，加攻擊加回複，還能減少特定高級魔法【死亡風暴】的吟唱時間！
就是靠著它，托尼爾才一舉成了這附近最厲害的法師。
山賊們吹著口哨歡呼，眼前似乎已經浮現出了對方跪在地方求饒，然後將所有財寶都雙手送上的樣子了。
“既然是施法者，那肯定富得流油吧！”
施法者包括很多職業，最常見的就是法師、術士、牧師，牧師最受人尊重最有錢，但法師也不差。或者說，施法者都不是差錢的主。不差錢的同時，來錢的門路還特別多。
搶一個施法者，可比搶小貴族來得更賺錢！
托尼爾一想到眼前的既是施法者又是貴族，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托尼爾吟唱著咒語，濃鬱的風元素開始在他身邊聚集。
斐洛司自認為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即便在遊戲裏他喜歡和大公會對著幹，那也是大公會作風霸道，一言不合就清場包刷怪點和斐洛司起了摩擦，幾次摩擦後斐洛司仇殺了他們的人，工會通緝了斐洛司，愈演愈烈最後才變成“血海深仇”。
斐洛司的仇殺名單長得數也數不完，紅名程度更是一靠近中立和守序陣營就會被引起軍隊出動。
但每個月的心理測試卷上，斐洛司的分數一直很好，現實和遊戲，他一直能分得很清楚。
但正因為他分得很清楚，所以斐洛司真的生氣了。
他那麽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最後還是死了。為了活得更久，他連正常人的生活都放棄了。
但他那麽努力才能得到的東西，卻被這群人這麽輕易地踐踏了。
你知道生命有多寶貴嗎？！反正你也不會理解！那麽，我的道理講不通，那就來講你的道理吧！
“……&#@##￥%￥@￥@！%&！”又快又急的拗口咒語從他口中吐出，托尼爾眼裏滿是得意，“死亡風暴！”
70級高級風係魔咒，見識過它的敵人沒一個能活下來！
暴虐的狂風一眨眼就衝到眼前，但斐洛司不躲也不逃，隻是輕輕一撣——像撣去微小灰塵那樣，狂風便比綿陽更溫順地化作微風消失了。
托尼爾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臉上，山賊們捂著被不分敵我的狂風蹭到的傷口傻了。
他們離得這麽遠，僅僅是被餘波“蹭”到都不可避免地受傷了，那個人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不可能！這不可能！”托尼爾麵露瘋狂，又立刻吟唱起了【死亡風暴】的咒語。
他的得意魔法！他的招牌魔法！說起這片山脈最厲害的超凡者，是他“死亡風暴托尼爾”，說起塔亞城最厲害的施法者，還是再“死亡風暴托尼爾”，他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地就被人打敗了呢？
麵對瘋狂的托尼爾，斐洛司隻是問：“你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嗎？”
斐洛司的確是沒殺過人，但是“吾見即吾知”殺了很多很多的人。
很多很多，多到根本數不清。混沌將數據變成了現實，將“吾見即吾知”從一串數據變成了生命，那麽他的一切經曆也都是真實的——包括他刷的那些怪，包括他仇殺的那些玩家，包括——他屠的神。
“死前滿足你的願望吧。”
斐洛司將他最得意的作品拿了出來。
【竊神者】
裝備：法杖
等級：？？？
裝備效果：1.全屬性+600%
2.回複速度+500%
3.魔力+1000%
4.魔抗+1000%
5.元素法術殺害*10
6.風元素掌控（風元素攻擊傷害為0）
7.水元素掌控（水元素攻擊傷害為0）
注：你從【清風與湖水】女神那用不正當的手段竊取了神格，獲得[瀆神者]稱號，所有信仰陣營將對你的仇殺值達到最高，不死不休，靈魂不滅，仇恨不消。
《傳奇》的屬性點設定不算複雜，100級一轉，200級二轉，300級滿級。一轉前每升一級有五點屬性點，一轉後升一級給15點屬性點，二轉後升一級給30點屬性點，加上初始的20屬性點，一共5020點屬性點。
隻要不太倒黴，一個滿級賬號不出意外有5020的裸裝屬性點。
斐洛司在上百億的玩家裏也是頂尖的那一批，刺客大號的屬性點高達9365，法師號雖然是小號，也有7635的屬性點。
兩個高玩賬號融合，加上一把？？？級品質的裝備，麵板數值誇張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人物：吾見即吾知（斐洛司）
職業：刺客&法師（？？？）
等級：300（傳說）
屬性（-）
力量3300（+19800）
體質3000（+18000）
敏捷3400（+20400）
智力3700（+22200）
精神3600（+21600）
血量：2310萬/2310萬
魔力：25200萬/25200萬
防禦：238萬
物攻：231萬
魔攻：259萬（元素係*10）
暴擊：70%（+30%）
回複：5%（+500%）
抗性（+）
……
哪怕他的渾身上下隻有一件裝備，屬性也逆天到了一個極其誇張的數字。
【死亡風暴】
不需要咒語，瞬發的七十級魔法席卷了這片天地。
樹木被攪碎，超凡之軀化作血肉，天空似乎也被風割破，一切的一切在風中化作了虛無。
兩千平方公裏的一切，被狂風抹去了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
隻有“毫發無損”的幸存者們呆滯地看著這一切，大腦因為震撼宕機了。
斐洛司的刺客號雖然是大號，但斐洛司最先創建的號卻是法師號，滿級後接了個金色傳說連環任務，最後一環任務時，斐洛司看上了重要任務道具“神格”。
作為劇情殺的重要道具，“神格”給斐洛司帶來了5倍的全屬性增幅和500w的魔力值，讓他狠狠地爽了一把。
神格加持爽了一把的斐洛司任務結束後不舍得把它還給NPC，就反水把從沉睡中屬性有虛弱狀態的【清風與湖水女神】給殺了，搶了神格就跑。
並且怕遊戲公司玩不起，立刻就把神格弄成法杖，砸了無數金色材料，因為損耗過多，又氪了五千萬（五億金幣）才把這根法杖製作出來。
神格的價值無法估計，但斐洛司砸進去的材料能估計，大概在150億金幣左右。
遊戲公司不能過多幹預遊戲進程，眼見無法挽回，幹脆就完善了一下設定。
OK，你們有本事，隻要能屠得了神，就能掉落神格，但隻有拿到過神格，就會被全遊戲NPC追殺，無法回主城，被懸賞“金色套裝”……毫無遊戲體驗感，那就不關他們公司的事情了！
NPC追殺他是因為他瀆神，在“瀆（屠）神”的惡劣行徑下，善良、中立、邪惡所有陣營的神都對信徒下達了必須殺死斐洛司的命令，並且一次不夠，要殺到他退遊才行！
屠神是件大事，不管是守序、中立還是混亂陣營，所有的神都拋棄了成見，不僅給信徒下達命令，還給所有玩家下發了任務，隻要能把斐洛司殺到退遊並搶回神格，就送一整套的金色套裝！
斐洛司被全服的玩家和NPC追殺了整整一年。
不過別誤會，玩家們想殺他純粹是為了他手裏的裝備。金色（傳說）套裝再好能有真正的神器強嗎？！在遊戲沒有開放成神任務前，這就是唯一也是最強的一把裝備啊！
《傳奇》的裝備欄是固定的，不管玩家穿多少裝備，隻有八個裝備欄。即便是八個裝備欄全部裝備最好的金色裝備，對屬性點的總增幅也不會超過300%。
武器全屬性+600%什麽概念呢？大概就是斐洛司武器+其他裝備=別人三套頂級神裝。哪怕是《傳奇》開服七十年，為了延長遊戲壽命，金色裝備的普及度還沒達到5%呢！大部隊還在用紫色藍色的混搭裝備。
更別說【竊神者】還有其他234567條屬性。屬性爆炸到有人喊話十五億星際通用點向他收購。
斐洛司開了屠神的頭後，幾乎所有的玩家都計劃著屠神，不管有沒有那個實力，都蠢蠢欲動了起來。
但有了斐洛司的“打草驚蛇”，難度值飆升得不是十倍二十倍，一直到斐洛司穿越前，都沒再聽到第二個神格的消息。
斐洛司當初換號，倒不是因為遊戲體驗下降。說實話，他的遊戲體驗好到不行行吧！他的意識強走位好裝備又好到爆炸，被全服追殺一年愣是越打越強，把NPC和玩家差點殺自閉。
後來換號還是因為他的學習成績下降太多。斐洛司一直都是邊刷怪邊聽老師給他上課，但被追殺後，哪裏都沒個清淨的，刷怪也不能安心，成績下降了不少。
於是斐洛司隻能含恨換號了。
*
“看到你們的渺小了嗎？”斐洛司特意給山賊留了大腦、眼睛與心髒，超凡者的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好很多，腦袋和心髒不壞，即便身體沒了，也能頑強地“活”一陣子。
隻有一根纖細的血管連接著大腦，托尼爾根本無法發聲，隻有眼球的劇烈顫抖能傳達了的恐懼和後悔。
怪物！這是怪物！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這不是禁咒啊！僅僅隻是“高級魔法”而已啊！為什麽會比禁咒還恐怖啊！而且這個人剛才是瞬發吧？！是瞬發吧？！無聲！瞬發！這是什麽怪物啊？！
“啊……好像是有點衝動了。”
斐洛司發了火，也不那麽生氣了。他看了一下周圍的慘狀，在他的憤怒之下，無辜被卷入的生靈數不勝數。
“好像有點過火了。”
【時間之擺】
300級的術士技能是個很強力的技能，調慢時間、加快時間、回溯時間、複刻未來。
在遊戲裏用來加自己和對手的狀態，但在現實裏就成了真正能幹預時間的神技。
“咚——”沉重的黑色大鍾出現在斐洛司的麵前，斐洛司將分針往前挪了五分鍾。
時間倒退，死寂的世界雖然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但沒被禁咒肆虐的森林還是那個鬱鬱蔥蔥的森林，山賊也還是那些山賊。
愛麗絲爛泥似的趴在地上，半張臉都被踩得陷進了泥土裏。
斐洛司安靜又認真地將這片慘狀裝入眼底，龐大的技能海亮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光點。
他在思考用哪一個技能最好。
精神力最強的托尼爾最先回過神，但他明顯卡殼了一下，因為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自己隻剩大腦眼睛和心髒痛苦死去的恐懼。
是錯覺？或者剛才隻是對方的小伎倆？
斐洛司才不管他們現在是一副什麽樣的狀態，挑好了最合適的技能。
【靈魂汲取】
亡靈法師和術士都精通靈魂法術，但區別在於亡靈法師對靈魂的使用是【靈魂拘役】，操控靈魂和肉體為自己所用。而術士則是【靈魂汲取】成為對方靈魂的掌控者，一個念頭就能讓靈魂化作養料。
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山賊們驚恐地發現自己進入了什麽不得了的空間。
“好擠啊！”
“好痛啊！”
“別擠了！”
“誰在踩老子的眼睛啊！”
“……”
斐洛司將塞了幾十個山賊靈魂的石頭隨手丟給一個奴隸，然後抬手放了一個群體複活術，接著又是一個群體治療術。
複活一千多人、治療兩千多人對魔力是個巨大考驗，但這個對斐洛司來說沒什麽區別，反正兩億多的藍條怎麽用也用不完。
然後在複活的奴隸們一臉茫然地爬起來後，又給了一個範圍極廣的清潔術。
“雪莉！”女人大叫一聲驚恐地“醒來”發現女兒還好好的，立刻撲了上去抱住她，“雪莉！我的雪莉！我還以為你已經——”她的哭嚎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了“夢”裏殺死她女兒的山賊。
然而和夢裏不一樣的是，突然出現的山賊一臉痛苦地掐著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麵容驚恐五官扭曲，一動不動。
他們的靈魂已經被斐洛司拿走了，剩下的隻是一具軀殼罷了。
“搜身，一件有用的東西都別落下。”
殺怪撿掉落，斐洛司也不會忘記這個。
被複活的奴隸們顯然不知道自己死後發生了什麽，一臉茫然地懷疑人生，但一聽到斐洛司的命令，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地去執行命令了。
一邊工作一邊低聲問旁邊的人：“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夢？總覺得自己好像死了一樣。”
旁邊的人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會，半晌才說：“我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
愛麗絲有些遲緩地爬了起來，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上一秒又疼又淒慘的絕望裏，生命一點點流失的痛苦是那樣清晰，但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暖的，軟的。
衣服雖然髒了破了，但她本該斷掉的腿卻能被控製著走動。
雖然不是很理解現在的狀況，但是……愛麗絲看向了穿著一身黑卻一點也不讓她覺得害怕的領主。
是領主大人救了我！
她如此篤定地想到。
“這些山賊是睡著了嗎？剛才發生了什麽？”
“不，他們都死了。”
“？？？”
勞工們對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充滿了疑惑和茫然，但所有人都對自己還活著這件事充滿了感激和慶幸。
勞工們幹活麻利且一絲不苟，幾乎是把山賊們扒了個精光，連假牙都撬了下來。
斐洛司：“……”
斐洛司看了一眼沒什麽好東西，就隻拿了金幣和托尼爾的那根法杖：“剩下的你們平分吧。”
抬手正要扔了個【化泥】將這些摞在屍體變成肥料，突然想到了自己現在有好多亡靈係技能，也算是亡靈法師。
又想到領地現在十分缺人的現狀，十分幹脆地就把這些用技能變成了傀儡。
至於他們的靈魂，現在這麽缺人，怎麽能就這樣放過啊！
法師、術士、遊俠、獵人、德魯伊、刺客、劍士、戰士、弓箭手，除了牧師，常見職業都有了。
“崗前培訓”的實訓老師一下就齊了！
撿完掉落，更要緊的事情也要接上了。
斐洛司將土匪頭子托爾尼的靈魂拉了出來。
“主、主人……”
靈魂狀態的托尼爾瑟瑟發抖，高級魔法師的托尼爾靈魂比其他人的強度更高，除了全身是半透明的白色，和他生前沒有什麽區別。
不喜歡被喊“主人”的斐洛司這一次沒有去“要求”改掉這個稱呼，他隻是用平靜無波的黑色眼睛靜靜地看著它。
“求、求您饒我一命。”托尼爾跪地痛哭流涕地懺悔，“是我眼瞎，是我蠢笨，是我不自量力，我不奢求您原諒我，隻希望您能給我服侍您的機會……”
托尼爾不是那些愚昧無知的平民和奴隸。
那些平民和奴隸一直被洗腦的內容是“超凡者無所不能”“施法者強大無比”，但對真正的施法者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他們並不清楚。
他們就像螞蟻，因為自身太弱渺小脆弱，所以看什麽都是“好厲害”，看到石頭覺得“好強”，看到高山也隻是“好厲害不愧是xxx”。
但托尼爾不是的，他是73級的高級風元素法師，他已經脫離了渺小的“螞蟻”，至少是一隻能飛翔的小鳥了。
但正因為他能飛，所以才對斐洛司這座怎麽也看不到山頂的巨峰恐懼不已。
時間倒流這種法術，他連聽也沒聽過。
黃金紀元雖然有存在過掌控時間的神祇，但關於祂的記載太少了，連隻言片語也極少留下。
時間係的超凡者更是稀少到從未聽過。
不需要吟唱咒語，不需要魔力準備時間，就那樣以呼吸的輕鬆姿態用出一個【禁忌魔法】。
可怕，太可怕了！
如果說【時間之擺】已經完全地超出了托尼爾的想象，那麽【群體治療術】就是在打破他的三觀。
複活術，在這個世界並不是無人知曉的禁咒，相反，它是光明神殿的代表。
光明神殿為什麽能以絕對優勢的姿態超脫眾神殿甚至壟斷了牧師的培養？
【複活術】，隻要是智慧生命，恐懼死亡是刻在靈魂裏的本能，哪怕生命漫長如巨龍精靈和天使，也會有死亡的那一天。
但光明神殿的教皇卻掌握了打破生死法則的【複活術】。
靠著這個技能，幾乎沒有任何勢力敢和光明神殿交惡。
十二個名額，據說教皇一年隻能使用十二次複活術，但就是這十二次，為光明神殿帶來了無往不利的擴張速度。
【群體複活術】
在親眼看到上千死人死而複生的場麵後，托尼爾隻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裂開了。
他究竟是惹了什麽人啊！！！
恐懼到了極點的托尼爾什麽來不及去怨恨將他推入這種境地的波克奇蒂，他無比恐懼又無比討好地對斐洛司跪下，舌頭蠢蠢欲動，就差將“偉大至高的主人，請讓卑賤如塵土的我為您舔幹淨腳上的灰塵吧”寫在臉上了。
——當然，斐洛司才不要被舔鞋子，他又不是變態！
斐洛司皺起了眉。
托尼爾更害怕了，抖得跟篩子似的，哆哆嗦嗦地說著各種好話。
“帶我去你的藏寶點。”斐洛司有點不耐煩，打怪撿掉落，挖線索找寶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別耽誤他的時間！
“是、是的主人！”托尼爾極其殷勤，“我尊貴無上的主人，我的寶庫、我為您收集的寶庫裏，寶物可多了！我還知道這附近所有的山賊窩點！再往前幾百公裏就是通往帝國西部最繁華的集散中心最近的道路，每個山賊窩都富得躺金幣上！”
斐洛司眼睛立刻就亮了：“你知道的有幾個山賊窩？”
山賊可沒什麽同伴愛，托尼爾毫不猶豫：“一共十七個！”這個數字並不多，搶劫是個賺錢的活，但山賊之間的競爭也不小，哪能將據點就那麽輕易地透露給對手呢！
斐洛司也不嫌棄少，把法杖塞回背包，拿出匕首，眼睛裏滿是興奮的光。
肝帝又有得肝了！
魔法世界什麽都好，比《傳奇》更好！畢竟《傳奇》玩法再豐富也比不上真實的魔法世界。
然而遊戲玩法雖然有極限，但現實世界沒怪刷沒任務接沒競技場打，這讓斐洛司很難受。
“如果最後的收成不錯，我可以考慮給你換個好身體。”比如從群居的石頭換到單獨的石頭裏。
托尼爾卻以為是要從接下來的山賊裏給他挑一個身體，幹勁頓時大漲，立刻把他知道的所有情報都說了。
斐洛司雖然能硬推，但他更享受“刷怪”的這個過程，正好現實世界不遊戲殺害都是按照代碼規定的那樣死板，隻要斐洛司小心操控，三百級的技能也能打出0.1殺害！
決定了！今晚就練習自己對力量的控製力！
才不是想多刷怪！
“領、領主大人……”唯唯諾諾的聲音顫抖著響起，斐洛司低頭看去，蒼白的小臉看起來有些眼熟。
是愛麗絲。
斐洛司雖然不太記人，但對愛麗絲這個經常出現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孩子，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怎麽了？”他的態度說不上溫和，畢竟他沒怎麽正常的和小朋友相處過。隻是他也不會有莫名的壞脾氣，畢竟他不是心理扭曲的變態，作為一個精神狀態一直很穩定的正常成年人，斐洛司隻是將“穩定”的精神狀態表現在了他的行為上。
但斐洛司這樣的態度在“大人物”裏已經能稱得上“極其溫柔”。
愛麗絲紅著眼睛，心裏記著斐洛司不喜歡別人下跪，所以她隻是深深地鞠躬將腦袋低了下去：“感謝您的仁慈，領主大人！”
對一個“主人”來說，一個奴隸的感激比一粒麥子更微不住道；對一個“領主”來說，一個領民的道謝無足輕重；對一個“雇主”來說，一個工人的感謝不能帶來任何利益。
不需要也不必要，更不屑要。
愛麗絲從未被教導過要向一位強大的施法者、高貴的貴族道謝，她一直接受的教育是——拚盡全力幹活，卑賤的你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好好幹活，努力幹活，其他的什麽也不需要去想。
但斐洛司領主給了她能填飽肚子的食物、幹淨整潔的衣服、美味甜蜜的蜂蜜小麵包、以及生命。
死亡的記憶在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下變得模糊，但她分明還能回想起自己腦海裏不斷堅持的事情——想要活下去，不想死，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比現在更好！
她活過來了，她想要向救了他的領主大人道謝，即便他不需要，即便她除了感激什麽也無法給出。
“謝謝您，領主大人，感謝您的仁慈和偉大！”愛麗絲的眼眶裏蓄著即將滿溢出來的淚水，但那麽多的眼淚都無法遮去她眼裏對活過來的慶幸。
如果可以活著，誰又會想去死呢？
愛麗絲的行為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其他人也鼓起了勇氣，他們的眼裏不再是對待其他超凡者一樣的敬畏和恐懼，而是波光粼粼又無比璀璨的感激。
“領主大人，感謝您的仁慈！”
“謝謝您，領主大人！”
“……”
此起彼伏的感激聲沒有再用上祈禱詞一樣的詞語，他們隻是單純地再對他說著感激。
斐洛司愣住了。
他這不算漫長的人生，有一半更多的時間是在遊戲裏度過的。30世紀的全息遊戲已經發展得十分厲害，從有些功能來說和現實世界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遊戲就是遊戲，有殺戮有罵戰，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遊戲隻是一個消遣，讓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但對於身體隻能靠營養液維持基本生命活動的斐洛司來說，全息世界卻是他的全部。
他在遊戲裏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時常一個人從白天刷到黑夜，再從黑夜刷到白天，慢慢地學會了享受孤獨，可以說遊戲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在稀裏糊塗地當上了領主之後，他也隻是將它當成了一個遊戲，一個基建遊戲。
開設工廠、拉動經濟、增加領民數量、提高質量，都是遊戲的一部分任務。
但是……
現實的世界和遊戲終究是不一樣的。
“唔……”斐洛司一向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看麵對這些單純充滿善意的眼神，他卻有些不知道該任何應對。
心裏漲漲的，不是難受，而是一種極其陌生但又不討厭的情緒。
於是他說：“為了慶祝新生，今天的午飯就做南瓜甜湯吧。”
“死過一次的人可以分兩碗，重傷的人分一碗半，喝完之後，大家就開啟新生活吧。”
如此生硬的轉移話題讓眾人一愣，接著爆發了瘋狂的歡呼和尖叫。
“領主大人我愛您！！！”
“領主大人您是世界上最好的領主大人！！！”
“領主大人——”
雖然不太清楚【南瓜甜湯】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是——
南瓜甜湯，【甜】，光這一個字，就已經讓人幸福無比。
“斐洛司大人，謝謝您來到這裏成為我們的領主！”
貴族老爺們總是可怕的，超凡者們總是嚴厲的，領主比起“領地的主人”，對他們來說更像以他們的鮮血骨髓為食的惡魔。
但是——斐洛司大人是不一樣的。
領主是領主，斐洛司大人則是比【領主】更加偉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