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那我呢?你第一次見我是什麽感覺?”郎洋洋裝作不在意地問。
莊碩打開書桌的台燈之後關上了房間裏的燈,他仔細想了好久之後憋出一句話。
“太緊張,全身都麻了。”
郎洋洋:“……所以你的感覺就是。”
莊碩:“我麻了。”
郎洋洋板著臉:“我也麻了。”
“哈哈哈哈。”
郎洋洋平時看起來有些清冷,實際上性格是溫柔裏有一點憨憨,決定把在上海的行李寄回來以及和莊碩確定關係之後這種憨憨的可愛逐漸暴露。
戀愛的魔力就是能把無聊的事情也變得很有話聊,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天,白天斷斷續續在微信上聯係,晚上打視頻電話的時候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眼看著快十一點了,郎洋洋每天要早起去做麵包。
莊碩說:“得睡覺了。”
郎洋洋:“好,確實有點困了,對了,你爸爸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嗎?我買個禮物過去。”
“吃的喝的穿的玩的,我爸都喜歡。”莊碩說完,覺得這好像是有點敷衍,又補充換鎖:“他一直是個不掃興的人,你送的都喜歡的。”
郎洋洋窩在沙發裏,雷公已經在沙發邊睡得打呼嚕,他想了想說:“蛋糕定了嗎?如果沒有定的話我來做生日蛋糕怎麽樣?”
莊碩脫口而出:“沒有。”
郎洋洋:“那太好了!”
互道晚安之後掛掉電話,莊碩穿上衣服出門,剛好看到老媽打麻將回來。
“還沒睡呢。”謝阿姨打著哈欠,準備去洗漱。
莊碩:“媽,蛋糕你定的哪家?”
謝阿姨:“還是小區門口李阿姨家的啊。”
莊碩:“能不能退了?”
“啊?”
“求你。”
謝阿姨眼睛一咪,眼睛散發出智慧的光芒,理解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笑著說:“你小子,我知道了,明天一早就去跟李阿姨說。”
莊碩:“謝謝媽。”
謝阿姨:“那我期待一下我未來兒媳婦做的生日蛋糕咯。”
剛和郎洋洋認識的時候,莊碩不喜歡周圍的人八卦和調侃自己和郎洋洋,但是現在卻甘之如飴。
這種奇妙的轉變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周末的生意比較好,每天要準備的東西也多了一些,郎洋洋最近都是六點前就要到店裏。
柏林鄉村麵包變成了常駐選手,據客戶點評“和奶咖搭配很合適”、“梗啾啾的很適合上午到了公司邊摸魚邊吃”。
還有就是價格便宜,存儲的時間也比歐包長,多買一點放家裏公司裏都沒有問題。
歐包送進烤箱之後郎洋洋坐上板凳,拿著鉛筆和筆記本開始構思明天要做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不需要太多創新,長輩們的生日宴老少青年都有,做基礎款更保險。
“當晚喝酒嗎?還要搭配一下喝的飲料。”
郎洋洋這麽念叨著,突然愣了一下。
為什麽現在研發甜品,做蛋糕總是要先想去適配飲料。
要搭配冷飲,要搭配苦味突出的咖啡,要搭配甜度較高的果飲。又想到前幾天看到的一些探店評價。
中規中矩的甜品。
其實郎洋洋心裏也大概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因為對自己做的甜品沒那麽自信。
那對甜品的熱情呢?還和以前一樣嗎?
悠悠今天來得挺早,到了店裏就馬不停蹄地開始烘焙咖啡。
郎洋洋把麵包們放進櫥窗裏的時候她就在旁邊碎碎念。
“洋洋哥,我很喜歡的一個咖啡師來中國了,出了一期去雲南考察當地咖啡豆的視頻。好好啊,我也想去產地看看,昨晚連夜買了幾個雲南品牌的咖啡豆,要是好的話我們可以在店裏上架嗎?”
郎洋洋:“好啊,有好的國產品牌那更好。”
悠悠:“我這次買了後穀、雲潞、中咖和曼老江這四個,等到了我們一起試試。”
“好啊。”
聽到悠悠聊起咖啡相關的事情時是那麽熱愛,對產地品牌如數家珍,每天都在關注咖啡市場的動向。
而自己……
郎洋洋放好麵包,拿著餐盤起身:“悠悠,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咖啡的?”
悠悠停下手裏的動作,很認真地說:“高中畢業的暑假,我去一個咖啡店裏打暑假工。不過與其說我喜歡咖啡,不如說我是喜歡製作咖啡的過程,還有咖啡館文化。”
說完看向郎洋洋,兩人對視著笑了一下。
郎洋洋相反,甜點的口感在他這裏是最重要的。
弄完回家遛狗,吃午飯然後睡午覺休息,下午兩點到店裏幫忙,新來了一個兼職生,郎洋洋稍微空閑了一點。
和曉雯討論過之後決定蛋糕就做簡單、寓意好的喜慶的款式,長輩的大壽,就不要做那種氛圍感啊ins風什麽的。
這兩年也開始流行複古的刮花裱花款式。
結合莊叔叔的生肖和現在的季節來製定具體細節。
屬虎,顏色就定橙色調,搭配紅色和黃色;春天的話各種花都開了,上次吃黃花魚的時候聽謝阿姨說他很喜歡釣魚,用奶油霜來做出桃花盛開的圖案,再描一條金魚。
“這要是做雙層的話沒有一個下午做不出來啊。”悠悠拿著郎洋洋的草圖說。
郎洋洋是很會做規劃做功課的人。
“早上做麵包的時候就可以先把蛋糕坯做好,奶油曉雯幫我做,我負責刮花,兩個小時就能搞定。”
計劃好之後第二天下午,郎洋洋準備好刮刀,在小板上反複調試過顏色、刮了十幾遍之後桃花的形狀也栩栩如生。
郎洋洋很久沒有做大蛋糕了,和曉雯兩個人在烘焙室裏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做好。
要論刮花的細節,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很多毛病。
但是整體效果很好。
“這顏色真的太好看了,是怎麽調出漸變得這麽自然的顏色的?連花蕊都有?!”三個女孩圍著蛋糕參觀。
這是郎洋洋作為設計師的優勢之一,他的審美和色彩敏感度很好。
橙紅色調足夠喜慶,漸變色奶油底就像絢爛的夕陽,粉白的桃花適配季節,大氣中不乏精致。
“呼——”郎洋洋鬆口氣,“好了好了,幹活去,我打包。”
女孩們交換著曖昧的眼神該幹嘛幹嘛去了,郎洋洋把大蛋糕打包好,包好之後好大一個,心裏苦惱待會兒怎麽帶過去,出租車的車型估計放不下,也怕不小心倒了。
還是該考個駕照,買個寬敞一點的車。
弄好之後郎洋洋搬著蛋糕出去,準備給莊碩打個電話,問他到酒店了沒。
蛋糕很大,搬起來會遮擋視線,輕輕放在店裏的桌子上之後,莊碩突然冒了出來。
郎洋洋又驚又喜:“你怎麽來啦?”
莊碩:“我來接你。”
郎洋洋:“不是要去接你媽媽的朋友嗎?”
莊碩:“我提前去接了她們,送過去之後來接你。”
其實不來也可以,今天是他媽媽的生日,當然一切以生日那邊為重心,郎洋洋不會不開心。
而且Brookside離辦生日宴的酒店挺近,和莊碩那邊也不順路。
但是莊碩還是來了。
莊碩看郎洋洋笑著,心裏給自己打了一個大大的勾。
早上說好可能要忙著去接親戚朋友們之後,莊碩心裏就有點不得勁,覺得自己不去接郎洋洋是一種微妙的“失責”。
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就能接送,也說過在親戚麵前會一直在他身邊。
在一起了就忙得沒時間去接,要優先親戚,怎麽分辨這是不是一種懈怠呢?
於是莊碩想著,與其糾結,不如直接去做,早點把親戚送過去,再去接郎洋洋。
時間緊怎麽了?不順路又怎麽了?
真的想去接,怎麽都有辦法。
現在看來,是對的。
此刻坐在副駕駛發消息的郎洋洋就像一塊緩緩融化的大冰塊。
郎洋洋正在和師姐聊天,過年的時候做的那個項目終於驗收通過,這周內會打款過來。
這個項目郎洋洋能分到四萬塊左右。
作為一個兼職項目,四萬塊確實不少了,但是前後磨了三個月,郎洋洋一個人又做設計又寫文案,光是PPT就改了七個版本。
要知道郎洋洋這樣的PPT高手,改七次是會讓人懷疑客戶不懂行的地步。
這個進賬郎洋洋已經有了安排。
師姐調侃他:[這是真的不打算回上海了?]
郎洋洋:[嗯,不過就算真的要走,房子也該修一修了。]
師姐:[我最近也在裝修。]
郎洋洋:[是上海那套嗎?]
師姐:[嗯,vivi要到上海來跟我一起生活了。]
師姐:[圖片]
郎洋洋點開,居然是一張國外的結婚證,兩個女孩。
郎洋洋:[啊,你們結婚了?]
師姐:[對啊,上個月去拉斯維加斯領的。]
郎洋洋不自覺笑出來,郎洋洋和師姐認識快十年的時間,師姐就和Vivi談了十年。
熬過了7歲的年齡差,熬過了三年的異國戀,熬過了父母的反對,終於能在一起。
郎洋洋為她們感到開心。
忍不住偷偷看一眼莊碩。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莊碩當然是一直關注著郎洋洋的。
郎洋洋簡單跟他說了一下和師姐做項目的事情,莊碩看著路若有所思。
末了郎洋洋說:“之前等這四萬塊給店裏,現在店裏用不著了,我想用來修一下院子。”
莊碩聽到他要修院子,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這不是撞他專業上了嘛,修修補補泥瓦匠本匠。
“那我來給你修,都不用請工人。”莊碩說。
郎洋洋:“那莊師傅,你怎麽收費呀?”
莊碩笑,直到郎洋洋的脾氣,就說:“市場價八折。”
“還給我打折媽?”
“愛情價。”
郎洋洋哈哈笑,天色已經暗了,車載音響放著落日飛車的《vanilla》,也是郎洋洋在朋友圈裏分享過的。
可以歸類於心情不錯的時候喝了點酒之後在陽台晃悠的背景音樂。
“vanilla,是不是香草的意思?”莊碩問。
郎洋洋:“嗯,一般是指香莢蘭,市麵上常見的香草冰淇淋、香草味的巧克力咖啡裏的香草就是這個。”
莊碩:“甜品是不是也會用到。”
郎洋洋:“是的,以前在餐廳打工的時候,有一款法式香草布丁塔很有名,很多客人來吃飯會單獨點一份。”
“你想不想種一些香草?”
“嗯?”
莊碩很認真地說:“你第一次來農場的時候看到的那片荒廢的香草田,現在還是空著的。”
郎洋洋轉頭看他:“還沒有種別的東西嗎?”
莊碩:“沒有,想給你留著。”
郎洋洋:“那時候你就知道我們會在一起了嗎?”
莊碩哈哈笑一下,“說出來你別笑話,我媽都在念叨著裝修婚房了。”
要是一周前聽到這些話,郎洋洋估計會被嚇到。
現在聽到居然覺得還行,還挺……挺好的,那種時時刻刻被人記掛的感覺。
到酒店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七大姑八大姨坐了五個桌子,最中間的桌子中間空著,留著放郎洋洋做的生日蛋糕。
“應該早點過來的。”郎洋洋有些著急,畢竟主人客人都到了,蛋糕居然還沒有到。
莊碩說沒事,還得先吃飯。
抱著大蛋糕的莊碩和捧著一束花的郎洋洋一進門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酒店不是那種很大的宴席酒店,是直接包了一個小飯店,飯店老板看著也是熟人。
郎洋洋一下子腳步放慢,局促起來。
雖然之前跟莊碩媽媽相處感覺不錯,但這三十來號人盯著自己看,比給CEO做年終匯報還緊張。
“洋洋來了!”
謝阿姨第一個衝上來,她今天穿了一條紅色的長裙,化了妝盤了頭發,很像八零年代的歌星,韻味十足,比壽星還壽星。
郎洋洋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把花遞給她:“阿姨好,祝叔叔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這個祝福比被問年終獎的嘴還硬。
但是謝阿姨樂嗬嗬地接過花,一邊誇這花真漂亮一邊挽著郎洋洋的手進去,仿佛旁邊搬蛋糕的莊碩隻是送貨的小哥。
莊碩無奈地笑笑,跟上去,把蛋糕放在最中間的桌子上。
大家都看著這邊,謝阿姨介紹:“這是莊碩的朋友,叫洋洋,今天來給老莊祝壽。”
說完拉著郎洋洋去見莊碩爸爸。
莊碩爸爸正在樂嗬嗬地拆釣友們送的漁具,看見老婆帶著郎洋洋過來忙站起來。
他和郎洋洋是第一次見麵,但是早已經在老婆和兒子的口中聽過無數次。
看到郎洋洋這張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老婆說了好幾次的長得特別乖,當明星都沒問題是真的。
郎洋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居然把買的鮮花遞給了謝阿姨,現在兩手空空。
他的視線往謝阿姨手裏的鮮花看去。
下一秒,莊碩就自然又利落的一拿一放,鮮花又回到了郎洋洋手裏。
郎洋洋打蛇順杆爬,遞上鮮花:“叔叔生日快樂。”
莊叔叔憨憨地說謝謝。
周圍的人都哈哈笑,郎洋洋臉蛋通紅。
“我帶洋洋去找地方坐了。”莊碩及時開口,大手輕輕推著郎洋洋的肩膀離開。
郎洋洋鬆口氣,連肩膀都放鬆了下來,轉頭跟莊碩說:“謝謝。”
莊碩有些抱歉:“我家聚會就是這樣,亂哄哄的。”
郎洋洋:“沒有,很熱鬧。”
找到二姑媽坐的桌子,郎洋洋和莊碩坐下來,菜正在陸續地上,二姑媽已經和同桌的人聊得熱火朝天。
郎洋洋湊到莊碩耳邊說:“今晚是什麽流程啊?”
莊碩:“吃飯,然後切蛋糕就可以自由活動了,這種場合他們自己玩,切完蛋糕我們就走。”
郎洋洋如釋重負地點點頭。
點完又怕莊碩誤會他討厭被帶來這種場合,解釋一句:“我隻是有點不習慣,還是很高興能來參加叔叔生日宴的。”
莊碩看著他笑。
“你笑什麽……”
莊碩:“你就是真的不喜歡也很正常,你能來我們就很開心了。”
二姑媽這時候終於反應過來郎洋洋和莊碩來了,趕緊跟旁邊的人介紹說:“這就是我侄子洋洋。”
兩個很和藹的阿姨問了兩句工作之類的話,又接著聊單位裏的八卦了。
菜很快就上齊,謝阿姨拉著他寡言的老公說了兩句謝謝大家來參加生日宴之類的話就開始吃飯了。
老飯店的菜色都是很經典的家鄉菜,還有一盤已經十幾年沒有吃過的東西。
——炸蝦片。
郎洋洋連續吃了五六片,“好香啊,好多年沒有吃過了,小時候吃酒席才有這個。”
莊碩看他喜歡,想著要不要再去廚房給他拿一盤,沒想到二姑媽聽到郎洋洋誇好吃,直接把桌子上的那盤放到了郎洋洋麵前。
旁邊的阿姨還笑眯眯地說:“給他給他,小孩子都愛吃這個。”
給郎洋洋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莊碩給他夾了一片鹽酸菜扣肉,這是老板老家的一道特色菜。
和梅菜扣肉的做法相似,把梅菜換成了當地的特產鹽酸菜,鹽酸菜酸辣甜,酸辣味更能解除扣肉的油膩。
郎洋洋吃了一塊肉,鹽酸菜拌一拌碗裏的飯,全部吃光之後又開始啃蝦片。
這時候莊叔叔和謝阿姨過來敬酒,老兩口這樣子好像辦婚禮一樣,謝阿姨過來看到郎洋洋麵前的蝦片快吃完了。
她大聲喊:“老板,再拿兩盤蝦片來嘛。”
話音剛落,旁邊兩桌就有人把他們桌子上的蝦片遞了過來。
“不用不用。”郎洋洋瘋狂擺手。
“拿嘛,我們都不愛吃這個。”
“快給孩子拿著。”
莊碩接下兩盤蝦片,放在了郎洋洋麵前。
郎洋洋偷偷和莊碩對視一眼,偷偷笑。
桌子底下的膝蓋裝在一起,像在課堂上偷偷搗亂的小同學。
長輩來敬酒,郎洋洋也喝了兩杯,他雖然喜歡喝酒,但是酒量並不好,尤其是白酒。
兩杯下肚,就有點微醺了。
莊碩問:“要不我們先走吧。”
郎洋洋搖頭:“還沒切蛋糕呢。”
好在蛋糕環節很快就到了,郎洋洋和莊碩站在一旁,跟著唱了生日快樂歌,吹了蠟燭。
“哎喲,這蛋糕真是漂亮,老莊你舍得切不?”有朋友調侃莊叔叔。
莊叔叔已經喝得臉紅,謝阿姨代為回擊:“這蛋糕是洋洋做的,你怎麽知道明年我們就沒有了?”
完蛋,郎洋洋又成了焦點。
他害羞得手指頭都攪在一起,“還有的。”
“哦~有福氣咯。”
“老謝老莊,你們真是可以,老了老了還得個兒子。”
大家話裏話外說著好像郎洋洋已經和莊碩是兩口子,謝阿姨怕郎洋洋聽了有負擔,忙說:“就你們話多!別這麽說孩子該不好意思了。”
“這能遇到就是有緣分,多不容易啊。”
“是啊,我們都理解都祝福,但總有些人是碎嘴子。”莊碩的大姨和莊碩媽媽是同款性格,甚至更暴躁,說著激動起來:“前天我去老煙草小區抄水表,一堆人圍在一起說我們是跟著莊碩發神經,給我氣的。”
“姐姐。”謝阿姨趕緊安撫姐姐,讓她別說了。
但是大姨嘴巴沒停下,“還說什麽男人跟男人怎麽能在一起,怎麽不能在一起!?別說在一起了!結婚都行!”
“大姨——”莊碩無奈極了,大聲製止。
想要上前去的時候被郎洋洋拉住了衣袖,小聲說:“沒事。”
“別說了別說了。”幾個人拉住大姨,趕緊轉移話題切蛋糕。
後麵亂哄哄地吃蛋糕、喝酒環節郎洋洋和莊碩沒有全程參加,跟二姑媽打過招呼就先離開了。
車子停在了外麵的路邊停車位,兩人晃悠著走過去。
莊碩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郎洋洋。他知道郎洋洋的細膩敏感,很怕他為剛剛長輩們的玩笑打趣感到困擾。
但是郎洋洋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洋洋?”莊碩輕聲喊他。
郎洋洋還是低著頭,嗯了一聲。
莊碩真的慌了,手足無措地想碰一下郎洋洋的手,但是又不敢,“洋洋,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他彎腰去探郎洋洋的臉,緊張得聲音都顫抖:“我替大姨她們給你道歉……洋洋?”
“噗哈哈哈——”郎洋洋笑得肚子痛。
莊碩又氣又笑:“我以為……我以為你生氣了。”
郎洋洋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看他,微醺的眼睛水汪汪。
“我幹嘛生氣?”
莊碩:“他們總開玩笑,還說什麽結婚……我……”
郎洋洋歪頭:“你什麽?你不想結婚嗎?”
“我當然想了。”莊碩說完,自己害臊起來。
春夜的晚風帶著一絲涼意,吹過兩個人微微發燙的臉龐,不遠處的燒烤一條街傳來不知名客家語歌。
語調輕輕,灑脫肆意。
郎洋洋覺得有點熟悉,好像是在什麽電影裏聽過,他輕輕的跟著哼了一句。
“撐一條船~”
“你跟我結嗎?”
“啊?
莊碩轉頭看著郎洋洋,喉結上下滑動,他說:“你想跟我結婚嗎?”
郎洋洋八成是昏了。
他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