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購買能量盒的事情得到進展, 大家都非常高興，但是一百個能量盒，光是他們幾個人分就有點不太夠了, 更別提種植園那麽多種植員了。
尖子很想賺防寒服這個錢, 他趴在車窗, 比之前更加認真地觀看, 生怕把防寒服店鋪遺漏了。
但是風雪太大, 不少商鋪被厚厚的冬雪覆蓋，遮擋住商標, 即使尖子眼睛瞪得再大, 也依舊沒有發現防寒服店鋪的蹤跡。
尖子懊惱道：“一區全區控溫, 防寒服在涼日時的作用不大, 我根本就沒有見過繁華的商業區有賣防寒服的。”
“有。”李田插嘴道。
尖子驚訝地看著他, 李田開口：“收購站。”
眾人心中了然, 是的，收購站作為一區最大的商場，所有一區居民需要的東西, 那裏都有。
它像是一個魔方不斷轉動，每一塊魔方都是一個巨大的倉庫, 裏麵藏著很多東西。
邊嵐心中微沉, 看來無論如何, 這收購站都得試一試了。
為了尋找防寒服店，弓學車開得慢慢的, 但是一路都找過了，依舊沒有防寒服店鋪的蹤跡, 沒有辦法，他們隻有先來到學校, 把孩子們先接過來。
學校的自動門也失效了，或許有人在他們之前來過，邊嵐看見那些門被推開一個小小的縫隙。
他們的車子大，這個小縫隙不夠，幾人下車，費了一番功夫，把學校的大門又推開了一點，推開足以容納地爬車通過的大小。
他們這才踩著凍得棒棒硬的雪，再次坐上車，往學校裏麵開。
大概是為了節省能量，學校的教學樓黑漆漆的一片，怒號的雪花吹過空****的走廊，讓人不禁懷疑，孩子們真的沒事嗎？
“你看！”
就在眾人心情不安時，他們忽然看到在前麵漫天雪地中，有兩個小小的人影艱難前行。
弓學來了精神，連忙驅車過去，然而距離近了，他們才發現，那哪裏是兩個人在艱難前行，那是一個男人正在拿著斧頭，瘋狂地在追另一個男人。
兩人都穿著防寒服，前麵的男人看到他們，連忙跑到他們車前揮手求救。
漫天大雪中，他的聲音被吹得細碎，可是看他的動作，也能看得出是在求救。
弓學停了車。
這時後麵拉著斧頭的男人追上來了，舉起斧頭就砍他，前麵的男人伸手抵抗，兩人竟然在弓學的車頭纏鬥起來了。
“這是什麽情況？”尖子驚呆了。
他實力一般，他可不敢上前，連忙抱著自己帶來的糧食躲縮在座位上。
弓學和老穀沒有在意，走下車詢問情況。
他們巡邏員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就是幹這個的。
邊嵐坐在車內，看向車外。
弓學下車時，他們還在打鬥，已經從車身滾到了雪地，兩人都攥著斧柄，頂對方肚子，打對方臉，不斷地想要奪得武器控製權。
“你們幹什麽？”弓學上前，一把把斧頭搶下來。
就跟大人奪小孩玩具般，兩人掙得麵紅耳赤的武器，卻輕而易舉被弓學拿走。
在弓學強大的力氣下，兩人甚至差點被扯得站起來了。
老穀見狀，扯開上麵的人。
底下的人想還手，被弓學按住。
至此，兩人被分開了，他們還想再戰，但是抬頭看到弓學，心頭微微一跳，終究沒有繼續糾纏下去了，因為不害怕極寒的弓學沒有穿防寒服，正如常般站在風雪中。
他們意識到弓學不是善茬，一時間，也就沒敢再繼續反抗。
被追的男人警惕地看向拿著斧頭的男人，不等弓學開口詢問，他喘著粗氣，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搶先開口：“大哥，你可要救救我，他瘋了，想要殺死我。我說可以給他糧食，讓他送我回家，可是走到半路，他就拿著斧頭追殺我。”
“你胡說！”被老穀按住的男人語氣憤怒，“我看你是小晴同學，你許諾可以給我糧食，我才帶你離開。但是走在半路上，你拿著斧頭襲擊我，想要我身上的防寒服，結果你發現打不過我，這才想要獨自離開。”
“你說謊！”前麵的男人也急了，“沒想到你看著老實，心眼卻那麽多！大哥你們可都看見了，你說我拿著斧子襲擊你，可是明明是你拿著斧子追著我，我頭上還有你敲的血呢？”
“同學，我頭上也有你砸的傷口，斧子是你襲擊不成，逃跑時摔了一跤摔掉了，我在你後麵撿到的。我襲擊你有什麽好處，安全把你帶回家，我可以得到你送的糧食，明明是你想要我的防寒服。”男人向弓學幾人解釋，“真的不是我先動手的。”
“就是你動手的，你在路上問我家庭情況，聽說我一個人在家，家裏有許多糧食，你動了殺心。”
“你胡說八道，你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些話。”
“……”
兩人都很憤怒，防寒頭罩蓋住他們的臉龐，弓學連他們的神色都看不清楚。
風雪刮得那麽大，弓學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兩人到底是誰在說謊。
他也懶得和他們浪費時間，直接把兩個人都綁起來，然後送上了車。
送上車後，老穀把他們頭上的防寒麵罩揭下來。
對於他們的身份，兩人都沒有隱瞞，拿著斧頭追人的是個中年男人，長得一臉老實相。
被追的是個青年學生，長相白嫩，唇紅齒白的。
他們兩人額頭都滲著血，青年學生摸著額頭，疼得嘶嘶叫，中年男人則是憤怒地盯著學生，然後略帶不安地看著他們，請求他們放他去找兒子。
弓學懶得搭理他。
邊嵐剛在車上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了個七七八八，現在在車上，她又問了他們一些問題，知道了他們之間的更多細節。
前麵兩人說的一致。
中年男人是來找自己兒子小晴，在帶自己兒子離開時，兒子的同學站出來請求，說自己有一輛車，如果帶他回家，可以把這輛車作為報酬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同意了，然後有其他學生同樣提出報酬，希望中年男人開車送自己回家。
最後在挑選下，中年男人選了五個學生。
因為那位學生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隻能直接開出學校，沒有辦法直接開過來，所以他們選擇一趟趟送學生去車裏。
這位學生就是被選中的第五位學生。
在這之前，兩人說得都一樣，在這之後就開始各執一詞了。
邊嵐仔細觀察兩人的神色，發現真正的說謊者偽裝的天衣無縫，兩個人臉上的憤怒毫不作偽，沒有一絲破綻。
邊嵐狐疑地看著兩人，試圖從邏輯中推斷誰才是說謊者。
不過按照兩人的敘述，他們都有在路上動手的動機。
學生家裏隻有一個人，中年男人能為了糧食一遍遍接送學生，在誘-惑麵前，他也完全可以為了更多的糧食選擇襲擊學生，然後對等待的學生們說，半路上，他的家人來接他了，他不過來了。
對於學生來說，中年男人身上有難得一見的防寒服，走在空曠無人的道路上，他完全可以一時歹念，把男人殺死，脫下他身上的防寒服，獨自一人離開。
體育館的學生老師，以及等在車裏的學生完全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會在等待中，慢慢耗盡能量，最後被凍死。
而兩個人的動機也都不是很充分，因為一旦控溫係統恢複，找不到孩子的家長/找不到父親的孩子，就會從學生、老師口中，快速鎖定他們的嫌疑。
難道凶手是中年男人，他從外界知道了什麽，所以篤定控溫係統一時半會沒有辦法恢複，於是選擇痛下殺手。
邊嵐目光在兩人臉上環視一圈，沒找出破綻，她沒有證據，也沒有妄下論斷。
索性，她把兩個人嘴巴一堵，暫時放棄探尋。
聰明的尖子早就距離兩人八丈遠，反正這兩人一定有個不是好東西，全都遠離就對了。
不過兩人也不是完全沒用，在兩人的指路下，他們來到了室內體育館。
在一片黑漆漆的學校，隻有這裏燈火通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就在裏麵，尖子和老穀都連忙下車，進去接孩子。
弓學和李田留在車內，看著車裏的兩個人。
三人一進去，就受到了和小晴父親一樣的對待，學生和老師圍在一起詢問他們外麵的情況。
尖子會說話，和老師簡單說了一下外麵的情況，安撫他們的心情，然後又向老師詢問了一下他們知道的情況。
互相交流信息。
老穀沉默地尋找自己的孩子。
老穀的女兒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她看見老穀，興奮地走過來，“老爸，我就知道你會來接我的。”
老穀什麽都沒說，隻是把自己的防寒服脫給女兒，讓她趕緊穿上，去外麵車裏。
少女的同學羨慕地看著少女，有幾個和少女玩得好的同學，想起小晴的父親，眸光微閃，提出了相同的建議。
“小冉，要不也讓你爸爸送一下我們吧，我家也有不少糧食，可以拿出來給你父親一些作為感謝。”
有了小晴的前車之鑒，小冉她一聽，果斷開口拒絕了，“不行不行……”
“不好意思。”老穀看上去沉默寡言，但是確實是個聰明的，他打斷了女兒的話，沒有讓小冉繼續說下去，畢竟誰知道這場風雪什麽時候結束，沒準過兩天就結束了，到時候女兒還要跟自己的同學相處。
老穀誠懇地望著女兒的好友，替女兒說出了拒絕的話。
“我們也是向別人借的防寒服，別人開車帶我們來的，他們還要接自己的孩子，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幫你們。”
這話說得高明，不僅表明自己沒有決定權，也說明車上很可能沒有空位了。
小冉同學望著老穀誠懇的眼神，一時間也被噎住了。
周圍人見狀，也不敢再提帶她們離開的事情了。
老穀環視四周，慶幸自己早早來接女兒了，現在不過是失溫初期，大家對恢複秩序還有信心，覺得一定會有人來救他們，外麵的人在搶修，所以大家都還維持著基本的秩序。
如果這場失溫無法在12小時內解決，老穀無法想象那時，自己再來接女兒會麵臨什麽。
小冉遺傳了父親的聰明，她沒想那麽多，但是卻果斷地加快了穿防寒服的速度。
如果是平常，她送同學一趟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小晴的前車之鑒在那裏，如果論人情送人的話，那麽送了她的話，她另一個同學要不要送，老師要不要送……最後，一個學校的要不要送。
現在能量盒珍貴，不說送朋友要廢能量盒，現在外麵的天氣這樣惡劣，在這樣的天氣行走，一個不小心，防寒服破損，人就沒了。
小冉和朋友關係再好，也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去冒險。
老穀這邊女兒換好防寒服，去到了外麵的車上。和老師交換信息的尖子，也在老師的幫助下，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尖子的孩子是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吃得胖嘟嘟的，和瘦條的尖子對比十分明顯。
因為孩子太小了，所以他不用換，直接把孩子塞進自己懷裏，防寒服拉好，就可以帶出去了。
他們找到了自己孩子，也沒有忘記能量盒店長的孩子。
他們向老師打聽，很快在叫嚷聲中，找到了店長的女兒。
那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她從人群中走出來，還有點不敢置信。
“真的是爸爸媽媽讓你們來找我的？”
“是的。”尖子說出女孩的信息，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知道的那種。
女孩再三確認，終於決定和尖子他們離開。
其他人的孩子都找到了，邊嵐也終於在角落找到了阿圓的老師，但是老師的一句話，讓她愣住了。
“阿圓？阿圓跟著小晴父親離開了，他們剛剛離開沒有多久，聽說小晴同學的車子在地下停車場，你們趕緊去，還能追上去。”
二十分鍾前。
阿圓看到很多人上前，希望小晴父親能夠帶他們離開，密密麻麻圍了一層。
她想到邊嵐可能還在家等著她，也走上前，但是圍在小晴爸爸身邊的人太多了，阿圓沒有擠進去，直到小晴爸爸選定了五個人可以和他們一起離開後，大家見沒有希望了，這才慢慢散開。
但是阿圓沒有放棄，在小晴拉上防寒服拉鏈時，阿圓依靠自己矮小的身材，擠到了小晴的身邊，拉住了他的衣袖。
於是小晴一低頭，就看到了小小軟軟的阿圓。
“我很小，不占座位。我、我……擁有祝福的能力，可以治療傷痛舊疾，強健體魄，我可以幫那位叔叔治療，你帶上我吧。”阿圓望著小晴的眼睛，大聲念出自己在心中轉了好久的話，和小晴交易。
這時阿圓看到他們和小晴交易時，努力想出來的交易內容。
她一直在心中重複，就是為了能順利在小晴麵前說出來，卻沒想到還是打了一個磕巴。
但是氣勢不能輸，阿圓瞪著小晴的眼睛，不肯挪開。
小晴看到這麽小的孩子，一時間愣住了。
最後，小晴還是帶上了阿圓。
不僅僅因為阿圓很小，不用多跑一躺，塞進自己懷裏就帶過去了。還因為阿圓沒有說謊，她是幻想種雲鯨，她的種族天賦是祝福，祝福的能力就包括治愈傷痛舊疾。
小晴父親見阿圓準確無誤地說出自己的症狀後，想著帶著阿圓不費功夫，就把阿圓也帶上了。
阿圓的老師和朋友都勸她，可是她堅定搖頭，隻想盡快回家。
“誒？”邊嵐聽完老師的敘述，有點不敢相信。
他們在路邊隨手救的人，竟然還和阿圓有關係？！
邊嵐一時間心中滿是後怕。
幸好她第一時間過來了，否則她簡直無法想象，阿圓和一個壞人待在一個車裏會有什麽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