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8.19加餐!】
白日裏, 杜氏因為照顧攤鋪,一般都睡得很沉。當她意識到家中來了客人時,甜姑已經撐著傘站在院門口了。
“誰啊, 這大半夜的,不會是又有人來避雨的吧。”
杜氏撐著傘走過去,還沒走到門口呢,腳步忽然頓住。
因為她已經看清了門口那人,顧顯城渾身被淋透,正站在門口與甜姑對視。
甜姑也呆住了。
杜氏識趣地退後一步:“我去燒水。”
說完便匆匆去廚房了。
甜姑也回過神來, 向前一步, 將傘撐近了幾分。
“先進去吧……”她感覺顧顯城情緒不對, 但並沒有問。
顧顯城沉著臉大步走了進去。
進屋後, 他也沉默著不說話,身上淅淅瀝瀝的水滴落下來, 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
甜姑:“脫掉吧……一會兒該著涼了。”
顧顯城還是不應。
甜姑無奈,上前主動開始解他的腰帶,動作也氣鼓鼓的。
“我是怕大將軍在我這著了涼,回頭城陽軍的士兵們該找我算賬了。”
顧顯城聽了這話,才哼了一聲。
“你會怕他們?”
甜姑動作一頓, 抬眼看他。
“我誰都怕。”
顧顯城又不說話了。
他主動順著甜姑的動作脫掉外衣,隻是雨太大,內裏的中衣也濕透了, 甜姑看了眼外麵:“春華姐應該去燒水了, 待會兒擦擦吧, 我去拿個帕子。”
甜姑正預備轉身走, 下一瞬,就被顧顯城猛地拽住了手腕。
她回頭, 從顧顯城眼中看到了一絲生氣,好像還有一絲委屈?
甜姑抿了抿唇,他莫不是……
“你到底為什麽來陳家村?”顧顯城沉聲問。
甜姑愣了楞:“就……昨晚跟你說的原因呀。”
她自覺自己沒撒謊,可顧顯城此時的表情卻明顯寫著大大的不信。
“你昨日和孟邵見麵了?”
顧顯城說完這話的一瞬間,甜姑便明白了。
“你知道了……?”
顧顯城看著她不說話。
甜姑有些無奈:“他找到我,然後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在這之前,你也和蘇征見麵了?”
甜姑腦袋轟隆一下。
原來如此。
“嗯。”
“為什麽?”顧顯城皺眉。
“你信了他的鬼話?”
甜姑:“……沒有。”
“我不信。”
甜姑:“……”
“你寧願信他的鬼話,也不信我。”
顧顯城眉頭不可遏製地皺得更深。
甜姑心底裏的那點委屈,也就忽然又升了起來。
她能怎麽辦呢。
她不過是個普通人。
顧顯城明顯有些煩躁,“早知道那聖旨會讓你如此介意,老子就該一把火燒了,幹脆抗旨抗個徹底!”
甜姑不可思議地抬頭,從顧顯城的表情裏,她讀懂了——
他真的敢。
於是甜姑道:“我沒有信……我回陳家村,真的就是我說的那幾個原因,我也沒有想走……”
想走?
顧顯城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兩個字。
“你還想走?你想去哪裏?”
甜姑:“……”
難道蘇征沒有告訴他今早的事?
所以說他隻知道昨日對話的內容……?
甜姑連忙岔開話題:“我能去哪裏呀我……順嘴說說而已。”
顧顯城盯著她,目光審視。
外麵,杜氏忽然來敲門:“大將軍,熱水好了……”
甜姑趕忙岔開話題:“先洗洗吧,不然一會兒真該著涼了。”
說完,甜姑便去開門提水,杜氏不敢進來,隻是在門口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就在甜姑要彎腰去提水桶時,顧顯城走了過來,單手就把那桶水提了起來,甜姑操心他的腿傷,立馬就去扶人。
杜氏低下了頭:“要不我把小寶帶著我那邊去睡?”
顧顯城和甜姑聞言都愣了愣,甜姑看了眼他,心中歎氣,知曉今晚怕是不能消停,遂點了點頭:“好,多謝春華姐。”
她走到床邊把小寶抱起,遞給了杜氏,杜氏走後,房間便隻剩下甜姑和顧顯城兩人。
甜姑走到他身邊:“淨房在後麵,您要不去洗洗?”
顧顯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抿唇道:“你幫我。”
甜姑一愣。
“我腿傷了。”
甜姑低頭,看著他的腿,猶豫一瞬還是跟了進去,顧顯城唇角微抿,心情似乎好了一兩分。
杜氏家的院子不比軍中主帳,淨房很小,一個人尚且還算夠用,但進來兩人,尤其是顧顯城本就身高體壯,這逼仄的空間顯得極其狹窄。
甜姑都快沒出下腳了……
她猶豫地看向顧顯城,他倒好,已經大大咧咧地開始脫中衣了,甜姑隻好走到盆邊,將帕子用溫水打濕,開始給他擦身。
昨晚他照顧了她一夜,今天輪到她也是應該的。甜姑如此自我寬慰。
雨水很涼,顧顯城的肌膚一開始也是微涼,隻是沒幾下,甜姑還沒有擦完後背,他的皮膚就變得灼燙,呼吸也粗重了起來。
在這個小小的、安靜的浴房裏麵顯得極其的明顯。
甜姑也悄悄地紅了耳朵。
不過好在,顧顯城挺守禮,隻是脫掉了上衣背對著她,並沒有轉過身來的意思,更沒有打算脫掉褲子……
甜姑默默地幫他擦完了背。
“前麵、前麵你自己擦……”
她側過身,將帕子遞給顧顯城,顧顯城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接過帕子,大大咧咧地就當著她的麵擦了起來。
動作很粗獷,好幾次這帕子的角落都挨著甜姑的臉過去了,沒辦法,這小小的淨房容納兩個人的確有點勉強……
“我先出去了。”甜姑又想走,顧顯城聞言,忽然哼了一聲。
她腳下就跟被釘了釘子一樣,再也動不了。
顧顯城三下五除二擦完,忽然一伸手,就將人抱到了懷裏,力度大的,仿佛是要將人揉進胸膛!
頃刻,甜姑覺得自己呼吸都不暢了。
“早想這麽幹了!要不是剛才一身水。”
甜姑尚未反應過來便聽見他伏在自己耳邊道,原來……方才一進門,他就想抱她了。
擁抱令人安心,甜姑漸漸放鬆下來,她大概猜到了顧顯城為何半夜也要趕到陳家村的原因,心中複雜……
“過來找我……軍中的事沒關係嗎?”甜姑忽然問。
顧顯城不悅地皺起眉頭:“你操心這些勞什子事情幹嘛?”
“……那我應該操心什麽?”
顧顯城將人鬆開,看著她的臉,粗黑的眉毛擰在一起,暴露了他的不悅。
“應該操心我,操心你男人。”
甜姑:“……”
“我很不高興,你看不出來嗎?”
“看出來了……”
“所以?”
甜姑腦袋暈乎乎的:“所以什麽?”
顧顯城嘖了一聲:“所以你應該補償我。”
他話音一落,手掌便扣住了甜姑的後腦勺,微微用力,甜姑便被迫揚起了頭,一雙水汪汪的杏眸對上顧顯城眼睛的瞬間,那雙黑眸便越來越近,接著,火熱的唇便重重的碾了上來!
“嗚!”
所有的聲音都被吞了進去,甜姑瞬間就抓住了顧顯城的胳膊。
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還要霸道幾分。帶著滿滿的占.有.欲,頃刻就讓甜姑沉淪,腦中劈裏啪啦燒成一團,顧顯城撬開貝齒,攻.城.略.池,半分沒有退讓的意思。小□□仄的空間,水汽氤氳,連帶著溫度都上升了幾分,黏.膩和炙熱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激烈無比的心跳聲像是要吵醒全村人。
甜姑感覺自己有種窒息的感覺,猶如一葉片舟,隻能在水麵上沉浮。她沒了力氣,緩緩下滑,下一瞬,顧顯城的大掌便立刻朝下托住了她,甚至還將人舉高了幾分。甜姑耳朵和臉頰紅透,隻能緊緊攀附著他的肩膀。
良久,顧顯城終於鬆開了人。
隻是唇,手上的力氣半分不減。
“他娘的。這地方真小。”
甜姑已經像隻鴕鳥一樣,將頭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說什麽也不抬起來了。
顧顯城的腿傷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沒幾下,就抱著人回到了榻上,準確來說,是炕上。這屋子裏有一方結實的大土炕,雖然土氣,但是結實,所以當顧顯城圧下來時,一絲聲響也沒有。
若是軍營那木床,怕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甜姑來不及說一句話,又被人攏入懷裏繼續親。
她被牢牢地圈在身.下,雖不必站著受累,但是身.子卻越發沒了力氣,喘息和起伏伴隨著中衣上的一朵花綻放開來,這還是上回去武功縣,她和顧顯城一起買的那匹布料……
粉色的布料上綴著兩三朵含苞待放的荷花,甜姑畢竟還有些少女心思,上回買時便喜歡這幾朵荷花,裁剪成小衣時特意留下,誰知,如今倒是通過另外一種方式變成了某人眼中的美景。
顧顯城也不親了,就低著頭看。甜姑趁機緩了緩,並未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眼神,待反應過來,顧顯城已雙眼通紅。
他隻是用看的,並未有任何動作,可炙熱的目光猶如實質,一寸寸地從白皙的肌膚上掠過去。
甜姑雙眼朦朧,呼吸更加急促,雪白的腳趾微微蜷起,方才在逼仄的浴室裏擁吻,她內裏的小衣本就有些淩亂,如今再被人扣在身.下,自是半遮半掩,當真有幾分含苞待放的意圖。
“別、別看了……”
甜姑羞憤,試圖去推他,殊不知,她柔軟的胳膊攀上男人的肩膀,卻像是另一種意味的邀請,顧顯城一滴汗水低落,恰恰落入了荷葉之上,男人粗喘一聲,猛地低下了頭——
…………
“嗚!”
甜姑猛地捂住了嘴,生怕這令人遐想的聲音會傳出去,杏眸裏的水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朦朧,卻不是淚。一股陌生的、激**的感覺在心口蔓延開來,她死死捂住了嘴,卻又無濟於事地去推男人的頭。
窗外一輪明月,月光灑下,甜姑忽然就想到了自己那個“洞房花燭夜”,那一晚,顧家的大土炕和這裏的很像,月色也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那晚寂寥的要命。
她一個人蜷縮在土炕的角落,聽著婆母在隔壁淅淅瀝瀝的哭聲,無助、孤單、不可置信。
不可置信顧堰的死訊、不可置信她剛過門就要守寡,更不可置信這就是她的洞房花燭夜。
沒有一個女子願意過那樣的一生。
甜姑恍恍惚惚地,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一晚,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衝動。
又過片刻,那寬厚肩膀的主人似乎用盡了畢生的自製力,終於抬起了頭。他雙眼已經赤紅,捕捉到獵物卻又不得不放開獵物實在是一件考驗本能的事。
又深深地看了她片刻,顧顯城低罵一聲,猝然起身。
“太慢。”
他道。
時間過的太慢,他自是恨不得立刻到十一月份,屆時他將人迎娶過門,便可以……
顧顯城的抱怨甜姑聽懂了,與此同時,她仰麵躺在那方土炕上,眼中匯聚出了星星點點的堅定。
在顧顯城準備起身去淨房時,甜姑忽然微微抬起一條腿,接著,坐起來,雪白的胳膊主動摟住了顧顯城的脖子,在他驚愕的目光中將人重新拉到麵前。
然後——
生澀的吻了上去。
她沒有親吻的經驗,也是第一次主動吻人,青澀地牙關都在微顫。一開始,顧顯城明顯尚未反應過來,猶如一尊石像怔楞在原地,片刻後,懷裏的人發出了不滿意的哼唧聲,他才如夢初醒——
像是獵物被放出了囚籠,他再一次將人揉.進懷裏,力度竟然比之前還要大上兩三分。
顧顯城長眸微起,長指捏住了甜姑的下巴迫她與他對視,像是要確定什麽。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你想好了?”
甜姑霧眼朦朧,從未有一刻像這般堅定。
她沒說話,隻是用動作回應他。
柔夷向下,輕解腰帶。
顧顯城腦中的某根弦“哢嗒”一聲,斷了。
……
當兩人再度回過神時,天上的月色被烏雲遮掩住,隻剩下依稀的柔光。
初秋的涼風令人微微顫動,肌膚上的絨毛栗栗發顫。
火熱的溫度將這涼意很快暖熱,那含苞待放的花朵,也終究被人揭開了麵紗。
亭亭玉立,誘人采擷。
“我再問一遍。”
顧顯城額頭抵住她的,汗珠低落,從甜姑臉頰地滑落。
“你真的想好了?”
甜姑的櫻唇微啟,她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是,小小的紅唇上有一顆可愛的唇珠,圓圓鼓鼓,晶瑩剔透。
啪嗒。
顧顯城的一滴汗恰好滴在了那唇珠之上,他眸色一暗,生怕她嫌棄,就要抬手替她擦掉之際,甜姑忽然伸出丁香小舌,將那滴汗舔了舔。
顧顯城吼間迸發出一聲粗喘。
陡然失去了理智……
…………
快到寅時,月亮重新從烏雲後麵露出曼妙身姿,甜姑被月色吸引,微微側頭。
一輪明月此時在她的眼中晃晃****。(煩請審核仔細看看,這是月亮。)
那原本清柔的一輪月輝也像是被人揉進了她眼裏,細碎璀璨。
初秋,一直到卯時一刻。
陳家村的公雞傳來第一聲鳴叫。
顧顯城饜足地翻了個身,單手枕在腦後。
他懷中摟著小人兒,甜姑雙眸緊閉,力竭之後一動都不肯動,就這麽靜靜靠在在他肩膀上。(隻是靠個肩膀。)
他溫熱的大掌一下又一下撫過甜姑如瀑布一般的烏發,興頭上,長指又輕繞,將那烏發打成一個卷兒,再輕輕鬆開,眉眼間是無盡的溫柔。
隻是他笨手笨腳,一不留神,又將人的頭發輕輕一拽,甜姑不滿地嘶了一聲,睜開了眼。
“是我不好。”
顧顯城像抱小孩一般去抱她,隻是被甜姑點了點胸膛拒絕了。坐起來也費勁,她現在隻想這麽靜靜趴著,顧顯城眼眸閃過一絲笑意,由著她去。
“餓不餓?”
甜姑毫無力氣的嗯了一聲。
“那我去給你做飯,蒸雞蛋怎麽樣?我隻會做這個。”
甜姑本來有氣無力的應了聲,忽然,她猛地睜大了眼。
“不許去!”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是哭得。
昨晚是她衝動了,竟忘了這在哪裏!!!
現在顧顯城出去,不是明擺著告訴春華姐昨晚發生了什麽!!
甜姑臉頰忽然漲紅。
她後悔了,無論如何,這個時機實在是太不好了!
更何況……
“為何?”
顧顯城問。
甜姑狠狠地瞪了一眼麵前饜足的男人,更何況這個人就如同一頭蠻牛!!!
是她錯了!
顧顯城看了眼外頭,忽然明白了,他笑:“我以為多大點兒事,你當人家都是傻子?什麽事也看不出來?你當她昨晚為何要抱走小寶?”
顧顯城口中竟充斥著幾分得意之意,甜姑終於忍不住,握緊拳頭去打他,一拳又一拳,像是泄憤,顧顯城笑著任她打,打完了,還將小拳頭握住移到唇邊,親了一口。
“放心吧,都是聰明人,你緩一緩,我先出去,隻要你自然些,旁人也不會說什麽。”
甜姑無奈抿唇,事到如今,也隻有這一個法子。
顧顯城當著她的麵起身,甜姑還懶懶的不願挪地方,他剛起來,**有處刺眼的痕跡忽然落在甜姑眼裏,她心口一驚,立刻抓住薄被掩飾,隻是動作略大,將顧顯城身上的也扯過來了。
他……什麽都沒穿。
顧顯城挑眉看她,甜姑耳尖又一次紅透,顧顯城笑道:“不行了,你受不住。”
甜姑:“…………???”
顧顯城大笑,站起身來準備抓過褲子,大喇喇地也不知羞恥,那物什還擦著甜姑側臉劃過去,她忍無可忍地別開眼準備瞪他。
誰知再一抬頭,一處不甚明顯卻又隱蔽的胎記就這麽落入了甜姑眼中。
漸漸地,甜姑表情逐漸凝固了,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楞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