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好
“太好了！”師姐也忙，確定後就掛了電話。
顧織目光依舊停留在屏幕上。
剛才一句“我去”，不僅是答應了師姐，還是她對陳眉宣傳片的回應。
出軌主要責任的確在於男人，但這位姐，是不是有點狂妄？
所做皆是所想，那當年當小三也是這樣？
把這份不知恥分給全國人民都還有得剩。
顧織默不作聲。
係統擔心出聲。
【係統：宿主……】
顧織回神。
她不用聽就知道係統想說什麽，立刻道：“我找到了獲取感謝值的新方法，想試一試。”
係統震驚。
【係統：你就接了個電話，這就想出了方法？宿主，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大聰明？】
顧織：……看得出來係統還在努力消化剛剛更新的信息庫了。
顧細擠出一個笑：“如果我是大聰明，那你就是小聰明。”
誰都別想逃。
【係統：謝謝宿主誇獎，我是小聰明。】
顧織：……
算了，和一個剛出爐的係統說這些，她也是越活越回去，不是，越活越年輕了。
LED屏幕上早就換了另一個姐姐，顧織沒再繼續看。
她一邊走向公交車站，一邊興奮地和係統分享：“係統，我和你說，我這個絕妙好方法，如果成功，說不定我們就能日收過萬，要是敢想一點，十萬百萬都不是問題！”
係統：！
【係統：震驚！平平無奇的她突然暴富長生，原因竟然是……】
顧織：我懷疑你在陰陽我，但是沒有證據。
見顧織滿臉糾結，係統催促。
【係統：我都用上新學的句式了，宿主，你快告訴我你想到什麽好方法。】
顧織：“保密。”
她決定要讓係統體驗一下更加豐富的情感。
係統：啊啊啊，抓心撓肺，好想知道。
接下來無論係統如何請求，都沒撬開顧織的嘴，保密工作都快趕上情報局了。
“現在知道，以後就沒有驚喜了，”顧織走了2.6公裏，終於找到了公交車站，她呼呼喘氣，“等我成功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係統用“嗶”一道機械音表示心情。
顧織笑了起來，“係統，你越來越活潑了，孺子可教。”
過了幾秒，係統才回答。
【係統：宿主，公交車來了，你快去做正事吧，別忘了任務。】
顧織居然能從機械音裏聽出不好意思，這是心有靈犀呢，還是天賦異稟？
她嘿嘿笑著上了車，刷了兩塊錢。
當然，依舊是隔著塑料袋操作。
公交車司機看到她拿手機的樣子，像是手機粘著病毒一樣，欲言又止。
顧織貼心地解釋：“年輕人的行為藝術。”
公交車司機立即恍然大悟，沒有半分歧視地豎起大拇指。
這裏是高端消費區，簡而言之，就是人少地大，往來的人一般都會開小汽車，公交車每個小時一班，打工人都不耐煩等，一般會騎電瓶車。所以，公交車上空****的，隻有顧織。
顧織在最後一排坐下，閉目養神。
今晚就要工作了，她得養精蓄銳一下。
係統也看出來了，並沒有出聲打擾.
顧織沒刻意想係統任務，但有個心理實驗做得好，當你被要求不去想一頭粉紅色的大象時，粉紅色的大象已經浮現在你腦海了。
關於如何獲取感謝值，顧織並不是不相信係統，而是她也不太確定。
別看她跟係統說得信誓旦旦，心裏其實也沒底兒。
係統剛來這個世界，雖然信息強大，但她看出來了，無論是思考問題還是處理問題，還得靠自己。
係統更像是一個發布者和提醒者，她才是執行者，也是唯一能掌握自己生命值的人。
這種感覺很熟悉。
她想起了上輩子。
她一個人出社會，一個人打拚，一個人做任何事情，她沒有退路，隻有自己。
來到這個世界，她以為銀行卡裏的錢是她的退路，事實證明，還是太天真了。
最後，還是要靠她自己，才能活下去。
顧織此時無比冷靜。
對於感謝值，尋常路走不通，那就另辟蹊徑。
商場上播放的二公宣傳片底部，滾動播放粉絲在網上發表的言論。
粉絲，粉圈，這是一個很龐大的群體。
如果她能獲得粉圈的感謝值，那感謝值就不愁了。
重點來了，怎麽獲得粉絲的感謝值，粉絲怎樣才會感謝自己，這才是問題。她和粉圈中間有個關鍵的連接，那就是偶像。
不管偶像多少歲，隻要有粉絲喜歡，那就是一群人的偶像。
顧織一直覺得，這種情感，很純潔，很獨特，很奇妙。
很多粉絲僅憑一張臉、一首歌、一部戲甚至於一個鏡頭、一段采訪，就喜歡上了一個明星，她們希望偶像好，希望偶像得到更多人的認同喜愛，希望偶像大紅大紫。
這是一種幾乎沒有摻雜任何利益的情感。
當然了，現在粉圈已經形成了產業鏈，很多披著粉絲稱號去追星的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和私利，這種排除在外，比如某些賣圖的站姐還有私生。
顧織心裏默念一句私生biss。
言歸正傳，如何獲得粉絲的感謝，如果她幫她們的偶像獲得流量、獲得關注度，甚至於，獲得有代表性的作品……那麽，是不是可以收割一波？
總而言之，她覺得這群有偶像的粉絲，大有發展潛力，都可以成為她魚塘裏的魚，啊，不，是感謝池裏的榜一大哥們。
公交車晃晃悠悠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到了《魅力無邊的姐姐》錄製場館附近。
這邊打工人多，也終於有了顧織這種窮比能消費的店。
她瞄準了路邊的連鎖早點鋪子。
這些鋪子招牌上寫的是早餐店，但其實從早餐到宵夜都會賣這些東西，包子、饅頭、餃子、黃金糕……最優秀的是，可以論個賣。
顧織算好價格，第一次買了包子、餃子，剛好十塊錢。
別看她沒多少錢，花起錢來一套一套的。
顧織隔著塑料袋拿手機掃碼，拿到十元的食物，走到拐角快速吃完，又跑去買第二份。
要珍惜，等明天隻有九塊錢了。
店員多看了她好幾眼。
顧織麵不改色，點了九塊五的東西。
管別人怎麽想呢，反正她是顧客，是這次消費的上帝。
顧織揣著一個老麵饅頭去找師姐。
師姐都醜話說在前頭了，她當然要做點準備，備好宵夜總沒錯。
“師姐！”
遠遠地，顧織就看到一個宛如梅超風的波浪卷女生。
女生穿的文化T恤上印著“打工人已瘋”五個字，從精神上已經戰勝了大部分打工人，最起碼，這是一個高認知打工人，對自己的精神狀態了如指掌。
段娜朝顧織招手，笑容燦爛：“可算把你盼來了。”
顧織快跑過去：“師姐，謝謝你幫我。”
無論是書裏，還是現在，一直都謝謝了。
“謝啥，你不在背後吐槽我把你拉進苦海我就謝天謝地了，”段娜摸了摸熬了一天的臉，“你看，水分都沒了，跟果幹似的。”
“哪兒有，師姐，你頂多就是蔫了點，一澆水，肯定又水靈起來。”顧織眨眼，撐開提著的化妝品袋子。
她當然不會把裝著珠寶的那個袋子打開，珠寶袋子已經被她團吧團吧塞進褲袋了，好幾百萬呢，要是丟了，她哭死。
記憶中，師姐愛美喜歡保養，顧織就去商場買了一盒麵膜。
她不配用，但不許她買了送給別人用嗎？
段娜果然高興：“辦公室的麵膜正好用光了。果然還是師妹貼心。”
導演專業女生少，就業也比男生受限，所以專業裏的女生自發保持了一個優良傳統，那就是盡可能地幫助師妹。
顧織很喜歡這種氛圍。
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想也不想頂上這個實習。
師姐，靠譜！
段娜美滋滋地收好麵膜，一瞧，顧織居然拿著一個饅頭。
這傻丫頭，巴巴給她買麵膜，卻不肯給自己買點好的來吃。
顧織沒和別人說過家境，段娜不知道，心裏又暖又酸澀。
真是的！
“哎呀，你怎麽吃這個，我這兒有盒飯，你拿去。”
顧織當然不能接！
這個盒飯，有菜有肉，一看就知道是十塊錢以上。
她不配，吃了肯定進醫院。
她雙手背在身後，拿出大姐們過年時相互推禮的架勢和功力，移形換位，乾坤挪移，手沒沾到半點盒飯，堅定執行“你別過來啊”的方針。
“師姐，我不餓，你不是說《魅姐》那邊急著要人嗎？我們趕緊過去吧，早點開工。”
段娜欣慰又擔心，恨鐵不成鋼。師妹這樣子，肯定很容易吃虧。
顧織還不知道，她在段娜心中的形象，已經從小可憐變成了會被人占便宜的小可憐。
這時，一道雄渾的男聲插入了顧織和段娜的對話：“段娜！”
段娜立即拉著顧織，笑著迎過去，同時低聲用腹語道：“許組長，別看長得威嚴，人挺好說話，以後你跟著他，別傻乎乎地給其他人幹活，多跟著許剛幹活。你又沒正經工資，隻有許剛才能在你的實習報告上寫評價。”
顧織一邊連連點頭，一邊想，她看起來就這麽傻？
到了跟前，段娜絲毫不畏懼許剛沒有絲毫笑容的鋼板臉。
“許哥，人我給你帶來了，你可以好好對我妹子。”
“放心，我會好好對她的。”
顧織：……
這兩人的對話，怎麽越聽越奇怪？
那個，有點像古裝劇裏青樓那啥？
顧織晃了晃頭。
一定是她胡思亂想。
顧織拿出一副良家婦女被脅迫的樣子，回頭戀戀不舍、可憐巴巴看段娜。
段娜一臉不放心，最後忍痛揮手：“去吧。”
…
許剛剛才過來，正好在走廊聽到顧織急著去幹活兒的發言，對顧織這個新勞工十分滿意。
這會兒顧織又是一副小雞離群的青澀模樣，他僵硬擠出一點笑：“’別怕。”
顧織眨巴一下眼。
本來不怕，但被你用這種表情一說，反是有點怕了。
許剛可能也察覺到自己不太適合這種知心大哥哥的路線，重新板起臉：“你的師姐們都很棒，我希望你也一樣。”
顧織挺直腰板：“那當然！”
她不能墮了師姐們的名聲，更不能墮了自己的名聲。
看到攝影棚，顧織找到了一點熟悉的感覺。
她的老本行啊。
上輩子她也是導演，不過不是正經導演專業的，陰差陽錯走入這個行業，什麽都幹過。
現在當個小助理，應該……能行？
顧織看了眼許剛，還是挺有信心的。
“快去吃瓜，聽說這次是直接抽簽PK，沒有排過這個環節，超級刺激！”
兩個小姐姐旋風般卷過顧織身邊。
顧織靈敏捕捉到有八卦可看，唰地扭頭，看向許剛，兩隻眼睛比燈泡還要亮。
許剛：“這個環節有總導演統籌安排，分組導演和組員們正好歇歇。你也去看看吧。”
顧織：“許哥，那我走了。”
“好——”許剛還沒來得及點頭，眨眼的工夫，身邊沒人了。
再仔細一瞧，好家夥，顧織就跟竄天猴似的，踩著男演員墊身高常用的木箱子，在看熱鬧的人群後方異軍突起。
光看背影，就知道她看熱鬧的心情有多迫切。
許剛突然有點懷疑，他對顧織的第一印象是否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