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騙子
◎“心上人”◎
肩頭披著月色, 樊封惦記溫香軟玉,隻盼早早歸家。
可當他距離皇宮側門沒幾步遠的時候,終於看清了等在那裏人的俏麗麵龐, 與含著笑的眉眼。
不自覺的, 他放緩了腳步, 驚喜道:“不是讓你好好睡一覺嗎,怎麽出來了?”
可腳步也就慢了這麽一句話的功夫, 幾乎是話音剛落,他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去,一把將人揉進懷裏。
偏偏, 嘴上還是一板一眼:“還是這麽不聽話。”
沉溺於他滾燙的懷抱,荊微驪下意識抬手環回去,語調微揚, 帶了點骨子裏的嬌蠻勁兒:“沒辦法呀, 誰讓心上人不在枕側, 我難以安眠,隻能出來找了。”
說到那三個字時,她聲音故意變嗲,跟撒嬌一般。
樊封身形明顯地一頓,連手上的力道也突然停滯住。
悄摸地抬眸看他反應, 卻發現男人也正垂著眸, 細細打量過來。
他沉著嗓音,有些艱難地重複道:“心上人?”
明明是相同的三個字, 可不知為何,從他口中念出來味道全然變了。變得曖昧不清, 變得凝了一圈黏糊糊的情緒。
耳郭開始發熱, 荊微驪有些後悔, 早知道這家夥反應這麽大她就不故意鬧他了。
一旁走過幾個年紀稍輕的宮女,看到他們如此明晃晃地抱貼在一起,忍不住側首偷瞄。
臉上燥得慌,荊微驪從他懷裏鑽出來,脆生生道:“我們快些回家,有什麽回去再說。”
“不行,”一把扯住她的袖口,又將人強硬地拽進懷裏,樊封固執地看過來:“阿驪,你再說一遍好不好?我想聽。”
見這人實在是難纏,荊微驪認栽,噘著嘴道:“不就是一句心上人嗎,有這麽稀罕嗎,你還想聽多少遍呀?”
得了甜頭,男人喜笑顏開,果然鬆開了摟腰的手,與她並肩去坐馬車。
可沿途一路,荊微驪還是被迫與她十指相扣。
感受到男人打心底裏的雀躍,她無奈地在心裏歎口氣,可一不留神,竟讓心中所想所念跑到了嘴邊。
“有二十有五的人了,怎麽還跟小娃娃似的,不給糖就走不動道。”
說完,她意識到什麽趕忙捂住嘴,眼神驚恐。
可馬車內就他們兩個人,又挨得這麽近,“某個小娃娃”很難沒聽仔細。
果然,下一刻便瞧見他好整以暇地看過來:“看來阿驪是喜歡本王以前的樣子咯?把你嚇到走不動路的那種?”
“我可沒說。”荊微驪甕聲甕氣地反駁,看了眼與他交握的右手:“你要是真一直那樣,我應會怕你一輩子。”
樊封不動聲色地揚起嘴角,怎麽也壓不下去:“所以,我可以把這話當成對我此刻的示好嗎?”
“我更沒說!”
荊微驪瞪過去,氣呼呼地盯著他看。
真是的,這家夥果然還是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
不等她再說些什麽,腰間便忽得覆上一片溫熱,電光火石之間,她被摟托著坐到了他身前。雙手扶上那對寬厚的臂膀,指肚按在那麵纏枝紋正中間。
怕自己摔下去,就主動遂了他的念頭,形成了跨坐的姿勢。
咬了咬下唇,她問:“又要親呀?”
姿態慵懶地“嗯”了聲,樊封貼近兩寸的距離:“不給親?”
逆反的心思湧上來,荊微驪索性別開臉,硬氣十足:“不給!王爺自己看著辦吧。”
樊封到也不急,掌心似長蛇般遊弋,在不計其數的雪色中挑起簇簇火苗。
直到腰腹前坐的人忍無可忍得弓起身子、吟出聲,他才收起動作:“不給親也沒事,那本王隻能從阿驪身上的別處另尋利息了,方才是楚腰往上,不如阿驪猜猜,待會兒會不會朝下?”
“樊封你孟浪!無恥!”忍無可忍,荊微驪低聲吼罵出來,瞳仁勾勒出一層水漪,分外撩撥。
“所以,給親嗎?”
他又笑了,鋒芒畢露,還沾了三四分的痞氣。
怕他來真的,荊微驪能屈能伸地把自己的唇湊上去,唇珠劃過他嘴角,似有若無的火焰瞬間被點燃。
不允她離去,樊封騰出一隻手扶控住她的後腦,生猛地加深了這個吻。
很快,車廂內又泛起哭腔。
“你又咬我!”荊微驪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又攥起拳頭錘他一下。
但又覺得不過癮,很快便兩下三下。
樊封惡劣地又用拇指去蹭,尤其是那塊被他咬紅的位置,被特地關照了許久。
荊微驪羞紅了臉:“你別亂來了,等回去是親是抱我都隨你,現在饒了我可好?”
最受不了她可憐兮兮地撒嬌,樊封心裏愉悅,但麵上不顯:“既然阿驪都這麽說了,那本王就委屈委屈,忍忍。”
委屈你個頭!
毫不客氣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荊微驪深吸一口氣,不斷默念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等出了馬車再跟他掰扯。
正罵得歡快呢,耳畔又響起男人的聲音:“那到時候王妃別又哭出來示柔弱才好。”
“不會的,這次都隨你。”她聲如細蚊地答道。
很快,馬車的車轍停下了。
樊封急不可耐,也顧不上別的,直接將人抱下馬車直奔後宅,路上遇見兩個巡夜的護衛也一臉平淡。
反倒是那二人訕訕對視,又聳聳肩感歎夫妻二人的感情當真是甜如蜜。
一腳踹開房門,他把人放到了榻上,抬手就去解她腰帶。
荊微驪趕忙製止他,直截了當:“你還沒沐浴。”
樊封單膝蹲下,讓她得以低頭看自己:“嫌棄我了?”
荊微驪哼哼兩聲:“反正你不沐浴我就不讓你上床,你自己決定咯。著急做的人又不是我,我不怕。”
沒脾氣地站起身,男人笑歎地搖搖頭,低聲道:“我去沐浴,等我回來,可別睡著了。”
他走得風風火火,荊微驪臉呈笑意,仿若霜糖化開成一片,整顆心都成了稀巴爛。
約莫一刻鍾過去,她剛給香爐裏換了香料,門便被推開。
緊接著,束窗幔的紅繩被丟來老遠,壓在上麵的是幾件外袍裙裳。
再後來,就多了件靛青色的小衣。
因她羞得厲害,樊封鮮少以這般俯瞰的姿勢打量她的玉背。光滑皎潔,簡直如一輪墜入凡間的月輪般動人心弦。
指腹不受控製地撫上去,隨著挪動,力道也在一點點地加深。
受著他捉弄占大頭的力,荊微驪的身子微微顫動,雪膚還冒著淡粉色的光澤:“別……”
樊封揚眉,繼而折腰貼近她的耳垂:“阿驪說什麽?為夫沒聽見。”
荊微驪回眸看過去,彼此的呼吸頓時充斥在一團,好像隻要她再動動,他們的唇也能順勢相貼。
“別鬧了好不好?”嗓音又啞又嬌,若是仔細聽也不難察覺到輕顫的尾音。可見,是真的累著了。
樊封直言:“不是說一切都隨了我嗎?怎麽,後悔了?小騙子。”
“才不是小騙子。”荊微驪撇嘴,嘟囔一聲。
將她的手臂高舉於頭頂,樊封扯著她的腰身肆無忌憚地弄起來。
待他放開禁錮的雙手時,天邊已然泛起魚肚白。
渾身都酥軟沒了力氣,荊微驪隻能依附在他懷裏,連呼吸都是弱的,像條被衝到岸邊瀕死的魚。
終於緩過來一點兒勁,她抬眸嗔道:“壞,當真是壞極了。”
男人輕笑,抬掌捋著她散亂的發絲,一絲不苟地將它們慰至耳後:“我天生壞種,這事滿荷京誰不知,阿驪現在才來罵,晚了。”
見他一副刀槍不入的厚臉皮狀,荊微驪哼了聲,撐著力轉過身,就是不跟他麵對麵地纏綿。
原本扶著他後腰的手陡然間換了位置,越過腋下直逼山壑。可兩座山貼得太近,他隻能耐心地持指剝開。
因唯手熟爾,力道剛剛好,既能起到玩鬧的意味,也不會令懷裏的嬌嬌抗拒跑開。思緒一轉,他打趣道:“我聽說,阿驪聽見那藥不能生孩子時,還哭了。”
沒理會他的話,荊微驪開始裝睡。
也不拆穿她,樊封又道:“所以,阿驪的確是想同我養個孩子的對吧?”
房間內靜謐半晌,就當以為她是真的入眠時,耳畔總算響起回應:“就,一般想吧。”
男人笑笑也開始不說話,可手上的動作沒停,一會兒這邊捏捏那邊蹭蹭,不老實極了,直到被懷裏人拍打走才不疾不徐地停下。
荊微驪皺著眉頭問他:“可你不想要不是嗎?”
樊封歎氣:“不是我不想要,是不能要。”
說完,大掌用力很幹脆地幫她掉轉了方向,對上那雙濕漉漉的瞳,他解釋:“我身上的殘毒沒散幹淨前,這玩意兒興許是會遺傳的。”
荊微驪愕住,小手頓時變得局促起來。
是了,她怎麽忘了這一茬。
目光掠過他刀刻斧鑿的麵容,她試著問:“自你從北疆回來,好像再也沒複發過?”
“有過兩次,但我怕嚇著你就都避開了。”
腦海中頓時浮現起他毒發的痛苦忍耐模樣,她的心窩也變得糾結酸澀起來。
她蹙著好看的眉,語氣輕柔:“你應該告訴我的,害我跟個傻子一般。”
“的確挺傻,”樊封故意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論私心,我怎麽可能不想跟你養孩子,可我又怕誤了那孩子的一生。”
“更何況,我實在不舍得你受罪。”
說著,那隻手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沒有過多的動作,不帶絲毫情/欲,僅僅是安靜地放著,試圖將掌心地溫熱遞進去。
當年在宮中時,他聽過了太多的妃嬪因生育子嗣而喪命的故事,有的人死在鬼門關上,有的人甚至都沒挨到鬼門關便鬱鬱尋了短見。
那些痛苦的哀嚎,那些哀怨的眼神。
一念及諸般種種,他又怎舍得呢。
正想得入迷,突然感到唇上一熱。
她吻得很認真,縱使沒什麽技巧,可滿腔的情愫也足夠樊封吃一壺的了。他很樂於享受她的主動。
臨末,荊微驪收回濕漉漉的唇,與他拉開了距離,她認真道:“阿湫哥哥,別怕。”
作者有話說:
很抱歉我昨天記錯了日期,其實應該是今天開獎,對不起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