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九年前
說到這兒, 沈笑笑突然不說話了,她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下直播間的觀眾急了,因為睡覺時嘉賓們的直播都是關著的, 而沈笑笑中途起床並沒有打開直播, 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快說啊快說啊,不是,你要急死我了,你喝啥水啊!!】
【最討厭說話大喘氣的了!】
【你再不說我真的會失眠, ok??】
“然後呢?”薑厭也好奇。
沈笑笑哼唧兩聲扭過了身子, 沈歡歡代替自家妹妹說了話, “我是被笑笑的尖叫聲吵醒的,我一跑出客廳就看到倒在地上的笑笑。”
虞人晚小心翼翼地插話:“你是被蛇揍暈了嗎?”
“………”沈笑笑用水杯羞愧地遮住臉, “我是被嚇暈的。”
“哎呀, 也是人之常情嘛,希望你們能理解。”
眾人:“…………”
薑厭:“那你是怎麽知道蛇的顏色的?”
“因為我看電視的時候把客廳的小燈打開了, 那東西在我手裏扭來扭去的,我就沒忍住好奇看了一眼,絕對是黃灰色,灰中帶黃。”
沈歡歡在旁做補充:“我到的時候沒有見到蛇,笑笑手裏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電視線。”
“而且我睡前把電視關了,這個我確定。”
薑厭問沈歡歡:“你全程都沒有聽到電視聲嗎?沈笑笑扔遙控器的聲音應該也挺大的吧。”
沈歡歡搖頭:“什麽都沒有, 我隻聽到了笑笑暈倒前的那聲尖叫。”
也就是說,這蛇在沈笑笑被嚇暈失去所有防護能力的情況下,沒有對她進行身體上的傷害。
它就像是單純為了嚇壞沈笑笑,特意弄了一出驚悚的晚間節目把她勾引出去, 又在她暈倒以後,讓沈歡歡出現在她身邊。
見沈笑笑說完, 虞人晚也把她剛才的經曆說了出來。
虞人晚說完後,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在思考。
沈歡歡先開了口:“我想到了第一期節目。”
“當時那些做為祭品的孩子擔心我們發現蠶村的秘密,所以在最開始想通過恐嚇我們的方式讓我們離開那裏,比如溢出牆麵的油脂,還有裹在饅頭的蟲須,這些都是他們嚇我們的方式。”
薑厭也想到了這點。
沈歡歡繼續分析道:“但這次蛇的存在或許與蠶村相反,蛇非常具備靈性,既然半個月前廠房這裏死了幾條蛇,那我更傾向這次是蛇的複仇——它們發現了我們的身份,怕我們影響它們的複仇,所以想把我們趕出這棟樓。”
“所謂先禮後兵,今晚所經曆的一切就是它們的禮,如果我們不走,接下來的幾天就會經曆‘兵’。”
薑厭靠在沙發上,隨意道:“你覺得是這棟樓的居民虐殺了蛇,所以蛇要挨個報複他們?”
沈歡歡點頭:“我覺得有一定概率。”
從目前的信息來推,的確有一定概率。
所以薑厭沒有提出異議。
雙胞胎起身告辭,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大家都急需補充睡眠。
送走兩人,薑厭和虞人晚回到臥室。
薑厭躺在**後,閉著眼睛思索剛才發生在虞人晚和沈笑笑身上的事情。
虞人晚注意到薑厭的神色,翻了個身,小聲問她在想什麽。
“我在想如果我是一條蛇,我要怎麽嚇住兩個人。”
是同時弄醒兩個人同時驚嚇,還是嚇完一個人就離開。
暫且不論嚇虞人晚的那條蛇,因為它是受了傷後才離開的,說不定它本意是想嚇完虞人晚後再給薑厭來一個更恐怖的恐嚇套餐。
單就說嚇沈笑笑的那條蛇,它的行為根本就不符合“通過嚇人把人趕走”的邏輯。
它憑什麽認為沈歡歡會相信沈笑笑的話,如果要讓沈歡歡百分百相信真的有蛇,它最起碼應該在沈歡歡看到它後再離開。
它以為親姐妹就會相信彼此的話嗎?
怎麽可能。
這種想法就不可能出現在精怪身上。
所以它為什麽消失得那麽快呢?
薑厭暫時想不出特別合理的解釋,所以麵對虞人晚的疑問,她也隻是搖了搖頭。
*
第二天清晨。
薑厭睡醒的時候,鼻尖縈繞著一股很好聞的玉米味的清香。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隻有她一個人,虞人晚不知道什麽起床了。
薑厭又躺了十幾分鍾,起身隨意披了件睡衣走出了臥室。
虞人晚正穿著圍裙在廚房裏煮玉米粥,案板上放了兩盤她剛拌好的涼菜,見到薑厭,她連忙用手背蹭了蹭額頭上的汗,有些緊張地問道:“吵醒你了嗎?”
“香醒了。”
薑厭轉身去衛生間洗漱,再出來時虞人晚已經把粥盛了出來,拿了把大蒲扇來回扇著降溫。
薑厭非常自覺地坐在桌子前,一點都不客氣地托腮看粥。
虞人晚扇風的速度肉眼可見地加快了。
兩分鍾後,她悄悄抿了下嘴,把玉米粥推到薑厭麵前,“溫度應該合適了,你要不試試?”
“玉米是哪兒來的?”薑厭問。
“是沈歡歡早上送來的,就是這個玉米有些硬,可能不太好消化,我就想著燉進粥裏…”
薑厭點了點頭,“謝謝。”
兩人剛吃完早飯,沈歡歡就過來了,她是來叫虞人晚的。因為體質問題,虞人晚在搜集信息上經常能發揮出很特殊的作用。
就比如昨晚薑厭用虞人晚的黴運來幫自己贏棋。
這是昨晚四人商量出來的,所以虞人晚也沒有廢話,收拾好東西就跟著沈歡歡出了門。
薑厭被留在家裏找線索。
她是主動留在家的,由於對虞人晚種族天賦的自信,所以薑厭十分信任她的倒黴體質——她就挑不到好房子!
而昨天選房時,虞人晚對這個房子的評價是“挺好的”。
那這房子怎麽著也得是個凶宅。
幾人離開後,薑厭隨即對房間展開了地毯式翻找。
這是一個四十多平的房子,麵積雖然不算大,但廚房,臥室,衛生間,儲物室,應有盡有,這四個半封閉房間翻找起來要廢很大一番功夫。
薑厭翻得很細致,很快她就從床底下翻出了張髒兮兮的一寸照片。
臥室的床是緊貼著牆麵擺的,這張照片就壓在床與牆銜接的角上,落了厚厚一層牆灰,薑厭不知道這個屋子曾住過幾戶人,也不知道這張照片的主人是不是就在這間屋子住過。
她用紙巾把照片擦幹淨,照片上是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
皮膚偏黑,身材略顯臃腫,紮著兩個麻花辮,頭繩就是簡單的粗布條,款式很老舊,但被很用心地紮成了一對蝴蝶結。
女孩正對著鏡頭露牙笑,笑眯眯的。
薑厭把照片翻過來,看到了“陸婧榮”三個字。
看不出什麽信息,薑厭把照片放進兜裏開始繼續翻找,但這之後她再沒發現什麽重要物件,頂多就是半截斷了的木梳,一塊橡皮擦,一個快用完的鉛筆頭。
薑厭從櫃子下抬起腰,順手把掉到眼前的碎發別到耳後,走出了儲物間。
這會兒已經是上午十點半,沈歡歡給她發來了短信。
說是問到了半個月前蛇的死因。
「剛剛在集市問到了,是個賣茶的攤主告訴我們的,她說她的表姐先前就住在廠房,平日裏比較信這些,蛇死的時候她表姐就有不好的預感,所以第一個老人剛死不久她就搬了家。」
薑厭問道:「是虐殺?」
沈歡歡回道:「是虐殺,那些蛇就死在二樓,身子都被砸扁了,鱗片全碎了,血肉模糊,同樓好幾個老人親眼看見是尚德民砸死的,有人問過原因,尚德民說是想賣錢。」
薑厭:「那群蛇沒反擊嗎?」
沈歡歡:「我也問了這個,攤主解釋說那幾條蛇是在蛻皮期,很虛弱,剛長出的鱗片也嫩,還沒蛻完就被幾棍子弄死了,沒怎麽反擊。」
薑厭垂下眼睛,來回瀏覽沈歡歡發來的消息。
如果蛇是在蛻皮期被打死,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尚德民死的時候就像骨頭外吊著層皮。
薑厭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屏幕,片刻她又問道:「死的另一個老人呢?有他的信息了嗎?」
沈歡歡回:「還沒有,不過我懷疑他是圍觀蛇被打死的老人之一。」
很合理的懷疑。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期節目基本就可以結束了——就是蛇的複仇。
但薑厭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因為太順利了。
實在太順利了,順利得讓人難受。
就像是剛開始懷疑是蛇在作祟,蛇就親自顯形來嚇你,種種線索蜂擁而上,讓你相信就是蛇在作祟,就是蛇在報仇。
而且就算老人的死是蛇的複仇,那廠房多年來時有時無的能量紊亂也無法解釋。
薑厭揉了揉眉心,沒再多說,隻是讓沈歡歡繼續留意死去的兩個老人的信息。
關掉手機後,薑厭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
休息完了,她又站起身。
她準備繼續翻房間,現在還有廚房沒找,最起碼把屋子所有地方都找完。
薑厭進入廚房後,先是把所有碗筷都搬空,而後挪開了櫥櫃,櫥櫃後櫥櫃下什麽都沒有,於是她又去翻儲物架,除了基礎調料外,依舊是什麽都沒有。
最後薑厭把視線投向了天花板上的通風口。
老式通風口不是那種輕易就能打開的,它是鐵製的,並且套了一個鎖。薑厭搬了個椅子,踩上去後,直接用手把鎖擰斷了。
直播間飄過一片【????】
“鏽到脆了,比脆脆鯊還好掰。”
薑厭毫無說服力的解釋並沒有獲得直播間的認同,她現在有些煩,也懶得找借口,自顧自地把鎖扔到一邊,推開了通風口上的鐵板。
【薑厭終於不再試圖說服我們了(?】
【她大抵是終於發現人與人的力氣並不相通(?】
【但我依舊被裝到了:)】
薑厭戴上口罩後,把手伸進通風口,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塵紛紛往下掉,即使是戴了口罩,薑厭也被灰塵嗆得睜不開眼睛,不停地咳嗽。
但一切都值得。
因為薑厭摸到了類似於牛皮紙的東西,她抓緊東西抽回手,灰黑色的汙漬順著她的手肘落在陳舊泛黃的地麵上。
薑厭摘掉口罩,甩了甩手裏的兩遝文件,輕輕“嘖”了一聲。
這種舊廠房是沒有物業的,如果中途住戶不曾自費修理,那這個通風口就是最好的保存秘密的地方。
薑厭先是用衛生紙把牛皮紙表麵的灰塵擦淨了,這層積灰從顏色和厚度上看最起碼有七八年,她本以為文件表麵會被塵埃腐蝕,但是並沒有。
牛皮紙外裹著厚厚一層保鮮膜,薑厭把保鮮膜小心揭下,露出了保存完好的內裏。
每個牛皮信封裏都有寫滿字的紙。
第一個牛皮紙裏是三封信。
第二個牛皮紙裏是一張表格,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時間點。
薑厭拿起信,她先是看了眼落款。
陸婧榮。
就是那張照片的主人。
女孩的字跡不太好看,頓筆頗有點用力過猛的感覺,但一筆一畫很認真。
“姑姑,我知道您很忙,寫這封信我想了很久,但我覺得我最好還是跟您說一下。”
女孩的說辭十分客氣,帶著幾分討好。
“昨天我來‘那個’了,墊著的東西很貴,我沒有借到,最後陳老師借給我的時候我的裙子已經髒了,所以老師批準我提前回家了。
回來的時候,二樓的尚爺爺看到了,我本來想躲的,但很湊巧還是被看到了,我當時很緊張,我怕他會笑話我,但他誇我是個大姑娘了,尚爺爺是個好人,他平時總給我買零食。
他昨天又給我一袋小零食,許奶奶叫爺爺吃飯的時候看到了,她突然扇了我一巴掌,很疼,有鄰居看到問奶奶怎麽回事,奶奶說我偷了她的錢,可我沒有偷。”
“姑姑,如果許奶奶打電話給您,您千萬不要給她錢,我真的沒有偷,我現在是初中生了,知道偷錢會坐牢的,是奶奶誤會我了。”
“哦對了,尚爺爺晚上找我讓我給他洗褲子,我很乖地洗了,今天不好意思把爺爺的褲子弄髒了,我想著也不全是我的錯?都怪他離我太近了,也不是,哎還是我的錯。
對不起打擾姑姑了,姑姑不用浪費時間回信,謝謝姑姑打給我的生活費,一個月五百還是太多了,我花不完,三百就可以,兩百也夠,啊還有下個周就是爸爸媽媽的忌日啦,我打算給他們買束花。”
“明天我會把墊著的東西還給陳老師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不過如果下次有其他女同學來‘那個’,我肯定會主動借的,不還也可以。”
“祝姑姑姑父事業順利,萬事如意!”
薑厭把這封信放在一邊,拿起第二封。
這封信的時間大概就在第一封寫後不久,因為陸婧榮又提到了“偷錢”。
“姑姑晚上好,也可能是上午下午好,祝您和姑父身體健康,十分抱歉又打擾您了。”
這次的陸婧榮在說辭上更客氣了。
“不知道許奶奶有沒有聯係您,因為您一直沒有給我回信,我又沒有電話,所以我有些害怕。昨天放學後我去找許奶奶了,我跟她解釋我沒有去過她家,也沒有見過她的錢包,是不可能偷到她的錢的,但許奶奶推了我。
她讓我不要亂勾引男人,我知道勾引是什麽意思,我當時很著急解釋,所以撞到了奶奶,她拿掃帚打我,我的頭出了點血,但是不疼,姑姑不用擔心!”
“謝謝姑姑這個月打來的錢,竟然還是五百塊,姑姑可以不用這麽破費的,我還是學生根本花不了什麽錢。
今天我把墊的東西還給陳老師了,她誇我是個好孩子,我會繼續當好好孩子,我要努力學習以後報答姑姑。”
薑厭垂下眼睛,拿起了最後一封信。
這封信的字跡忽然變得有些淩亂。
薑厭掃了幾眼,發現這封的時間比前兩封信要晚一段時間,這時女孩的情緒愈發惶恐,言辭也更加嚴謹和小心翼翼。
“尊敬的姑姑您好,祝您天天開心,闔家幸福。”
“應該是我記錯郵寄地址了,這個月寄給您的信全被退回來了,郵寄員哥哥說那個地址的人家已經搬走了,我知道那肯定不是姑姑家,姑姑搬走一定會提前告訴我的,都怪我太笨了,我把姑姑的地址忘記了。”
“我現在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要是姑姑碰巧收到了這封信的話,您可以來我們學校一趟嗎?我知道我真的太麻煩了,姑姑工作那麽忙根本抽不出時間,但我們學校前幾天請了一位心理老師開講座,老師要走的時候我問了她幾個問題,她說她必須聯係我的家長,姑姑您是我唯一的家屬了,您可以來我們學校一趟嗎?就一趟,我求求您了。”
“這幾天尚爺爺又來讓我幫他洗褲子了,我不想洗他就站在我的家門口不走,我每次透過貓眼都可以看見他,我真的好害怕。我知道是我太敏感了,爺爺隻是關心我,但他總愛跟在我的身後,他有時候還會突然抱我,我一叫他就捂著我的嘴,說我這樣太丟人了,我知道自己很丟人,是我太小題大做了。”
“昨天許奶奶看見尚爺爺抱我了,我那時候特別慶幸,但許奶奶一來就開始打我,她說我每天都在勾引人,我告訴她我隻想回家,是尚爺爺不讓我回家,她就罵我是隻癩蛤蟆,說我又胖又醜,要不是我總找尚爺爺他才不會來找我。”
“不是這樣的姑姑,我知道許奶奶年輕時候一定很漂亮,我也知道自己又黑又胖,跑步的時候總會被同學們笑,但我沒有勾引人,我這麽醜勾引不到人的。”
“姑姑您能不能來學校一趟啊?”
“當然不來也沒有關係,我知道您很忙,祝姑姑可以發大財。”
三封信全部看完了,薑厭把這些信重新放回信封。
既然這三封信全在這裏,那答案實在很明顯。
——陸婧榮沒有等到她姑姑的幫助。
因為父母雙亡,陸婧榮長期獨居在舊廠房中,她被二樓的尚德民當作軟柿子長期肆意猥褻,許金花放縱了丈夫的行為,並且把所有錯誤都歸在陸婧榮身上。
期間陸婧榮也曾數次向她的姑姑求救,但她的姑姑不聲不響搬了家,隻是每個月給她打五百塊錢。
薑厭掀了掀唇角。
她翻看起另一個牛皮信封裏的東西。
這是一張表格,表格上用圓珠筆寫滿了時間,從2012年到2014年不等,每個時間都精確到幾日幾刻。
因為整張表隻有時間,沒有任何中文文字,所以薑厭得不出準確結論。
隻能暫時把它當作一份猥褻記錄。
收好兩份文件後,薑厭起身在客廳走了走,沈歡歡她們也快回來了,她百無聊賴下準備去網上碰一下運氣,所以滑開了手機,在搜索框中輸入了“陸婧榮”三個字。
頁麵跳轉,出來一堆給女童起名字的網站。
薑厭摁了摁食指的關節,換了個輸入方式:「長夏市,陸姓女生。」
這次倒是搜索出一堆信息,五花八門應有盡有,薑厭翻了幾頁後,又換了個搜索方式。
「2014,長夏市,廠房,陸姓女生」
那張表格的時間停止在2014年,說不定代表了什麽信息。
代表“搜索中”的圓圈不停轉動,三秒後,頁麵跳轉。
薑厭眯起眼睛。
她點進了當前頁麵的第三條信息。
這是長夏市晚報在九年前發出的一則新聞:
【2014年4月3日,長夏市某廠房發生墜亡事件。墜樓者為一初三女生,據知情人士爆料稱,該女生生前精神方麵有異常,經過現場勘查和實地走訪調查,確認陸某係高墜死亡,目前已排除刑事案件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