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到了乘務員休息室, 秦枝就想著去餐廳門口把那個男人的定身符解開帶過來。
沒等她有動作,孟淮生師徒就“扶著”男人跟過來了。
那抱著孩子的女同誌見男人腳微微離地被挾持著進來,臉色變了變,不再哭鬧, 抱緊了孩子, 縮在角落裏。
孩子難受的掙紮了幾下,她也沒有理會。
“這是?”乘警見狀忙出聲詢問。
孟淮生拿出證件, 說道:“我們是公安, 這人有嫌疑, 我們想借這個地方審一審。”
他們部門每個人都有雙證, 一般情況下, 拿出來的都是公安證。
主要是因為公安這個職業誰都認識且承認。
不然, 他們把部門的證件拿出來,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華國還有這樣的部門。
到時候被人懷疑是假的,需要解釋就算了,耽誤正事就不好了。
“那我們回臥鋪,把地方騰出來給你們吧。”一直跟著那女同誌的其中一個軍人說道。
“不用, 一起吧。”孟淮生說道。
他是接到秦枝的暗示, 又見她把人定住了,知道這些人大概都有問題,才幫著秦枝把人搬過來,然後自證身份的。
但說實話,發現問題的時間太短, 他剛剛觀察了一下, 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
自然的, 他就把目光轉向了秦枝,示意她來問。
秦枝哪裏會這個啊, 但事情差不多是她挑的頭,她也不能縮。
她不會什麽審訊的技巧,但知道一點:不能讓嫌疑人手上有人質。
於是,她就直接跟那個女同誌說:“同誌,你抱太緊了,孩子不舒服呢。”
葛白露見男人被抓本來就有些慌,見秦枝說孩子抱太緊,下意識手一鬆,差點把孩子摔了。
孩子本來被勒著已經很難受了,現在又猛然往下一墜,直接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秦枝在葛白露說話前,搶著開口:“同誌是哭了太久,脫力了吧,讓旁邊的軍人同誌幫你抱會兒孩子吧。”
“嫂子,把孩子給我吧,我力氣大,我抱著吧。”那個之前說把空間讓出來的軍人連忙說道。
剛剛葛白露坐在地上哭,孩子也跟著哭的時候,他就開始心疼了,他想接過孩子,可是葛白露不肯。
現在,秦枝提起這茬,他求之不得,連忙伸出手去接孩子。
葛白露是不肯把孩子給出去的,可是,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她,她剛剛又確實差點失手把孩子摔了。
想了想,她還是把孩子遞了過去。
孟唯清立刻熱心的過去幫著軍人同誌一起哄孩子,不動聲色離葛白露遠了些。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女同誌有沒有問題。
但這沒有關係,他知道秦枝沒有問題,且是自己人,他幫忙沒錯就行了。
見葛白露似乎想跟過去,秦枝又對她說道:“同誌,你鼻涕掛發尾了。”
葛白露:!
葛白露整個人都不好了,幾乎是抖著手拿出手絹小心翼翼去抹發尾。
“哦,不好意思,我看錯了,好像是眼淚。”秦枝笑著說道,“同誌,你手絹上的蘭草是你自己繡的嗎?”
“用的是什麽針法?”
秦枝哪裏懂針法啊,這不是隨意找個話題,然後往下問嘛?
畢竟,這女同誌雖然違和的地方很多,但還真的不能就這麽認定人家有問題。
雖然,她下意識已經把她歸為有問題的對象,也防範未然把孩子帶離了這位女同誌的身邊。
但秦枝自己最討厭被人冤枉,自然也不會輕易對人下結論,免得冤枉了別人。
顯然,秦枝的問題,問道了點子上。
葛白露在秦枝問出問題的下一瞬把手絹捏在了手裏,她有些尷尬的說道:“不是什麽針法,就是我自己隨意繡的。”
“不對!”
孟淮生在秦枝說葛白露發尾沾著鼻涕的時候,下意識往葛白露那邊看過去,隨即又覺得埋汰,想快速轉頭。
他無意間瞟到葛白露拿出的手絹,覺得哪裏不太對,就盯著她的手絹看。
“這手絹上繡的葉子是蘭草的葉子,但花不對,這不是蘭花。”孟淮生篤定地說道。
說完就準備出手把葛白露製服。
葛白露在沈鋼被抓的時候,心裏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她一貫小心,從來沒有露出過什麽馬腳,心裏還是篤定自己能全身而退的。
沒想到自己手絹的玄機竟然被人點破。
她第一時間就是往抱著孩子的軍人衝去,想把孩子搶過來。
這孩子可是她的保命符。
早知道結果都是身份暴露,剛剛就不把孩子給出去了。
軍人抱著孩子往後退了幾步,另一個軍人和孟唯清聯手攔住葛白露。
誰也看不出來,一直哭哭啼啼,弱不禁風的葛白露是個功夫高手。
二打一呢,還是倆大男人打一個,都沒有打得過。
盡管倆大男人是正義的一方,秦枝還是覺得畫麵有些,嗯,不適。
尤其是孟唯清那個大直男被葛白露掃倒在地的時候,直接一個虎撲抱住葛白露的一條腿,用力一扭把人帶倒。
然後,他抱住葛白露的一條腿不放,還招呼軍人同誌抱另一條腿。
秦枝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見那軍人愣了一瞬,孟唯清說道:“這是敵人,不要把她當女人看,把人抓了最要緊!”
那軍人一聽,很有道理啊,戰場上,誰管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秦枝一聽也覺得有道理,男女平等嘛。
要用廣義的眼界去看待,呃,三人亂鬥?
真的,眼前的場麵已經從一開始你來我往拳腳相加的真功夫,變成了大亂鬥。
那女同誌一開始還端著範兒,冷肅著一張臉,一招一式的跟人對打。
在地上打了幾個轉,又被不太把臉當回事的孟唯清抱著小腿施展不開。
她終於煩了,也不再講究章法,一把扯過孟唯清的頭發想把扒拉開。
孟唯清頭皮一緊,下意識放開手,去抓葛白露的手。
嘿,敢扯他頭發!
他空出來的另一隻手也扯住了葛白露的頭發。
軍人同誌:······有時候,跟人聯手對敵時,也挺無助的。
秦枝震驚的看著孟唯清。
現在戰況已經發展到兩人雙手扯著對方的頭發,蹬著腳躺在地上你來我往互踹對方了。
啊這?
秦枝往孟淮生看去,見孟淮生東瞄西看,眼神忙碌,就是不往地上對戰的兩人看去。
其他人都驚呆了,連孩子都停止了哭泣,呆呆看著現在已經發展到葛白露坐在孟唯清身上,摁著他的腦袋往地上撞了。
孟唯清腦袋受到撞擊就更加用力扯著葛白露的頭發,葛白露被扯得歪了頭,斜著眼睛,咬緊嘴唇用力撞擊著孟唯清的腦袋。
這個時候,之前秦枝見到的用小手絹吸著眼淚,委屈,且弱柳扶風的女同誌仿佛隻是錯覺。
軍人同誌見孟唯清明顯不敵,本來應該上前幫忙的,不知道怎麽的,脫口說了句:“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秦枝:······
她已經能遇見自己未來的工作必然是豐富多彩的,必然的!
掛著鼻血,眼周烏青的孟唯清頂著他的戰損妝一臉委屈的看著秦枝和孟淮生,無聲指控他們沒有出手相助。
孟淮生眼神更加飄忽了,輕聲說了句:“我年紀大了,不好為老不尊的。”
他都無法想象,自己像孟唯清那樣抱著葛白露的小腿是個什麽場景。
葛白露最終被回過神的軍人和乘警同誌幫著孟唯清一起製服了。
此時的葛白露已經完全不注重形象了,她對著幾個男同誌持續輸出著各種各樣的問候語,重點關注孟唯清。
秦枝從來不知道原來罵人的詞匯可以這麽豐富,學到了,學到了。
不是,不是,是見識了,見識了。
“行了,別罵了,先解釋一下你手絹上的櫻花圖吧。”
孟淮生到底是老江湖,不是,是經驗豐富,閱人無數的老革命同誌了,他一開口就直指問題的核心。
葛白露罵人的動作一頓,隨後若無其事說道:“什麽櫻花,那是蘭草!”
“你不懂不要亂說,我怎麽會在手絹上繡上R本的國花,我不要命了嗎?”
“你說謊,我剛剛問了兩位軍人同誌,從哪裏接的你。”孟淮生篤定道,“你生活的地方根本沒有蘭草。”
軍人同誌:您問了嗎?
“我是書上看來的。”
“你又說謊,軍人同誌說,你不識字,家裏根本沒有相關的書籍。”
“而且你說你每天下地掙工分還要帶孩子,你根本沒有時間看書。”
軍人同誌:我說了嗎?
“我······”
“你不用抵賴,你根本不是軍人同誌要找的人,你到底是誰?冒充軍嫂想要幹什麽?”
“我就是軍嫂,我沒有冒充!”
“你不是!”孟淮生又信誓旦旦的說道,“你剛剛在餐廳那邊說,你是受壓迫的勞動人民?”
“沒錯!”
“那你敢不敢脫鞋子自證?”
“什麽?”
“脫鞋子自證!”孟淮生說道,“R本人的鞋子是屐,常年穿屐的人,腳趾的形狀和不穿的人是不一樣的。”
“你敢不敢脫鞋自證?”
秦枝:又漲見識了,還能這樣查R本人!
孟淮生:我誆她的,哪裏這麽容易就分辨出來。
葛白露也信了這個方法,她不敢脫鞋。
她雖然來了華國很久,也很久沒有穿屐了,但是她小時候一直是穿著的,到後來腳型早就定型了。
真要是脫了鞋襪,那確實是自證,不過是自證自己是R本人。
“我是女同誌,怎麽能脫鞋······”
“現在是新社會,不講這套了。”秦枝熱心說道,“當然,女同誌害羞是能理解的。”
葛白露點頭,雖然很討厭秦枝,但她說的話還算中聽。
就聽秦枝繼續說道:“我也是女同誌,我來檢查好了。”
葛白露:!
葛白露的表現已經很清楚了,她確實有問題。
但她一直負隅頑抗,什麽都不說,問到後來幹脆閉口不言。
秦枝就把目光放到了被定住的男人身上。
沒關係,這裏不是還有一個能問的麽。
現在的秦枝還沒有完全適應身份上的改變。
她知道以自己的立場和職責不能對這位女同誌產生什麽同情心理。
當然,她確實沒有。
但,她也確確實實沒有辦法在這女同誌身上施展什麽手段。
在對待女同誌的時候,天然還會有一些不忍心。
不過,這種情況等她了解的事情越多,抓到的壞人越多後,就會消失。
那時候,她眼裏就沒有什麽男同誌女同誌了,隻有敵人和友軍。
秦枝轉過身,衝著葛白露抬了抬下巴,對著男人說道:“那是女同誌,大家多少會收著點。”
被孟唯清“公報私仇”綁成粽子,鼻血呼嚕了一臉,頭發被薅掉大把的葛白露:······這還收著?
“你就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秦枝沒說,但懂的都懂。
孟唯清已經開始活動手指關節了。
沈鋼心裏不屑,這種手段根本嚇唬不了他。
不過,他心裏是十分忌憚的,他現在不明原因無法動彈,無法說話,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點了穴?
這些人裏有華國高手!
不知道這次的計劃還能不能順利實行?
沈鋼自己沒有意識到,他心裏已經升起了怯意。
秦枝不知道從哪個地方拿出一枚縫被子的長針,在沈鋼眼前晃了晃,然後笑著說出了令他毛骨悚然的話。
“我知道你應該是有些武功底子在的,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是特別害怕經脈受損?”
“這個,應該可以把你的手筋腳筋挑出來,掐斷吧?”
眾人:!
一時間,大家都不動聲色離秦枝遠了些,除了一動不能動的沈鋼。
秦枝:······
幹嘛?
逼供不都是這樣的嗎?
用誇張的話術引起對方的畏懼,達到威嚇震懾的目的。
她還沒說滿清十大酷刑呢!
沈鋼見眾人的害怕不是假的,心就“突突”了起來。
這,不會真的碰到這麽狠的人了吧?
華國人不是講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的嗎?
怎麽一上來就開大的?
秦枝作勢要挑沈鋼的手筋,被孟唯清冒死攔住了:“姑奶奶,咱不興這樣啊。”
沈鋼鬆了口氣。
“這兒人多,不好讓人看到,咱們把人搬到沒人的地方,悄悄的啊。”
沈鋼:!
他招!
他招還不行嗎?
剛剛那針可是已經戳破了他的皮膚了。
他隻是不能動,不是沒知覺啊!
他還聽那女人疑惑地說:“咦,筋在哪呢?”
“沒事,我找找就能勾出來。”
好凶殘!
現在還要被搬到沒人的地方······
不會是挑了手筋腳筋後,直接把他扔下火車吧?
他招了,興許還能多活一陣,不招馬上得死,是個人都知道怎麽選擇啊。
秦枝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借著孟唯清的遮擋在沈鋼身上拍了張真言符。
“叫什麽?”
“華國名叫沈鋼,R本名叫宮本鋼。”
“那女同誌呢?”秦枝下巴往一臉震驚看過來的女同誌指了指,又問道。
“山田白露。”
“你們的計劃?”
“上級傳命令給我們,京城那邊似有異動,讓我們想辦法製造一場大的意外。”
“附帶的消息是朱營長原配的情況,讓我們伺機行動。”
“我們製定的計劃是讓山田白露偽裝成軍嫂。”
害怕把真正的軍嫂殺了,太過引人關注,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宮本鋼和另一個R本特務輪流守在去軍嫂大隊的必經之路上。
幾天前,他們終於等到了人。
在軍人開口問路的時候,成功把人帶到了他們事先布置好的偏僻的地方。
麵對軍人的質疑,他們的解釋是,大隊的人因為軍嫂的丈夫一直沒有回來,傳出了很多不好的風聲。
軍嫂怕孩子大了聽多了風言風語會受到影響,就索性搬到了這裏。
山田白露怕兩位軍人真的去大隊打聽,沒聽幾句就鬧著要生要死的,哭得一塌糊塗,甚至還想往房梁上掛。
兩個年輕的軍人哪裏經曆過這個。
兩人家裏都有姐姐,非常感同身受。
他們本來就同情軍嫂,態度更加軟化了很多。
看房間裏有那位軍人的信件,還有結婚證和戶口本作為輔證,孩子的年齡也對得上,基本能確定軍嫂的身份。
他們又問了幾句關於朱營長身材外貌和飲食習慣的特點,什麽時候離家參軍等等,山田白露都一一回答了。
信息全部對的上,為求保險,軍人準備去大隊再打聽一下。
結果,山田白露就說朱營長另娶拋棄了她,讓人知道了,她也不用做人了,這個事情一傳開,她直接不活了。
軍人能怎麽辦?
讓她噶,然後,他們打聽後帶著噶掉的人回去嗎?
那肯定不可以的啊!
秦枝看了眼懊惱的兩個軍人,心說,估計他們現在想著之前不應該阻止山田白露自噶的。
“那又為什麽在餐廳裏鬧?”
宮本鋼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不說不行啊,秦枝那根粗長的縫被針又在他眼前晃了。
最關鍵是,他怕且慌。
剛剛突然不能動,現在突然能說話了,但隻能說話,且隻能說實話。
全身還是照樣不能動彈,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這要不是他遇上非自然現象,那就是鐵板釘釘遇上高人了啊。
這樣的高人要噶了他簡直太輕而易舉了。
但他實在是不想死!
於是,他把知道的都抖了個幹淨。
原來是在京城的某個跟繭聯手的特務發現京城好像暗中戒嚴了。
滅門計劃也一直沒有什麽進展,他就急了。
於是下命令讓宮本鋼他們製造大混亂來混淆視聽,渾水摸魚。
這列火車的終點站在京城,上麵載著很多去京城探親,或者回家的人。
宮本鋼他們最終決定炸了這列火車。
製造恐慌之餘,也可以轉移一下京城各方的視線,能讓滅門計劃順利進行就最好了。
相比於繭願意花更多的時間達到目的,R本人更加激進,且不惜代價。
也是,這裏對他們來說是異國,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異族,他們巴不得華國亂起來,怎麽會有顧忌?
“我們打算鬧幾場吸引人的視線,然後,由另一個人去把炸彈安裝好。”
沈鋼的話一出,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孟淮生和孟唯清的眼睛“唰”一下轉向秦枝,心裏讚歎:這就是玄師的實力嗎?
這是見微知著啊!
所以,她剛剛說拿根繡花針就能把人的手筋腳筋挑出來掐斷是真的吧!
是吧?
秦枝:······
不是,她聽安瓊科普過特科同誌的手段,比她嚇唬人狠多了,怎麽就逮著她往心狠手辣上靠了?
“另一個人在哪裏?”孟淮生急忙問道。
沈鋼說了個車廂的號碼,然後說道:“我們這麽久沒回去,他可能已經跳火車了。”
孟淮生師徒和乘警立刻往沈鋼說的那個車廂跑去。
那倆軍人聽後都一陣後怕,敵人已經狡猾到這個份上了,是他們不夠嚴謹,差點害了一火車的人。
秦枝看出來他們的自責,這個沒辦法勸,確實是他們工作沒有做到位。
但是,宮本鋼他們什麽都算計到了,連軍人對弱勢百姓天然的憐憫都算計到了。
可謂是算計到了骨子裏,有心算無心下,估計去的無論是誰,都有踩坑的可能。
“那這孩子是朱營長的嗎?”抱著孩子的軍人問道。
“不是,我們連她媳婦都沒動,怎麽會動他的孩子?”宮本鋼說道。
“那這個孩子?”
“街上隨便抱來的。”
秦枝:!
秦枝緊了緊捏著的縫被針,特別想化身容嬤嬤給他來幾下。
什麽叫街上隨便抱的?
宮本鋼這麽隨便一抱,毀掉的可是一個家庭!
秦枝掃了一眼宮本鋼,心裏記了一筆。
她暗戳戳又送了張符籙給他。
噩夢符了解一下!
“為什麽要用軍嫂的身份做這些?”秦枝心裏有些猜測,但還是問出了口。
宮本鋼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主要是為了讓這起火車爆炸事件有個原因,把軍區的視線聚焦到朱營長這個人身上。”
“再順便抹黑一把軍人,讓他們在百姓中的口碑下降。”
“朱營長有沒有問題?”軍人接話問道。
“不知道,沒聽說過這個人。”宮本鋼回答。
秦枝心說,估計是個好色忘義,見異思遷的,不過,她沒有發表意見。
這邊問著話,那邊孟唯清的聲音也傳了進來。
“還好我們去的及時,不然,這人就準備跳火車跑了。”孟唯清邊說,邊押著一個人過來。
“孟爺爺呢?”秦枝問道。
“拆炸彈呢。”孟唯清回答得非常幹脆。
見秦枝臉上顯出擔心的神色,他輕鬆說道:“沒事,師傅對炸彈很有研究,這些年拆了不知道多少了。”
“哼!”被孟唯清抓來的人冷哼一聲。
在他開口前,秦枝一張真言符貼上去。
想說就說個夠唄。
“這炸彈我改過線,跟傳統的炸彈不一樣,剪哪根線都能爆,誰剪誰死!”
這話出自他的本心,說完這些,他臉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並沒有意識到什麽不對。
哼,跟誰不會研究炸彈似的,他放的可是最先進的手動定時炸彈,被抓住之前他就按下了開關,說出來能嚇死所有人。
“暗線埋在哪裏?”秦枝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警匪片很快反應過來,迅速問道。
“紅黃藍三線下麵我各埋了一條金屬線,就算有人心細發現了,沒有一起剪斷,也會爆炸。”
“總共放了幾個炸彈?都在哪裏?”秦枝不給那人反應的時間,又迅速問道。
“隻來得及放了三個,這手動定時炸彈設置時間比較麻煩。”
然後,他報出了三個車廂號碼,其中一個就是他剛剛所在的車廂。
話一出口,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孟唯清把人一推,飛速跑過去找孟淮生。
這人一得到自由轉身就想跑。
秦枝能讓他得逞?
直接拿出項均離開前配發給她的手·槍頂住那人的腦袋。
她不會開槍沒關係,氣勢足夠把人震懾住就好,不行她就作弊用符籙,反正不能讓人跑了。
沒有抱孩子的軍人同誌立刻出手把人綁了。
這人是敵特,要是讓人跑了,他就更加罪該萬死了。
這可是一火車的人命!
孟唯清找到孟淮生的時候,他正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一把特製的剪刀準備剪斷找到的一根金屬線。
同時,他嘴裏罵罵咧咧的問候炸彈埋暗線的人。
“師傅,不要!”孟唯清大聲喊道,“隱線有三根,一定要一起剪,不然也會爆!”
“媽的個小R 本!真是陰險!”
孟淮生驚出一陣冷汗,連忙收回剪刀。
他自己倒是不怕,有秦枝的平安符在,就算炸彈威力巨大,他最多受點傷,命是能保住的。
但是火車上的其他人就說不好了,尤其離這個車廂近的那些乘客。
眼看著定時器的時間“滴滴答答”走過,他不再猶豫,找到三根隱線,一起剪斷。
等看到定時器的指針停止,他這才噓出一口氣。
氣噓到一半就聽孟淮生報了兩個車廂的號碼,他又馬不停蹄趕過去。
等他拆完三個新型的手動定時炸彈,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
孟唯清熟練收尾,帶著三個被剪了線的炸彈回去乘務員車廂。
這可是好東西,很有研究價值的,到時候往老大那裏一交,又是一大筆獎金。
回到乘務員車廂後,孟唯清又把沈鋼和另一個隻捆著手的敵特捆成了粽子。
他們也不回自己的車廂了,把行李拿過來後,就在乘務員車廂裏看著這幾個人。
乘警對他們千恩萬謝,感謝他們解救了一火車的人,保障了人民群眾的生命與財產安全。
還說,等到了京城總站,他們會把事情報上去,給他們仨寫感謝信。
秦枝還沒有收過感謝信呢,眼睛亮晶晶的。
這可是榮譽!
之後的一路,乘警們加強巡邏,倒也沒有再出別的事情。
京城,項均在家休整了一下,換了件衣服,就開車前往京城軍區。
軍區,安瓊自從上次把目光放到高楓身上後,越審就越覺得他有問題。
其他人每次審訊,哪怕說的是同一件事情,多多少少也會有些出入。
但高楓不同,他的說辭一直是一樣的,一模一樣,就跟安瓊第一審訊他時候的感覺一樣,他的供詞好像是背誦過的。
這天,周承序應安瓊的要求又單獨對高楓進行了一次審訊。
得到的還是那些話。
就是在這個時候,項均到了。
項均這個部門有點特殊,正式的名字不是特殊部門,而是第一軍。
他是第一軍的主帥,職稱和安立信等同,但有特權。
道上人稱“先生”,下屬稱他“老大”,偶爾也會喊一聲“先生”調侃一下他。
他下屬有四個分部,統一用組來稱呼,孟淮生總領的就是探寶懸案組,原本隻有師徒兩人,現在又加了個秦枝。
第一軍獨立於所有職能部門,對接最高領導人。
所有組員貴精不貴多,特殊時候一人可抵千軍。
所以,別看秦枝入職好像挺兒戲的,但說實話,如果不是她本人實力超然的話,孟淮生是不會想著把人拉入夥的。
有和安立信的關係在,需要平安符了,問秦枝買一下,是沒有問題。
沒有必要把人拉入自己的組裏,他對自己的組員是要負全責的。
簡言之,組裏所有人都是連坐的,一人犯錯,全組取締。
這麽些年,他不是沒有碰到過有本事,又身家清白的人。
但綜合考慮下,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直到遇上秦枝。
秦枝在第一次跟著他去審李黑子的時候,已經在他心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那時候,他就有一個隱約的想法,他的組員要增加了。
不過秦枝是嬌滴滴的女同誌,他這組又經常天南海北的跑,加上他那時候急著完成任務,這才沒有一開始就招攬秦枝。
總之就是一句話,隻要得到第一軍組長的認可,進入第一軍就沒有任何障礙。
項均是不負責審核人有沒有問題的,他也不翻舊賬,追究新人曾經的身份。
出了事,惹了麻煩,組長擺不平的,或者新人身份有問題的,就從組長到組員全部換掉。
每個組長挑選自己組員的時候都非常慎重,因為不小心翻船了,所有組員都會沉。
到目前為止,人數最多就是孟淮生的探寶懸案組了。
其他的多是兩個人,或者幹脆是光杆司令。
每個組獨立運行,隻對自己負責,可以求助其他組員或項均,但有償。
比如上次秦枝他們挖寶的時候遇險,周圍剛好有其他組員在,看到求救信號後趕過來救援。
那麽他們按照老規矩拿的自己那份就要分出一半給救援的組員。
對方收不收隨意。
另外,項均下的救援命令不在有償之列。
當然,項均手下也不是所有人都根正苗紅的。
但他有一點很好,願意用人。
隻要對方能力強,對華國忠誠,沒有犯過國法難容的事情,他基本上屬於不拘一格用人才。
回頭是岸的人他也用,但是隻有基本工資,沒有獎金和其他任何福利,直到這個人的功勞大到可以抵罪。
四個組是固定的,但這麽多年下來,組長和組員都換過人。
在知情者,如安立信這樣的人眼裏,第一軍是一個極好極好的去處。
不過,知情者們也都知道自己子孫的斤兩,根本不會舞到項均麵前去用人情塞人進去。
當初安立信讓秦枝跟著孟淮生去審李黑子的用意就是讓孟淮生看到秦枝。
當然,也僅僅是看到,其他的他不強求。
孟淮生也知道安立信的用意,知道他靠譜,也願意看看。
這才有了現在秦枝入職第一軍的結果。
另外,作為第一軍的主帥,項均還有一個特權,他可以直接插手或者接手任何一個案件。
所以,當安瓊他們一無所獲回到辦公室見到項均,的證件的時候,一點遲疑沒有就把這些天查到的東西全部交給了項均。
“現在,這個案子由我來督辦,你們協理。”項均翻看一下記錄,在高楓的名字上點了點,“這個人先好好招呼一下。”
說完,他帶著資料回了第一軍的辦公室。
是的,第一軍有自己的辦公室,在一棟獨立隱蔽的五進四合院裏。
這裏就要說一下,第一軍下的四個組,東南西北各個方向每個組一個院子,拱衛著中心的一個院子。
這中心的院子就是項均辦公和臨時休息的所在,也是集體開會或者商討事情的地點。
其他的四個院子就是四個組獨立辦公和住宿的地方,長住短住不住都隨自己。
這裏的後勤直接由後勤總部負責。
所以,即使項均五年沒有回來,他的辦公室,休息室仍然纖塵不染。
第二天,情報組的組長尤渡就過來找項均匯報這五年來,他覺得項均需要的情報。
“老大,這是你走的時候,讓我關注的京城各種明處暗處的組織資料。”
“這幾年,政策抓的嚴,很多組織或主動或被動的解散,目前還活躍著的比較大的組織一個是黑市,一個是地下拍賣場。”
“另外,軍隊那邊前一陣搗毀了一個神秘的組織,叫黃泉客棧,藏得很深。”
“很多失蹤人口都跟這個黃泉客棧有關係。”
“軍隊搗毀黃泉客棧後,在它前麵的樹林裏挖出了百來具白骨。”
“白骨案現在由公安局的吳慕程在負責。”
接著,尤渡又把安家抱錯小孫女,現在撥亂反正的事情說了。
“安家真正的小孫女叫秦枝。”
他又把秦枝的情況講了一遍。
“不僅安家,馮家,曹家,陶家都隱隱對秦枝非常維護。”尤渡說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會細查一下秦枝。”
“不用了。”項均輕笑道,“秦枝是孟淮生的新組員,如果順利的話,你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她確實有些特殊的能力。”
“非常特殊。”項均又補了一句。
“原來是自己人,那就沒問題了。”
接著,他又匯報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繭組織的核心成員不知道,滅門計劃還沒有正式開始,就即將折戟沉沙。
項均促狹的製定了一個“破繭”計劃,準備把繭組織連根拔起。
這邊火車順利到達京城後,孟淮生三人就一人壓著一個敵特,跟兩位軍人同誌一起先回了京城軍區。
這三個R本人,牽連的事情很多,得一件件解決。
四合院那邊是沒有□□室的,那邊純粹就是第一軍辦公和生活的地方。
原本他們抓到什麽人,也是直接往軍區□□室丟的。
這回也不例外。
然後,孟淮生就帶著秦枝去看了看自己工作的地方。
秦枝一直以為自己工作的地方跟軍區應該大差不差。
雖然孟淮生說,他們單位人不多,但秦枝覺得這是他謙虛。
他們工作的地方估計跟軍營的布置差不多的。
等見了自己的單位後,秦枝內心小人的嘴巴就一直是“0”型。
秦枝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能保持嘴巴緊閉。
她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是高分貝的尖叫。
啊啊啊!
這是什麽神仙單位!
是一整棟完完整整的五進四合院!
他們組還有一個位於北麵的獨立小院。
小院的主屋是孟淮生的,他在京城沒地方住的時候,就會來這裏住。
左邊的廂房是孟唯清的,右邊的廂房,原本是空的,現在是秦枝的!
當然,秦枝不會住進來,她在京城的時候,肯定得回安家住。
但是!
這裏是她在京城這個出了名的居不易的中心城市第一個獨屬於自己的私人空間!
她未來能在這裏畫符,看書,哪怕打滾!
這裏要放個蒲團,這裏要放個魚缸,這裏放幾盆盆栽。
秦枝天馬行空的雲布置著自己的廂房,直到敲門聲響起才收起。
“孟爺爺。”
“秦枝,你會開車嗎?”孟淮生問道。
“會,上次來京城的時候,安瓊教過我的。”
“那你跟我來,開一下車,我看看。”孟淮生說道。
秦枝沒有多想,跟著孟淮生到了北門外,這是北院自己開的門,可以直接進出。
當然,也可以從大門進出,隨他們自己的意。
等秦枝演示了一遍自己開車的技術後,孟淮生說道:“開得很好,我明天給你申請一輛車,順便給你把駕照辦了。”
秦枝:!
秦枝心跳有些加速,原諒她大驚小怪。
她是真的沒有想過,以為自己隻是得到了一份自己感興趣的工作。
沒想到,一天之內,房子有了,車子也即將有了,這是什麽躺贏人生!
她太喜歡自己的單位了,太喜歡項均這個製定規則的老大了。
秦枝暗暗下決定,一定不能讓項均出事,不然,以後有沒有這樣的員工福利就不知道了。
以後,項均買小荷包的時候,她一定一定再偷偷給他多放幾張!
見秦枝高興傻了,孟淮生失笑搖頭。
第一軍要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怎麽留住奇人異士?
他和孟唯清這麽多年奔波從來沒有伸手拿過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除了他們品行高潔外,當然是因為第一軍的待遇啦。
嗯,品行高潔是關鍵!不接受反駁!
“今天先送你回家,近段時間,我們應該會待在京城,隨時策應。”
“是滅門計劃的事情嗎?”
孟淮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
“老大製定了一個‘破繭’計劃,咱們循序漸進,先把繭組織在京城的所有勢力和藏在暗處的人連根拔起。”
“之後慢慢往外,把整個組織鏟除。”
“繭組織在華國根深蒂固,極難清理幹淨。”
“其他的組員收到消息後,肯定會趕回來。”
“這樣吧,我先跟你大概介紹一下第一軍四個組的組長和組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