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翌日,有關湛昌的事就被審出來了。

跟他那晚說的無異,經調查,當年的確是有個叫倩倩的小女孩死於湛家倉庫的那場火災。那場大火伴著倉庫塌陷而起,自然而然,湛昌又以無辜者的身份接受調查和媒體采訪,他的態度極好,尤其是麵對倩倩的家屬,盡最大可能認錯和賠償。

而據當年湛小野所講,他和倩倩當時並不知道那是個什麽倉庫,倩倩好奇心重,說裏麵也許是外星人基地,不顧他反對就進去了,湛小野總覺得心裏不安,生怕有危險也跟著進去了。

那麽大小的孩子,所謂的危險概念跟成年人不同,同樣是有可能危及性命,成年人想到的不是天災就是人為,而像是湛小野認為的危險就是怪物、幽靈又或者是能綁架地球人的外星生物。

湛昌當年麵對媒體時聲稱,自己的兒子也是受到驚嚇,入院期間情緒很不穩定。兩家都是這場坍塌火災事件的受害者,倩倩家雖說傷心欲絕,但一來是倩倩主動跑進去的,二來對方家的兒子也受到了傷害,再加上湛昌表裏如一的內疚之意,不說原諒,可也不能說要打擊報複。

所以倩倩出事後,他們舉家就搬離了南城。

現如今案件重啟,雖說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但喪女之痛猶在,倩倩家也是配合得很。

湛昌是個演技十足的,要不是岑詞的插手,沒人會知道當年看似一場意外的大火藏了怎麽深的罪惡,也沒人能想到湛昌當年麵對公眾的林林種種全都是掛了臉譜的。

據警方說,湛昌交代事實空前的配合,十分有認罪態度,更讓人費解的是,湛昌哭得一塌糊塗的,對自己過往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

對此最清楚內情的人就是裴陸,深深感歎岑詞的牛掰。

來門會所找岑詞和湯圖的時候,裴陸將湛昌目前的情況告知,一則倩倩的案子,二則倉庫明麵是做正經生意,暗地裏果真是衝著金三角區走私軍火。

巨額利潤當前,一念天堂,也一念地獄。

湛小野還在沉睡,從公寓出來到現在。小野媽懸著的一顆心始終放不下,打了電話來會所詢問要不要送醫院,岑詞給她打了強心針,說最多明天小野就能醒,不要擔心。

裴陸來會所除了告知湛昌情況外,更多的是想了解一下湛小野的狀況,當年事件他還有些細節需要了解。豈料岑詞態度挺堅決,說就算小野醒了也未必能幫你什麽。

裴陸聞言,第一個反應就是……失憶?

岑詞想想說,“也不能叫做失憶,隻是大腦的應激反應,可能會對當年發生的事提供不了具體細節。”末了建議裴陸,可以去問問湛小野的媽媽,雖然說她沒參與其中,但畢竟湛昌是她丈夫,當年如果沒有蛛絲馬跡留下的話,小野媽也不會痛定思痛對岑詞說下那番話。

等裴陸走後,岑詞敲了湯圖的門。

湯圖正打算給羊小桃打電話,見狀後先作罷,手機放到一旁。岑詞也沒有閑聊天的打算,一是問她羊小桃今天怎麽沒來上班,湯圖敲了敲手機說,一大早上接到小桃家人的電話,說小桃病了得請病假,我這不剛倒出時間想打個電話問問嗎。

岑詞點了下頭,又問她下一件事兒。

“你是跟裴陸怎麽了嗎?他剛才來咱們這坐了挺長時間,都不見你出來。他除了是警察身份外,還是你客戶呢。”

裴陸上門時,湯圖以看客戶資料為由沒露麵,岑詞當時跟裴陸說的時候,裴陸笑道,沒事兒,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湛昌的事,就不打擾她工作了。

看裴陸的樣子是看不出什麽來,但湯圖反常,沒錯,今天她是有客戶上門,可臨時抱佛腳看客戶資料?騙鬼呢?

湯圖知道瞞不過岑詞,歎了口氣,老實交代,“我是不知道怎麽麵對裴陸。”

這話說得奇怪。

裴陸每次過來她都高興得跟什麽似的,甚至還能特意打扮一番,而且經過湛昌這件事,兩人的關係怎麽著也能更進一層吧,怎麽還來了個不知道怎麽麵對?

“你倆……”岑詞想入非非。

“打住,什麽都沒發生。”湯圖知道她心中所想,情緒不高,“要是真發生什麽,我也不會躲在辦公室裏當鵪鶉。”

“那我就不理解了,依照你對裴陸勢在必得的熱情,不應該啊。”岑詞笑問。

湯圖又是一聲重歎,跟岑詞說了有關裴陸的感情史,說到最後情緒down到極點,“雖然沒在一起過吧,但裴陸很顯然是承認那份感情的,而且還是他主動追求,那姑娘在他心裏肯定不一樣。所以我在想,如果他對我感興趣的話,不會說到現在還沒有行動吧。小詞,他是獅子座,行動力最強的獅子座。”

在星座方麵岑詞並沒有湯圖這麽執著,所以裴陸是什麽星座不重要,重要的還真是藏在他心裏的那個姑娘。那麽喜歡的一個人,喜歡到主動追求,最後就不了了之,的確令人生疑,就算像裴陸說的性格不合,那也是要確定了關係相處一段時間才試出來的吧。

如果就是一段露水情緣,那也不至於讓裴陸鄭重其事的說出口。

“有難言之隱?”岑詞猜測。

湯圖搖頭,“不清楚,他不說,我也總不好厚著臉皮去問。小詞,我是真不怕他交過女朋友,但就怕這種在他心裏拔不出去的,那我使再大的勁兒也白搭。”

岑詞也不知道怎麽說,她跟裴陸充其量就是因為案子你來我往了幾次,談不上有多了解,也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更沒辦法說掐著他的脖子問他那個姑娘是怎麽回事。

末了隻能跟著輕歎一聲。

又想起秦勳,雖然他沒明說,可她覺得那位挽安時何嚐不是他忘不掉的白月光?

或許,人活一世總得執著些什麽,或者一件事,又或者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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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小桃竟住院了。

湯圖趕到醫院的時候,她正好也輸完了一輪液,問及護士,說是消炎的。

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引發高燒,家裏人一看都燒到四十多度了,直接送醫院。見湯圖來了,小桃媽媽心有餘悸道,“這孩子昨晚上都燒得說胡話了,說鬼影上樹了什麽的,讓她說得我都瘮得慌。”

……

病房隻剩湯圖和羊小桃的時候,羊小桃靠在床頭,輕聲說,“你別聽我媽瞎說,我可能真就是燒糊塗了。”

湯圖問她,“到底怎麽回事?之前也沒見你哪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