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8.9開飯!】
陸時安說完, 吳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他。
“哦?本王竟然不知道,陸公子才到邊關不足半月,已經幫著顧將軍開始查案了?”
陸時安:“時安的確比殿下稍微早到一些, 也是閑聊中聽聞了顧將軍的苦惱,便想著一起查查。”
“是麽,看來探花郎就是不一樣,京兆府尹的位置陸公子還沒上去,就已經查案練手了。”
吳王的聲音咄咄逼人,陸時安倒是淡定笑道:“是, 讓殿下見笑了。”
陸時安看向柳沁:“柳姑娘, 事已至此, 你還是將前因後果說出來, 今日在場的都是朝中大臣,還有殿下為你主持公道。”
柳沁聞言, 再次看了一眼吳王,又看了一眼周誌,思忖片刻,然後立刻跪下:“求吳王殿下為民女做主!”
這一跪,撲通一聲, 把李福成嚇了一跳。
柳沁聲淚俱下:“殿下明察!我都是被逼的!三年前民女賣藝求生,一朝被周大人看中,民女自知卑微, 不敢有非分之想, 隻是因為大人疼惜民女, 民女隻求跟在大人身邊便好。大人的確待民女很好, 為民女開設了銀樓,可後來民女才知道大人為我開銀樓, 隻是方便衙門裏的一些黑賬過手……漸漸地,民女什麽事都要聽大人的,就連這次行刺顧將軍,民女……”
柳沁說不下去了,帳內一片死寂。
外室、黑賬、行刺……
這些每一個單拎出來都足夠砍頭的詞全都集中在了周誌一個人身上,周誌麵如死灰,嘴唇抖著想說什麽又不敢說,隻是手指發抖地指著柳沁:“你、你……”
吳王的臉色也是鐵青,此時蘇征問道:“此言不假?你確定是周大人派人暗中刺殺顧將軍的?他不過一個小小的縣令,刺殺顧將軍,豈非癡人說夢?”
柳沁一邊哭一邊道:“官場上的事情民女不懂,民女隻是聽周大人說過,這次顧將軍來武功縣是為了徹查賑災一事,將軍先前一直在微服私訪,周大人在明處顧將軍在暗處,許多事情防不勝防,所以周大人說就抱著司馬當成活馬醫的態度,能成了最好,成不了也可以逼著顧將軍在武功縣亮出身份……”
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蘇征和陸時安都點了點頭,唯有周誌,拍桌而起:“你這個毒婦!一派胡言!分明是你擅作主張,瞞著我安排人在銀樓門口刺殺!這說辭也是你事後哄騙我的,現在倒是倒打一耙!”
哦豁——
周誌這話落音,帳內再次陷入了死寂。
陸時安冷笑一聲:“周大人,你說什麽?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這刺殺一事的真相了?”
“真的是真相嗎?”蘇征補刀。
“一個弱女子,能夠刺殺大將軍?周大人,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
周誌冷汗連連,終於意識到自己被擺了一道,連忙起身走到中間,朝吳王跪下:“殿下!殿下替我明察!此女的確是我外室,但是當初是她死乞白賴求著我帶她出青樓的!這幾年,銀樓全由她一手經管,我是半分都沒有過問!再來這次刺殺顧將軍一事,更是她擅作主張!下官真的毫不知情啊!”
吳王此刻臉色難看到了極致,他若是再反應不過來今日這宴席裏麵的陷阱,他便幹脆別當這親王罷了,他此刻將扳指轉的飛快,十分不善地看著陸時安和顧顯城。
很好,很好。
早就將他的人抓來了,合著這幾日一直在和他演戲。
他又看了眼蘇征,這個老狐狸定也是知情的。
很好。
鄒都尉此刻開口,他一向耿直:“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一個弱女子安排行刺?你的意思是她背後還有指使的人咯?”
鄒都尉的話一針見血,吳王轉動扳指的手瞬間就停住了,他犀利的目光瞬間盯住了周誌。
現在看來,他已然陷入了被動。
柳沁跪在地上,悄悄與吳王對視一眼,吳王沉著臉,正準備開口,此時,方簌簌忽然從席間站了起來。
“殿下,民婦也求殿下為其做主!”
眾人嘩然。
蘇征問:“周夫人?你想說什麽?”
方簌簌:“殿下、將軍、諸位大人們。雖然,我不是第一次知道周誌瞞著我在外麵尋花問柳,但是我並不知道他竟然膽大包天到了如此境地!我實在害怕,害怕自己的枕邊人哪一天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故而,民婦想揭發檢舉,周誌在此次武功縣水災賑災一事中動的手腳!”
方簌簌的話無意成了砸在周誌頭上的另一個大石頭,周誌整個人都懵了,眼睜睜看著她從袖中掏出了一些東西。
“證據在此,民婦絕無撒謊。”
竟然有證據,蘇征一個眼神,身邊的小廝趕忙上前。
蘇征:“殿下,臣奉旨督查武功縣賑災一事,關於檢舉周縣令的萬民書陛下已親自交給臣,這證據,臣得先過目。”
周誌冷汗連連,萬民書竟然都已經送到京城了?
吳王臉色不甚好看,但也隻能點點頭。
蘇征很快接過證據,這是幾張謄抄的賬目,上麵詳細記載了周誌在武功縣賑災中收到過的一些銀錢往來,金額之大,令人咋舌。
“周夫人,此事非同小可,這些賬目你是怎麽拿到的,可屬實?”蘇征嚴肅地問道。
方簌簌:“民婦願用身家性命擔保,絕無造假!各位大人,民婦也不相瞞,周誌和柳沁的事我早已知曉,我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隻是想為自己留得一線生機,這些年他做的荒唐事太多,我實在是害怕極了,所以我暗中尋了多次機會,好不容易才收集到這些。”
蘇征看向吳王:“殿下可要過目?”
吳王點頭,李福成便上前去接了。
這些東西遞到吳王的手中,他隻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周誌,沒想到你膽子竟然這麽大,小小一屆縣令,胃口倒是不小。”
“殿下……我……我……”
“來人,押下去,聽候發落。”吳王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吩咐道。
周誌歇斯底裏地喊道:“冤枉啊!冤枉啊殿下!刺殺大將軍,真的不是我指使的!一定是柳沁背後有人,殿下!”
李福成一聽這話,尖叫 :“還不趕緊給我拖下去!在這礙著殿下的眼!”
很快,吳王的兩個侍衛就走了上前,周誌還在掙紮,經過顧顯城的時候,周誌一個勁兒地求饒:“將軍!將軍!我真的冤枉,真的不是我啊!”
顧顯城冷漠地看著他,自然沒有應一句話,末了,又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吳王和柳沁,視線最後停留在了陸時安身上。
鄒都尉此刻開口道:“真是一出好戲,看來,之前的確是我誤會大將軍了。”
顧顯城沉默片刻,應道:“人之常情,本將當時帶回白夫人也是迫不得已,還請都尉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鄒都尉爽朗笑道:“我才沒有那麽小氣!事情說開了就好!”
此時,陸時安看向吳王,道:“殿下,實不相瞞,這是我姨母,此次姨母出麵揭發周誌,不知殿下可否看在她檢舉有功的份上不波及家人?”
吳王聞言,看了眼方簌簌。
“此案不由本王審理,這事你應該問周大人,其次,今日所說若全部屬實,周誌怕是最輕也得殺頭,最終裁決權隻有陛下。”
陸時安:“時安明白了,謝過殿下。”
“既然你說到這裏了,本王倒是覺得此女也十分冤枉。”吳王指了指柳沁,柳沁此刻正跪在地上梨花帶雨。
吳王看向顧顯城:“大將軍以為呢?”
柳沁聽明白了這話裏的意思,立刻轉頭朝顧顯城跪下:“將軍!小女子絕無冒犯之意!全是周大人逼迫!懇請將軍繞過小女子吧!”
柳沁哭得不能自已,顧顯城臉色此刻也十分難看,他剛要開口說話,就看見對麵的陸時安和蘇征同時和他微微搖頭,其深意已經是相當的明顯了。
顧顯城忍了又忍,總算是沒有當場發作,但也沒有說別的話。
蘇征和陸時安明顯鬆了口氣,而吳王的臉色也稍稍變地緩和了一些。
吳王站起身,隻是語氣還是透著寒意:“既然如此,今日這宴席也沒有繼續的必要了,蘇大人還是盡快查案吧。”
蘇征連忙應是。
吳王走後,柳沁還是暫且被待下去候審,顧顯城也立刻轉身就要走,被蘇征叫住了。
“顯城!顯城莫氣。”蘇征笑著拉他,陸時安也連忙走了過來。
“顧將軍。”
顧顯城臉上明顯帶著怒氣:“這就是你說的,讓柳沁招供的辦法?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
陸時安無奈:“我知道將軍定是心中不平衡,但是事出權宜,我們隻能先借此良機將周誌的罪名落到實處,柳沁一事,背後牽涉太多,將軍應當明白我的意思。”
說到底,對吳王而言,不過是一個周誌,舍了就舍了。
隻是今日這出戲,多少也算是戲耍了一把吳王。
吳王要保柳沁這事,多少也是要給他幾分薄麵的。
顧顯城冷笑一聲:“明白,也明白了原來京兆府尹查案,手段極多。”
這話裏的諷刺十分明顯,陸時安苦笑。
蘇征勸道:“現在吳王和太子的周旋,顯城你若不想攪進去,此事隻能暫且告一段落,當然,你記著這仇誰也不會說什麽,將來若有機會,我定是會幫你的。”
“不必。”顧顯城冷冷打斷。
“城陽軍的仇,本將會自己報,就不勞煩二位了。”
說完,顧顯城就走出了營帳,付彥抱歉地朝二位大人笑了笑,也跟了出去。
蘇征和陸時安對視一眼,眼中皆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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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何必呢,讓他們二人十分尷尬。”出去後,付彥勸道。
顧顯城:“與我何幹,我就不尷尬?”
付彥:“我知道我知道,這陸時安的膽子是真大,今日這一出,屬實連我都被嚇住了,我原本還以為他就是個規規矩矩的文人,沒想到這膽量和野心,不可小覷啊。”
顧顯城哼了一聲。
“本將最討厭的就是文臣之間的勾心鬥角,實事求是,才是父母官最基本的。”
付彥笑道:“是是是,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若真的戳穿柳沁的謊話,也就真的等於和吳王為敵,到時候你不想參與黨爭也被會被列為太子一黨,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嘛?以你的氣度,不應該啊,你是氣柳沁刺殺你一事,還是給你下藥一事?”
“若是刺殺,其實吧,那個柳沁說的有一句倒是事實,那便是她也知道可能性為零,無非就是刺探你的虛實找到你的破綻,另外逼你在武功縣現身而已,至於下藥……”
付彥腦海裏忽然冒出那日在銀樓柳沁說的話。
“她大概是真的貪圖你的美色?”
付彥剛說完,顧顯城臉色瞬間就拉了下來。
顯然,他被這話給惡心到了。
付彥趕忙道歉:“我開玩笑的,玩笑話。”
“別再說了。”顧顯城警告,付彥笑著應是。
但付彥的話,也讓顧顯城開始仔細思考這個問題,他生氣的是自己嗎?
顯然不是。
那幾個刺客,在他眼裏猶如螞蟻,而那香……
小廚娘。
顧顯城腦海裏閃過一個身影。
是了,他答應要替她出氣來著。
可如今,隻能是這麽個窩囊局麵,他有何顏麵去麵對她?
顧顯城憋屈,憋屈地要死。
虧他昨日還與她說了一通真心話,如今想來,倒是真慚愧!
付彥還是和他說話,顧顯城心煩意亂轉身就走,付彥原本要追上去,結果看他去的是飯堂方向,笑了笑,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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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那邊,自然是氣勢洶洶地回了營帳。
李福成跟在身後,是大氣也不敢出的。
走著走著,吳王忽然停了下來,李福成一個沒留神,直接撞到了吳王的後背上,嚇得他連忙跪下:“殿下恕罪!”
吳王現在懶得與他計較這個,冷聲道:“去把柳沁帶來。”
李福成:“現在?不知蘇大人……”
吳王冷笑:“你還在犯蠢?他們今日演一出好戲,都是給本王在看,周誌是跑不掉了,他們扣押著柳沁還有何用?本王有急事要問她,快去。”
李福成總算是回過神來,二話不說就起身去了:“殿下放心,奴才這就去辦!”
的確如吳王所料,很快,柳沁就被帶到吳王麵前了。
“殿下。”柳沁見到吳王,立刻換了一副模樣,不敢像帳內那般哭,而是畢恭畢敬,還有一絲害怕。
吳王陰惻惻地看著她,片刻後才問:“什麽時候被抓的?”
“半月之前。”
“難怪本王這麽久都聯係不上你,你用信物給本王傳信說你去了別處也是假的了?”
柳沁大驚:“奴婢從未給殿下傳信!那日信物被付彥拿走,應該都是他所為!”
吳王冷笑:“好一個付彥,好一個顧顯城,夥同巡撫來給本王下套演戲,很好!”
柳沁:“殿下,奴婢無用,此次也的確是奴婢輕敵,殿下要罰奴婢絕無怨言……”
吳王看她一眼:“你的確該死。但是在死之前,本王想知道,你之前在密報中說掌握了顧顯城的身份,此事是真是假?”
柳沁垂眸:“殿下,柳眠閣密保,一向都是有證據才會呈報,絕不敢妄言,這些年我在邊關,無不仔細去探查顧顯城的一舉一動,結合京中探子的消息,當年他失憶之後陛下似請人去問過神醫胡忌,關於胎記的事,此事隱秘,得到消息實屬不易。奴婢至今從未和任何人說過,這次顧將軍來春來樓,奴婢覺得是個好時機,便趁機在他香裏動了手腳預備一探究竟,可惜,還是沒能成功……”
“胎記?”吳王皺眉。
“是。”柳沁道:“可後來胡忌是如何回複陛下,這……奴婢能力有限,實在無法探查,但可以肯定的是,顧顯城的身份和他的胎記有關係,而且陛下似乎有意隱瞞。”
吳王冷笑:“怕不是有意隱瞞。”
柳沁疑惑:“殿下的意思是……”
“自從顧顯城四年前救駕有功,一躍成為一品將軍,朝中本就有人不滿,加上他失憶後陛下又對其身份模棱兩可,朝中猜疑他身份的人你以為隻有本王嗎?太子虛偽,和陸家蛇鼠一窩,其實也在暗中查探,這回陸時安過來,怕不就是也有這個目的。顧顯城身上有胎記,陛下或可能想法子去除隱瞞其真實身份,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胎記過於特殊,讓陛下想起了某些往事呢……”
柳沁恍然大悟:“陛下曾經多次遊曆江南,殿下的意思是……但是不可能吧,若真如此,為何要將顧顯城發配邊疆,這地方如何能和京城相比,陛下忍心嗎?”
“發配?你看顧顯城如今這威武的模樣像是發配嗎,名義上鎮守邊關,軍功累累,再過一兩年召回京城,屆時,本王遠居吳州,太子體弱無法掌兵,朝中再無一位皇子……”
柳沁睜大了眼。
帳內陷入了沉默。
“那陛下,我們應該如何?”
吳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她,道:“胎記之事,你確定無人知道?”
柳沁:“確定。”
“那你便繼續從這件事上著手,他身邊沒有女人,但是有小廝,如何行事,不用本王教你吧。”
“奴婢明白。”柳沁猶豫一下,又道:“說起女人,顧將軍雖然不近女色,但是這一陣子據奴婢的觀察,似乎他對一個女子不大一般,在銀樓刺殺時就救過她一次,在春來樓那女子也是緊緊跟著,再加上我這陣子在軍中聽到的閑言碎語……”
吳王挑眉:“你詳細說說。”
柳沁看了看四周,吳王嗤笑:“本王即便是在軍中,顧顯城的人也不敢過來,否則本王還真的幹脆把這位子讓給他坐得了。”
柳沁點頭,上前,小聲在吳王耳邊說了幾句……
吳王聽著,表情逐漸變得有些玩味、也意味深長起來……
-
飯堂。
今日軍中繁忙,此刻天色已黑,飯堂的事卻才剛剛結束,甜姑坐在灶台跟前,神情分明是有些疲憊的,但是心裏卻寧靜不下來。
忙的時候不覺得,待閑下來,顧顯城昨日的話就一個勁兒地往腦袋裏鑽。
她那個名義上的夫君……真的已經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她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感受。
解脫?談不上,她從未見過顧堰,原本若能找見,也是大概率想和他和離的。
唯一的一點可能是,因為人沒了,和離也不用了。她現在,是完完全全的自由身。
寡婦就寡婦吧,挺好。
她不想再嫁人,不想受到羈絆,隻想帶著兒子好好過。
可為什麽……大將軍昨天的話還是讓她忍不住去想呢。
“你還想為他繼續守寡麽?”
他問。
她實在蠢笨,不敢去思索。
大將軍這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但不大可能。
這怎麽可能呢。
甜姑腦海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在互相打架。
一個聲音說,他就是那個意思,他分明是有幾分喜歡你的。
另一個道,別自作多情,你不過一個小小的軍中廚娘,還妄圖大將軍會對你另眼相看?
兩個聲音不斷打架,到最後,甜姑累了。
“甜甜姐,湯開了。”
小蝶提醒的聲音將甜姑拉回了現實,她立馬起身,顧不上胡思亂想,今晚她給小寶和自己都熬了魚湯,小寶能逐漸吃飯了,喝點湯吃點兒魚肉,娘倆就準備回去睡覺。
簡單地吃完晚飯之後,甜姑抱著兒子走了出去,隻是沒想到走出營帳後,她竟又一次看到了顧顯城。
甜姑腳步瞬間頓住。
這一次,顧顯城沒有來找她,而是靜靜地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甜姑隻能看見他的背影。
他似乎看著枝頭在思考什麽,看得十分投入,十分認真,也不知為何,甜姑分明看不見他的臉,卻似乎能從他的背影感受到他的心情。
大將軍此時,應該是十分低落的。
今日帳中之事,甜姑也聽說了,大家傳得有鼻子有眼,明明大家都知道柳沁就是吳王的人,但是將軍卻不能說什麽,將軍定是氣壞了。
也有人說,將軍這是為了顧全大局,君子知進退,能屈能伸,不少人都十分佩服大將軍,同時也鄙夷吳王。
當然,這些都是他們私下添油加醋地議論,真正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這便是他們和上頭人的差距。
也是她和他的差距。
甜姑低頭,準備當做沒看見轉身離開,可誰知,不遠處那個李福成扯著嗓子就喊了一聲。
“宋廚娘!”
他聲音極大,顧顯城自然聽見了,一頓,隨後轉過身。
四目相對,甜姑急匆匆別開了頭。
“李公公?”
李福成一改之前的態度,笑的像個彌勒佛,假冒的那種,上前捏著嗓子:“咱家奉殿下之命,想請宋廚娘給殿下做碗夜宵送過去,不知道宋廚娘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