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8.14開飯!】
今日日頭好, 福貴心情更好。
他守在大將軍的營帳外,不讓任何一個人靠近。
就連付彥過來,也“無情”的被福貴攔住了。
“聽說將軍醒了, 我有事要和將軍匯報。”
“付總兵,您最好等一會兒。”福貴笑著道。
“為何?”
福貴笑而不語。
開玩笑,宋廚娘在裏麵,他都不能進去好嗎。
付彥似乎是看出了什麽,看了眼營帳內,笑而不語:“裏麵有人?”
福貴故作高冷嗯了一聲。
“宋廚娘?”
福貴眼眸眯起。
付彥瞬間就懂了。
“得, 我就在這等著吧。”
福貴嘿嘿笑道:“嗯呐, 咱們一起等。”
在裏麵聽得一清二楚的顧顯城和甜姑:“……”
“我、我先走了, 您先忙正事。”
甜姑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還有塌上的痕跡, 明顯有些心虛,顧顯城看著她粉嘟嘟的臉頰心中不舍, 但也隻能無奈地嗯了一聲。
“下午還來嗎?”
甜姑紅著臉小聲應了句:“您已經醒了,我看情況吧,還得準備晚膳……”
“本將沒好!”顧顯城幾乎是脫口而出。
甜姑:“……”
“不帶您這樣的……”
她語氣有些幽怨的嬌嗔,顧顯城很是受用:“來吧,給你再放幾日假。”
甜姑:“……我本來就沒有休成, 我打算過幾日還是要回陳家村的。”
顧顯城一聽這話,急了。
“回去做什麽?”
那邊有什麽事,比他還重要。
甜姑:“回去看春華姐呀, 早就和她說好了的。”
顧顯城明顯不想讓她去, 他現在就想時時刻刻把人帶在身邊, 但看著甜姑明顯十分期待的模樣, 顧顯城也不願掃了她的興。
“待過一陣,我腿好了陪你回去。”
甜姑吃驚:“不用!您腿還要好生靜養一陣子呢, 若您不放心,找人陪著我就行,沒關係的。”
顧顯城心梗。
有一種媳婦剛到手就要走掉的感覺,他鬱悶著沒說話,甜姑笑道:“那我先出去了。”
甜姑走出營帳,迎麵就遇到了笑眯眯的福貴和付彥,兩人明顯一副八卦的模樣,甜姑臉一紅,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福貴他們笑而不語,也不去拆穿,付彥大步走了進去。
“我看你,傷好的差不多了吧。”付彥上來就是揶揄,顧顯城靠在床頭懶得理他。
付彥笑道:“行了吧,人都走了,咱們說說正事。”
顧顯城這才看向他:“什麽正事?”
付彥:“……吳王那邊的事啊,你這次吃了這個大個虧,打算就這麽算了不成?”
顧顯城臉色一黑。
算了?
嗬,他這次可不會算了。
“上回柳沁那事,本將吃了個悶虧,這次絕不會放過她。”
付彥點頭,“別說你咽不下這口氣,將士們這幾日心口也都憋著火的,這明擺著就是在我們城陽軍頭上作威作福了,當我們城陽軍死人?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小七他們去抓人了,這次絕不留情,要不了兩日,這柳沁定會給你抓來。”
顧顯城嗯了一聲。
“不過吳王那邊……”
付彥有些猶豫,顧顯城也明白他沒有說完的那些話,因為吳王那邊畢竟是親王的身份,顧顯城是臣子。
顧顯城:“我會和蘇大人說明,也會如實告知陛下。”
付彥嗯了一聲,“也的確沒必要和他客氣,且看陛下怎麽說吧!”
“嗯。”
“那接下來你還有什麽打算?”
顧顯城想了想。
付彥繼續道:“其實從去年開始,敵軍已經被咱們打怕了,最多也就還有一些零散的餘孽苟延殘喘,不足為懼,隻要你一聲令下,我有把握一月之內就讓他們上西天。”
這倒是事實。
顧顯城鎮守的邊關這三年來戰事一年比一年少,的確沒了什麽威脅。
“可,天氣要變了,在入冬之前解決吧。”
付彥見他點頭,眼神一亮:“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立刻去籌備。”
“最好快一些,本將要辦喜事了。”
顧顯城眉梢揚起,忽然道。
喜事?
付彥耳尖一動:“你是說……”
顧顯城看他一眼,付彥渾身一震:“懂了懂了!我馬上去!絕不會讓這些糟心事情影響你的喜事!”
顧顯城總算是難得露出笑意:“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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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甜姑的要求下,她和顧顯城的事並沒有立馬聲張,一是因為太過突然現在說出去解釋都需要很久,二也是因為甜姑現在很喜歡夥房的差事,並不想做出太多改變。
反正一步步來吧。
前一陣子因為吳王的事,軍中人心惶惶也兵荒馬亂的,夥房也沒有心情做什麽新菜品,如今甜姑回來了,大家就和找到主心骨似的,紛紛過來問候。
“甜甜姐,你怎麽不多休息幾日,受傷了還是靜養吧。”
“夥房有我們呢,您別操心。”
甜姑笑著一一道謝:“閑不住,現在入了秋,應該送來了好些食材吧,讓我看看。”
“可多了!而且今天送來了頂新鮮的豬肉,他們說周圍有個村子的屠戶殺豬了!”
有新鮮的肉自然高興,甜姑去查看,軍營采購豬肉,一般都是幾十頭幾十頭的買,這些屠戶們有這樣大的一個主顧,自然也十分大方,除了本來就花錢買來的豬肉,還送了很多下水,甜姑眼睛一亮,挑了好幾副豬肚出來。
“這個要鹵著吃嗎?”小蝶問。
對內髒的處理,大部分人的影響都是鹵著吃,甜姑搖頭:“咱們今天做豬肚雞。”
顧顯城正在養傷,自然需要一些滋補的湯,秋冬來了,甜姑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豬肚雞。
豬肚雞,顧名思義,就是將整隻雞放入完整的豬肚裏麵去燉湯,這樣燉煮出來的湯保留了雞肉完整細膩的口感,同時雞肉的精華和鮮美也能滲入到豬肚當中,做這道菜需要用到大量胡椒,正巧不久前剛剛從西域收了一批香料,倒是正好。
甜姑身上還有傷,於是大部分時間都是口述,讓小蝶操作。
“雞肉要處理趕緊,不必斬斷,內髒挖空之後將肚子用竹簽固定,記得裏麵塞上一些草菇。”
小蝶笑著去給雞肉穿簽子:“這樣穿起來是不是就行?”
甜姑點頭:“把雞翅膀和雞腿都收起來,綁好,這豬肚不大,否則放不下。”
待所有食材備好,直接用砂鍋加水和蔥薑開始小火慢燉,小蝶問:“這樣就行了?要燉多久。”
“還早著呢,先煮沸吧,一會兒撇去浮沫,中途的時候還有取出來,重新切。”
小蝶唏噓。
大約燉煮了一個時辰,夥房的灶台上已經飄來了香味,甜姑淨了手,開始第二道工序。此時豬肚和雞肉已經十分熟了,用竹簽戳進去能輕易戳破豬肚的表皮,解開豬肚,將雞肉取出,剁成小塊,豬肚也切成長條,此時,豬肚和雞肉的精華已經相互融合,重新切成小塊是為了吸收湯汁的滋味。
調味、此時放入大量的胡椒,除了研磨過的胡椒,整粒的胡椒粒用網紗袋兜住直接下鍋頓住,這樣的用量使得最後出來的湯汁完全有一股胡椒的幸香,除此之外,無需再用其他的香料。
重新回鍋後,豬肚、雞肉還有胡椒在一起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香味,這味道令人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但隨著燉煮的時間越來越長,刺激變得消失不見,隻剩下濃香馥鬱。
最後出鍋之前,再放上一些紅棗燜煮片刻,一鍋滋補的豬肚雞就做好了,這湯最適合天氣變冷的時候喝,暖暖的,喝下去之後倒是覺得渾身都暖和了。
夥房的人都美滋滋的,感覺自己又學到了一道菜。
甜姑做完隻有,先讓人給顧顯城送了一碗過去。
“甜甜姐不去嗎?”小蝶笑著問。
甜姑心裏一緊,略有些心虛:“我不去了,讓別人送吧,我要回去照顧小寶了。”
小蝶笑著應了句:“好,那你快回去好好歇著吧。咦……我這才發現,甜甜姐你嘴唇好像腫啦。”
甜姑:“!”
“沒有吧……”
“真的!還有些紅!”
甜姑欲蓋彌彰,趕緊轉過去,小蝶笑道:“是不是午膳吃辣了?最近你養傷,千萬別吃太辣了。”
甜姑:“嗯好……我知道了。”
她有些心虛的回了營帳,迫不及待地,就拿出鏡子看了看。
小蝶說的的確沒錯,果然是腫了,甜姑羞得將鏡子收了起來,又去洗了把臉,這才感覺臉上的燙退下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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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顧顯城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豬肚雞湯,表情複雜地問道:“她沒來?”
福貴正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是啊……將軍,您做什麽了,您不會又惹宋廚娘生氣了吧?”
“胡言。”顧顯城立馬道。
她走的時候分明好好的。
不過……她倒是的確沒說她晚上會過來……顧顯城心中複雜極了。
“將軍……”福貴眼珠子轉了轉。
“要不要繼續用那招?”
顧顯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哎呀就是那個。”
顧顯城明白了,苦肉計。
他被噎了一瞬,不得不說,的確有些心動,但是仔細想想,受傷的不止是他,她也需要靜養,想了半晌,顧顯城還是搖頭道:“算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福貴笑道:“大將軍現在都會疼人了。”
顧顯城耳尖微動,疼人?
嗯……
他有些不甘心地看著自己的腿,其實要不是這礙事的傷。他也不用她過來,他可以去找她。
顧顯城歎了口氣。
麵前的豬肚雞湯快涼了,顧顯城趕忙喝了一口,這是她的心意,他絕不會浪費,而且……也的確好喝,當滾燙的豬肚子下肚,他四肢百骸都舒服了起來,顧顯城長舒一口氣。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原來千裏之外的京城。
今晚,禦膳房也燉了豬肚雞。
太監大總管黃德全正端著食托送到陛下的寢宮裏,“陛下,天涼了,禦膳房燉了豬肚雞給您補補身子。”
“豬肚雞?”龍榻上的梁承帝睜開了眼。
“是呢陛下,這湯滋補,喝了正好發汗,您嚐嚐?”
“嗯。”
梁承帝做了起來,黃德全趕忙將湯盅擺在陛下麵前。
“陛下小心燙。”
梁承帝用了兩口,點頭:“不錯。”
黃德全立馬笑道:“那給陛下做的東西,禦膳房定是不能馬虎的。”
“入秋了,京城都有了涼意,北方應該更是把。”
黃德全:“是啊陛下,咱們大梁國土寬闊,聽說那北方就沒有秋天,幾乎是一夜入冬。”
“那邊關的將士們冬衣、糧草,也得及時運過去才是啊。”
“陛下就是體恤咱們的子民,放心吧,昨個兒兵部尚書大人不是都安排過了嗎?”
梁承帝哦了一聲:“朕老了。”
“陛下正值壯年呢。”
“蘇征那邊,最近可有信嗎?”梁承帝忽然問。
黃德全一愣,“好像沒……但是估計快了。”
梁承帝嗯了一聲。
他話音剛落,勤政殿外忽然就急匆匆來了個小太監,手上捧著一卷文書,進來跪下道:“陛下,蘇大人的密信。”
“喲,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黃德全趕忙上前笑著接過,給梁承帝遞了過去。
梁承帝拆開看了一會兒,漸漸皺起了眉頭。
黃德全小心問:“怎麽了陛下……”
梁承帝的語氣明顯不怎麽好。
“這上麵說,吳王現在越發肆無忌憚,竟然敢刺殺顯城。”
黃德全睜大了眼。
“這這這,這吳王殿下是瘋了不成,好端端的,他和顧將軍過不去?”
“哼,好端端?”梁承帝冷笑。
“他這些年幹的好事不都是那一個目的?太子在京城,他在吳州,仗著天高皇帝遠,就越發肆無忌憚,顯城這些年鎮守邊關,哪邊的事都不摻和,隻不過因為離他近,壞了他的好事。”
“這……”
梁承帝皺著眉繼續看,顯然,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宋氏?”
黃德全:“陛下你說誰?”
“這上麵說,顯城之前,或可能還有一個遺孀宋氏。”
黃德全捂住了嘴。
“這不可能吧……是,是顧將軍的家人?”
梁承帝嗯了一聲。
“蘇征說這個宋氏就在軍營,隻是還沒相認。”
“這這這,這更不可能吧,既然是遺孀怎麽會沒見過?”
“或許是哪裏出了偏差,當年,事情太多太亂,朕有心進一步探查,卻也因為同名同姓的太多。”
“是啊,當初顧將軍暈過去之前隻說了一個顧字,名字也不曉得,不過還是陛下從他隨身的木牌找到了一個堰字,否則這顧將軍,還真成了無名無姓……”黃德全說了一半,見梁承帝冷冷看著他,他趕忙打住,拍了拍:“奴才糊塗,奴才多嘴。”
梁承帝:“你是多嘴,不過也隻會在朕麵前。”
黃德全忙笑道:“自然自然。”
梁承帝不去理他而是若有所思:“堰、堰,當年,朕從這個字裏麵拆了顯城二字賜他,給了他新的身份,無上殊榮,自然是不希望他再受到前程往事的羈絆。”
“是啊,陛下對他多好啊,一躍成為一品大將軍,這是多少人做夢都夢不到的事呢。”
“但朕對他的期望,可不僅僅隻是一個將軍。”
黃德全眼眸一動:“陛下的意思是……”
“當年戰亂,寇賊就在朕的麵前,吳王自不必說,朕也對他從來沒指望過,可當時太子就站在朕的左側,竟然也……”
黃德全大驚,捂住嘴,連忙朝梁承帝擺手。
梁承帝哼了一聲:“怕甚,這是勤政殿!”
黃德全歎氣。
“總之,朕知道這些年,無論是吳王還是太子,都在暗中查探顯城的身份,哼,他們以為朕當初遊曆民間,在民間做了些好事。這樣也好,他們也給朕提了個醒,將錯就錯,一個一品大將軍就讓他們這般,朕還要對顯城更好些。備紙筆!”
黃德全心口一跳,趕忙應下:“是,奴才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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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十五,邊關的月亮格外的圓。
草原上的營帳全都籠罩在潔白的月光之下,但也抵擋不住有幾個偷懶的士兵,站崗時走了神。
一人正在眯眼攛盹,忽然一個驚醒,拍了拍旁邊的人。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影走了過去?!”
“什麽?有賊人?!”
“不、不是,好像也不是賊人,好像是個三條腿……”
“三條腿?”
“對……”
兩人同時沉默,片刻後,哈哈大笑。
“當真是糊塗了,眼睛都能花了,這世界上哪裏會有三條腿的人。”
“就是就是。”
兩人互相安慰……
今天下午的豬肚雞的確滋補,甜姑喝了兩碗,睡到半夜時,竟然被熱醒了。
她覺得有些口渴不已,於是眯著眼,下地準備去倒一杯水喝。
可她剛剛起身,就被床邊一個高大的黑影嚇了一跳!尖叫聲馬上就要破嗓而出時,那個黑影猛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別叫,是我。”
甜姑睜大了眼,不可思議極了。
“將、將軍?”
顧顯城嗯了一聲。
兩人沉默片刻,甜姑這輩子都沒這麽驚訝過,大、大將軍怎麽這個點來了?
夜探香閨。
她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這幾個字,這樣的認知讓甜姑臉頰瞬間就紅了。
當然,顧顯城也尷尬至極。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反正就是下午沒有見到她,晚上怪想的。
忍了又忍還是睡不著,幹脆就趁著福貴睡下之後,自己拄著拐出來了。
顧顯城不知該怎麽緩和現在的氣氛,隻好又想到了福貴白天的“計謀”。
他立刻佯裝站不穩,悶哼一聲,將手中的拐杖乘其不備扔了出去,然後“倒”在了甜姑的床榻上。
甜姑果然下意識地去扶他:“將軍!”
她聲音很小,但還是很震驚。
顧顯城輕咳一聲:“本來打算出來轉轉鍛煉一下,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裏,嚇到你了吧……”
甜姑:“……”
誰家好人大晚上出來鍛煉啊?
甜姑習慣性地臉又紅了,但是她什麽都沒戳破,兩人就這麽安靜了片刻,甜姑受不住了,她還是渴,想喝水。
於是她繞過顧顯城去取床邊桌上的水,顧顯城明白了她的意圖,挪了挪位置,可這麽一挪,就往裏了些,眼看著,顧顯城竟然占據了她大半張床榻了……
甜姑別過眼假裝什麽都沒看見,隻是抱起茶杯猛喝水,雖然如今已經入了秋,但是晚上還是穿得薄衣,她揚起脖子,薄薄的中衣將玲瓏凸顯的身軀顯現出來,雪白的脖頸、水潤的紅唇……
騰的一下,顧顯城眼裏又燃起了熊熊的火。
他下午也喝的豬肚雞,也熱。
胸口熱,哪裏都熱。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家喝水也能這麽好看……
讓他衝動地想……
“將軍,你要喝嗎?”甜姑忽然問道。
顧顯城猛地回過神來,眼中清明一瞬。
“嗯。”
他為自己的卑劣有些自慚形穢,欲蓋彌彰道。
於是甜姑也給他倒了一杯,顧顯城二話不說便接過猛飲,如牛一般,甜姑都愣住了,“還要嗎?”
“不必。”
甜姑哦了一聲。
接下來……
甜姑怎麽都沒想到他會晚上過來,這讓她又想到了在顧家村聽到過的一些閑話。
那時候村裏有不少寡婦晚上會給情郎留門,有些不謹慎的,就會傳出一些風言風語……
甜姑臉頰忽然紅了個透,趕忙將這些荒唐的想法給打住了。
今晚的月色實在是很明媚,顧顯城能明顯看出她通紅的臉頰,說句實話,這種隱秘的相會他倒是還蠻喜歡的,於是他也不再猶豫,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下午的時候,為何沒過去?”
甜姑頭頂都要冒煙了。
“中午不是、不是說好的嗎?”
“本將沒答應。”
甜姑:“……”
顧顯城:“下午的時候我叫了軍中的謀士。”
“做、做什麽?”
“看日子。”顧顯城意味深長道。
看日子……
甜姑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聽見這三個字了,他怎麽就這麽急……
“但是你沒來,我本打算問下你的生辰八字,結果沒有問到。”
“哦……”
生辰八字。
她的生辰八字……
甜姑輕聲說了幾個字,顧顯城立刻記下。
“六月。你是六月生辰?”
“嗯。”
顧顯城忽然就笑了。
“本將也是六月。”
甜姑睜大了眼:“當真。”
“嗯。雖然我不記得之前的事,但是他們說當時我身上有一個木牌,上麵記載著姓名和生辰八字,六月十二。”
六月十二……
甜姑忽然覺得這日子有些熟悉……
“那木牌呢?”
“不見了,一場大火,都燒了,世道太亂。”
甜姑遺憾的哦了一聲。
顧顯城依然把玩著她的小手:“那我明天將生辰八字告訴他們,盡快定下。”
甜姑嗯了一聲,交換生辰八字……
瞬間,甜姑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被顧顯城捕捉到了。
“怎麽了?”
“還、還是算了吧……”甜姑小聲道。
算了?顧顯城臉色一沉。
甜姑忙道:“我不是說那個算了……我的意思是……一切從簡好不好……我、我不是第一次成親了,按照顧家村的規矩……不能再交換庚帖……”
甜姑心裏忽然有些心酸。
三書六禮。
在顧家村,二婚的寡婦是不能再走一次完整的流程。
不吉利。
何況本就是她過門那日,顧堰的死訊傳來,其實在很多人眼裏,都暗地說過她克夫。
想到這,甜姑臉色更白了。
誰知她話音剛落,顧顯城便道:“那又如何?”
甜姑一愣。
“本將說過,從不介意你的過去。”
“過去的就過去了,從今日起,你隻能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