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風雨欲來

◎她叫芳夏,我們家孫女◎

窗外月色皎皎, 那身影站在窗簾暗影處一動不動。

芳夏微睜著眼,她也沒動。枕頭底下有匕首, 隻要那人再往前一步, 她就抽刀而起,她倒要看看誰的動作快。

黑影慢慢蹲了下來,聽聲音, 他好像在拉最底下的抽屜,可書桌底下的抽屜都上鎖了, 根本拉不開。

看來, 這是來她這裏“偷取”什麽東西的。

那人從最底下的抽屜一格格往上拉, 可惜都拉不開,最後站在書桌前,終於拉開了最上麵沒鎖的抽屜。

他在翻找著什麽,為了不發出聲音,動作奇慢,慢的芳夏都替他著急。

芳夏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匕首,想等這個人找出東西, 再行動。

咻!

有東西從窗外飛來,紮在那人的手臂上。

是枚飛鏢!

隻聽那黑影悶哼了一聲, 拔腿就跑。

那一聲悶哼,芳夏馬上聽出了是誰, 是張黎!

他來她房間找什麽?難道還在為長生不老的事不死心?

張黎瘋狂往外跑,從樓梯往上,估計是從天台跑回他家了。

她家陽台門的鎖是隻能裏麵開的, 外麵開不了, 這段時間, 為了方便雨半程下樓上廁所方便, 所以晚上都沒鎖門。

張黎就是鑽了這個空子,潛到她家來了。

芳夏沒有去追他,也沒開燈,而是站在窗簾後往外張望,想看看究竟是誰飛來的飛鏢。

半夜兩點多,街對麵一排的鄰居,都沒亮燈。

能夠精準把飛鏢投到她窗戶裏的,隻能是正對麵的兩三家人。

其中一家是個孤寡老人,可能性不大;一家長年住在沿海大城市,這小半年都沒人在家;隻剩下江記麵館的老板江大頭最可疑。

江大頭是個紫耳朵,保不準就是他。

這江大頭是在保護她?

芳夏認真回想,江記麵館好像就是她姨婆住進她們家之後開的,看來江大頭在暗中保護姨婆和她。

上次那三個紫耳朵襲擊她的時候,就是江記麵館的燈開了後,他們才匆忙離開的,這其中可能也有關聯。

芳夏躺回**,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她叫來附近的鎖匠,把三樓陽台門的鎖,換成了內外都可以開的。

這邊在換鎖,她到江記吃早餐。

江記坐了滿滿一屋子的人,江大頭一個人在忙活,看到芳夏進來,他笑著打招呼:“小夏,吃什麽?”

“一份抄手。”

“好嘞!不要香菜不要醋,是吧?臥個雞蛋嗎?”

“行啊。來一個。”

芳夏找位置坐下,江大頭的老婆端著一大盆蹄花從廚房出來,邊走邊罵:“烏漆嘛黑的,也不曉得開燈!”

江大頭趕緊接過老婆手中的蹄花,他老婆轉身去開燈。

芳夏第一次知道“妻管嚴”這個詞,是小學的時候從街坊鄰居討論江大頭的話語裏聽到的,江大頭在家沒什麽地位,一家老小都欺負他,他似乎也甘之如飴,被罵也笑眯眯的。

她的餛飩很快端上來了,清湯上浮著點點蔥花,中間臥著個荷包蛋。

坐她旁邊的老鄰居不滿道:“大頭你怎麽回事,我先來的。”

“馬上馬上,蹄花才端出來,要慢一點。”

芳夏吃了早餐,直接去小粉樓學習,她現在進出都很謹慎,每次走不同的路,兜一大圈,確認沒有跟車才繞到城中村去。

她比賀悠悠先到,就自己先複習之前學習的有巢文。

差不多九點,賀悠悠才啃著玉米,喝著豆漿,坐電梯下來。

“你怎麽來那麽早?要不要吃玉米?我給你買了一苞。”

芳夏接過賀悠悠遞來的玉米,她吃了早餐本來不餓,但看賀悠悠吃的太香了,忍不住掰了一小段,吃起來。

賀悠悠問她薑遠慧案子的進展,芳夏把昨天發現的疑點簡單說了說。

賀悠悠聽得一頭霧水:“有人造假栽贓薑遠鴻?”

“有這個可能性。”

“你們在懷疑薑遠銘和姚文熙?”

“也沒懷疑,隻是他們有動機……”

賀悠悠把啃完的玉米棒子扔進塑料袋子裏:“姚文熙這個人我接觸的還算多,她不喜歡我,因為她覺得我接近薑院長是有目的,當然,她不知道我目的是什麽。因為薑院長是她姑父,所以她天然排斥我,而且表現的很明顯。但她這個人就是比較直,不像是有很多彎彎繞繞想法的人,你讓她籌劃殺人,可能性不大。”

芳夏對姚文熙印象也蠻好,“她未婚夫呢?”

“薑遠銘就在醫院做外科醫生,看著很老實。”

芳夏笑道:“不能因為薑遠銘看著老實,就把他排除了。有很多罪犯,往往是看起來老實巴交,其實老實不過是一種在外人麵前的偽裝麵具。”

“倒也是。正好,這案子有疑問,你可以拖一點時間,再來一兩個星期,我覺得以你現在的學習速度,應該差不多。”賀悠悠喝著豆漿,又道:“許箋元來找我了。”

芳夏抬頭看她,賀悠悠:“找我要你外婆的信息,我給了他點。他估計是要拿來搪塞你的。到時候他把信息給你,你也別質疑,讓他盡量放鬆警惕。爭取一段互不打擾的太平時間。”

芳夏冷不丁問她:“你怎麽不問我有沒有懷孕?”

“因為我知道你沒懷孕。”

“你怎麽知道的?”

“直覺,我現在是女人。”

芳夏不信:“就算你現在是女人,你也沒生過孩子啊。”

賀悠悠眨了眨眼,老實道:“許冬告訴我的。”

原本微笑著的芳夏,頓時收起了笑意,“你們有聯係?”

賀悠悠看得出芳夏眼裏的恨意,她道:“我跟他還有康城,有合作。你想救你外婆,他想救他爸。”

“他負責什麽?”

“吸火。”

“什麽意思?”

賀悠悠解釋:“許冬主要是吸走老許的火力,讓老許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妨礙我們接下來的工作。老許現在全副心思都在尋找許冬上。沒有許冬,就算你生下孩子,他也抓瞎,所以現在老許很著急,你沒發現,老許最近都不怎麽派人找你了嗎?”

芳夏不滿道:“既然許冬他不樂意配合許箋元,他可以一開始就選擇躲起來?但他沒有,他為什麽選擇對我下毒!”

“有兩點。第一點,不是他向你投毒,是老許派的人。他們研發的這個藥,72小時後才會發作,所以他們對你投毒,你根本不會留意到。他們投毒完畢,才派許冬去北城出差,許冬估計是在聚會上看到你才知道,鑽進退不出去的圈套了。第二點,就許冬一個人躲起來沒用,康城也有歸墟大風氏的血統,許冬如果躲起來了,康城就得上……得上……”說完,賀悠悠意味深長地笑了。

芳夏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當即差點吐了。

賀悠悠見芳夏的反應,笑的很開心:“是不是?康城長得嘛,還算可以,但配你不合適啊,到時候得給你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

芳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問:“所以康城現在負責什麽?”

“康城啊?”賀悠悠狡黠笑道:“康城負責坐牢,他現在一會兒認罪,一會兒又不認罪,把那趙隊長給氣瘋了。”

芳夏不解:“他為什麽要去坐牢?”

賀悠悠把豆漿瓶子往桌上一推,“這是許冬跟他談的條件。從北城回來,許冬就把我和他拉上,設計了一整個從車禍調包案開始的一係列計劃。康城完成任務後去坐牢,為的就是,許冬藏起來後,就算許箋元發現你沒懷孕,許箋元也沒辦法再逼康城去跟你……明白吧?康城在看守所,對你來說,意味著安全。”

芳夏大概明白了,“那康城還能出來嗎?”

“能啊。隻要他想出來,隨時可以給警方提供新的證據,給了證據,他就能出來。”

“他還有別的證據?”

賀悠悠神秘一笑,微微端了端肩膀:“你看我和康城,有什麽相似的地方嗎?”

芳夏打量著賀悠悠:“身高……還有體型……”

說完,她突然明白過來,“張主任車禍現場,那個躲在報刊亭後麵的黑衣人是你?”

賀悠悠點頭:“對,張建國最後見到的人,是我。我跟張建國說,我手裏有他殺害芳碧華的證據,芳碧華活活被火燒死,死的好慘。芳碧華這麽多年,那麽用心栽培他,信任他,他為什麽要恩將仇報……張建國那時候被鴝鷹傷了,他應該很沮喪和懊悔,剛好有車來,他就衝出去了。”

“所以,康城有其他不在場證據?!”

“Bingo!”賀悠悠喜歡跟芳夏說話,很多事不用詳細解釋,她就猜到了,跟聰明人聊天,省事。

芳夏撐著腦袋,道:“康城跟我說,在裏麵安全,我以為有人要追殺他呢。原來是這種安全。”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賀悠悠道:“來吧,今天是學一個上午。”

“嗯,我下午要跟薑院長開會。”

賀悠悠:“我感覺,有暴風雨即將來臨。”

“來就來吧。”反正她是看熱鬧的旁觀者。

下午芳夏直接去平康醫院開會,雨半程兩點就在微信上提醒她,不要遲到。

在停車場遇到姚文熙,她剛從外麵回來,兩人便一起走。

芳夏暗暗留意著姚文熙,發現她比平時話少,走在路上仿佛在神遊。

芳夏找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問道:“我很好奇,你們怎麽會想到要在醫院建墓園呢?還是建在大樓裏的。”

姚文熙雖然興致不高,但還是很認真回答:“基本上每個城市的平康醫院,都有墓園。既方便客戶,也響應國家號召,把墓園建在大樓裏,可以節約很多土地。”

“節約土地?好像有點道理,確實挺節約土地的,這樣一個占地不大的墓園,可以放好多骨灰盒。這個墓園怎麽收費呢?我家裏老人挺感興趣。”

姚文熙解釋:“平康的頂級VIP會員,才能購買墓園的位置。”

看來是設置門檻,專門為有巢人服務。

芳夏又問:“要花多少錢才能做到頂級VIP會員?”

“跟花多少錢沒關係,要在平康醫院出生,所有疾病都在這裏治療,並在這裏終老。”

這都是為了搪塞普通人類的借口,芳夏也就不再追問。

進了裏希大廈辦公區的電梯,電梯隻通九樓,芳夏繼續套話:“這電梯設計的不太合理,2到8樓的人,要怎麽上樓?”

姚文熙站在外邊,跟她保持著一個手臂的距離,她道:“因為2-8樓都是墓園的地方,從前麵墓園大門進去,有電梯直達。隻有9樓劃了半層辦公。我同事說,我們天天在死人堆裏上班。”

芳夏笑道:“你們跟墓園之間都不連通,那算兩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有地方連通的,消防通道有門,還專門設在4樓,想想就滲人。平時沒人敢走消防樓梯。”

消防樓梯4樓有門。也不管這些信息有用沒用,芳夏都記住了。

九樓的辦公區域,一如既往沒什麽人。

芳夏在外麵等了會兒,姚文熙去匯報過了,才來把她帶到薑院長辦公室,薑院長正在講電話,看她進來,他匆匆把電話掛了。

薑院長態度非常客氣,他站起來拉開茶幾旁邊的螞蟻凳,招呼芳夏坐下。

之前跟薑院長隻見過一次,上次見麵芳夏對這個看似可憐的老頭主要抱有的是同情,現在知道對麵的人就是自己的親爺爺,而且還是不想認她的親爺爺,她的態度驟然冷淡下來,講話專業理智有分寸。

她把大概情況跟薑院長說了一遍。

薑院長聽完,忙問:“你是說,那個錄音有問題?”

“對。我們用專業軟件分析過,錄音有問題,而且從邏輯上說,薑遠鴻不應該自己親自去給司機打電話。”

“你的意思是把薑遠鴻排除在外?”

芳夏忙擺手道:“不是,我隻是提出疑點,薑遠鴻能不能排除在外,還得繼續調查。”

薑院長看著芳夏,非常謹慎的問:“你目前有其他懷疑對象嗎?”

芳夏不想貿然在客戶麵前說出自己的猜測,她反問:“薑院長,你有懷疑對象嗎?”

薑院長倒是實誠,可能他心底還是認為,眼前的是親孫女,就算自己不認,也算是自己人,他道:“我女兒死後,如果我弟弟兒子薑遠鴻被證實是凶手,那麽我妹妹的兒子薑遠銘將會是最終受益者。”

說著,薑院長聲音低了低,“薑遠銘是姚文熙的未婚夫,我之前好像跟你提起過。”

看來,大家的想法都很一致。

芳夏勉強一笑:“現在案子比較複雜,我們可能需要多一點的時間……”

“沒關係,最難熬的那幾個月我都熬過來了,我不著急。”薑院長看著芳夏勉強笑了笑,看得出來,他內心很矛盾。

這邊說著不著急,但有著急的人。

有人風急火燎地趕來了,姚文熙匆忙敲門進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浩浩****三四個人進來了。

來者是薑遠鴻和他母親,後麵還跟著一個盤頭發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芳夏後來才知道,女醫生是薑院長的妻子、也是姚文熙的姑姑姚欽麗,她名義上的繼祖母。

辦公室不算大,驟然多了三四個人,顯得有些擁擠。

薑院長看著弟媳和侄子直接闖進來,不由沉下臉不說話。

他妻子姚欽麗把門關上,走進來道:“秀華,有事可以來我們家裏說,沒必要那麽急非得到醫院來。”

薑遠鴻母親姬秀華是個微胖的婦人,穿著打扮都很貴氣。

她先看向站在一邊的芳夏,正要問是誰,姚欽麗直接道:“自己人,你們有話可以直說。”

姚欽麗說完這話,薑院長不由得抬頭看了眼妻子。

芳夏也多看了姚欽麗幾眼,這位名義上的奶奶,不知道她這句“自己人”是什麽意思。

姬秀華瞥了眼姚欽麗,似乎沒把這位當家主母放在眼裏,她輕聲慢語道:“有些事可從緩,有些事需從急。今天這個事,是人都急。殺人嫌疑犯,還是殺自家親堂姐,這樣的帽子扣在我們家遠鴻身上,大哥大嫂,你們說,我們能在家沉得住氣嗎?”

薑院長氣道:“你們聽誰說的?聽誰說的?沒有人說遠鴻是殺人嫌疑犯。”

“遠鴻當然不是,他怎麽可能是,現在就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這事是不是要查清楚?”姬秀華說話聲量不大,但字字有力。

薑院長平時就很反感姬秀華,他繼續詰問:“你們還沒回答我,你們是從哪裏聽說的?”

姬秀華看向兒子薑遠鴻,薑遠鴻大概三十多歲,他單手插兜,看著器宇不凡。

薑遠鴻道:“昨天姚文熙拿了錄音找專業人士分析,那專業人士,剛好是我朋友。”

芳夏並沒有給姚文熙錄音文件,大家都看向站在門口的姚文熙。

姚文熙不說話。

薑院長道:“是我讓姚文熙找人分析的。”

看來薑院長這個老狐狸給芳夏打電話要聽錄音的時候,他通過手機把錄音又翻錄下來了。

見大家都不說話,薑院長看向薑遠鴻:“既然你已經聽過錄音,那說說,錄音裏的聲音是不是你的?”

薑遠鴻解釋:“大伯,那確實很像我的聲音,。但我沒跟人講過這樣的電話,我都不知道講電話的是誰。我朋友是專業錄音師,他說那聲音就是拚接的。可能我在某些場景裏被引導說過這樣的話,被錄音後,剪輯到這個錄音文件裏了。你們可以把錄音拿到更專業的機構去鑒定。這錄音絕對有問題。”

薑院長擺擺手,道:“行,我知道了,我也沒說不相信你。這事就先這樣吧,等後續調查。”

顯然,這母子倆特意過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的。

姬秀華道:“就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我剛才知道這個事情,實在太生氣,就打電話跟我娘家人說了。”

薑院長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但當著那麽多人,又不好發飆,隻能壓著怒火,“什麽意思?你跟姬家的人說了?現在是搞事的時候嗎?姬家、姚家還有我們薑家,三家宗主在競爭大風氏繼承人之位,現在搞事,不是給我們薑氏宗主倒米添亂嗎?”

姬秀華來自禦三家的姬氏,而且是姬氏本宗的女兒,身份上,比她丈夫一個薑氏分家子孫要高一截的。所以她才能這麽目中無人。

“怎麽是我們搞事呢?事實擺在眼前,我就明說了吧,有人為了分家之位,害死了遠慧,嫁禍給我們遠鴻。最後誰得益?想想這個簡單的問題。”姬秀華說著看向姚文熙。

姚文熙假裝沒聽見,也不接話。

姚欽麗和薑院長互相看了一眼,很明顯姬秀華是想借機故意把事情鬧大,讓薑家在這關鍵時刻名譽受損,北巢人最忌諱的就是兄弟鬩牆,為了一個分家之位就能殺人,這是最令上層不齒的。

薑院長看姬秀華:“你想怎麽處理?”

“請薑氏宗主來一趟,還有我娘家哥哥,也就是姬家宗主,再叫上老三家的,當麵鑼對麵鼓,我們今天就把事情給說清楚。”

姚欽麗無奈道:“還沒調查完呢。”

姬秀華顯然有備而來:“今天我們談清楚也算是其中一個調查,我們所有人,請雲錦司介入,雲錦司不介入,我不相信能調查清楚。現在用一個錄音,就想把我們遠鴻給牽扯進去了,誰知道後麵別人還有沒有其他更肮髒的招數?我們想要謹慎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吧?大哥大嫂!”

還要請雲錦司介入,那真就是請狼入室,直達天聽,不出今天,大風氏就會知道南境禦三家的醜事。

這就是姬家想要的結果。

薑院長夫婦知道姬秀華想把事情鬧大,薑院長隻能語氣緩和下來,“秀華,這個錄音有問題,我已經知道了,我也從來沒懷疑過遠鴻。再給我們幾天時間,等調查清楚,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再坐下來,好好談,行嗎?”

姬秀華笑道:“不是我不同意,我給我二哥打電話的時候,剛好他跟薑家宗主在一起,兩位宗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好一個先斬後奏!

薑院長:“……”

姚欽麗心底默默翻了個白眼,這母子倆就像惡狗撲食,娘家想要大風氏之位,他們想要薑氏最肥的分家家主之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薑院長看向姚文熙:“去把薑遠銘還有他爸媽叫來。”

一直沒說話的姚文熙,忙應了一聲,出去了。

坐在角落的芳夏,聽著這突飛猛擊的進展,而且還有雲錦司的人要介入,接下來,別說想插一腳進去,很可能會直接把她哢嚓,不讓她再跟進。

薑遠鴻道:“兩位宗主應該快到了,我們到會議室等吧。”

說著他看向芳夏,他知道芳夏是專門調查項目的記者,剛才姚欽麗說她是自己人,他以為芳夏是個普通有巢人。

他對芳夏揮了揮手:“你有什麽資料要留下的嗎?沒有的話,可以先走了。”

這一副未來家主的做派,讓姚欽麗很反感。

她指了指芳夏:“她要跟我們一起去會議室。”

姬秀華不滿道:“為什麽要讓一個外人來聽?”

姚欽麗:“我剛才說了,她是自己人,不是外人。”

“什麽自己人?她以什麽身份參加?記者是吧?我知道!就算她是我們有巢族的姑娘,那也不適合參加我們這樣的內部調查會。”姬秀華聲音不緊不慢,但語氣自帶宗家之女的傲慢。

姚欽麗看了眼丈夫,此時薑院長正負手站在一邊,背對著他們,不說話。

姚欽麗也不緊不慢地道:“她叫芳夏,我們家孫女,遠樊的女兒。”

正如賀悠悠所言,暴風雨即將來臨,而她不是旁觀者。

作者有話說:

抱歉,更新晚了。今天孩子過六一,祝大家兒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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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