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萬師長想掀桌, 沒掀動。
紀玉蘭沒好氣地說道:“你掀了家裏幾張桌子了?”
“這張是我特意定做的,重著呢!”
“你當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萬景庭用力拍了拍桌子,“她還沒死心呢,還想跟於海川再續前緣!”
“怎麽會?”紀玉蘭驚呼, 捂住心口, “不可能的,她嫁給杜興華後雖然一直不甘心, 但也隻是不甘心而已。”
“她可從來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
作為母親, 這點, 她是可以用性命擔保的!
“那是你不知道, 我截下了她多少封私信!”
這個時候, 萬景庭也不隱瞞了, 直接把這些年萬時清一直沒有斷了念想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萬景庭長歎一口氣:“當年, 因為於海川的事情,你差點被氣死,我哪裏敢讓你知道她還沒有死心的事情?”
紀玉蘭無力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頹然的神色, 一時間老態畢顯。
她苦笑道:“若那於海川真的是個好的, 她又一心奔著去,做父母的,哪有舍得不成全的?”
萬景庭拍了拍老妻的肩膀,一時無言。
跑下樓的萬時清見杜夏桑規規矩矩坐在客廳裏,看著有些茫然無助, 心軟了一瞬。
一想到她是杜興華的女兒, 她的心又硬了起來。
杜興華死得突然, 據管書臨的初步判斷,其死因和錢亮類似, 現在,他的屍體被送去了軍總院。
要等那邊的結果出來,萬家才能辦追思會。
“你回鄉下去吧,車票錢,我給你出。”萬時清說道。
杜夏桑發圈上,偽裝成發飾的胖蜜蜂忽然震動了一下翅膀。
“她不走,她是我的孫女,就住在這裏!”紀玉蘭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嚴厲而篤定。
胖蜜蜂停下了震動的雙翅。
“媽!”萬時清不可置信,“她跟我們沒有關係!”
“有!”紀玉蘭強硬說道,“我說有就有!”
“時清,杜興華是騙了你,也已經死了,但是你還要在這裏生活。”
“這孩子現在已經沒有親人了,你如果也撒手不管,你讓家屬院的人怎麽看你?”
“她不是還有個親媽嗎?可以去投靠她啊。”
“她媽改嫁十幾年了,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其他的孩子了。”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來了,就跟你有關係!”
紀玉蘭字字句句都是為了萬時清,隻是萬時清並不領情。
聽了他們母女對話後,胖蜜蜂又開始蠢蠢欲動。
可惜了,它短時間裏蜇了兩個人,現在蜇不動了。
母女兩僵持不下,隨後不歡而散。
紀玉蘭收拾了一間房間出來給杜夏桑住:“你就在這裏住下吧,其他的事情,等你爸爸安葬後再說。”
紀玉蘭留下杜夏桑,除了她說的,杜夏桑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外,最主要的,也是為了萬時清不被人戳脊梁骨。
杜夏桑一來,杜興華就死了,有很多人自然是把矛頭指向了她,但更多的人都認為是萬時清逼死了杜興華。
誰讓她從前不知道收斂,在和杜興華的婚姻裏太過跋扈了呢。
即使最終杜興華被證實死因,萬時清還是免不了會被人指點。
在紀玉蘭眼裏,萬時清的人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未來也肯定會再嫁。
這個時候對杜夏桑太過狠心絕情,未來就是另一個被指摘的原因。
要說她對杜夏桑有什麽感情,那是沒有的。
在她的心裏,還是怨怪杜夏桑的突然出現,讓萬時清的婚姻和人生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動的。
“管院長,怎麽樣?”安瓊守在軍總院等著詳細的檢查結果。
管書臨摘下口罩對著安瓊點頭:“確定是同一個毒源,毒性相同,不過錢亮身體裏的毒素要略多一些,濃一些。”
“怎麽會這樣?”安瓊翻看檢查報告,“他們兩個人的生活根本沒有任何交集,軍區和家屬院也有不短的距離。”
“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他們才會中同一種毒死亡呢?”
管書臨搖頭,他隻負責給出詳細的檢查報告,並確保報告真實有效,其他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謝謝您管院長。”安瓊跟管書臨道謝後,拿著報告回了軍區。
“院長,多虧您親自檢查,不然我們很難發現兩具屍體上細微的毒性差別。”旁邊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說道。
管書臨對他點點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打開書櫃,開始尋找他老師的筆記,他記得其中有一篇對這種毒性有些記載。
安瓊帶著檢查報告回到軍區的時候,陶雲鬆已經和特科的周承序審訊完宋問頂了。
“怎麽樣?”安瓊問道。
周承序搖頭:“有用的東西不多。”
陶雲鬆倒了三杯茶,三人坐在辦公室裏把各自得到的信息匯總。
周承序喝了一口茶,把宋問頂竊取樹林裏陣法的事情說了一遍。
“根據宋問頂的說法,現在在外行走的都是流宗傳人,已經很多年沒有玄門正宗的傳人在外行走了。”
“流宗的玄師不會玄門正宗吐納法門,無法修煉精深,再厲害的玄師最後也隻能含恨隕落。”
“流宗裏不泛天縱奇才,百年前有個天才陣法師改動上古轉生陣,可以把轉化後的後天元氣吸收當做靈氣使用。”
“唯一的風險是,動用轉生陣的人要和陣法結命契,陣法破,則受反噬。”
“他稱那位改動轉生陣的陣法師為黃老。”
安瓊聽完,滿臉“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什麽?”
感謝秦枝的存在,讓安瓊打開了這方麵的窗戶,讓她能快速從震驚迷茫中回神。
收拾完行李,準備出門收拾安雯他們的秦枝:······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陶雲鬆接話,他非常理解安瓊世界觀經受考驗的模樣,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同感謝秦枝,為他快速接受世界多樣性打下堅實的基礎。
再次被感謝的秦枝:······
“重要的是,宋問頂口中的黃老是繭的核心人員,他在華國其他的地方也埋下了轉生陣。”陶雲鬆說道。
“有轉生陣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位黃老在設置轉生陣的地方都會設置沒有生門的,類似樹林的困陣和風刃陣,人為捕殺入陣者。”周承序說道。
“不過,宋問頂並不知道其他轉生陣的下落。”陶雲鬆說道。
“沒錯。”周承序接話,“隻有他巡查完一個轉生陣後,那位黃老才會把下一個轉生陣的地點告訴他。”
“而這裏,是他巡查的第一站。”陶雲鬆又說道。
“也就是說,我們目前暫時無法解決轉生陣的事情。”安瓊總結。
周承序和陶雲鬆默了默,繼續往下說。
“樹林後的排屋有另一個名字——黃泉客棧。”周承序說道。
黃泉客棧是繭對外接收委托的地方,有固定的客戶群。
那些客戶手上有一份燙金請柬,是黃泉客棧的敲門磚。
手持燙金請柬的人可以自己發布委托,也可以借給其他人。
黃泉客棧會在每個月的十五月圓之夜,隨機選定一個地方接待持有燙金請柬的客戶,並接受他們的委托。
至於是怎麽篩選客戶的,燙金請柬怎麽送到客戶手上的,怎麽鑒別燙金請柬的真偽,燙金請柬具體又是什麽模樣,宋問頂這個所謂的繭高層全部都不知道。
不過,他還提供了一條非常有用的信息:最近這類委托全都暫停,因為他們接了一個大委托——滅門計劃。
據說這是在華國潛伏的某國敵特頭子聯合繭組織用來對抗華國的大反撲。
至於滅門計劃的具體名單和執行者,他不知道。
他負責的隻是巡查華國所有的轉生陣,順便做些手腳,薅點羊毛,再作威作福一番,搜刮點好東西。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貪便宜而被反噬。”周承序又把話題兜了回來,顯然,他對這一塊很感興趣。
“據他的說法,反噬都是成倍的,那位黃老現在應該比他還要嚴重很多。”
“黃老是個關鍵人物。”安瓊點頭,轉而又問道,“他知道蒼龍是誰嗎?”
知道他們暫時拿轉生陣沒有辦法後,她務實的把目光放在了別的地方。
這是錢亮之前交待的,繭打造出來的軍中高層,真假未知。
相對於一無所知的轉生陣,這個人還有跡可循一些。
“沒有。”
安瓊又把管書臨給她的檢查報告給兩人看。
周承序這回不是友情幫忙,而是借調過來協助調查繭組織的,所以,安瓊沒有任何隱瞞。
“休息好了,那我們就繼續吧。”周承序放下資料,站起身說道。
繼續什麽?
自然是審問黃泉客棧抓來的人了。
這邊安瓊他們忙到飛起,那邊秦枝也踏上了回寧市的火車。
安立信年紀大了,秦枝沒有讓她送,警衛員孫宏開車送秦枝去的火車站。
幫著秦枝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後,孫宏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就下了火車,目送火車發車後,他才回的安家。
秦枝乘坐的是幹部臥鋪車廂,是安立信直接給她定的票。
她不是第一次坐火車,卻是第一次體驗幹部臥鋪。
果然,又安靜,空間又大。
京城是站,一開始,臥鋪車廂裏隻有她一個人,後來到了其他站點,慢慢就有人上來了。
秦枝不怎麽喜歡和陌生人交往,就一直在上鋪躺著,看著係統幫她整理出來的資料。
這是一份係統總結歸納後相對完整的玄門記載,秦枝稱它為《玄門通史》。
從玄門正宗說到流宗,又從玄門正宗興旺說到沒落,道統幾乎斷絕。
裏麵也說到了玄門正宗的吐納法門,預言,若玄門正宗道統斷絕,世上將再無玄門。
裏麵還記錄著一件事情。
幾十年前,玄門正宗最後幾位傳人從上古資料中查出,隻要找到一件上古神器,放在龍脈蘊養,慢慢的,靈氣就會重新複蘇。
到時候,玄門就能重現曾經的輝煌。
這也是《玄門通史》中,正宗傳人出現的最後的記載。
之後,就隻有流宗傳人的一些記載了。
言語中,斷定流宗隻是借天時地利人和才出現的,不過是曇花一現。
最終還是會隨著靈氣日益稀薄而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裏。
秦枝看得津津有味。
她要坐大概七八天左右的火車,看這些記載,既可以拓寬知識麵,又可以打發時間,實在是旅行必選。
到了晚上,她就去餐廳吃飯,當然,她的係統空間裏有很多吃的。
不說從前在九山生產大隊時準備的食物沒有消耗過。
就是這次在京城,她一個人出去逛的時候,遇上好吃的,或者發現國營飯店哪道菜好吃,她都是會多買幾份放在係統空間裏的。
不過,在有人的地方,她盡量不會往係統空間存取東西,免得自己不留神被人看見,倒時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且,秦枝從前坐火車都是自備幹糧,還沒有嚐過火車餐廳的食物。
她幾乎是抱著探索美味的心態去的火車餐廳。
然後,嗯,味道果然不錯,廚師非常大方,給的飯菜分量都足足的。
好在,秦枝胃口不錯,努力一把,也都炫完了。
揉了揉有點吃撐的肚子,秦枝決定在餐廳這裏再略坐一會兒,不然回去就要躺下,也不太舒服。
秦枝隨意掃了眼四周,用餐的人不多,好幾個餐桌都空著,很多人都是結伴出來用餐的。
忽然有喧嘩聲從不遠處的過道裏傳來。
秦枝正百無聊賴等著自己的肚子沒那麽撐後,回臥鋪車廂繼續躺著呢。
有熱鬧看,又可以略運動一下促進消化,她沒有猶豫就往發出嘈雜聲的地方走去。
同樣在餐廳吃飯的乘客也去了好幾個,大家都愛湊個熱鬧。
萬一有人有困難還能伸出援手,何樂不為?
這時候的人就是這麽樸素,這麽熱心。
過道裏發生爭執的應該是兩戶人家。
一家三口對上兩母女。
一開始大家都下意識偏幫那母女倆,以為對方一家三口糾纏他們。
紛紛出口相幫。
“你們也太欺負人了,人家都說了,根本沒有婚約,憑什麽追到火車上,要把人抓回去?”
“就是,現在是新華國,你們這樣是強迫婦女,可以報公安的。”
“快別糾纏了,一家三口欺負人家兩個女同誌,要不要臉?”
這個時候,一家三口裏的男人開口了:“不是,你們誤會了,我們不是一家三口。”
“這是我女兒,她真的是逃婚的。”
他拿出戶口本展示給眾人看。
“我叫阮飛躍,這是我女兒阮惜樂,她真的是逃婚,我作為父親難道還會說謊嗎?”
“啊這?”
“你這不像是抓女兒回去,倒像是抓兒媳婦回去。”有人嘀咕。
“就是,不是夫妻貼那麽近幹什麽!”
秦枝耳邊是各種討論的聲音。
阮飛躍當作沒有聽到不中聽的話,繼續說道:“謝謝大家的熱心,這真的是家務事,沒有拐賣,沒有強迫。”
“請大家給我們一些私人的空間解決家庭內部矛盾。”
眾人聽他說話邏輯清晰,又戶口本作為證明,加上那母女倆一直沒有說話,看著是默認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多管閑事了。
就當大家要散的時候,秦枝說了句:“包辦婚姻,幹涉女同誌婚嫁自由,也是犯法的噢。”
她看了眼躲在阮飛躍身後,一臉弱不禁風的小白花中年婦女,尤其是她仿似不經意捏在手裏的——紙人。
秦枝的話一出,大家離開的腳步頓了頓,是啊,現在可不是從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候了,這兒女的婚事也要他們自己同意的才行。
“我兒子很願意娶惜樂的。”祝薔薇柔柔說道。
“對,我很中意惜樂的,我希望我們能成為誌同道合,相攜一生的革命友人。”祝誌遠鏗鏘有力地說道。
他這話不算出格,又是在女方父母都在場的時候說的,相比表白心思,更像是在女方父母的見證下做出的保證。
很多年輕人甚至出聲叫好,也有人覺得這很浪漫,開始起哄讓女孩子答應。
母女倆臉上都是焦急的神色,但她們就是不開口說話。
眼看著女兒要被抓回去,梁琴目眥欲裂,卻動彈不得,不能說話,她隻能恨恨瞪著阮飛躍。
秦枝覺得,像這種事情還是要聽一下女孩子意見的,畢竟她前世的經驗告訴她,女孩子在婚姻裏付出的,比男同誌要多得多得多。
於是,她裝作路過的樣子往兩母女那邊擠去,偷偷摸摸在她們身上各拍了一張去穢符。
此刻,我的名字叫雷鋒!
當梁琴意識到自己能說話的時候,立刻大聲說道:“大家別相信他們!”
她摟著女人看著站在一起的阮飛躍和朱薔薇,閉了閉眼睛,正要說話。
阮飛躍連忙說道:“梁琴,我知道,你嫌棄誌遠家裏窮,不喜歡他,但他很上進,現在又是工農兵大學的大學生,未來可期啊。”
“咱們做父母的,眼光還是要放得長遠一些的。”
眾人一聽朱誌遠是大學生,更加覺得這是門好姻緣了。
有大娘還出來勸說母女倆不要鬧,真不同意婚事,也可以坐下來商量的。
“是啊,帶著女兒離家出走就過分了。”
“就是,這後生還是個大學生咧,我要是有閨女,我就招他做女婿了。”
朱薔薇見梁琴竟然可以說話了,臉色難看,又擺弄了幾下手裏的紙人。
然而,毫無作用。
傀儡術怎麽在這個時候失效了?
“不是這樣的!”梁琴喊道。
她手指著阮飛躍和朱薔薇喊道:“他們兩個搞破鞋,讓她兒子娶我女兒是為了能更好的隱瞞他們的關係!方便他們私會!”
這話一處,所有人都沸騰了!
“啊這?啊這!”
秦枝震驚了,她原本以為,這就是母女不同意婚事又拗不過糊塗父親,隻能暫時離家的劇情。
沒想到,現實更加荒誕。
這關係,豈一個混亂了得?
有人已經掰著手指頭算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這?別最後是有情人終成兄妹吧?”有腦洞大的年輕人已經在腦海中演繹一場生死絕戀了。
“別聽她胡說,沒有的事!”朱薔薇弱弱辯解,人下意識貼靠近阮飛躍。
擁有雪亮雙眼的群眾們:······靠這麽近,肯定有問題!
梁琴也不管什麽家醜揚不揚了,她再不說話,以大家的熱情,她女兒就要在火車上嫁給朱誌遠了。
“他們兩個是,是初戀,我公公婆婆嫌棄祝薔薇上不了台麵,就拆散了他們。”
後來就是言情劇老套路了,各自婚嫁之後,阮飛躍心裏有白月光,但妻子又實在優秀,對她又好,他就和妻子好好過起了日子。
生了女兒後,一家三口和和樂樂的,公婆也沒有硬要梁琴生兒子的意思,日子過得非常幸福。
然而,所有的幸福一夜之間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改變了。
“祝薔薇回來了,阮飛躍就開始不著家。”
“後來還極力撮合祝誌遠和惜樂。”
她抹了把眼淚:“我一開始不知道他們的關係,看祝誌遠長相周正,又是大學生,也就沒有反對,就說先見見,問問惜樂的意見。”
阮惜樂見過祝誌遠一麵後,就不願意見第二麵,她覺得祝誌遠看她的目光有種讓她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女兒不同意,梁琴自然是以女兒的意願為主的。
誰知道一向疼愛女兒的阮飛躍像變了個人似的,堅持要阮惜樂嫁給朱誌遠。
梁琴覺得事情不對,就偷偷跟蹤阮飛躍,把他跟祝薔薇堵在了**。
“哇,太不要臉了!然後呢?”有嬸子追問道。
“哎呀,別說話,被你打斷了可怎麽好!”
“見我發現,阮飛躍就幹脆把我們關了起來。”
“我們能逃出來還是婆婆把我們放出來的。”
“我這暴脾氣!”有男同胞直接亮出缽大的拳頭對阮飛躍說道,“你媳婦說的是不是真的?”
秦枝又又裝作路過,給渣男小三及旁邊的祝誌遠一人貼了張真言符。
“是真的,我隻愛薔薇!”話一出口阮飛躍就叫糟,連忙描補,“我就是想跟薔薇永遠在一起。”
“她曆盡千辛萬苦才回到我的身邊,深情厚誼無以為報,餘生隻想守著她過。”
“可我父母都不會同意,我隻能跟薔薇商量了這麽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阮飛躍:完了!
祝薔薇一看情況一對,連忙說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我就是故意回來折騰梁琴的,誰讓她過上了我想過而過不了的日子!”
朱薔薇:危!
祝誌遠有點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但這個時候,能讓事情轉圜的就隻有他跟阮惜樂早就私定終身,是梁琴棒打鴛鴦,他媽跟阮叔都氣的口不擇言了。
“不是的,不是的!”
眾人一臉“看你怎麽狡辯”的神色看向祝誌遠。
祝誌遠壓力山大,他咽了咽口水,試圖力挽狂瀾:“我根本就不喜歡阮惜樂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此話一出,眾人一臉恍然大悟。
祝誌遠試圖補救:“我喜歡的!”
“我喜歡的,是那種身材火辣,性格開放的美豔小寡婦,那個才帶勁。”
“我是為了我媽娶的阮惜樂,娶回來擺著的,我媽說讓她守一輩子活寡!”
祝誌遠:!
“打這仨不要臉的!”剛剛說自己暴脾氣的男同胞第一個揮出了正義的鐵拳。
隨後有其他人也加入了戰爭。
秦枝看得咋舌,這個時候的人民群眾真是熱心啊。
打得好!
不過,嬸子,你剛剛是不是偷偷蹭了一把正義男同胞的胳膊肌肉啦?
啊,嬸子你這耳光扇得好。
剛剛是她看錯了吧,這個時候的人這麽淳樸,根本不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她需要一雙沒有被後世各種小說電視劇荼毒過的眼睛!
但這雙眼睛非常好使,秦枝隨意一掃,就看到不遠處疑似有穿著製服的乘警站在車廂門後麵看著這裏的動靜。
等那仨被打得差不多了,乘警同誌“飛快”“著急”地跑過來:“哎!不準鬥毆!不準聚眾互毆!”
秦枝給乘警同誌點了個讚。
對,就是互毆,不是打人。
“乘警同誌,是他們打我們!”阮飛躍擦了把鼻血,捂著被揍青的眼睛說道。
那正義的男同胞有些慌張,這好像是他挑的頭的,怎麽辦?急!
“胡說!”那位“不小心”蹭過男同胞胳膊的嬸子說道,“我作證,你們先動的手!”
“對!我也可以作證。”
眾口鑠金,加上阮飛躍不想自己的事情被乘警知道。
這個時候搞破鞋可是犯法的。
真扯皮起來,他們被舉報了,嚴查之下,事情就大條了,畢竟他是真的不清白。
最後,他們仨被打的事情不了了之。
因為口說無憑,大家又打了人,出了氣,也沒有人舉報阮飛躍亂搞男女關係的事情。
乘警協調了幾句後,大家就散了。
梁琴也沒有舉報,她非常清楚,阮飛躍一旦坐牢,她女兒也就毀了。
既然這兩人想在一起,她成全就是了。
剛剛她也聽出來了,在這段婚外戀裏隻有阮飛躍在自我感動,那就讓他們鎖死,餘生互相折騰去吧。
她趁機向乘警求助,被安排到了乘務員休息的車廂隔開了阮飛躍三人的騷擾。
阮飛躍三人受不了在哪裏都被人指指點點,在下一站下了火車。
秦枝又一次去餐廳吃飯的時候,遇上了阮惜樂,她的狀態好了很多。
擺脫了渣爹和渣男,火車上的人又對她照顧有加,讓這位女同誌臉上重新顯露了年輕人該有的朝氣。
“我要謝謝你。”
秦枝努力幹飯的時候,聽到阮惜樂對她說道。
“嗯?”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幫助了我和我媽媽,但我知道幫我們的人是你,謝謝你。”
秦枝有些愣怔,難道阮惜樂也是同道中人?
“我從小對人的感知就非常敏銳,就像我第一眼見到祝誌遠就知道他對我不懷好意一樣。”
“我知道是你幫了我們。”
“謝謝你!”阮惜樂又說道。
她一直道謝,秦枝反而不好意思了。
於是,她問道:“下了火車,他們會不會再追你們?”
“不會,我們準備去海島投奔我舅舅,我舅舅是個軍人,很厲害,他們不敢追過去。”
“那就好。”
“同誌,我曾經見過一個跟你給我的感覺很相似的人。”阮惜樂說道。
秦枝來了興趣,問道:“是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看到有個解放軍同誌叫他先生。”
“先生?”
“他長什麽樣?”
阮惜樂搖頭:“我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惜樂。”
“我媽媽來找我了,你的事情,我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那我也謝謝你。”
後麵幾天,秦枝實在是受不了每次都吃撐了,就從行李箱裏拿出餅幹充饑。
至於阮惜樂說的先生,她沒有放在心上。
有了謝炫和宋問頂的存在,加上看了《玄門通史》,秦枝覺得這世上有被稱為先生的奇人異士存在很正常。
倒是之前祝薔薇手裏的紙人有點意思。
秦枝翻了個身,給嘴裏塞了塊餅幹。
她想,她是不是可以試著做個紙符人出來?
手有些癢,但她忍住了,等她回到自己小院的。
“先生,高橋君在裏麵等你。”
這位被稱為先生的人就是之前在黃卜元那邊做客的項均。
項均點點頭,信步走進了山間茶樓。
被稱為高橋君的高橋雄一見到項均忙站起來鞠躬打招呼:“項桑,請坐!”
項均不避不讓受了禮,施施然坐下,笑著說道:“高橋先生前幾天還避而不見,今天怎麽有雅興邀我過來?”
這話一出,高橋雄一又站起來鞠躬,說道:“慚愧,我的侄子在貴國的京城被抓了。”
“他是我國的貴族士子,抓他的,是貴國軍人,我暫時沒有辦法伸手,還請項桑想想辦法,居中調解,把人救出來。”
“作為交換,我可以答應跟項桑一起執行滅門計劃。”
項均輕笑搖頭,拿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恐怕要讓高橋先生失望了,軍區的事情,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插手的。”
“力有未逮,見諒。”
“高橋先生不妨找別人想想辦法?”他看向大峽穀的方向。
高橋雄一不是沒有想過去找大峽穀裏的人出麵,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峽穀忽然把他們這些高級客戶請了出來,甚至封了大峽穀的路。
他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這個看似仙風道骨實則奸詐狡猾的中國男人的。
“知道先生喜愛風水書籍,我手上有一本《連山易》的拓本,可以獻給先生。”
“愛莫能助。”項均搖頭,站起來,準備告辭離開。
“我知道一處我軍留下的藏寶地,我可以把藏寶圖奉上!”高橋雄一見人要走,急著挽留,直接開了最高的條件。
見項均重新坐下,高橋雄一又有些懊惱自己給得太多了。
但是,救人要緊,那可是下一任元首最有利的繼承人之一,這要是被華國抓住的事情傳回去,這人就廢了。
“東西呢?”項均直言,“高橋先生的信用,我實在信不過。”
“哦,我不是針對高橋先生本人,而是貴國的傳統中好像就沒有誠信二字?”
高橋雄一被氣個半死,奈何有求於人,隻能按捺下心裏想要殺人的衝動,擠出個難看的笑容:“項桑對我國的文化並不了解,恰恰相反,我們是個非常將誠信的民族。”
“是嗎?”項均笑著反問。
高橋雄一也不再說話了,從隨從手裏拿過兩個木盒子推給項均。
“這是我的誠意,希望項桑擁有貴國美好的品質,一定要盡全力救人。”
項均但笑不語。
“就拜托項桑了。”
項均站起來,揣著兩個木盒施施然走了。
“高橋君,項均太囂張了。”高橋雄一身邊的守衛不忿道。
然後,他挨了個大嘴巴。
“我不知道他囂張嗎?”高橋雄一目露凶光,“那我能怎麽辦?”
“現在可不是當年可以隨意發起戰爭的時候了,華國這頭雄獅正在覺醒。”
被扇了一下的守衛低頭,不敢捂臉,順著高橋雄一的話往下說:“那也還沒有覺醒,有項均這樣的人在,或許這雄獅永遠都醒不了。”
高橋雄一搖頭:“永遠不要小看這個正在崛起中的民族。”
“佐藤就是太輕敵了,才會被抓住。”
“少主會平安歸來的。”
“是啊,即使付出再多的代價,我也要救出佐藤,他身上有我們高橋家的血脈,是我們家族再上一個台階的希望。”
項均拿著木盒回到被安排暫住的地方,對《連山易》這本傳說中早就失傳的玄門巨著沒有多大的興趣。
他拿出高橋雄一給的藏寶圖仔細研究了起來。
與仙風道骨的縹緲氣質相反,他對真金白銀非常喜愛。
京城軍區,安瓊正在看這幾天的審訊資料,除了宋問頂,被抓的人幾乎都是繭組織營地培養的殺手,對繭組織所知不多。
所有人都是隔開審理,但口供並沒有太多的差異。
如果他們沒有事先就統一了被抓後的說辭,那麽,他們的口供真實性應該挺高的。
隻除了這個叫高楓的人。
安瓊的筆尖在高楓的名字上劃了道線。
這人交待的內容也沒有問題,不過,這次審訊是他們三個人一起參與的,安瓊全程都在。
和其他人循著記憶闡述事情不同,這個高楓,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回憶,更像是,背誦!
對,背誦。
以周承序的手段,高楓還能有所保留,隻說明一個問題,他曾經受過相關方麵的培訓。
一個普通殺手值得繭組織花費時間去給他做這樣的培訓嗎?
已經出了火車站的秦枝不知道安瓊他們的忙碌。
她正在為自己找到了符籙新的使用方向而欣喜不已。
沒有耽擱,秦枝直接提著行李開始了倒車,步行,倒車,步行再步行的回家之旅。
好不容易回到九山生產大隊,跟大隊長報備,並送上禮物後,秦枝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小院除了略積了些灰外,跟她離開前並沒有什麽變化。
這個時候秦枝應該收拾一下家裏,然後休息一下的。
但她有了新的想法。
放下行李袋,她拿出黃紙朱砂符筆開始了她的實驗。
她先把符紙裁成最簡單的人形,然後在上麵畫了個傀儡符。
這傀儡符原本是配合著機關術使用的,秦枝從來沒有畫過。
她畫的都是實用性很強的符籙。
之前看到祝薔薇用小紙人控製梁琴母女,她忽然就有了新的想法。
她可不可以直接用符紙製作小傀儡?
此時的她還隻是覺得好玩,加上偶爾可以讓小傀儡人幫些小忙,給她的生活提供便利。
她不知道,以後,這小傀儡人還會幫上大忙。
秦枝的手工隻能說,嗯,工整,她中規中矩剪了個圓頭圓腦的紙人,然後,符筆沾上朱砂直接在傀儡人上畫符。
筆落符成,無事發生。
秦枝:······
秦枝想了想,給小紙人畫了一雙後世很流行的卡姿蘭大眼睛。
最後一筆落下,大眼睛就眨了眨。
秦枝見狀,又給畫了個櫻桃小嘴。
想了想,秦枝往傀儡符裏注入了靈氣。
秦枝停下輸送靈氣的動作後,小傀儡人人性化的打了個嗝。
秦枝失笑,這是靈氣吃撐了?
隻見小傀儡人衝著秦枝露出人性化的討好笑容,糯糯地喊了聲:“主人。”
然後,就乖乖等著秦枝的吩咐。
秦枝心中一喜,成功了!
她試探這說道:“幫我從行李袋裏拿一包餅幹。”
小傀儡人聽到秦枝的指令後,立刻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利落爬下桌子,打開行李袋,從裏麵拿出一包餅幹,雙手托舉,頂在頭上遞給秦枝。
秦枝接過餅幹,誇了句:“幹得不錯。”
小傀儡人眨眨眼,見秦枝沒有別的指令就乖乖等著。
秦枝想了想,又畫了好幾個紙人,直到自己的靈氣快用完了,才停下來。
看著眼前眨著同款大眼睛的七個小傀儡人,秦枝說道:“按照先後順序,我就叫你大仙女。”她指著第一個畫出來的小傀儡人。
“你叫二仙女。”指著第二個小傀儡人。
以此類推給七個小傀儡人取了名字後,又說道:“大仙女是你們的老大,以後,你們受她管理。”
“係統,它們能放進係統空間嗎?”
“能的能的,你把它們放進來吧,正好可以陪我玩!”
秦枝這才知道原來係統也會寂寞。
她笑了笑,把七仙女放進係統空間。
然後,她聽到了係統和七仙女玩在一起發出的暢快笑聲。
秦枝也跟著笑了笑,又用剩下的靈力做了各種小動物一起放進係統空間。
這些小動物她隻是激活,用不了多少靈力。
果然,係統的笑聲更大了,它超大聲地對秦枝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