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8.29開業啦!】
劉陽記得很清楚, 上輩子,李庚是在二月死的。
當時也鬧得沸沸揚揚,陛下和如今一樣, 命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的所有人全部出動,限時一月抓住真凶。而劉陽的命運,也便是在這一月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時的他被貶至城陽軍的一名小兵,因為出了這事,京城戒嚴,禁軍人手不夠, 便將他調遣過去巡夜。
劉陽至今都記得那晚看見的那一幕, 因為他看見了不能看見的, 很快, 他便頻頻遭遇意外。
在最後一次追捕中,劉陽拉下了對方的麵具。
接著, 就被人狠狠地推入了山崖之中。
他看了眼京城外吳王府的位置,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恨。
是他。
當年,劉家村泥石流的罪魁禍首也是他,如果不是吳州大興伐樹建造園林,如果不是吳王手下的心腹治水偷工減料, 或許那場悲劇就不會發生。
也是他。
劉陽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上輩子沒有報的仇,這輩子,他親自來報。
與此同時, 吳王府。
吳王在京城也養了不少謀士, 此時, 這些人連年都不過, 紛紛聚集在吳王府,商議今天發生的事。
“這李大人忽然出事, 可是殿下……”有人鬥膽問道。
吳王棱了他一眼:“什麽意思?你懷疑本王?”
“不敢不敢,隻是現在李大人死的過於蹊蹺,我擔心有炸。”
有人附和:“正是。”
吳王冷笑一聲:“本王還沒那麽蠢,剛剛回京便惹事生非,諸位大人無需擔心。”
眾人放心下來。
“那看來京城這攤水越來越混,我們得盡快行動才是。”
吳王想了想今日看見的太子聿,道:“太子的身體到底如何了,讓太醫院的人盡快來見本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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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顯城趕回來時,已經亥時三刻,再有一刻鍾,就到子時了。福貴他們都扛不住了先吃了一頓,甜姑想再等等,也幸好,她等到了。
等顧顯城來時,甜姑眼睛一亮,趕忙迎了出去:“來了?他們撐不住,都先歇了。小寶也睡了。”
顧顯城:“抱歉。”
“沒事呀,你不是在子時之前回來了嘛,我去把飯熱熱,馬上。”
顧顯城跟著她到了廚房,一刻也不想和她離開。
“這麽說,今晚就咱們兩人吃?”
甜姑:“怎麽了,你不願意?”
“求之不得。”顧顯城立馬道。
他看著她張羅地這些菜有些心疼:“簡單弄點,吃頓餃子就行,別累著了。”
甜姑:“這都弄好了呀,也不忙什麽。”
她很快就將幾道菜熱好,因為就兩人,幹脆就直接端進屋,放在那小小的炕桌上。
兩人脫鞋上榻,甜姑也的確沒備太多,六菜一湯還有一盤餃子,都是家常味道。
“晚上了,咱們少吃點,明日初一再吃吧。”
顧顯城心窩子燙糊糊的,應了一聲。
他吃了幾口,忽然有些感慨:“真好,真好。”
甜姑笑問:“怎麽了這是?”
“你不知道,沒遇到你之前,這過年對我也沒什麽意思,三年都是在軍中過,沒意思的緊。”
“除夕時城陽軍軍營不舉辦什麽活動嗎?”
“不會。”顧顯城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每年除夕都是城陽軍最忙的時候,沒有什麽活動,要確保周圍百姓的安全,讓老百姓們也過上一個好年才行。”
甜姑沉默,她也想起了在顧家村的除夕。
每到那時候,婆母也不張羅,隻是一個人靜靜地看著天上的月亮,也很冷清,再到小時候,那更是不必說,所以今晚,對甜姑而言,意義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甜姑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沒事,今天好好過就行。”
顧顯城也看向她:“嗯,今晚好好過。”
甜姑起身拿了一壺酒:“要喝點嗎?”
顧顯城沒有拒絕。
兩人一麵看著窗外的月亮一麵小酌了幾杯,一刻鍾後,外麵忽然敲響了新年的鍾聲。
顧顯城和甜姑同時望了出去。
墨色的天空上零星炸開了煙花,這是京城百姓自發燃放的,顧顯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立馬起身:“我也買了,咱們一起去?”
甜姑眼睛一亮:“你還買了煙花?”
顧顯城不大好意思嗯了一聲,“來時的路上正好遇見一個貨郎,順帶買了幾隻。”
甜姑躍躍欲試:“那快試試。”她長這麽,還從來沒有看過煙花,也沒有親自放過,顧顯城點了點頭,取出一個火折子,將那煙花筒放在院子中間,接著便點燃了。
很快,索引順著點燃,炮竹劈裏啪啦的炸開,甜姑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顧顯城不知何時走到了身邊,將人抱進了懷裏。
爆竹的聲音將福貴和小蝶他們也驚醒了,眾人紛紛來到院中,看見這一幕自然十分驚喜,但是也無人上去打擾他們,隻是笑著站在不遠處,欣賞著這美麗的風景……
煙花足足放了小半個時辰,爆竹聲漸小,顧顯城和甜姑回了房。
兩人相依而擁,顧顯城不停地撫摸著她的長發:“最近朝中的事太亂,我想著,如果三月還不能解決,我就帶你回邊關去,管他三七二十一。”
甜姑嗯了一聲,比起這些,她倒是更擔心他醫治的事:“你決定了嗎,要見那位高僧嗎?”
“嗯,劉陽今日與我說了,那就過幾日見一麵吧,就在你這。”
甜姑:“行。”
“這次回來,總覺得京中的局勢和三年前差太多了,真沒意思。”
甜姑窩在他懷裏:“我不管那些,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顧顯城親了親她的額頭:“放心,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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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日之後,顧顯城好似更忙了。
元宵節之前,統共就過來了三四次,這段時間甜姑也在忙著裝修自己的小鋪子,終於,趕在除夕之前,總算是將開業之前的工作全部準備好了。
在開業之前,甜姑發愁了好久飯館的名字,原本她的想法就叫宋記,可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好暴露,以姓氏也過於明顯,遂放棄。
開業前夕,劉陽再次來尋她,約定好高僧給顧顯城醫治的時間,順便送了她一個名字:“就叫尋常人家,如何?”
“尋常人家?”甜姑一愣。
劉陽點頭:“這名字聽起來就讓人產生好奇感,並且也親民,宋娘子擅長家常味道,我覺得這名字不錯。”
甜姑念了好幾次,自己也覺得很是不錯,遂點了點頭:“挺好的,那就叫尋常人家吧。”
劉陽微笑。
兩人商議,約定正月二十請高僧上門,十六日尋常人家開業,時間正好。
甜姑欣然同意,又問了幾句最近朝中大事。
劉陽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毒害兵部尚書大人的凶手很快就會抓住了。”
“真的,那太好了。”甜姑道。
“是啊,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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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
尋常人家正式開門。
頭一天元宵節晚,顧顯城聽說這個名字之後嘟囔了好久,嫌棄這名字過於文藝,遠遠沒有自己起的百味香好聽,殊不知這名字被甜姑嫌棄了好久,根本不想再提起。
隻是她依然悄悄的,找了個借口搪塞了。
開業當天,城陽軍來了不少人捧場。
“宋娘子!開業大吉!”
“發財發財!”
甜姑的鋪子原本並沒有很大,但是很快,一上午的時間就坐滿了,倒是叫她有些手忙腳亂,好在小蝶如意她們都在這邊幫忙,甜姑很快就找回了節奏,畢竟在軍營裏,上百人的大鍋飯都做過,倒是也不怕這點兒場麵。
今日的招牌是——山煮羊肉、胡椒豬肚雞和月牙餅。
兩種都是冬日裏滋補又暖和身體的湯,配上剛出爐的熱騰騰的月牙餅甭提多爽快,而且今日開業酬賓,燒餅免費送,一份湯兩個餅,若是再要多的,一文一個。
這促銷剛打出去,不少周圍的百姓都湧了上來。
“當真免費給?”
小蝶和如意已經站在門口吆喝了:“當真免費!”
這可都是糧食,這午飯隻點一碗湯糧食就有了,京城老百姓這幾年戰事也過得拘謹,一聽,也就不客氣了。
一進門才瞧見,哎喲,這才是新店,生意倒是挺不錯的,城陽軍來今日都是穿的便服,倒是沒人認得出他們來。
除了這吸引人的招牌,菜單甜姑也早早都擬定好了,家常熱炒足足十六個,這還是因為食材不夠的原因,過一陣開了春,時蔬一來就不止這麽些了。
另外還有鹵味係列,牛舌、牛肚、鹵雞、鹵鴨等等也都提前上了,至於小食兒,水煎包、韭菜盒子等等,也都應有盡有,這一進店,哪怕是不喜歡吃羊肉湯的,也能尋見自己愛吃的。
“小娘子手巧啊,非本地人氏吧?”這些都是附近的老食客了,吃上幾口便能品出個高低上下來,眼中明顯有幾分驚豔之色,對這小廚娘的打量也認真起來。
“冀州來的,初來乍到,還請各位關照。”甜姑熱情招呼著。
“娘子手藝好,哪裏需要我們關照,日後必定發大財啊。”
甜姑隻是笑。
午時過後,甜姑朝門外看了兩眼。
她今日開業,顧顯城一定會來,但她也知道白日他過來會十分引人矚目,所以甜姑也十分糾結此事,一邊盼著他來,一邊又祈禱他不要來。
顧顯城自然是會來的,下朝之後他徑直上馬,立刻就朝永寧坊趕去,誰知在半道又被人給攔住了。
他如今,對別人攔路這件事已經相當反感,若是那群不識趣的人,他自然是看都不看一眼,但是沒想到今日衝出來的那個,倒是個不要命的——
拚死也要攔住他,差點兒就被馬蹄給踩到了。
“何人?!不要命了是不是!”顧顯城聲音帶了幾分怒氣,他看出對方並非什麽官員,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穿著打扮,甚至像個下人。
那跪在地上的人抬頭,顧顯城覺得此人有些眼熟。
“求將軍留步,草民有事相求。”
他一開口,顧顯城便想起來了,此人正是那日馬球賽,衝出來救魏三姑娘的馬奴。
因為這層關係,顧顯城答應了他的請求,兩人到一處背巷,還不待顧顯城問,那馬奴就猛地朝他跪下了!
“草民愛慕三姑娘,還請將軍成全!”
顧顯城愣住了。
“你說什麽?”
“草民傾慕三姑娘已久,雖然自知身份低微,但或許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得三姑娘垂青,草民知道您和三姑娘的婚事,她無力違抗父母,但大將軍似乎也不願接陛下的賜婚,還請大將軍放過她吧!”
這還是第一次,顧顯城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被一番話打的是措手不及,愣了許久。
……
甜姑等到未時,飯館門口終於傳來了一陣熟悉的馬蹄聲,小蝶飛快地跑了進來小聲道:“將軍來了!”
甜姑抿唇嗯了一聲:“你請他去二樓吧。”
顧顯城行蹤引人矚目,她不想被人抓住話柄,於是先一步上了閣樓。這會兒飯館食客漸漸散了,甜姑也轉身走了上去。
顧顯城來時,甜姑正好將午飯端了上來:“來了?趁熱吃。”
顧顯城在她這小鋪子裏轉了一圈,點頭:“你收拾的還挺像模像樣的。”
甜姑:“這叫什麽話,應該叫極好才對,難道你覺得我之前弄不出來個名堂?”
“怎會。”顧顯城連忙認錯。
“我不會說話,你別介意。”
甜姑笑了,讓他坐下吃飯,顧顯城跑馬過來定是一路吹風,熱騰騰的羊肉湯最好不過。
顧顯城一麵吃飯,一麵將方才的事跟她說了。
“馬奴?”甜姑驚訝道。
“對。”顧顯城大口吃飯:“不過現在應該不是了,我看他胳膊上有青紫的痕跡,加上他自稱草民,我猜測是被魏國公毒打一頓趕出了家門。”
甜姑唏噓。
“他……他說的是真的嗎,不會是自己喜歡魏姑娘,然後誆騙你的吧?”
顧顯城:“我也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查了,至於他,我讓劉陽暫時找了個地方安置他,不然也怪可憐的。”
甜姑點頭:“是要好好查查,這可不是小事。不過此事若是真的……你打算怎麽辦?”
顧顯城想了想,道:“老話說的好,牽人姻緣勝造七級浮屠,這小子也不傻,知道找我,我不毀這門婚事,他就永遠都不可能娶到魏家女。”
甜姑笑了:“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那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扯什麽姻緣……”
“差不多意思。”
甜姑:“……”
“不過,即便沒有你和魏姑娘的這事,他的身份……也不一定能娶到吧。”
顧顯城琢磨了片刻,道:“這簡單,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我在軍中給他安排個軍職便是,立些軍功,這地位不就有了?”
甜姑無奈搖頭:“你以為人人都是你。”
這話聽得顧顯城舒坦,笑道:“也是,現在知道你男人厲害了?”
甜姑直接用燒餅塞他嘴裏,堵住了這張討厭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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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坊附近。
元宵節附近,街市依然熱鬧,一輛掛著“陸”字的馬車停在了附近,走下來一白衣女子,帶著帷帽披著鬥篷。
“夫人,最近天冷,京城還人心惶惶的,您怎麽這時候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半月前剛剛抵達京城的方簌簌,周誌的斬刑定於正月底,她來,一方麵是應了陸三夫人的邀約,另一方麵,也是好歹給周誌收屍。
方簌簌聲音冷清:“如何人心惶惶?”
那小丫鬟小聲道:“年前婦女兒童被拐賣,婦女慘死的案子還沒結束呢,加上兵部大人的案子也還沒結……大家都說,總覺得今年這個年有點晦氣。”
方簌簌淡淡道:“我又沒孩子,更不是朝中大臣,怕什麽,再說還有侍衛們跟著,沒什麽可擔心的。”
那小丫鬟不說話了,默默撐傘陪著她走。
方簌簌看著京城中的熙熙攘攘,心中有些傷感。
過年在陸府,表姐姐夫悉心照料,一切都過得很好,但是方簌簌清楚,再好,那也不是她的家。
她如今,也算是個寡婦了。
孤家寡人。
表姐前日提過,本朝寡婦可以再嫁,勸她再去找個知心人,可人海茫茫,她已經被周誌傷過一回,哪裏來的勇氣再去找旁人呢?
想到這,方簌簌心裏忽然浮現出來一個身影。
初見,那人壯闊魁梧,幾句話就能看出其威武風姿……
方簌簌此番來京,還有一個深埋在心底的原因便是,她從武功縣新縣令的嘴裏得知城陽軍大將軍已經返京,他也在京城……
可,現在朝中何人不知陛下有意給顧將軍賜婚,國公府之女,方簌簌自認自己的那點奢望,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
她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逛。
顧顯城在甜姑的小飯館裏吃飽喝足,依依不舍地走了出來。
他有些不悅:“我不能多待一會兒?”
甜姑微笑搖頭。
“我這座小廟可承不起大將軍這尊大佛,快走吧。”
顧顯城:“胡說,我這幹粗活的店小二罷了,隻求掌櫃娘子收留。”
甜姑笑了,抬手給他整了整衣襟,“去忙吧,我大概酉時左右就回去了,回去見。”
不得不說,顧顯城這心裏因為這句話,瞬間舒坦。
像是掉到了湯窩子裏麵,他眉梢都揚了起來:“成,那我走了,晚上來接你。”
甜姑剛想說不用,顧顯城就兩步跳上了馬,甜姑無奈。
他剛剛離開,恰逢方簌簌走到這巷子的轉角處,她隨意往過看了一眼,接著就愣在了當場。
這一瞬間,方簌簌感覺自己呼吸都停下了,心跳加速。
她異常的反應將小丫鬟嚇了一跳:“夫人,夫人你怎麽了?”
“沒、沒事。”
過了好一會兒,方簌簌才回過神來,她看向方才顧顯城出來的鋪子——
“尋常人家?”
小丫鬟也跟著念了一遍:“咦,這裏什麽時候新開了一家飯館?這名字還挺有意思的。”
方簌簌抬腳:“走,進去看看。”
這會兒已經不是飯點了,食客也少,甜姑剛剛準備讓小蝶她們去休息一會兒,沒想到新主顧就登門了。
“您幾位?”
甜姑剛轉身笑著招呼,便與方簌簌打了個照麵,兩人看見彼此,都是一愣。
甜姑曾在周誌去城陽軍軍營那次宴會上做過雞豆花,當時兩人便見過麵,吃驚片刻,都認出了彼此。
方簌簌驚喜:“你是那個小廚娘?!”
甜姑:“是……您是……周夫人?”
方簌簌聽見周夫人三個字之後略微變了變眼神,甜姑回過神:“抱歉抱歉,您……”
“我姓方,你就喚我方夫人就是。”
甜姑十分不好意思:“方夫人,您這邊請。”
方簌簌挺高興的,沒想到身在異鄉還能遇見城陽軍的人,這讓她產生了一兩分親切感,甜姑很快端上來了熱茶,閑聊間,方簌簌問她為何會在此處。
甜姑還是那套說辭,隻說自己攢了點錢想送小寶讀書,方簌簌感慨。
“挺好的,雖然在異鄉,但你還有孩子傍身,不像我……什麽也沒有。”
甜姑沉默片刻,岔開話題:“夫人還沒用膳吧?我給您做點嚐嚐?”
方簌簌點頭:“也好,你手藝極好,我是知道的。”
甜姑笑了。
方簌簌當真在這裏用了頓午膳,等兩人聊得稍微熟絡一些,她才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方才是在街上閑逛,恰好到了這裏,隻是我剛才好像看見大將軍從你這裏走了出來……?”
甜姑心裏咯噔一下,正不知該怎麽解釋,方簌簌接著道:“當我進來看見這鋪子是你開的就明白了,你是城陽軍的人,照顧生意也是應當的,這地方不錯,開業多久了?”
甜姑鬆了口氣。
“今日剛開業的。”
“是嗎,那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方簌簌笑道。
“這樣吧,我雖然在京城陸家住著,但是平素也沒什麽朋友,既然咱們遇見了,我定要常常來照顧你生意的,我明日還來。”
甜姑有些受寵若驚,“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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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簌簌走後,甜姑覺得有哪裏怪怪的,但是她也說不上來。
下午時,外麵又起了風,不多會兒又進來兩個彪形大漢,對方一身捕快的衣裳,落座後就豪邁地點了兩斤牛肉和一壺酒。
甜姑又附贈了一碗羊肉湯。
“多謝娘子。”
甜姑笑道:“不客氣。”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便聽得對方說道:“聽說了嗎,殺害李大人的凶手抓住了。”
“真的?你咋知道的?沒聽說啊!”
“這是內部消息,現在沒多少人知道,我表哥是大理寺的,你且等著吧,下午,最遲明天,朝廷就要出大事了。”
“是誰啊……?”
兩人壓低了聲音,但是甜姑卻聽見了。
“還能有誰?”
“真是吳王殿下啊……這不是往刀鋒上撞嗎,李大人出事後,第一個懷疑的肯定是他啊。”
“嗐,說你傻唄,他怎麽能承認呢,肯定是手下人呀,再套個私人仇恨的帽子,人都死了,能怎麽得?陛下難道會因為臣子去砍兒子的頭?再說了……在北邊的時候,吳王都敢刺殺大將軍……有什麽事不敢的。”
甜姑聞言,皺起了眉頭。
“你說的也對,太囂張了!太囂張了!但這可是在京城,也太膽大了,這是完全不把太子殿下還有陛下放在眼裏……”
“誰說不是呢……”
原本早上還晴空萬裏的天,如今忽然風雪欲來,甜姑憂心忡忡地看了眼外麵,大抵也猜到,顧顯城今晚怕是要很晚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