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好

朱寶芝路過,想起高淩霜應該在裏麵,進來湊湊熱鬧。

正好,看到高淩霜經常帶在身邊的小女生在那裏喃喃自語,她走過去,聽到女生居然在發花癡!

還是高淩霜的花癡!

可真稀奇!

她鬼使神差就問了一句,沒想到,還讓她給撿了漏截了胡。

“真漂亮”後麵接了“富婆姐姐”,是在讚美她啊,畢竟無論是富婆還是漂亮,對於她來說,都是事實。

說得好!

真貼切!

顧織見到來人,眼睛一亮。

別看她坐擁千萬身家,可是都不花不到自己頭上。

這位姐就不一樣了,看這脖子上的珍珠,好炫啊,看這手腕的鐲子,好綠啊,看這渾身的行頭,好壕啊!全身戴了不知多少個三室一廳!

簡直是花錢屆的優秀畢業生,吾輩楷模!

所以,顧織懷著崇高的敬意打招呼:“寶芝姐。”

雖然大家都是這麽叫的,朱寶芝忽然覺得這個名稱也不是那麽合她心意了。

她麵上裝作淡然:“嗯,但你可以換回剛才的稱呼。”

顧織想了想,剛才的稱呼……

“富婆姐姐?”

朱寶芝拍拍顧織的頭:“乖。”

顧織眼睛一亮。

她似乎、可能、或許,找到了這位姐姐好哪口。

那不得試試?

顧織用力嗅了嗅鼻子,最後微微靠近朱寶芝:“富婆姐姐,你好香啊。”

朱寶芝低頭聞了聞:“有嗎?”

她認真道:“可是我今天沒噴香水啊。”

顧織用比她更認真的表情道:“可是真的好香啊,是金錢的味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織腳下摳出了夢幻芭比城堡。

她錯了,以後再也不搞這種話了,就算她的臉皮厚,還是有點羞恥的。

朱寶芝愣了一下,捂住嘴,不讓自己抽搐的嘴角暴露在小迷妹麵前。

哈哈哈哈,好想笑啊!

這該死的嘴角怎麽就落不下去呢?

都說笑會從眼睛跑出來,顧織就從朱寶芝露出的眼睛裏感受到了如海嘯般的愉悅。

就,挺好哄的。

她的尷尬從摳出的夢幻芭比城堡縮成了三室一廳。

顧織笑了,讓別人快樂,那她也開心的。

朱寶芝緩過來了,放下手,發出人才邀請函:“要不,你來我團隊吧。”

顧織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朱寶芝當得起大花的名號,據說她背景深厚,從來不缺資源,更重要的是,她把這些資源都接住了,沒人說她資源咖,因為人家確實演得好。

這樣很好,但對自己來說,不好。

自己對朱寶芝來說,可有可無。

那她怎麽從朱寶芝和粉絲身上賺取感謝值?沒有感謝值,怎麽活命?

顧織怕死,堅定搖頭:“我喜歡現在這份工作。”

朱寶芝不死心:“那等淩霜淘汰了,你再來。”她難得遇到一個這麽有趣,對她脾氣的年輕人。

顧織瞪大眼睛:“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寶芝姐!”

“我還以為您和淩霜姐感情很好!會盼著她留下!”

“感情是好,但——慢著,”朱寶芝眯起眼睛,“你怎麽得出我和淩霜感情很好的結論?”

她平時都刻意不接觸淩霜來著。

顧織用眼神示意:“您現在就在這裏啊,關係不好怎麽特地跑過來探班?”

“況且,”顧織左右看看,十分神秘地低聲道,“我給您看個東西。”

朱寶芝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配合道:“什麽東西?”

顧織指了指外麵。

兩人走出去,顧織謹慎,找了個沒人沒攝像頭的地方——廁所。

“您看看這個。”

顧織遞上手機。

朱寶芝點下播放鍵,而後,眉毛高高挑起。

居然是淩霜和她的微表情互動剪輯,比放大鏡還放大鏡。

當然了,相當寫實,沒有錯過一丁點互動。

畢竟她就是這樣和淩霜交流的。

她以為隻有自己和淩霜的剪輯,沒想到,後麵還有淩霜和其他姐姐的,和她的一樣細致。

朱寶芝看向顧織。

顧織一點都不怕,直直迎上朱寶芝的目光:“我知道,淩霜姐簽約上估計會在二公淘汰,但是,如果淩霜姐能爆呢?”

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朱寶芝想起在攝影棚裏看上去煥然一新的淩。

她不知道淩霜為什麽突然不一樣,但她不自覺順著顧織的話去想,萬一呢?

這麽多年,她無數次為淩霜惋惜,但那家夥就是佛係擺爛,現在卻一反常態……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顧織,腦中生出一個詭異的念頭:是因為麵前這個女生嗎?

朱寶芝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淩霜是好心泛濫,但不會泛濫成這樣。

顧織有自己的計劃,見朱寶芝不說話,那她就說了:“寶芝姐,我有一個請求。”

朱寶芝回神:“你說。”

她倒要看看這個小實習生要幹嘛。

“我能不能在合適的時機,在網上發布這個視頻?”

朱寶芝挑眉:“你問過淩霜了嗎?”

“你知道嗎?她在上節目前,千叮嚀萬囑咐我,讓我不要和她親密互動。”

朱寶芝說到這兒,有一肚子話要吐槽,“她一根筋,還說什麽會拖累我的人氣,我是這麽膚淺的人?我的人氣這麽不扛造?”

原來真的這樣!

顧織積極附和:“就是,我富婆姐姐這麽大氣,這麽聰明,肯定知道在節目裏隨機應變,carry全場的啊!”

朱寶芝找到了知音,從高淩霜出道時有多軸說到現在同樣有多軸。

顧織頗有興趣地吃瓜。

朱寶芝終於說累了:“淩霜知道這個視頻?”

“不知道,我想著如果你們同意,我再去找淩霜姐。如果你們不同意,我就不說了。”

顧織既然打算和高淩霜合作,就不想背著高淩霜做事。

她尊重高淩霜的個人意願。

如果高淩霜選擇不暴露這些朋友,其實效果也足夠,她對練習室視頻和即將到來的舞台還是很有信心,姐姐互動的視頻隻是錦上添花。

這些都是高淩霜的朋友,按照高淩霜的為人,應該很看重朋友,

朱寶芝顯然也知道高淩霜的性格,神色糾結起來。

顧織打了個哈欠,摘下口罩,準備洗把臉醒醒神。

再年輕,熬夜也會累啊。

顧織轉身洗手,不經意抬頭,鏡子裏的朱寶芝在看到她的臉後,瞠目結舌的神態變化一覽。

顧織心中再次驚訝。

又是這樣。

上次高淩霜在廁所裏見到她的臉,也是這麽驚為天人。

難不成這個廁所的燈光氛圍特別旺她?

她天生麗質的臉會被襯得格外超凡脫俗?

要不她把這個廁所1:1還原在家裏,映襯她的美貌?

當然,以上都是玩笑。

顧織不覺得在娛樂圈浸潤了幾十年的人會對美貌過敏,畢竟娛樂圈不缺如何類型的美人。

那麽,就還是那句話,她親生父親,是渣男龍傲天?這些都是他曾經的後宮機緣?

不,顧織忽然靈光一閃,還有一個人。

朱寶芝喃喃自語:,我去……

看到這張臉,她大概知道高淩霜為什麽會出出入入都不忘帶著顧織了。

朱寶芝沒問什麽,一抹臉:“行,這事兒我這邊沒問題,視頻裏的其他人我順便幫你問了,她們應該會同意的。”

“要是淩霜最後不同意……”朱寶芝的話戛然而止。

不對,高淩霜看到顧織,一定會同意。

得嘞,這事兒完全沒問題。

朱寶芝再揉揉臉,確認自己沒眼花,就拍拍顧織的肩膀,恍恍惚惚往外走了。

顧織更加恍恍惚惚。

她這張臉是什麽利器?居然能讓朱寶芝如此貼心地幫助她?

顧織很想得開。

想不明白,就那不想了。

不用一個個姐姐去問,省了她很多時間,顧織愉悅地請大家喝奶茶。

“小顧啊,謝謝啦!”

“謝謝小織!”

組員們都很開心,顧織和他們說了幾句後,自己嘬著一杯五塊錢的冰鮮檸檬水,提著一杯超豪華無敵繽紛奶茶悠悠往攝影棚去了。

畢竟都是因為她的計劃,大家才多了那麽多工作。

她自己不能喝點好的,不妨礙她請大家喝點好的。

請吃大餐太過,目前她不想多生事端,小馬甲還是要捂緊。

“嘶嘶——”顧織悄咪咪朝阮洋洋招手。

阮洋洋顛顛跑過去。

顧織把奶茶遞給她,不出意料,又收獲了1感謝值。

顧織:還是軟羊羊好薅啊。

係統:敢情宿主還是沒忘這隻羊。

“回去早點休息。”顧織憐愛地拍拍阮洋洋。

阮洋洋捧著暖暖的奶茶,心裏也暖暖的。

望著顧織的背影,她怔愣幾秒,掏出手機,拍下這個瞬間——

女生長發及腰,活躍跑動間,烏發隨風飄動,像是乘風起舞。

普普通通的走廊都因此變得鮮活靈動。

阮洋洋加了個黑白濾鏡,模糊處理了一下。

黑白照片又是另一番感覺,像是十幾年前文藝電影裏的一幕,女主不顧一切向前奔跑。

阮洋洋把這張照片發到個人微博上。

她個人情感比較內斂,不習慣和別人傾訴,就建了一個賬號,記錄每天的感受,疏解情緒。

今天實在是太感動了,她忍不住。

【軟羊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同事呢?】

配圖就是顧織的背影照。

這個賬號隻有她自言自語,阮洋洋也很喜歡這樣,不用擔心認識的人來窺探。

但不知道今天是搭上了什麽流量班車,發出去沒多久,居然有三四個點讚,還有評論。

【看背影就知道是美女】

阮洋洋有點猶豫要不要刪掉,她不想被人關注,也不想給顧織帶來麻煩。

幸好,這條微博過了會兒就再也沒動靜了。

看來隻是湊巧。

阮洋洋鬆了口氣,想了想,在這條評論上點了個讚。

她抿唇一笑。是啊,顧織真的很美。

那頭,心情也很美的顧織再次化身外賣小妹,提著奶茶到高淩霜的休息室。

領導可以不喝,但她不能沒有表態。

打工人顧織很上道。

休息室裏。

朱寶芝拉住高淩霜:“我看到顧織的臉了。”

“她是不是……”

高淩霜抿唇,“應該是。”

“你呀,”朱寶芝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最後搖頭失笑,“你就護著她吧。”

高淩霜也笑了:“我不護她,護誰?”

手機屏幕彈出消息,高淩霜笑得更開了,朝朱寶芝晃晃手機:“來了。”

顧織走進房間,沒想到朱寶芝也在。

幸好她錢多,奶茶買得多!

“富……”婆姐姐?

當著高淩霜的麵,顧織想了想,還是要點臉,把前麵兩個字咽了回去。

“姐姐,”她喊人,“你也在,正好,我給淩霜姐姐帶了奶茶,你也喝一點?”

朱寶芝爽快點頭:“好。”

顧織看到人家兩個好朋友共處一室,她當然不會礙眼,放下就找了個借口出去,臨走前,揚聲暗示朱寶芝:“姐姐,我走了。”

那事兒別忘了啊。

朱寶芝眨了下眼:“行。”

等顧織走了,朱寶芝毫不見外,拿著杯奶茶在沙發上癱著:“老了老了,熬個夜就頭疼。”

高淩霜哼了一聲:“姐姐姐姐,人家叫你叫得多歡啊,怎麽會頭疼呢?”

朱寶芝愣了下,而後狂笑:“哈哈哈哈,高淩霜,你吃醋了?”

高淩霜耳朵通紅,惱羞成怒,拒不承認:“你別亂說!”

朱寶芝把高淩霜逗夠了,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叫我們姐姐,是不是亂輩分了?”

高淩霜定住,和朱寶芝麵麵相覷:“要不,各論各的?”

姐姐這麽好聽,拒絕不了!

二公表演當天早上,姐姐們依舊要合體直播。

顧織打著哈欠坐在工作人員中,扭頭就看到陳眉一改昨日頹態,揚著下巴,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來。

而且,還一屁股坐在高淩霜身邊。

姐姐們都在閑聊,隻有高淩霜身邊沒人。

陳眉毫不掩飾炫耀的意味:“淩霜啊,我今天可不會手軟。”

高淩霜眼皮都沒抬:“彼此彼此。”

陳眉咬牙,差點就把自己的秘密武器提前說出來了。

不行,她就要高淩霜措手不及。

但高淩霜這張臉,實在氣人,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陳眉拿出手機,在桌子底下發消息給助理。

她決定了,提前發物料!

顧織看到陳眉一係列的表情變化,很無語。

高淩霜隻說了一句話,也不知道陳眉腦補了什麽,那眉毛和眼神就沒停下來。

嘖嘖,這麽沉不住氣。

顧織看這邊沒什麽事情,就退了出去。

剛出門,就碰上阮洋洋氣喘籲籲朝她跑過來。

顧織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拖到一邊。

阮洋洋低聲道:“陳眉姐換了演出服,聽說是高定新款,呃,比較吸睛。她剛拍了新的定妝照。”

顧織恍然大悟。

怪不得陳眉進來的時候眼睛恨不得長在腦門上。

這是覺得自己找到了性感的必殺技,就穩操勝券?

“我知道了,”顧織反倒是放心了,“謝謝你。”

阮洋洋擔憂,顧不得害羞,道:“有點那個。”

顧織當然聽懂了阮洋洋的潛台詞,說道:“性感不等於露,露也不等於性感。你放一百個心,我們不會輸。”

阮洋洋兩眼放光。

顧織好有氣勢啊!她好像成為顧織這樣的打工人!

可是,她眼中閃過自卑。

她好像做不到。

陳眉難伺候,經常罵人,她不知道怎麽回擊。

反觀淩霜姐姐,待人和善,她個人希望當然希望淩霜贏。

更何況,顧織還對她這麽好。

姐姐們集體直播結束,各家開始發今天晚上二公表演的物料,陳眉一馬當先,顧織終於見到了阮洋洋口中的有點那個的演出服。

“這,還算是衣服嗎?”顧織撓頭。

她尊重穿衣自由,真的,就算是陳眉,她一樣尊重,喜歡就好,別人無從置喙。

看這件衣服,也是從一般人看熱鬧的心態。

高淩霜瞥了一眼:“挺放得開。”

顧織:“是啊。”

這一縷縷的布條垂下來,都分不清是怎麽不掉下來的了。

她以為她給高淩霜剪一半衣服已經是最最時尚,但沒有最時尚,隻有更時尚。

時尚這碗飯,她恐怕端不上了。

不過,也挺好,讓大家看看多元化的性感美。

陳眉是真大膽啊。

連她都忍不住多說兩嘴,多看臉上,網上就更不用說了。

【我去,久不看《魅姐》,今天上熱搜一看,居然變成了這樣???】

【是我保守了,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這衣服,穿著跟沒穿似的,好適合出去曬背】

【雖然陳眉實力一般,身材真的無話可說】

【前麵的,小心人家畫眉鳥來找你】

【也沒說什麽啊,唱跳不好還不許別人說啦,這個節目不就是來唱跳的嗎?】

【讓我們來為這位仁兄默哀】

陳眉粉絲果然如有經驗的網友那樣,神出鬼沒,可以精準找到說陳眉不好的人。

隻不過幾分鍾時間,就被控場了。當然,也是大部分網友想避開,不想和他們玩的原因。

【呸呸呸又是誰眼熱我們家眉姐】

【你誇就誇,幹嘛還拉起來又踩一腳,你說唱跳不好唱跳不好】

【真是人紅是非多,有些人是收了錢來壓我們家姐】

網友當然不服,雙方懟起來。

【我還不能言論自由了,她當明星不就是要承受別人議論嗎】

【我就眉姐輪不到你這種黑粉來評論】

【高看我了,我還真沒時間當你們家黑粉】

【你說不是就不是,我還說你是呢】

看熱鬧的網友真的歎為觀止。

內娛瘋的粉絲不少,但這麽不講理、有被害妄想症還瘋的沒幾家。

【以後繞著走】

【反正我對他們家沒什麽好感】

【那啥,也就是現在小年輕多了,不知道以前的事,我問我媽,她超級不喜歡陳眉,我讓她給我講講,發現陳眉幹的事……還真是不咋滴】

【優雅置臀】

【別了吧,我還不想被那群瘋粉絲追鯊,等以後有合適的時機吧,我先整理一下,反正按照我媽追了幾十年星的經驗來說,遲早的事】

【咱媽是個明白人哈】

【都喊上媽,那不得聽咱媽的】

《魅姐》流量一向不錯,陳眉的確衝上了前排熱搜,但是,因為粉絲的介入,廣場烏煙瘴氣,隻有粉絲在狂歡控評。

大部分網友一看,觀感下去了,也就是掃這麽一兩下。

顧織和高淩霜、高淩霜助理一起觀察時機,準備下場。

太早不行,擠,太晚不行,遲了。

大家都在等呢,誰知道陳眉居然主動送了神來一筆。

【陳眉:@高淩霜 這次我不會客氣哦,咱們比一場】

顧織笑得合不攏嘴:“想什麽來什麽啊,現在陳眉的流量可不低,陳眉粉絲在外麵說我們蹭熱度,那我們就蹭一回,不然都虧了,白白被粉絲追著罵那麽久。”

高淩霜第一次覺得陳眉居然還挺好人的:“估計是陳眉氣不過,就發了這條微博,想要懟我,讓我生氣。”

“偷雞不成蝕把米,”助理編輯好微博,手都放在發送鍵上了,“那我發了?”

高淩霜看顧織。

顧織點頭,豪氣一揮:“發!”

【高淩霜:@陳眉那就比一場,練習室版送上,請大家評判。多謝實習妹妹@顧織的拍攝剪輯】

這條視頻一發出,熱度不斷上漲,最後,高掛熱搜榜首,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