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當夜, 蘇窈默默在魏京極那待了許久,等慕茹安帶人玩夠了,方才趁著月色回院子, 中途撞見侍衛, 還不忘命他們去小廚房喊話,讓廚娘做些點心送去魏京極房裏。
經此折騰,她算是明白魏京極因何食不下咽了,說來她也有不是, 便是段凜來了, 她也不該顧此失彼。
這樣想著, 蘇窈翌日起身,便想同往常一樣, 徑直去照顧魏京極。
大夫說了他如今稍有好轉, 也不過隻是能下地,斷不能久站, 一天三次湯藥也不減,念他昨夜隻吃了點心,今日一早,蘇窈就讓廚娘做了些補身子的湯。
踏出月門那刻,身邊忽然有聲音叫住她。
“阿窈。”
蘇窈停下,半側著身往花圃裏瞧去, 一雙水盈盈的杏眸倒映出段凜的身影。
“二表哥,你怎在我院子外頭站著,也不進去坐坐?”
蘇窈的院子是整個蘇府最為寬敞的地兒,不僅有觀雨台, 還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湖與湖心亭。
內接書房釣台,最好用來消遣時日, 也一貫是眾人逗趣解悶的地方。
可段凜卻覺得,若無旁人,他踏入這月門,便如同進了她的閨房一般。
清晨尤得避嫌,才在這片攢著晨露的小花圃裏等著。
聽了蘇窈的話,他隻是笑笑,道:“我想你還未起身,便沒去擾你清靜。”
“二表哥尋我有事?”
“無甚大事,隻是昨夜邀你賞月不得,今早見你府上的花開得極好,想問問你,可能帶我遊園?”
蘇窈略一猶豫,臉上露出歉意,道:“可他的藥快熬好了,我得去瞧瞧。”
這個他,雖未指名道姓,卻有些心照不宣的自然親密。
段凜眸光不變,望著她的眼睛,道:“很急?”
蘇窈點點頭。
初夏的日頭並不大足,朦朧的雲朵裏散出些日光,也像籠了層紗。
段凜後退半步,嗯了一聲,“好,你什麽時候得閑,都可派人來知會我一聲,隻要我在府中,便有時間。”
蘇窈未答。
她想到了魏京極和她說的那句話——
“他對你還有非分之想。”
當時她聽到魏京極這話,潛意識不願多想,仿佛忽略過去便可當做不存在。
因為在她看來,這三年時間,足夠姨母和姨父去為二表哥尋一位知書達理的好兒媳。
而段凜在與她通信時,也從未表現出其他想法。
字字合乎情理,不曾有過逾越,不論怎麽看,都隻是表兄妹間最簡單不過的問候。
她以為她與他已經過去。
因此時時刻刻喚他二表哥。
可現在,事情似乎與她想象的相去甚遠。
往後一連幾日,蘇窈有意無意的避著段凜。
因段凜尚有公務在身,也不能時刻待在蘇府,如此下來,竟幾日都不曾與蘇窈單獨碰見過。
隻有用膳時和眾人一道,才能見到她出現。
段凜是個聰明人,也知道蘇窈此舉意味著什麽,但他並不說破,表現的和之前別無二致。
飯桌上,也能無比從容的同蘇窈說話。
蘇窈便也假裝無事發生,聽白露稟告小廚房今日為魏京極備的菜譜後,思索片刻,又怕他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便在午膳前親自去尋魏京極叮囑了一番。
事實上,魏京極並非故意,隻是如今與蘇窈用膳的人又多了個段凜,他實打實沒胃口。
蘇窈從魏京極那回來,觀雨台的菜也上的差不多了。
她忽然想到明日便是大夫言明要換方子的日子,許有些東西不宜混吃,又折返,將這事告訴梁遠,讓他去核驗一番菜品。
這一來二回的折騰已算常事,所以在蘇窈終於得閑坐下時,慕茹安湊過去,小聲調侃道:
“阿窈,我怎麽覺著段凜一來,魏京極的事也變多了?不是這不舒服就是那出問題,一日.你得往他那跑十趟。”
她隱含揶揄,蘇窈卻好似才發覺這事,琢磨著道:“是嗎?”
慕茹安道:“當然!你難不成沒發現?”
蘇窈沒發現,故而聽慕茹安這麽一講,她慢慢想到了一些被她拋在腦後的事。
比如原先魏京極還會乖乖在房裏等著她來,如今直接讓梁遠來請,每每都能搶先二表哥一步。
比如一口能悶完的藥,他偏要喝上小半個時辰。
仿佛醍醐灌頂一般,蘇窈嘴角微妙的頓了頓。
慕茹安好像被戳中了笑穴,哈哈笑道:“想不到我們大周的太子殿下私底下還是個醋缸子,你信不信,要是你說段凜要在你這再多待個一月兩月,他這病馬上又得加重。”
蘇窈奇怪道:“為何?”
“當然是裝可憐啦。”
蘇窈:“……”
“哎,阿窈,你這性子日後得被他吃的死死的,各個方麵的。”
蘇窈:“……”
用完膳,蘇窈想尋個借口先走,免得落在最後,又與段凜獨處。
原先她本打算帶段凜去烏州有名的地兒逛逛玩玩,如今得知他的心思,這就需叫上慕茹安她們,方才不顯尷尬。
不過現在為時尚早,以魏京極對段凜的排斥,她若與他出遊,他定然不能靜心養傷,這事看來還需容後。
起碼等魏京極的傷勢更好些。
至於避著段凜,雖是下策,可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她如今對段凜沒其他心思,可若他有,見她這樣,大抵也能明白她的意思,好過說破後徒添疏離。
段凜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動道:“今日晌午約了人,午膳趕不回府上,你們不必等我,我這便先行一步。”
他說這話時麵對著眾人,話卻隻是說給蘇窈聽的。
蘇窈點頭後,段凜就帶著小廝轉身離開。
師明鏡也趕著去街上看雜耍,跟著離去。
慕茹安有時粗枝大葉,有時卻又心細如發,見狀,不禁歎道:“你們兩個,可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明明沒有說清“你們兩個”是誰,蘇窈卻敏銳的覺得她是在說她和魏京極。
果不其然,慕茹安下一句便是:“魏京極從前在京城就是桃花遍地,到了江南也不遑多讓,你呢,個個驚才絕豔,萬裏挑一的男兒,在你麵前都成了這副為情所傷的癡狀,當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若說魏京極曾為情所傷,蘇窈倒是見過,可她半點沒看出剛才的段凜哪流露出一星半點兒的為情所傷的姿態,是以並不將慕茹安的話放在心裏。
隻道:“好了,你不是還想讓我試試你鋪子裏的新衣裳嗎?夥計可送來了?”
慕茹安一時有感而發,險些忘了大事,忙笑道:“自然送來了,我屋子裏都快放不下了,都是昨日我們挑出來的。”
圖紙被送到府上時,早有樣衣做好了,隻不過尚未開始讓繡坊大批量做。
慕茹安做起正事來毫不含糊,每當名下的鋪子上新樣式時,她總會親自試試,無論是釵環首飾,胭脂香料,還是衣裳。
有時也會趁著蘇窈的空,邀她一起試,兩人也好讓繡坊改進,或是想個新花樣出來。
今日要看的便是實衣。
衣裳已全部送進了慕茹安的屋子,進屋之前,蘇窈往對麵的房間看了眼。
窗戶是打開的,往內照進光束,她隱約看到了一片白色衣角。
蘇窈淺淺凝了下眉。
魏京極稍有好轉便閑不住,總喜歡下地走動。
也不知聖人那如今是什麽狀況,她陪著他時,從各地加急送來的公文如雪花般飛入他房裏,連傷了也閑不下。
“阿窈,你看什麽呢?”
慕茹安從門內探頭。
她也朝魏京極那看了眼,不過看的是那扇緊閉的門,笑著道:“他門都沒開,也能叫你身在曹營心在漢?”
自從蘇窈被魏京極救下之後,她便與魏京極親密許多,雖有許多次是梁遠來請她去照顧一二,可她臉上也無半分被迫。
顯然是情願的。
慕茹安與蘇窈從小一塊長大,相交數年,哪能不明白她這是與魏京極和好了。
但思及魏京極的身份,她也不免有些擔憂。
蘇窈聽了慕茹安的話,麵上窘了窘,按耐住轉身去叫魏京極上榻休息的念頭,假裝要走道:“你再打趣我,我可就不試了。”
“好好好,都怪我這張嘴閑不下來,不說了成不成?”
慕茹安果斷示弱,臉上卻笑嘻嘻的,摟著蘇窈的肩膀,像個大老爺們似的攬著她進房。
她的屋子算是客房裏最寬敞的幾間之一,這會兒擺了不少木架子。
一件件嶄新的衣裙占滿了空地,每個架子上都放了兩身不同尺寸的,各式各樣流光溢彩的麵料讓人幾乎看花了眼。
“這些我親自試過了,”慕茹安手指點了點擺在屏風外的幾件,“你就幫我試試裏麵那幾件,我不適合這樣的樣式,穿出來總覺得有些奇怪。”
蘇窈輕輕點頭,取了身雲母白樣式的齊胸襦裙,束腰,裙擺由象牙白漸變到薄如蟬翼的絲網。
慕茹安過去幫她穿衣。
侍女們早被派去做其他事,這會就她們兩人。
明朗的日頭下,細小的塵埃如同金箔碎渣,飛舞在室內,澄金般的光束將褪去衣裳的少女大片嫩白的肌膚襯的似雪如霜,柔肌雪膚莫過於此。
可蘇窈穿裏衣時,便覺得有些不對勁,總感覺這衣裳似乎有些緊,疑惑道:“茹安,這衣裳是不是做小了?”
慕茹安瞧了眼衣裳上的標識,那是為了區分她與蘇窈各自試穿的衣裳尺寸所做,確認沒錯後,她道:“這件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怎會小了?”
蘇窈默了會兒,接著穿,過了片刻,慕茹安也覺得有些不對,一開始裏衣還能勉強穿進結扣,到了外裳,卻是怎麽都扣不住。
慕茹安下意識就往係不上的地方,也就是裏衣被撐的高.聳飽滿的那處看去。
雪色幾乎能晃花人的眼。
抹胸處嬌嫩的肌膚因衣裳過緊,被勒出了薄粉色,愈發顯得白裏透紅,不勝曼妙。
“阿窈,”慕茹安咳嗽了聲,臉上難得紅了紅,咳了一下,小聲道:“不是衣裳小了,是……你這衣裳是按照一年前量度做的,有些不大合身也在情理之中。”
刻意放低的聲音因故作嚴肅,非但不曾推動凝滯的氣氛,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蘇窈臉上泛起的紅暈更甚,“茹安!你又打趣我?”
發生改變的地方在她自己身上,便不這麽覺得,蘇窈也不會在鏡子麵前端詳這樣羞人的地方,可他人看來卻非如此。
“天地良心,這回我真沒打趣你,我打個比方,”慕茹安知她臉皮薄,怕她真生氣,解釋道:“你可還記得今早送去魏京極房裏的早膳?那其中有兩個白饃饃?你如今……”
早膳她便是在魏京極那吃的,白饃饃又白又軟,做的皮薄肉嫩,共有兩個,還有些其他的東西。
如今被慕茹安這樣一提,她腦海裏立馬浮現了那形狀,還有魏京極漫不經心捏起,吞吃入腹的模樣,頓時心跳的厲害。
蘇窈臉上直冒熱氣,慕茹安素來對男女之事口無遮攔慣了,這些年過的隨性灑脫,性子更是直爽。
她若不打斷她,還不知她會說出什麽驚世駭俗之語,“你再說我可真走了。”
慕茹安立馬正色,拿來配著裙子的裏褲,“不說了,沒事,上身我讓她們改改尺寸,明日再送來,這褲子應該是對尺寸的,你先穿上。”
蘇窈亦不想再回憶些紛亂的畫麵,為打消腦海裏的想法,她接過她遞來的褲子,想要穿上。
可又出了問題。
慕茹安本來就差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了,可看蘇窈遲遲沒穿好,手指都捏紅了,還在往上套,忽然想到了什麽,下意識就往她身後看去。
蘇窈咬著唇,額上薄汗涔涔,彎腰穿褲時麵如桃花,無意中望向慕茹安的表情裏竟隱有幾分瀲灩媚態。
慕茹安看得心砰砰亂跳,馬上明白了什麽,忙為她掩飾道:“我剛說錯了,上身不合身,想來這褲子也是不合尺寸的,我馬上讓人去重做,你……你……”
“你試試這個吧?”她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尋了一件寬鬆飄逸的樣式,“這件,這件你穿了定然好看。”
那套在蘇窈腿上不上不下的裏褲,一開始本是合適的,甚至有幾分寬鬆,可越往上提,就越緊,最後難進一寸。
恰好卡在了臀下。
因那件寬鬆的衣裙放在蘇窈身後的位置,慕茹安取了下來,一回頭,不可避免的就瞧見了,隔著薄薄裙擺形狀弧度圓滿嬌翹的地方。
細腰纖腿本就難得,遑論還有這樣令人心思**漾的地方。
莫說在烏州了,便是放眼整個大周,阿窈這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嫵媚妖嬈。
慕茹安在心裏暗暗羨慕魏京極。
天底下怎會有他這樣好運的男子!她心裏哀嚎,假裝沒看見眼前困狀,把新取來的衣裳交給蘇窈。
“你在這換,我叫人去繡坊傳話,讓繡娘來這重新為你量一量。”
蘇窈看了眼手上這件,雖也是抹胸的裝扮,卻寬大不少,輕輕鬆了口氣,“好。”
慕茹安便去吩咐下人去了,可她方才著急,將這件裙子頗為厚重的外件落在了一旁的案台上。
蘇窈換好之後,便等著慕茹安回來,想喝茶,發現她屋子裏的茶水涼了,正想作罷,餘光卻瞥到了魏京極那扇開著的窗。
他現在應當還未休息。
猶豫片刻,蘇窈提著裙擺往他房裏走去。
在她身後,鑲嵌著貝殼珠玉的外件,靜靜躺在台上,在日色下折射出耀目的光。
魏京極的確還未睡,他近日裏睡的總不好。
昨夜蘇窈摸黑來了他這兒,留下滿地清香,更是孤枕難眠。
處理公文到此刻,也不覺困倦。
門被推開時,魏京極下意識撂筆要往裏走,可隻是撇了一眼,整個人便像一座雕塑,直直定在那兒,眼神瞬間變得深沉無比。
蘇窈一進來便習慣性關門,魏京極傷口不宜見風,開個窗戶已算是例外,其餘地方能關著便關。
正因這個轉身關門的動作,她的側麵與背麵一覽無餘。
沉甸甸的軟雪微粉,露出點濃稠朱紅色的兜衣邊緣,白皙的背如白玉無瑕,纖細的腰上左右各有一處薄紗,顯而易見比其餘地方薄,能瞧見玉色的肌膚,若從身後看去,鏤空之處恰可容得一雙手緊握。
仿佛正是為此所留。
魏京極放在身側,帶有薄繭的手掌,不由得輕輕握了握。
他不知蘇窈穿成這樣是為何而來,便沒有先開口。
蘇窈並不知曉這衣裳還有這等妙用,若她看見了與之相配的外件,興許能明白這件衣裳若搭了外衣,便是一件再正經不過的夏裙。
可若是沒有搭,便成了一件助興夫妻□□的薄裙,雖較之其他遮的地方頗多,卻另添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麵之感。
魏京極雖於這些事不甚熱衷,從前與蘇窈成婚,魚水之樂也從未讓她穿過什麽稀奇衣裳。
畢竟,平日他便難以自控,若有助興,恐會傷了她。
可他還是一眼便看出了這衣服的不同尋常。
蘇窈關好門,一下便對上魏京極平靜的像是入定一般的神態,連表情都沒有,顯得室內似有幾分逼仄壓迫。
可她並未在意,還先倒了兩杯茶,便倒邊問道:“你還有多少公文要處理?”
這話本是催他上榻休息,可聽在魏京極耳裏,仿佛帶了點其他方麵的催促意味。
聽見水聲咚咚,他身體微微緊繃,聲音低了許多。
“沒了。”
蘇窈有些奇怪,看了案台上堆著的一疊文書,難不成這是都已處理好的?
她便想,邊端著兩杯茶走到他麵前,遞給他一杯,碰到魏京極的手指時,她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指。
“你的手怎麽這麽燙?”
看她毫不避諱,如此坦然的握住他的手,魏京極從她身上移開視線,落在她蔥白纖長的手指上,曾經肌膚相親的畫麵一點點在他眼前重現。
距他們上一回行周公之禮,已有三年。
他走近她,低聲道:“許是吹了風。”
蘇窈頗以為然,放下他的手,從他身邊繞過。
她走到窗前小榻上,傾身去關窗,這個動作,讓本來寬鬆的裙子與她身形嚴絲合縫。
身前與身後同時傳來勒感。
她未曾想過,穿著這一身薄透緊身,在這封閉的空間,在一個成熟的,曾與她久久深融一體的男人麵前彎腰,露出的弧度是何等引誘。
因此,蘇窈關好了窗,單手撐著窗欞,想往後退時,身後卻撞上了魏京極結實的腰腹。
她動作稍慢,不等她反應,已感受到了一處異樣。
後知後覺想到那是什麽時,蘇窈整個人如遭雷劈,點點酥麻由熱源從腰臀往下,席卷全身,頃刻之間,連雙.腿都在顫抖發軟。
這時,魏京極圈住了她的腰,身體緊跟而上,將她逼到了窗前,低頭吻她白皙的後頸。
“你來找我幹什麽?”
蘇窈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也不知為何事情忽然會變成這樣,表情幾度茫然,因為太過緊張,口中說不出一個字。
“找我幹什麽?”
他聲音再次傳來,再次變得喑啞,滿含欲念,還帶著幾分,想迫她承認什麽,卻又極力壓製住由躁動帶出的戾氣。
像是風雨欲來,暴雨將傾前給予溪流短暫的喘息。
蘇窈的手放在他健壯的臂膀上,與他的膚色比起,白的仿佛瓷器,纖弱嬌嫩。
她仿佛被魏京極的聲音蠱惑了一般,顫身重複:“幹什麽?”
魏京極單手抱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扣上她的脖子,逐漸往下。
蘇窈身體繃的緊緊的,許是情況超乎預料,打的她措手不及,因此並未第一時間阻止他。
衣裙將散時,屋外傳來慕茹安的聲音:“阿窈,那些衣服我已經讓人重做啦!”
身上的手驀然一停。
蘇窈也好似被她的話砸醒了過來,低頭看到衣衫大解,兜衣都快被扯下的她的模樣,又想到剛才的情難自禁意亂情迷,露出的皮膚當即變成嫩粉色。
她手忙腳亂的穿衣服,也不管身後的魏京極是何種反應,臉皮發熱道:“茹安回來了,我繼續試衣服去了,你,你公文看完了就上榻休息吧。”
魏京極似乎沉默了一下,重複道:“試衣服?”
蘇窈嗯了聲:“茹安鋪子裏來了些新衣裳,讓我幫她試試,我身上這件就是。”
說完她感到有幾分慶幸,要是慕茹安再晚來一步,她這身衣服估計就不能穿了。
她剛才怎麽會默許了他胡來?
且不說其他,萬一他傷口裂開了那該如何是好。
何況她與他約定的一月之期才過了多久。
聽完蘇窈的話,魏京極則是徹底安靜了,一言不發的開始幫她整理。
慕茹安叫了幾聲,沒看見人,正奇怪時,對麵的門打開,蘇窈匆匆忙忙從裏麵小跑出來。
她心道,原來是尋魏京極去了。
也對,方才她便魂不守舍的,定是去瞧他去了。
念頭剛歇,蘇窈已到了她麵前,輕鬆了口氣,用帕子擦了擦鬢發邊的薄汗,道:“來了,我們接著試衣裳吧。”
慕茹安嗯了聲,蘇窈於是提裙進屋,她這一走,徑直走在了慕茹安前麵,如此後麵的情形,叫慕茹安看了個一清二楚。
蘇窈隻盼著慕茹安沒發覺異常,忙著進屋,哪知剛往屋內邁了一步,慕茹安便推著她進來,防著什麽般馬上把門關上。
她心生奇怪,“茹安,你這是做什麽?”
慕茹安心裏一萬個後悔,道:“阿窈,你剛才就是穿著這一件去見魏京極的?”
蘇窈不明所以,“是啊。”
慕茹安倒吸一口涼氣,道:“他……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蘇窈耳垂肉眼可見的紅了,連方才魏京極在她身上撫過的地方都發起熱來。
“沒有。你為什麽這麽問?”
她話裏透著幾分心虛,可慕茹安興許是太著急了,竟也沒看出來,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什麽那就好?”
慕茹安這才道:“你這衣服,是……”
她湊近了,小聲解釋了一番,眼見蘇窈的臉越來越紅,她最後補充道:
“因著我們做的所有女子的生意,也有些夫妻愛這一套的,做生意嘛,哪有放著錢不賺的道理?所以向來有這種新鮮樣式,剛才我沒瞧仔細,這一件你還漏穿了外衣,你看,我給你找來……”
蘇窈本不肯相信,直到她站在銅鏡前,看到了身後的剪裁,頓時兩眼一黑。
難怪魏京極忽然開始吻她!
這樣的衣裳,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臉紅心跳,血氣上湧。
他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穿成這樣去尋他的吧。
想到他可能誤會了什麽,蘇窈簡直想找個枕頭悶死自己。
偏偏慕茹安還在慶幸她搞出來的這場烏龍沒有讓蘇窈出窘,小聲嘟囔道:
“不過,魏京極居然沒反應嗎?他還是不是男人啊,這樣都能坐懷不亂。”
蘇窈聞言,臉紅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馬上換了自己的衣裳,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扶風院。
慕茹安覺得納悶,但見她真打算走,也沒硬生生留她。
蘇窈這幾天都不想和魏京極撞麵了。
隻要一想到他會覺得,她是在故意勾引他,蘇窈就害臊的不行,整日都想著這事,恨不得走在府裏都蒙麵。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當夜,蘇窈便做了一個身臨其境的夢。
還是魏京極的那間屋子,天光大亮,窗戶與門緊閉。
慕茹安從外頭跑來:“阿窈,那些衣服我已經命人重做啦!”
房內的蘇窈渾身一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阿窈?”
她喚她的聲音不絕於耳。
風吹在肌膚上微涼,屋子裏的空氣卻是熱的,蘇窈雙手趴在窗後,窗欞上已有不少劃痕。
在她又控製不住自己時,男人的手背托住了她的手,蘇窈不慎在他手背上留下劃痕。
他仿佛感覺不到痛,又好似正沉浸於更深層次的感知中,緩緩撐開她的五指,反壓在腰後。
魏京極在慕茹安叫蘇窈第一聲的時候,便及時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男人腰腹間肌肉塊塊堅硬,青筋暴起,蘊藏著迅猛的爆發力。
窗戶抖的像是要散架,可蘇窈越是緊張,他便越是過分。
最後將她抱在身上,過了不知多久,蘇窈才挨到了榻。
片刻之後,又被翻麵。
身體已到了崩潰邊緣,可無論她如何求饒,魏京極都不肯放過她,脖頸上的手掌迫使她張口呼吸,不過瞬息功夫,就被堵住。
夢中反複不知多久,蘇窈最後哭著醒來,一醒來便掀開自己的被子查看,那付諸於她身上的力道如同真實發生過一般,讓她的身體酸麻的顫了顫。
月光灑下,她看到被褥上那一片微潤時,臉色異常精彩,不一會兒便像看見了什麽洪水猛獸似的,猛地用被子蓋上,喊人來換。
蘇窈院子裏侍女走進走出。
魏京極那也並不安穩。
被子包裹下,青年的身體猛的一僵,俊美無儔的臉上有片刻失神,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恢複正常。
可安靜片刻,榻上又傳來些微響動。
良久,魏京極□□著肌肉緊實的上半身起身,他身型高大,渾身汗濕,雪白的褻褲上依稀有幾分深色。
他視而不見,又仿佛習以為常,神色平靜的從衣櫥裏取了幹淨的換洗衣裳和毛巾,叫人抬水進來。
這夜,蘇窈和魏京極都一.夜未眠。
蘇窈昨日下定了決心,暫且避他一避,可翌日起來,突然想到大夫今日要上府複診。
她思索半晌,還是妥協,預備去看看魏京極,順帶解釋一番。
畢竟如今不管什麽事,都沒有他身上的傷重要。
雖是這麽想,可一踏入扶風院,蘇窈的步子就有些邁不動。
她不敢相信,因她與魏京極昨日白日裏失控了一回,還沒到實處,隻那一點刺激,她夜裏便做了些不可描述的夢。
難不成她對他的身子已饑.渴到這樣的地步了?
她從前從不會這樣,怎的如今也食髓知味。
蘇窈沒在扶風院門口站多久,因梁遠一眼便看見了她,見她麵露難色,當即上去請她:“郡主,您是來看大夫複診的罷?”
眼見被發現了,蘇窈也隻能硬著頭皮回:“是,大夫可來了?”
梁遠笑答:“大夫還需過個小半刻鍾才到,郡主可先去殿下房裏坐坐。”
蘇窈的心咯噔一下,漏跳半拍。
梁遠沒察覺到不對,繼續道:“殿下今日天沒亮便洗漱完畢,為等郡主您一起用早膳,已在房內坐了許久,您也知殿下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坐了多久便批了多久的公文,郡主去勸勸殿下罷?”
話已至此,蘇窈也不好再搪塞過去,便道:“好。”
梁遠拱手告退:“那微臣這就去命人傳早膳,等郡主您和殿下用完早膳,大夫應該就到了。”
蘇窈點頭。
魏京極素來喜歡淡香,所有屋內裝潢與衣物都不會熏過於烈的香。
今日卻有些不同。
蘇窈一進門,就聞到了一縷頗濃的香味,連她衣裳上熏的香都被蓋了過去。
如此反常,倒讓她覺得他似乎在刻意掩去什麽味道。
魏京極甫一轉頭,就見蘇窈擰眉看著他,表情頗為不悅。
他眼神微閃,執筆的手慢慢抬起。
思索間,蘇窈扭過頭,在窗前案前的幾座盆景裏看看,無果後又掃了眼他房間內的東西,像是在找什麽:
“你莫不是背著我吃什麽東西了?如今你自己的身子什麽情況,你不清楚?”
魏京極神色微鬆:“沒有。”
“沒有,那你熏這麽濃的香做什麽?”
魏京極不料她會注意這些,略一遲疑,這片刻功夫不等他找出借口,就聽到蘇窈“啊”了一聲。
她走去揭開香爐的寶蓋,語氣難掩關心:“險些忘了,這香料的成分你可讓梁遠查過了?若和你所服之藥相克,那可就壞事了。”
魏京極道:“沒有。”
蘇窈聽了馬上就想弄熄這香,等她熄了,坐在椅上的青年方才道:“他不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
意思便是梁遠定然事先檢查過。
蘇窈反應慢了半截,她離開京城太久,都快忘了,能送到魏京極身邊的東西,哪個不是經過反複查驗,何況梁遠親自在這把關。
她站在門口回過身,看見魏京極饒有興味的盯著她看時,心口突地一跳。
分明看到的是他,蘇窈眼前閃過的卻是她方才關心則亂的臉。
她甚至能想象自己剛才著急的表情。
氣氛逐漸變得凝著,蘇窈視線一轉,難以避免的掃到了裏間存在感極強的榻。
忽的想到,昨夜夢裏的她膝蓋發軟,都沒令魏京極有半點的遲疑,直接將鐵臂橫在她腰間撈起,場景不斷變化,無論如何逃都會被他拽過腳踝繼續。
現在魏京極的人就在她麵前,羞恥感瞬間從趾間蔓延至全身,如同真與他行過房一般,身體竟還開始發麻,以至於蘇窈僵硬的做不出一個動作。
魏京極本是想打趣她兩句,可看著她的臉越來越紅,原本想說的話也忘了。
正想問問時,送早膳的侍衛到了。
蘇窈如蒙大赦,坐下用膳,隻是那走的步子顯然有些著急。
下一刻,魏京極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下。
分明是同樣的椅子,蘇窈坐著的椅子還有許多地方空著,而魏京極坐著就顯得有些小,放不開手腳。
也因如此,在侍衛掀開木蓋,露出裏麵香噴噴的白麵饅頭時。
他隨意握了一個,兩三口就吃完,餘下的湯粥也吃的很快。
用完早膳後,魏京極意外發現,蘇窈的臉似乎更紅了,像是裹了素雪的宮牆,眉目勝春,嬌豔欲滴,雪白貝齒輕輕咬著紅.唇。
魏京極斂了斂呼吸,若有所思的看向麵前這一桌早膳,和蘇窈手邊不曾動過的白饅頭。
他問:“不吃?”
蘇窈做不到臉不紅心不跳,尤其是眼前這人是魏京極,那個隻要她稍有破綻,他就能猜出她在想什麽的人。
故而努力讓聲音顯得平常:“嗯。”
“那給我吃。”
蘇窈指尖微動,看著魏京極伸手過來,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手指,輕微的摩擦帶來些許他的溫度。
她手上熱意不減,心裏默念了幾遍清心咒。
魏京極的那份本吃完了,可出於探究,選擇坐在蘇窈對麵繼續吃,也好多些時間思索她為何臉紅。
蘇窈本以為這事很快便會過去。
誰知魏京極拿過饅頭,卻不像之前那樣吃法,反而吃的很慢,也不知是不是她受夢所影響,總覺得他的動作輕的過分。
白饅頭上有一層薄薄的皮,他竟還用手剝開,手法細致到落在桌麵上的是一張完整的皮衣。
長指骨節分明,修長有力,這是一雙充滿力量感的手,連微微凸起的腕骨都極為漂亮。
蘇窈隻看了一眼,渾身血液便直衝腦門,坐也不是,離開也不是,隻好道:
“你吃快些,大夫馬上就來了。”
蘇窈話音一落,梁遠和另外一個陌生的腳步聲停在了房門口:
“殿下,郡主,大夫來了。”
這大夫是聖人特意派遣過來的禦醫,是以清楚他們的身份。
蘇窈如釋重負,紅著耳朵,聲音倒還算平靜,“好,叫人來收拾一下桌子,請大夫進來吧。”
探究無果,魏京極也沒有異議,在蘇窈身上,他看不破的事何止眼前一樁。
大夫進門給魏京極和蘇窈行禮,侍衛收拾完桌子,和梁遠一齊退下。
繃帶一拆開,大夫眉心就皺起。
等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他倒出藥粉開始換藥,期間,神色也不見半分輕鬆。
蘇窈怕他分神,便沒有出聲詢問,眼睛卻一直追隨著大夫的動作。
明明前幾日大夫來複診時,臉上還是有笑容的,那表明魏京極的傷勢恢複的不錯。
今日這是怎麽了,為何頻頻搖頭歎氣。
魏京極看起來卻十分淡定,頗有些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從容,從京城遠道而來的禦醫乃是太醫署最為德高望重的老太醫,為先帝一手提拔。
因此他與魏京極以及蘇窈都算熟稔,說話也直白些。
“殿下,老臣可能冒昧提個請求?”
魏京極道:“說。”
“老臣可能為郡主把一次脈?”
魏京極麵色微凝,一貫散漫無畏的態度有了明顯變化,確認老太醫表情嚴肅不似玩笑後,他轉而看向蘇窈。
蘇窈一臉茫然,老太醫是來為魏京極治病的,為何突然提出要為她診脈?
可是她並未受傷,那日為魏京極處理傷口時,她也檢查過自己身上是否有傷,那些匪徒什麽陰私藥都有,她也怕武器上有毒……
心念至此,蘇窈瞳孔微縮,莫不是,她那日中了毒,隻是尋常大夫沒探出來,餘毒留到了今日,甚至影響到了魏京極的傷勢,才會被老太醫發覺端倪吧?
她胡思亂想良久,朝老太醫和魏京極點了點頭。
老太醫從藥箱裏拿出一張帕子,將其墊在蘇窈雪白的手腕上,那絲綢製成的帕子竟還不如她的皮膚細膩瑩白。
過了片刻,老太醫收起帕子,眼中精光微閃,悠長的沉吟半晌。
“殿下傷勢已然好轉,可近些時日有體虛不足之症,郡主身體也無恙,但可多食些補湯,以慰不足,二位都需多多注意,少做些,諸如跑跳之類激烈的行為。”
蘇窈還沉浸在自己沒中毒的慶幸中,尚未反應過來,魏京極卻聽明白了這老太醫話裏的意思。
“可我並未做過這些事,”蘇窈有些不解,“魏京極也一直待在屋子裏,不是坐在椅子上,就是躺在榻上,每日的膳食也都是配著湯藥來,怎會體虛?”
老太醫神色莫名的看了蘇窈一眼,仿佛拿不定主意,眼神中也有些迷惑,正欲說話,魏京極卻已叫了梁遠進來:
“帶大夫去開方。”
老太醫閉了嘴,到底是夫妻間的事,郡主又懵懂的很,他總不好開口點破,不若交給太子殿下,想來殿下聽了他的話,也該有些分寸。
梁遠進來,和老太醫同時拱手告退。
等他們走了,魏京極的視線緩緩落在蘇窈身上,他並不想解釋什麽,如今他與她還未到可以談論**的那步,說多了隻會嚇到她。
老太醫診他的脈,誤以為他與蘇窈行了房,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症狀是從何而來。
可老太醫為蘇窈診脈,竟也診出了問題。
魏京極道:“禦醫說你身子虛,這些日可是沒有好生用膳?”
蘇窈在他榻沿坐下,抬手去倒茶,聞言,她也陷入了思考。
她身體本來就有些體寒發虛,江南濕冷,冬日尤甚。
可如今是夏日,因體質的緣故,白露也方方麵麵注意著,怎麽就到了需要喝補藥的地步了?
“近來我都是與你一同用早膳,和茹安他們一起用午膳晚膳,聘來的廚娘都是按我的口味請的,而且我胃口一向不錯。”
“那是因為奔波?”
魏京極說出此句,麵色凝重。
他素來看重蘇窈的身子,體寒之症可大可小,從前無論是在東宮還是去遊獵住宿,她的衣食住行都有專人負責,也有大夫定時請脈。
可到了烏州,諸多事務繁雜,他與蘇窈的關係,如今才能勉強算和諧,因此魏京極還是第一次看著大夫為她診脈。
說起奔波,卻也不是理由。
蘇窈近些時日做過最奔波的事便是在她的院子和魏京極這來回跑,可她府上再寬敞,也不至於能將人跑虛了去。
況且,魏京極的膳食都是經過她與梁遠之手,他這體虛之症來的也好生奇怪。
電光火石之間,蘇窈突然想起老太醫方才奇怪的舉動。
他先是為魏京極診脈,發現他體虛之後,才向她請脈,還有他診脈完畢後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
椅子在地毯上劃出板硬的浪痕,帶起一陣沉悶的拖擠聲。
魏京極偏頭看去,隻見蘇窈站了起來背對著他,露出的半張側臉紅的像是熟透的蝦,胸口起伏不定。
疑惑地看了她一會兒,魏京極眼中驀然閃過一絲清明,須臾,適才沒想通的地方,卻如水到渠成。
可那猜測讓他不可置信,皺眉否決。
旋即,又像是一顆長在心間的種子,慢慢抽出枝葉,一探究竟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他翻身下榻,墨發隨意用簪子挽了高髻,簡單的白衣長褲,站在蘇窈身後,卻好像一座能將她盡數籠罩的大山。
看著蘇窈僵硬的背影,魏京極走近一步,把她整個人摟入自己懷中。
他的雙臂規矩的放在她的腹部,說話時卻貼著她的耳朵,耳後熱燙的氣息順著衣隙而下,引起一串戰栗。
“窈兒。”
這個稱呼如同濃烈的暗示,蘇窈的心髒重重跳了兩下,腦海裏仿佛打開了塵封的旖旎記憶,她感覺自己的呼吸亂了。
急於否認什麽,她唇.瓣微動,卻聽到魏京極克製的親了下她的耳垂。
“是因為……想要我嗎?”
蘇窈心上一顫,沒有出聲,然而,她的身體卻做出了回答。
在魏京極開口的那一瞬間,他便能感受到懷裏的蘇窈心跳加快,原本要去推開他的手,仿佛頃刻間失了力氣,變成了握住他的手臂。
原來。
在他因她夜不能眠的晚上,她也如他一般渴望著他。
蘇窈明白了自己的病因,也不難推測魏京極是因何才有的症狀,這才是她不知所措,無法正麵看著魏京極的原因。
當兩人的隱秘被對方看破,卻成了某些不可言說的心照不宣。
所以,接下來,後頸落下的吻、被緩慢解開的裙擺,和被反鎖的門,也在蘇窈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