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錄音

◎一邊誇讚一邊驚歎◎

已經到了打烊時間, 建材城陸陸續續下班的人不少,芳夏揣著匕首, 跨過攔在停車場出口的幾盆雛菊, 快速往那輛白色轎車走去。

這是輛至少開了七八年的國產車,車頭被撞癟了,車輛右側有大片凹痕, 哪怕是這樣,它依然能穩穩地開八十碼, 看著就很耐操。

剛才在停車場外麵的車道, 她就看到車上的駕駛位有白色身影, 在她往前靠近的期間,她一直盯著,沒有人從車上下來。

她一步步走近,走到駕駛位窗戶外,一手按住車門,隨即彎腰往裏一看,隻有一件白襯衣罩在方向盤上, 車內沒人。

她輕輕往外一拉,車門開了, 沒想到這車根本沒鎖。

芳夏把那件白襯衫拿起,輕輕嗅了嗅, 是他的沒錯。

衣袖上有血跡,應該是剛才撞車的時候,不小心受傷了。

車裏沒有其他個人物品, 芳夏仔仔細細搜查了一遍, 包括汽車尾箱, 除了水和方便麵, 沒其他東西。

這輛車是被棄在這裏了。

她隻能收起匕首,周圍又轉了一圈,沒有其他發現,這才驅車離開。

芳夏到小粉樓練習輕功,學習有巢文,她最近進步神速,賀悠悠一邊誇讚一邊驚歎,下巴都要掉了,這麽優質的苗子,怎能不好好用起來?

晚上十點多,賀悠悠帶著芳夏到荒郊野嶺的無人地段,好好施展了一段輕功,芳夏一直練到十二點才回家。

*

許箋元在書房裏翻找資料,老高進來,跟他說了傍晚的情況。

“我讓你們盯著,沒讓你們跟車,跟車還跟那麽緊,出了意外誰負責?目前的情況是,要保孩子就要保芳夏的安全。明白嗎?”許箋元沒找到自己要的資料,正煩躁著。

老高忙應道:“我們以後會注意。”

“老高啊老高!這你都想不到,還派人跟車,你啊,再活幾十年才能活明白。”

老高笑道:“我哪裏還能再活幾十年。我沒這樣的福氣,我跟橋佬您不一樣。您萬壽!”

許箋元明白老高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想著從他這裏能要到長壽秘方,不然這幫人不會這麽對他死心塌地。

他換了個話題,道:“那輛白色的車找到了嗎?”

“找到了。車上什麽都沒有,扔在郊區的停車場裏。”

“是許冬吧?”

“找了監控,沒拍到人,我們的人隔著窗戶看到了影子,是許冬沒錯。”

許箋元站直了腰板:“芳夏這邊其實隻要保證孩子能生下來,其他的都可以不用著急,先拖著她,她想要什麽,都盡量滿足。等月份大了,她也沒辦法,隻能生下來。”

老高:“經濟上的滿足,都沒問題,就是她現在要她外婆的信息。這個怎麽給?”

許箋元:“這個簡單,我找刀疤章商量,他有信息。”

“好。等她催了,我再跟她繼續溝通。”

許箋元:“芳夏那邊以穩為主,反而是許冬,一定要找到他,接下來你們的重點都要放在尋找許冬上,掘地百尺也要把他找出來。沒有他,就沒辦法成席,之前的努力都百搭了。”

老高想了想,笑道:“我有點想不明白,許冬這次為什麽突然出來撞我們的車?他如果是想藏,他完全可以躲起來,不再出麵,沒必要來引起我們的注意。這事就有點蹊蹺。”

許箋元盯著老高,他了解老高,老高每次想說什麽,自己先把疑問拋出來,看許箋元有沒有興趣,實際上,他自己早有想法。

“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

“許冬會不會是故意吸引我們注意,好讓我們對芳夏放鬆警惕,然後集中火力在他身上?他後麵隻要躲得隱秘點,我們是很難找到他的。”

許箋元知道老高是想為之後如果沒找到許冬開脫,認為這不過是許冬設下的陷阱,他拿起桌上的手機,道:“你們那麽多人都找不到許冬一個,那隻能說明我養了一群廢物。就按照我剛才說的去執行。”

許箋元沉著臉,右臉的褐色大疤讓他看起來更為陰沉,老高不敢再多說什麽,忙答應了。

等老高出去,許箋元站在原地沉思了會兒,之後從抽屜裏拿出那張B超照片細看,出巢這麽多年,時間和機遇永遠都不在他身上,這次能成功嗎?

他有點懷疑。總感覺這事不可能這麽順利,雖然已經夠坎坷了,但對於他來說,能辦成,就是順利,不管過程有多少荊棘。

*

芳夏帶著耳機,坐在藥研所黨群服務中心的社工辦公室裏,這是她臨時跟人借的地方。

耳機裏傳來雨半程和黃嫂子說話的聲音。

雨半程今天上午去小縣城接黃嫂子來南境拍照和接受采訪,他故意帶著黃嫂子在刑警大隊外兜了一圈,然後幫芳夏把一份資料交給了刑警大隊的趙之敖。

搞得黃嫂子惴惴不安,她小聲探問:“你們不是記者嗎?怎麽跟警察那麽熟?”

雨半程笑道:“我師父經常跟警方合作,有些警方不方便直接出麵的案子,他們可能會找我師父先出麵去接洽和采訪,之後警方再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下一步的研判。”

“哦……”黃嫂子小心翼翼地打探道:“那小哥你負責什麽呢?”

雨半程侃侃而談:“我嗎?我負責跑腿,送資料,接客戶,重要信息我師父都不會跟我說。有次我接送一個客戶,路上我們聊得很好,我師父給他做完采訪,我和他一起吃午飯呢,結果我們午飯沒吃完呢,警察來把那個客戶帶走了。”

黃嫂子笑容漸漸僵硬。

芳夏聽著耳機那一端雨半程的忽悠,不由笑了。

雨半程瞥了眼黃嫂子,憨憨笑道:“嫂子你別擔心,像你這種勞苦大眾,辛苦工作把兒子送上大學,是正能量的代表!不像我們上次有個客戶,表麵上看起來老老實實,實際上□□,結果把自己搞進去了,還影響他孩子考大學!”

聽前半段,本來臉上稍稍鬆弛的黃嫂子,聽完後麵的,整個人都繃緊了,她緊張問:“怎麽會影響孩子上大學呢?”

“不配合調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道吧?父母犯罪,子女遭殃。老老實實坦誠交待,對子女還好點,那些狡猾奸詐的,最後害的隻有自己親人。現在這個社會,什麽都講究高科技,大數據,你做什麽,警察隻要去查,都能查得明明白白的?如果警察找上門來,你非但不坦白,還要使詐,最後隻能罪加一等、害人害己。”雨半程誇誇其談,黃嫂子內心是瑟瑟發抖。

過了好一會兒,黃嫂子才小聲問:“我能先回家嗎?我突然想起來,家裏還有事。”

“別啊!馬上到了。放我師父鴿子,這不好吧。哎呀黃嫂子你別擔心,問你什麽你答什麽就好了,如果跟我師父溝通的好,她會給你出主意,給你想辦法。你們女人之間,最好溝通了,是不是?”說完,雨半程咧嘴一笑,像個可愛的鼴鼠。

芳夏對著耳機麥克風,輕聲道:“雨半程,你不去做演員,可惜了。”

雨半程笑的更燦爛了。

到達目的地下車後,黃嫂子看著門口掛著的牌子“黨群服務中心”,心裏更是沒底。

在這種地方做采訪,隻能說比去派出所好點。

進了會議室,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裏麵等了差不多半小時,會議室牆上掛著紅色標語,“團結力量,互助友愛,竭盡全力,為民服務”,在黃嫂子眼裏,這標語跟“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差不多。

在她站起來想溜出去之時,芳夏進來了,還給她帶了一杯溫水。

兩人麵對麵坐下,芳夏當著她的麵,打開了錄音筆,並笑道:“我看你有點緊張。”

黃嫂子訕訕笑著:“沒接受過這樣的采訪。”

芳夏輕輕點頭:“你兒子的大學錄取通知書收到了嗎?”

黃嫂子支支吾吾道:“還沒……沒錄取呢,還沒那麽快。”

“學費怎麽解決?”

“學校獎勵了兩萬塊錢。我們沒錢。”黃嫂子重點強調自己沒錢。

“有困難嗎?”

“沒……沒困難。”

芳夏聽著這互相矛盾的話語,也沒深究,繼續問:“你丈夫之前那輛大貨車呢?不是打撈上來了嗎?”

黃嫂子:“賣了。都賠給別人了。我們手裏真沒錢。”

芳夏:“我查了一下,你一個月工資2300?”

黃嫂子沒想到芳夏連這個都知道,肯定是把她家情況都摸透了。她隻能點了點頭,說是。

芳夏拿出一遝資料放黃嫂子麵前,道:“你丈夫黃有財之前在木得賭場賭錢,欠了高利貸107萬,聽說你們最近把錢還了,連本帶息168萬。”

芳夏這個時候,不像記者,更像警察。

黃嫂子臉上肌肉不受控製地訕笑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想了想才道:“不還不行,他們說要殺了我全家。”

芳夏問:“錢從哪兒來的?”

黃嫂子想胡謅說是找親戚借的,還沒開口,芳夏已經繼續了。

“今年5月,你在你們縣城買了一套140平方的房子,帶豪華精裝修,全款一次性支付119萬。你不要跟我說,這些都是找親戚借的錢。”

黃嫂子低著頭不敢看芳夏。

芳夏重重歎了一聲,這黃嫂子的丈夫害死她親姑姑薑遠慧一家三口,雖然她不認識姑姑,也沒感情,但終究還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你丈夫黃有財,收取巨額費用,用撞車的方式殺死了別人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其中有個小女孩,隻有12歲,這是你知道嗎?”

黃嫂子連忙搖頭表示她不知情,“我不知道這些事。”

“你坦白,我給你們申請從寬,這事盡量在學校錄取前解決,不影響你孩子讀書。”芳夏也隻是忽悠對方,父母是殺人犯,並不影響子女讀取一般的大學和專業。

黃嫂子哪裏懂那麽多,她真怕影響孩子,這幾乎是所有家長的死穴。

“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男人之前也沒跟我商量,就事發前給我打電話,說有兩筆款會打到我表妹戶頭上,他讓我記得收。”

“誰打的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老公沒給你留下什麽東西嗎?”

“有一個錄音和一個電話號碼,錄音還在,但電話號碼後來我打過一次,打不通。”

芳夏問:“你男人什麽時候把錄音給你的?”

黃嫂子咽了咽喉嚨:“出事前一個星期,他說他要幫人做一件大事,怕別人事後抵賴,所以偷偷錄音了,放我兒子電腦裏了。我當時在炒菜,沒理會他說的話,後來他出了車禍,我表妹跟我說有兩百多萬,我才知道,他幫別人做的是這種大事。”

“錄音和電話號碼呢?”

“在家裏。”黃嫂子可能為了寬大處理,說完,她趕緊拿出手機:“我手機也有備份,我兒子幫我搞的。”

芳夏:“發給我。”

黃嫂子找出錄音,有點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弄,“怎麽發呀?”

“微信。”芳夏幫她把錄音發到自己微信上,隨即點開了錄音。

隻聽錄音裏,一個男人問:“你什麽時候把訂金打給我?”

黃嫂子道:“說話這個是我老公。”

另外那邊的聲音要小一點,對方也是個男的,聲音比較年輕,估計也就三十來歲,那人回答:“兩天之後。”

黃有財又問:“那事成之後的錢呢?”

對方答:“當天給。”

黃有財:“我錄音了。記得不要賴賬,這是我用命換來的。”

對方:“這點小錢,不會少你的。”

把兩百多萬當做小錢,看來買凶者不缺錢。

錄音內容就這麽多了,芳夏問:“知道這人叫什麽嗎?”

“不知道。”

“萬一人家賴賬呢?”

“有中間人。我男人說了,有中間人。”

“中間人是誰?”

“木得賭場的老板。”

之後又繼續聊了二十分鍾,黃嫂子這邊也沒其他新的證據和信息了。

雨半程那邊查了黃嫂子提供的那個電話號碼,是未實名電話,已經停機銷戶。

等雨半程送黃嫂子回家,芳夏打給宗攸寧,拜托她幫忙去找一下賭場那邊的人。

回到家,剛好收到姚文熙打來的電話,芳夏把錄音放給她聽,她一聽,就說這人的聲音很熟悉。

芳夏在電話裏又給她放了一遍,最後姚文熙說她聽出來了,“是薑遠鴻。”

姚文熙解釋,薑遠鴻是薑院長弟弟的兒子。

薑遠鴻?這個結果是既意外又不意外,隻是芳夏沒想到,那麽容易就把凶手揪出來了。

芳夏問:“那接下來,要怎麽操作?你先跟薑院長匯報一聲?”

姚文熙:“我這就去匯報。”

芳夏馬上打給賀悠悠,問她怎麽處理。

賀悠悠在外麵幫高家辦理商業事務,她也很意外:“這麽快就查到了?”

“現在應該怎麽利用這個案子,進入裏希墓園?”

賀悠悠道:“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等案子順利完結後,你找個借口去裏希墓園祭拜薑遠慧一家。但如果現在就結案,時間太緊了,你掌握的有巢文還不足夠,就算你進入係統,你也可能對查詢到的信息一知半解。”

芳夏是想著能快就盡量快,她道:“那些字我認不全不要緊,我拍照回來。”

賀悠悠笑了:“你拍不了。雲錦司的電腦顯示屏都有防拍照功能,你隻能拍到一片白色。”

芳夏想了想,道:“你跟我一塊去呢?”

賀悠悠:“不行,如果我跟你去裏希墓園,勢必引起薑院長的注意。你爺爺是個老狐狸,他盯著我呢。我暫時還不能跟你走得太近,不能讓薑院長知道,你已經知曉一切。”

看來,時間還不能往前趕,芳夏道:“那我想辦法拖延一下。”

等姚文熙再打電話跟芳夏約下午見麵的時候,芳夏以有私事要處理為由,將與薑院長的會麵推到第三天。

姚文熙問她要錄音,芳夏沒給。

後來薑院長親自給她打來電話,芳夏在電話裏把錄音又放了一遍。

聽完錄音,薑院長沉默了,看來他也聽出了是他的侄子薑遠鴻。

在等待的這兩天時間裏,芳夏加快了有巢文的學習。

空閑之餘,她就想案子,越想越不對勁,薑遠鴻要殺他堂姐薑遠慧一家,為的是繼承薑院長的家主之位?那他為什麽要親自下場聯係黃有財殺人呢?

既然已經找了中間人,直接讓中間人聯係就好了呀?何必要留一個把柄在別人手裏?

*

閣樓的空調壞了,把風扇開到最大,還是熱的,因為吹的多是熱風。

雨半程把從黃嫂子家拿到的原始錄音拉進音頻識別軟件裏,並沒有發現剪輯痕跡。

“但是背景音有點問題。肉耳聽不出來。”雨半程分析道:“你看這個波段,隻有對方說話的時候,有一段很細微的背景音波動。他不說話,這個背景音就消失了。按道理,你就算不說話,背景音也不會憑空消失。”

芳夏聽懂了,“是什麽原因導致這種情況出現?”

雨半程翹起了二郎腿,手磕在桌子上,“有可能……電話另一頭,放的是錄音!播放錄音的時候,有背景音,沒有播放的時候,沒有背景音。隻有這樣,才說得通。”

芳夏想了想,“如果是薑遠鴻本人的話,他為什麽要放錄音?”

“那就不是他本人!是別人冒充薑遠鴻!”雨半程又覺得不對,“如果是放的錄音,黃有財的問話,跟薑遠鴻錄音的回答,怎麽可能那麽巧就對上了呢?”

風扇嗡嗡響著,芳夏明白了,她往椅子上一靠,道:“那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整個對話,包括黃有財的問話,都是設計好的。黃有財他本身是知情者,他配合真正的買凶者,做了電話錄音。”

“也就是說,有人買凶殺了薑遠慧之後,栽贓薑遠鴻?”

芳夏:“之前我就在想,如果薑遠鴻要□□,在有中間人的情況下,他完全沒必要親自上場。”

正說著,宗攸寧打電話來,她找到了賭場老板,因為有關係,老板很坦誠。

那老板說,他是在暗網裏接的單,買凶者在暗網叫風之子,確認接單後,風之子給他留了電話號碼,賭場老板跟風之子打過幾次電話,但對方都用了變聲器,聽不出來原音。

跟中間人賭場老板都不用原音通電話,那跟執行者黃有財為什麽不用變聲器?而且還知道被錄音都沒阻攔,那就更不可能了。

芳夏站起身,在白板上開始畫本案的人物關係圖。

薑院長兄妹三人,薑院長是長子,底下有一弟一妹。弟弟和妹妹都各有一個兒子。

薑遠慧死後,薑院長沒有其他直係後人,他弟弟的兒子薑遠鴻按照規定,將過繼給薑院長並繼承家業。

如果薑遠鴻也出了問題,那麽誰會過繼到薑院長膝下?

隻剩下一個人,那就是薑院長妹妹唯一的兒子薑遠銘!

這個薑遠銘也就是姚文熙的未婚夫。

雨半程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姚文熙的未婚夫?那我們豈不是一直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芳夏擰緊油性筆,“也不一定是薑遠銘或者姚文熙,這都隻是我們的假設,目前沒有任何證據。”

雨半程的微信視頻通話鈴聲響起,他拿起一看,輕聲道:“一說曹操曹操就到。”

是姚文熙打視頻找他。

接通視頻後,姚文熙問:“小雨,你們明天幾點來開會。”

雨半程看向芳夏,芳夏給他比了個數,雨半程忙道:“下午三點。”

姚文熙:“行啊。那還是去上次的咖啡館吧?”

芳夏並不想去上次的咖啡館了,她現在要想辦法找各種機會接近平康醫院的裏希墓園,她湊到鏡頭前,笑道:“文熙,我們還是去薑院長的辦公室吧,不麻煩你們跑一趟了。”

姚文熙眼神微閃,愣了一下,眼神才從別處收回來,她道:“可以啊。那就在我們這兒見。”

雨半程囉囉嗦嗦又跟她聊了幾句,等他放了電話,發現芳夏神色嚴肅。

“怎麽了師父?”

芳夏指了指對麵的白板,白板上的人物關係表,還特意把薑遠銘和姚文熙的名字畫了圈圈。

“她看見了。”

雨半程吃驚地張大嘴,“對不起師父,是我大意了……”

“我也有責任。”剛才她就隻想著跟姚文熙約見麵地點了。

雨半程:“我們能越過姚文熙,直接跟薑院長見麵嗎?”

芳夏站在門邊,若有所思:“讓我想想。”

晚上芳夏是開著窗戶睡覺的,她睡眠很淺,才睡下沒多久,朦朦朧朧聽見很輕的腳步聲,她悄悄半睜開眼,驟然發現窗邊站著一個黑影。

看身高和身形,不是許冬也不是大眼!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