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剛進府就欺負她
“祁弟別來無恙啊!”
府門外,許鳴裕挺著個肚皮,笑得眼睛眯成縫,毫不客氣地拍著祁屹的肩頭。
祁屹看了眼他脖子上的疤痕,眉心微露厭惡,避開對方的手,“何事?”
“嘖嘖嘖!你看看你,還是老樣子,對你的戰友都這般冷淡,即便你相貌堂堂,但就你這脾氣,以後哪家的姑娘願意嫁你?”許鳴裕早已習慣了他的態度,絲毫不介意。
“究竟何事?”祁屹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耐煩。
自認識許鳴裕初起,他就不喜歡此人。
此人喜歡說恭維話,多聊幾句便開葷,除了吃喝就是**那點子破事。
令人作嘔。
“還能有何事哦?我這不是來給你慶賀嘛,恭賀祁老弟你獲得封賞,還當上了北城的指揮使,你要知道,以你這個年紀能封此官的人可寥寥無幾,你日後前途無量啊!”
許鳴裕不請自來,大搖大擺進了府內。
他掃了前院一圈,又衝祁屹大笑,“我就不像祁弟那般了,隻能勉勉強強討了個大理寺少卿之位,瞎混混日子,手下也沒有祁弟手握的三萬兵馬,威風無限jsg呐!”
祁屹這下總算明白,此人來意為何。
炫耀,外加暗嘲。
自平定西北以來,每一場戰役都是他領軍陷陣殺敵,許鳴裕就上過一次戰場,還被敵軍一擊傷了腿。
此後便借病窩在軍營,不曾參戰。
可許鳴裕一回都城,皇上就讓他升官,接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而他這個領兵殺敵的將軍,隻能封一個無實權的神威將軍,再隨便給他塞一個最清閑的北城指揮使。
其中緣由他都清楚,隻因許鳴裕背靠安貴妃,他隻是寒門子弟,沒任何家世背景,無人會為他撐腰。
加之,那日進宮,不知為何,他感受到了皇上對他的敵意。
他僅僅是向皇上要了一個充妓的奴婢,皇上便下令足刑。
現在想來,應是皇家的手段,他就算靠實力獲得功績,但隻要不慎怒觸天子,便會遭到懲戒。
他這四品官當得,屬實憋屈。
“哎,祁弟,你帶回來那個妓子呢?被你玩殘了?”許鳴裕摸了摸下巴,眸中露出幾分**意。
“若是無事,請回。”祁屹心情本就不悅,從他嘴裏聽到江晚漁,更是凶戾。
許鳴裕咂了咂嘴,“你看你,獨享這麽個絕色尤物,哥哥我可都聽說了,她原是世族大家嫡女,這都城的貴族子弟都高攀不起呢!哎,真是好生嫉妒……哪日你玩膩了,可否借哥哥玩兩天?”
祁屹幾乎是瞬間變了臉色,許鳴裕平日裏就怕他,瞧見他露出這副表情,立馬慫了下去。
“得了得了,我先去醉香樓,改明兒再找你敘舊啊!”
話音剛落,許鳴裕一溜煙沒了影子。
身邊安靜下來,祁屹想了江晚漁。
她帶十幾個宮婢帶了這麽長時間?
這麽久還不給他準備膳食,是想讓他一直吃幹糧?
愈想愈氣,他不顧腿傷也要去下人院子把她捉出來。
穿過庭院,他遠遠就聽到鬧鬧哄哄的聲音,走近一看,宮婢們圍在一旁勸架,江晚漁漲紅了臉和兩個宮婢互相揪著頭發。
那兩個宮婢還弄濕了身子。
“鬧什麽!”
見到祁屹,那兩個宮婢瞬間鬆手,眼眸裏凝起霧氣,扮成一副柔弱的樣子。
“將軍,奴婢剛進府,對府上不太熟悉,本想問江姑娘在何處打水,可江姑娘不知是失手還是別的原因,一個不小心將奴婢與秋菊推進邊上的池子,奴婢一時惱怒便與江姑娘起了衝突,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請將軍勿要動氣!”
“奴婢和妙音都不是故意要與江姑娘動手的,江姑娘大抵是對奴婢們有怨氣,奴婢不怪江姑娘。”
兩人很有默契地將所有錯全都推到她身上,還自顧自地哭了起來。
聽到這兩個宮婢的話,江晚漁隻想笑。
到底是宮中出來的婢女,手段不是一般的多。
她方才剛把她們送到下人院子,這兩個宮婢就用力將她推下地,她跌坐在圓石上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
可這兩人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麵帶譏嘲,“這就是都城人人口中,知書達理端莊清高的江家嫡女嗎?我怎麽瞧著一副賤樣呢,身子髒死了,就憑你也配給我們領路?”
她當時不想給祁屹添麻煩,咬了咬牙,自己站了起來。
但兩人並不打算放過她,“喲,脾氣還挺硬,看都不看我們一眼呀?是不是瞧不上我們?別忘了,你隻是一個罪臣之女,你爹是個貪贓的壞官,你們江家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聽到汙蔑爹爹的話,她還是忍不住,看準兩人身後的池子,趁她們不注意,使出全力,將她們推進了池子。
後來,她便和她們扭打在一起。
話到她們的嘴裏,竟成她是先欺負人的那個了。
顛倒黑白,她也會。
“奴婢是將她們推進了池中,但並非因為怨氣與惱怒,隻是見她二人一路上動嘴開腔,憂她們口幹舌燥,便想著幫她們解解渴。”
江晚漁舒眉一笑,亂糟糟的頭發耷拉下來,她也不理會。
她沒有像那兩個宮婢一樣裝可憐,可在祁屹看來嬌弱極了。
就連她那不著邊際的話,他也信了半分。
“解渴了嗎?”祁屹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兩人,眸光冷寂。
那兩人先是愣了一下,又點點頭,最後猛地搖頭。
她們摸不透祁屹是什麽意思,隻好爬跪著上前,抱住祁屹的腿。
“將軍,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與江姑娘動手,求將軍饒恕!”
“奴婢不知江姑娘在將軍心中地位這般高,奴婢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與江姑娘頂嘴,望將軍莫要動氣,奴婢願接受懲罰。”
兩人話中有話,反而激怒了祁屹。
他微微曲腿,膝蓋一用力,將腳下的兩人硬生生踹飛進池子裏。
看著兩個宮婢在池中撲騰,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有人再敢在府中鬧事,嚴懲不貸,就是不知你們這些深宮女子能不能承受住我的軍法。”
一聽軍法二字,眾人皆一抖。
祁屹轉而看向江晚漁,繼續道:“她與你們一樣,也是府中的婢子,在我心中沒有任何地位可言,下次說話之前先過過你們那用來擺設的腦子!”
那兩個宮婢忙從池中爬上來,連磕了幾下頭。
“將軍教訓得是,是奴婢失言,奴婢不該妄議將軍!”
江晚漁一臉平靜,接話道:“奴婢自知身份卑賤,不敢與將軍相提並論。”
“你們把這裏處理好,準備晚膳,順道把後廚的藥給煎了!”
“是!”
“等等,”祁屹上前從她們之中挑了一個圓臉宮婢,將一錠銀子放到她手中,低聲交代幾句話後,那圓臉宮婢躬身作禮,徑直穿過庭院。
指揮完宮婢,祁屹衝江晚漁道:“你,過來領罰。”
她跟著祁屹回到正院,祁屹將浸了酒的骨碎補擺在她麵前。
“幫我敷藥。”
“可方才將軍喚奴婢過來領罰……”
“罰你幫我敷藥,不行?”
江晚漁哪敢說不行,可這算是個什麽處罰?
她暗自腹誹,手上卻快速行動起來。
“這本冊子你掉的,拿回去。”祁屹像是想到了什麽,從懷中掏出拾到她的那本‘苟活書’。
江晚漁慌了一下,飛速收起那本小冊子,後知後覺問道:“將軍、將軍……可曾看過裏麵的內容?”
祁屹裝得不在意,“一本破冊子,我為何要看?你以為你值得我上心?”
江晚漁暗中舒了一口氣,沒看到就好,否則她是如何學習做奴的曆程,就要在外人麵前展露無遺了。
敷好藥,她順便給祁屹按摩了一下身子。
就在此時,那個圓臉宮婢從府門外小跑回來,手中還抱著厚厚的衣物。
她也隻是看了一眼,心想這與她無關,便收起目光專心幫祁屹捏肩。
不料那圓臉宮婢笑盈盈地朝她走來,先是與祁屹作禮,接著直直看向她,“江姑娘,請跟奴婢來。”
江晚漁一臉愕然,“我?”
她還在幹活呢,隨意離開祁屹生氣怎麽辦?
再者,她也不想與這群宮裏來的奴婢有太多牽扯。
圓臉宮婢點點頭。
“叫你去便跟她去,別杵在這發愣。”
祁屹發話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