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杭思舟:“我覺得我可以——”解釋。

解釋還不如破罐子破摔。

杭思舟直接把書翻了過來,將書冊的另一麵展示給蕭航看。

“如何做一個大猛1,我看的是這個。”

蕭航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副完全相信的樣子。

這淡定的態度完全出乎杭思舟的意料,杭思舟盯著他:“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蕭航會看他,眼裏意味深長:“多學習,挺好。”

杭思舟:“……”媽的,就不該解釋!

因為這個插曲,杭思舟坐到車上的時候都很生氣,生氣到完全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明明之前決定獨身前往拍賣現場,到裏麵狠狠嚇蕭航一跳的。

好在戒指沒忘。

杭思舟抬起手。

哪怕在車內,光線不甚明亮,那枚超過一億人民幣的鑽石依舊璀璨依舊,非常奪目。

想起剛才申女士電話裏說的,杭思舟不由想:

申女士都知道杭宏勝在拍鑽石,蕭航不可能不知道。

那他為什麽還要堅持和杭宏勝競價到底,甚至不惜將這枚鑽石拍出天價呢?

杭思舟扭頭,看向蕭航。

“有事?”他一動,男人就察覺到了。

杭思舟沒有收回視線:“我剛才在超市裏遇到了蔣蓉。”

蕭航沒什麽反應地“哦”了一聲。

杭思舟一手托腮:“她說,蔣教授下周就能來我們這邊,讓我跟你說一聲。”

蕭航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了事,杭思舟的依舊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看著蕭航的側臉。

他猶豫片刻,還是把另一個想問的問題拋出來了。

“你當時真跟蔣蓉說,我喜歡她,讓她多關注關注我?”

“……”蕭航兀地踩下油門,汽車往前竄了一截。

他雖然沒說話,但側臉肌肉線條明顯繃緊了。

杭思舟不動聲色地繼續問:“你為什麽要告訴她這些啊?你以前對我那麽冷淡,不管我說什麽都不合作的樣子,怎麽會突然那麽好心?”

“該不會是——”他拉長語調,拖著音腔,“有些人表麵一套,心裏藏著另一套吧?”

幾秒後——

蕭航側過頭:“杭思舟。”

男人眸色漆黑中帶著危險之意,不過自從收了大鑽戒,察覺到蕭航對他的“喜歡”之後,杭思舟發現他好像有點弄得明白28歲的蕭航了。

說來也奇怪,18歲的蕭航他搞不懂;28歲,看起來更危險更複雜的男人反而變得好懂了。

比如他這會兒看起來凶巴巴的,其實是在緊張。

汽車繼續前行。

杭思舟看著男人的側臉,不知怎麽的,唇就勾了起來。

他躺靠在椅背上,兩手折到腦後,悠悠開口。

“其實我也沒喜歡過蔣蓉。”

“我那時候就是跟你較勁呢,你知道嗎,你以前特別油鹽不進,我說什麽做什麽你都不生氣,也不愛說話。我就想看看你生氣時候,有情緒時候會是什麽樣子的。”

明明對他來說,都是發生在眼前的事情。

但一回想,又覺得高中那些往事,仿佛離他很遠很遠了。

不過半個月的時間,那個沉默又冷淡的少年,已經變成了遙遠的記憶。

沉默了片刻後,蕭航沉聲開口:“杭思舟,你很無聊。”

是挺無聊的。

杭思舟難得好心情,決定不和蕭航計較。

他依舊靠在椅背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輕輕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那顆鑽石戒指。

蕭航側頭看了他一眼。

這動作立刻被杭思舟捕捉。

“雖然我知道我的左臉很好看。”

“……”

杭思舟微微歪過頭,看著男人微微鼓動的側臉線條,清透的眼眸裏裝著濃濃的笑意。

“蕭航,你要學會克製住你自己,開車時候別亂看。”

“……”

-

蕭航是拍賣會的常客。

兩人一進去,立刻有人引著他們往右側前排的一個位置上走去。

待兩人坐下後,工作人員拿了號碼牌送過來。

蕭航接過,杭思舟順著問:“我的呢?”

工作人員:“……”

這兩位難道不是一起的嗎?

但他反應很快地笑著說:“我馬上去拿一個給您。”

杭思舟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工作人員再次送來號碼牌後又離開了。

杭思舟搖晃著號碼牌:“等下我拍我的,你拍你的,我們互不幹涉。”

蕭航曲拳,碰了碰鼻尖:“行。”

這個點還算早,會場裏人不多。

心不在焉地把-玩了一會號碼牌,又隨便翻了翻拍賣目錄,杭思舟扭過頭四處張望起來。

顏嘉佑說杭宏勝也是拍賣會的常客,平時會固定坐在左側靠邊的那個位置。

大部分時候,他那個小老婆都會陪著他一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杭思舟就看到他那個渣爹手裏勾著他的小老婆田家柔走了過去。

杭思舟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兩人時不時交頭說話,清透的眼眸裏印著淡淡的陰霾。

那兩人坐了沒一會,又站了起來,往側麵的小門方向走了過去。

看樣子是去上廁所了。

“我去下洗手間。”杭思舟同步站起來。

蕭航也要跟著起身:“要我一起去嗎?”

杭思舟抿了抿唇:“不用。”

蕭航看著杭思舟瘦削且倔強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最後還是不放心地站起來,跟了過去。

-

杭思舟走進洗手間的時候,田家柔和杭宏勝正並肩站在外麵的水池旁。

不知那個女人說了什麽,杭宏勝明顯被哄得心情很好:“行,都答應你。”

杭思舟走過去,裝沒看到他們,俯身欲打開水龍頭。

他直接走到了兩人身邊,田家柔很快發現了他,臉色微變:“你、你怎麽來了?”

杭宏勝也跟著問他來做什麽。

杭思舟轉頭過去,微笑了一下:“不是你說這場拍賣會很重要,叫我來的嗎?”

杭宏勝臉上的肉抖了抖:“你不是說不來麽?”

杭宏勝知道杭思舟多麽厭煩田家柔,要是知道杭思舟來,他就不帶田家柔了。

杭思舟彎了彎眼:“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杭思舟打開水龍頭,水流下落,他伸手過去。

水流落在他無名指的戒指上,碧藍的光非常顯眼。

田家柔的視線自然被吸引過去。

看到杭思舟手上帶著的戒指後,女人眼睛立刻發了直:“你、你手上的是……”

看著她略顯失態的表情,杭思舟故意晃了晃手:“原來你也認識藍星啊。”

隨著他的動作,沾了水的碧藍鑽石在光下璀璨無比。

田家柔張了張嘴:“這鑽石果真在你那!你就是當初那個匿名拍鑽石的人嗎?”

田家柔沒有杭思舟的好友,她這種出身的人沒機會進入頂級太太圈,隻能和一些不上不下的“好姐妹”廝混,平日裏隻愛八卦各家長短,也不關注娛樂圈,自然不知道杭思舟當初在朋友圈秀的那場恩愛。

看樣子,杭宏勝也沒有和她說過。

杭思舟“啊”了一聲,瞥向杭宏勝:“不是哦,這是我先生拍給我的。”

下一秒,田家柔的臉慘白成一片。

她轉向杭宏勝:“老杭,他——”

杭宏勝明顯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閉嘴,那麽多話做什麽?”

時間果然對大部分人都是公平的,不管如何保養,田家柔臉上還是有了那種上了年紀的人才有的疲態。

杭宏勝對著她,態度明顯也變差了很多。

杭思舟抽了一張紙巾,緩緩擦著手上的水珠,悠悠道:“拍賣會這麽熱鬧,我不來多可惜呀。”

“走了。”

說罷,他揚手將濕掉的紙巾丟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隨著他手揮舞的動作,空中劃過一道藍光。

女人的眼睛就像黏在了他手上一樣,一眨不眨地盯著,苦著一張臉,想哭又沒辦法哭的表情著實可笑。

不出杭思舟預料,他一走出洗手間,身後就傳來了女人的哭泣聲。

“老杭,你看看你兒子,他剛才就是故意的!他一定還在恨我,所以才會找蕭航去跟你拍這枚鑽石……”

杭思舟挑了挑眉。

他還真不知道當初杭宏勝拍這個鑽石,是為了田家柔。

那他今天還真是來對了。

不光惡心到了這一對渣男賤女,還斬獲了不少信息。等將來,還可以拿這件事繼續嘲諷折磨他們。

正欲邁步,裏麵再次傳來杭宏勝不耐的聲音。

“別哭了!那鑽石你就別想了,等下那架鋼琴,我拍給你就是!”

聽到杭宏勝要給自己拍鋼琴,田家柔這才聽了哭聲。她紙巾掂了掂眼角,笑著說:“好的。”

杭思舟站在門口,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

沒了鑽石想要鋼琴?

做夢吧你們。

-

蕭航在門外站的時間很短,聽到裏麵杭思舟一人對兩個,絲毫不落下風,便又悄悄走了。

這種時刻,杭思舟應該也不希望他在。

不然這些年,杭思舟也不會煞費苦心一直掩飾家裏的事情,什麽都不肯說了。

蕭航回到位置上不久,傅浩言就衝了過來。

“我靠我靠,我剛才在洗手間外麵的走廊看到杭思舟了!”傅浩言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你不是說他不來?”

蕭航抬起眼,薄唇動了動,沒說話。

傅浩言嘖嘖感歎:“還是你壓根不知道他要來?我們蕭總不行啊連自家老婆都搞不定——”

這時,一道聲音當空落下:“你坐的,正是他的位置。”

傅浩言:“……”

他站起身,往旁邊挪了個位置。

杭思舟板著臉坐了下來。

拍賣會如常開始。

前麵都是一些小物件,杭思舟興趣缺缺地玩起了手機。

他今天來的目的隻是惡心杭宏勝,現在知道了杭宏勝想要鋼琴,就多了另一個目的。

“沒有什麽想要的嗎?”

耳畔傳來男人的聲音,杭思舟怔怔抬起頭。

台上,主持人正在展示一條限量版的高定項鏈,品牌是杭思舟一直都喜歡的一款。

價格也不算貴。

杭思舟很快挪開了視線:“沒有。”

他的所有錢都得留給那架鋼琴,在這之前,一點都不能浪費。

杭思舟網上查過這架鋼琴上一次的拍賣價格,500W。

間隔了十幾年,怎麽都得翻個倍了。

但這是沒有杭宏勝的價格。

杭宏勝舍得將藍星拍上兩千萬美元的價格,那麽這一次肯定也不好應付。

將自己小金庫裏的錢全數輕點了一通,杭思舟眼裏凝上了濃濃的躁意。

就在這時,鋼琴的照片上了屏幕。

純象牙的琴鍵經過百年歲月,展露出柔和的光澤,配上古典的琴身,光一張照片,便吸引了非常多愛收藏人的目光。這是歐洲某國,非常受國王寵愛的女公爵的私有物,在十幾年前被其後代拿出來拍賣。

這是這架鋼琴第二次被拍賣。

主持人介紹說,古董鋼琴年紀大了,不適合搬來搬去,到時候會直接送到競拍者的家裏。

拍賣價就是500w起。

50w一次加價。

一開始,還是有不少人出價的。

但每一次有人出價,杭宏勝都會果斷跟上。

杭思舟冷冷看著杭宏勝一次由一次的舉牌。

當鋼琴的價格上了千萬之後,果然,就沒什麽人競價了。

這鋼琴的價格,在這個價格區間差不多了。

主持人的視線往他們這邊看過來:“一千萬,還有先生要麽?”

杭思舟握緊號碼牌,舉了起來。

主持人眼睛一亮,高興道:“17號先生,加50w。”

果然,下一刻,杭宏勝那邊再次加價。

杭思舟立刻舉牌再次加價。

杭思舟和杭宏勝誰都不讓誰,古董鋼琴的價格很快被抬上了一千八百萬。

再往上走,就不是現在的杭思舟能承受的價格了。

但要是就這麽被杭宏勝拍走,杭思舟心裏一萬個不情願。

於鋼琴本身,於他不想輸給杭宏勝的心理,杭思舟都不想就此放棄。

他不甘心!

杭宏勝再次出價後,杭思舟隻覺得手頭的號碼牌有千斤重,怎麽也抬不起來。

台上的主持人再次將視線投向他們這邊,詢問是否還有人出價。

杭思舟攥緊拳頭:“蕭航。”

蕭航立刻看過來:“在。”

杭思舟沉聲說:“你昨天說過的話還算數麽?”

他轉過頭,看著男人的眼睛,“你說,我想要什麽都可以。”

蕭航黑眸中漾起淡淡的笑意:“算數。”

杭思舟咬了咬牙:“這架鋼琴我要定了。”

“杭思舟。”

從很早開始,杭思舟一直都很喜歡聽蕭航叫他的名字。

男生音質偏冷,叫他名字的時候總是一字一頓的,有種莫名的舒適感。

而男人音調低沉,入耳一路往下,仿佛什麽東西撩過他的心髒一樣。

蕭航認真說:“我們結婚了。”

杭思舟心道:老子知道這件事,你不用一再強調。

男人的手伸過來,輕輕握住了他:“你完全可以試著,多依賴我一些。”

杭思舟雙唇動了一下,攸地,心頭那點躁意瞬間就平息了。

但杭思舟也不想一直欠著蕭航,他已經收了戒指了。

沉默片刻後,他輕聲說:“反正就當先借我,我會還你的。”

說罷,將手從蕭航手裏拿出來,杭思舟再次高高舉起號碼牌。

有了人托底,號碼牌變得輕巧無比。

他舉牌的瞬間,手機微信的界麵裏,“老渣男”三個字突然跳到了信息最上麵。

杭宏勝給他發信息了。

【杭思舟,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沒必要跟錢過不去,你根本不需要這架鋼琴。】

嘖。

老渣男看起來也沒有他表現的那麽愛那個女人嘛。

這點價格就開始跟他嚷嚷了。

果然,渣男的愛一點都不值錢。

杭思舟甚至開始懷疑,當初杭宏勝將藍星拍到一億多,根本不是為了田家柔,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杭思舟一直不給回應,杭宏勝又發了消息過來。

【老渣男:你隻要把鋼琴讓給我,你之前和我說過的事情我們都可以談。】

看到這條消息,杭思舟毫不猶豫地舉起號碼牌。

失憶之前的他對老渣男提了什麽要求,現在的他完全不知道。

也不感興趣。

主持人那邊高聲道:“17號,加50w。”

話音落,那邊杭宏勝又火速加了價格。

屏幕上再次跳出來自對方的新消息。

【老渣男:杭思舟,你沒必要非和我對著幹,你已經不彈鋼琴很多年了!】

杭思舟麵無表情地再次舉起號碼牌。

主持人看到他舉牌,立刻說:“17號先生,再加50w。”

哪怕隔著很遠,杭思舟都仿佛聽到了杭宏勝的磨牙聲。

嗯,如果真的聽到的話,那一定是很“動聽”的聲音。

-

現下拍賣的價格,早已超過了評估的價格。

但拍賣的主持人一點都不覺得開心。

這架鋼琴拿過來的時候,經理已經說過了,被蕭總內定了。

可從開始到現在,蕭總一直沒舉牌過,反倒是他旁邊那個戴口罩的年輕人頻頻舉牌。

而另一邊那位宏盛的老杭總也像是較上了勁一樣,反複和他競價。

主持人往經理那邊看了好幾回,見對方一直望著蕭航的方向,沒有任何反應。

他心急如焚。

眼見下麵兩人的叫價也暫停了下來,他等了一會,索性敲了敲桌麵,說:“接到通知,後台那邊出了一些問題,我們需要暫停一下。大家稍安勿躁,很快就能解決問題的。”

留下這麽一句話,主持人果斷往後台一鑽,三兩步跑上二樓去找經理。

“你暫停做什麽?”經理滿臉不悅地看著他。

主持人也很委屈:“蕭總一直不出價,這價格也拍的越來越離譜了,那到底要怎麽樣嗎?”

經理:“蕭總出價了。”

主持人:“啊?”

經理往人群裏一點:“看不出來嗎?出價的就是他家的那位!”

主持人皺起眉,一臉不解的樣子。

經理無語:“你什麽時候看到過蕭總側身和旁邊人說話了?而且你沒發現嗎,自從他們進來,蕭總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

主持人呆了呆,回想片刻,點頭說:“好像是誒。”

經理老神在在地說:“你放心拍,絕對不會出問題的。”

主持人高興地轉身回了前台。

這一邊,杭宏勝連著喝了好幾口水,一張臉陰沉無比。

田家柔倒是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其實你隻要去和蕭總說一下就好了。”

“蕭航?”

田家柔:“對呀,思舟這幾年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肯定沒什麽錢,就算他拍下了,這鋼琴的錢最後還是蕭總出的。”

杭宏勝皺起眉。

確實,他正兒八經給杭思舟搞了那個工作室,還高薪挖了經紀人,但這幾年裏,杭思舟統共也就發過一張專輯和幾首單曲。

平日裏上綜藝也臭著一張臉,搞得人家綜藝方都不敢再去找他。

這一次去拍那個什麽親子綜藝,估計人家也是更多看重蕭航的身份。

這麽算下來,杭思舟手裏確實不像是有多少錢的樣子。

田家柔見杭宏勝臉上有了鬆動,柔柔握住了杭宏勝的手,添了最後一把柴火:“這些年蕭總對你也一直挺尊重的,我覺得隻要你去求一聲,他怎麽都會答應的。”

這句話完全說到了杭宏勝的心裏去。

他反手握了握女人的手,自信滿滿地說:“好,你在這等我,我去和蕭航說一聲。”

-

主持人喊了暫停之後,正好有合作方打來電話。

確定杭思舟沒什麽問題之後,蕭航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才掛斷電話,反身回來,就看到了一張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臉龐。

蕭航垂了垂眸:“杭總。”

就算與杭思舟結婚,他也從沒用長輩的稱謂稱呼過杭宏勝。

對上男人的雙眼,杭宏勝本能挺直了脊梁。

就算這些年蕭航對他一直很客氣,但每次麵對著這個比他小了半數年紀的年輕人,杭宏勝總是覺得低了人一截。

他扯了個笑容:“思舟……那個鋼琴,是你在拍吧?”

蕭航視線在他臉上頓了頓:“杭總想說什麽?”

杭宏勝快聲說:“你也知道的,思舟早就不彈鋼琴了,純擺設的東西,沒必要畫那麽多錢買。”

蕭航看著他,沒說話。

杭宏勝以為對方在權衡,決定再打點人情牌:“我太太學鋼琴好多年了,一直都很想要有一架古董鋼琴。正好這幾天又是她生日,我想買來送她當生日禮物,你就當……成全我這個老丈人的一片情意吧。”

蕭航雙唇勾了起來。

他扭過頭,往拍賣大廳看過去。

他們站的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杭思舟坐的地方。

蕭航的視線,穿過繁密的人群,落到那顆晃來晃去的腦袋上時,化為一片濃墨般的溫柔。

但那溫柔隻是很短的一瞬,當他再看向杭宏勝的時候,黑眸裏隻剩下銳利的冷芒。

“正如你說的,這琴是拍給太太的。”

蕭航唇角的笑意已消失無蹤,“既然都是給心愛的人拍東西,我又為什麽要讓呢?”

作者有話說:

舟舟“不務正業”是有原因的,他並不是真的不務正業哈。

失憶前的舟舟雖然比較消沉,但也不是完全的隨波逐流,隻是給旁人這種觀感而已。而且我們舟舟比看起來有錢很多,舟舟不窮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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