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巢珠

◎合作愉快◎

車裏有些悶熱, 賀悠悠啟動車輛,打開了空調。

她問:“你是怎麽猜到我就是刀疤章的?”

芳夏把背包放邊上, “之前為了跟你協商我姨婆的醫藥費賠償, 我去過你的辦公室。你辦公室裏有一副風景畫,畫風跟刀疤章的素描很相似。但我當時一直把刀疤章想象成一個臉上有疤的男人,所以就算有這個契合點, 我也沒有懷疑你。”

賀悠悠:“那你怎麽還是懷疑到我身上了?”

芳夏:“前段時間,我靜下來開始一個個排查最近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人, 隻有你, 我姨婆的傷跟你牽扯上了, 高昊宇和張主任的案子也跟你有關,最後我臨出發去紅猿山,你又給我介紹的一個新項目……也就是說,這段時間,隻有你,一個我之前完全不認識的人,突然出現, 以各種不同的身份,一直圍繞在我周圍。”

聽到這裏, 賀悠悠笑了,“沒辦法, 時間緊任務重啊。”

芳夏繼續道:“藥研所宿舍樓的保安給我形容過刀疤章的外表,他說刀疤章比康城年輕,也比他清秀, 從來不搭理保安。然後賀姐你個子和康城差不多高, 一米七五左右, 說話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這就讓我有理由懷疑,刀疤章可能曾經是個男的,但現在,我不知道是不是……”

賀悠悠大大方方地承認:“是,你外婆出事之後,我擔心我也暴露了,當時的情況很危急,我想辦法去國外做了變性手術。”

芳夏:“這個時候,我想起了你辦公室那幅跟刀疤章風格相似的風景畫,還想起你曾經把我發給你的費用清單打印出來後,你把有問題的項目都用紅筆圈起來。我模模糊糊有點印象,你畫的圓圈有頓筆。我找出刀疤章的素描,發現他畫圓形或者圓弧形時,也會有頓筆。但我找不到當初你畫圈的那份清單了,我不確定我的記憶是不是對的。所以,我今天找借口把你請來,親自核實,果然……”

賀悠悠讚歎:“果然是當年最優秀的警校生,觀察能力強,邏輯嚴謹。”

“之前我有很多疑問,但康城都讓我來問你。後來,在丸城,大眼也是這樣,讓我問你。所以,你現在可以幫我解開那些謎團了嗎?”

賀悠悠坦**道:“當然。你想知道什麽,你盡管問,但凡我知道,我都願意告訴你。”

芳夏有很多疑問在這一段時間都陸陸續續解開了,她目前最想知道的就是為什麽許箋元要囚禁她?

賀悠悠盯著她,輕聲道:“因為你身上有……巢珠。”

芳夏沒懂:“什麽是巢珠?”

“巢珠是大風氏繼承人的象征,它附體在儲君也就是小風氏身上,這個巢珠,從遠古時代就開始傳承了,已經傳了幾百代。我們的肉眼看不見巢珠,它是數據波段,隻能通過儀器進行檢測。”

芳夏似懂非懂:“它在我眼睛裏?”

賀悠悠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它在你眼睛裏?”

看來她猜對了,芳夏道:“康城曾經跟我說,無論遇見什麽險境,都不要閉眼。我在紅猿山的時候,一些大型怪物如果跟我長久對視,它們會怕我。”

賀悠悠點頭:“巢珠就是附在繼承人的眼睛裏。那些怕你的不明生物都是從有巢星帶過來的物種。有巢星你知道嗎?那是我們有巢人的母星。”

賀悠悠跟她簡單闡述了有巢人的來曆,以及有巢艦隊抵達地球的情況,這跟宗攸寧說的相差無幾。

芳夏問:“巢珠為什麽會在我身上呢?”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當今的大風氏叫風燼,她四十多歲才生下兒子,取名風歌。風歌出生的時候,原本在大風氏體內的巢珠就轉移到了風歌身上,風歌也就成為了小風氏。”

風歌和薑院長的兒子薑遠樊是大學同學兼死黨,在大學畢業準備讀研究生的暑假,風歌到南境找薑遠樊敘舊。

風歌抵達南境後不久,不知道為了什麽,風歌和薑遠樊偷偷去了一家不知名的小醫院,而恰巧在那個時間點,那家小醫院發生爆炸,風歌和薑遠樊都被炸死了。

從此風歌身上的巢珠不知所蹤。

賀悠悠看著芳夏:“那就是你出生的醫院。風歌和薑遠樊原本是去看你的。”

芳夏風詫異,她沒想過自己會跟大風氏和薑家扯上關係,她問:“他們為什麽來看我?”

賀悠悠看向她:“因為薑遠樊……是你父親。”

那麽說,薑院長是她爺爺?

芳夏震驚之餘,非常不理解:“我是薑遠樊的女兒,可風歌死後,他身上的巢珠為什麽附在了我身上,這是什麽原理?出錯了嗎?”

賀悠悠輕輕搖頭,為了看起來更像女人,她一般都是大波浪、烈焰紅唇,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萬種。

“不完全算出錯。這要從大風氏的繼承製度說起。”

抵達地球的第一任大風氏叫風裏希,她也被稱為女媧天神。

風裏希育有二子二女,繼承大風氏之位的是長子,其他孩子則分別賜姓姬、姚、薑,統稱為禦三家。

大風氏正朔與禦三家之間每隔三代就要互相通婚,以保持血統的黏連性。

當在任大風氏無子女可繼位的時候,不能從他的兄弟姐妹或者兄弟姐妹的子女中挑選繼承人。

繼承人隻能從禦三家中挑選。

芳夏的爺爺就是禦三家薑氏二分家的家主。

“風歌死後,本來巢珠是要回歸大風氏風燼體內的,但當時醫院被人設了結界,巢珠無處可去,別無選擇,隻能選擇你。因為你的血統跟風歌最近。”

芳夏終於聽明白了,她是巢珠別無選擇的選擇。

“我媽媽呢?”

“你媽媽也在那場爆炸中死亡。當時你在育嬰室洗澡,躲過了一劫。”

父母雙亡,芳夏料到了,她是孤兒,“我媽媽是什麽人?”

賀悠悠看著芳夏,她看得出來,不能對這個孩子撒謊,撒謊終究都會被識破。

她如實道:“我剛才有跟你說尾族的由來。尾族的首領是大宗伯,你媽媽是當時大宗伯唯一的女兒,她叫安傾城。按照尾族十誡,巢族和尾族不能聯姻,你爸爸媽媽是偷偷戀愛,偷偷在小醫院生下的你。當時,兩家家長,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就是因為這事不能讓人知道,風歌去醫院看你的時候,才會這麽偷偷摸摸,身邊一個護衛的人都沒有。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芳夏斜眼盯著賀悠悠::“那次爆炸事件,是你們策劃的?”

賀悠悠忙撇清關係:“許箋元一手策劃的,他設了結界,本來是希望風歌死後,巢珠能在許冬身上附體。許冬是歸墟有巢人這一支的大風氏血脈後代,當時他隻有八個月,許箋元把許冬抱到現場,當時醫院隻有許冬有大風氏血脈,大家以為當晚巢珠在許冬身上附體了。過了幾個月許箋元才搞到可以測驗巢珠的儀器,誰知在許冬身上根本測不到巢珠的存在。這個時候許箋元才反應過來,巢珠失蹤了。這也是為什麽,許箋元對許冬一直不怎麽好的原因,他把怨氣發在了許冬的身上。”

芳夏:“外婆把我抱走的?”

“你外婆跟大宗伯的妻子是舊相識,她也認識大宗伯的女兒安傾城,當時許箋元的計劃並沒有提前跟我們這一組的人透露,現場爆炸後,才讓我們去幫忙處理攝像頭。去到現場,我們才知道,死的人是誰。當時那小醫院很亂,剛好你洗完澡被抱出來放在嬰兒車裏沒人管,而你手腕的手環寫著安傾城的名字。大風氏的兒子死在醫院,如果把你留在那裏,後果肯定不堪設想,你外婆就偷偷把你抱走了。小風氏被人蓄謀殺死,這是幾千年以來都沒發生過的事。當時事件鬧的很大,有人趁機遞資料說是大宗伯的女兒自爆害死了風歌!導致大宗伯一家被滅門。而老年喪子的大風氏褫奪了大宗伯的封位,從此尾族,再無大宗伯,隻有作為傀儡的左宗伯。”

芳夏聽得很不是滋味,原來許箋元是害死她親生爸媽的凶手!是這個老東西,害了她爸媽和外祖一家。

賀悠悠能感覺到芳夏血脈上湧的怒氣,她勸道:“我跟你說實話,但你不能馬上去找許箋元報仇,報仇的事,你要往後放。不然會害了你,也害了我。”

賀悠悠回身從後座的車載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後遞給芳夏,她快速往下說,希望轉移話題後,芳夏能冷靜下來。

“你外婆知道許冬身上沒有巢珠之後,她就懷疑,巢珠可能在你身上。後來我們也設法搞到了一台平康醫院淘汰的儀器,給你一測,果然巢珠在你眼睛裏。”

“許箋元什麽時候知道我身份的?”

賀悠悠:“他前麵並不知道。因為你外婆一開始並沒有把你抱回家,而是把你媽媽也就是芳玉龍外派到別的城市,你快三歲才被帶回南境。當時都說你是芳玉龍親生的。”

是,芳夏小時候確實以為自己是芳玉龍親生的,後來芳玉龍和李繼才離婚吵架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芳夏才知道自己是外婆撿回來的孤兒。

“那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呢?”

“你爸媽離婚鬧的時候,有些街坊鄰居就陸陸續續知道了,許箋元知道後,問過你外婆。你外婆隻說你媽媽有腎病生不出孩子,隻能在外地撿了一個,後來才知道,是個漏網之魚的尾族小孩。”

“也就是說,他之前,隻知道我是個尾族的孩子?”難怪她外婆出事後,許箋元那麽著急逼許冬跟她切割,這麽毫不留情。

賀悠悠:“去年,去年大風氏查出了癌症,時間不等人了,我沒其他人可商量,沒辦法,我隻能告訴許箋元,巢珠在你身上。因為許箋元在北巢內部有人,我是希望他和我一起,輔助你上位,到時候,你做了大風氏,打開歸墟的地下城之門,就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惜,他有自己的想法。”

芳夏明白了,“許箋元想要我和許冬生下孩子,扶植孩子上位?”

“不,他們不是要扶植孩子上位,而是要扶植孩子的父親上位。”

也就是說,他們要扶植許冬上位。

芳夏內心不由冷笑,難怪許冬這麽待她,在絕對的權勢麵前,愛情親情算什麽?

賀悠悠給她普及《大風氏繼承法》中的巢珠繼承法則。

“如果巢珠擁有者小於16歲,而其父母尚在,則父母中有大風氏血統者繼位,孩子作為小風氏則為儲君,父母中有大風氏血統者去世後,孩子才能繼位。”

芳夏疑問:“現在巢珠在我身上,我算儲君嗎?”

“原則上是。”

“但我母親是尾族人,這不影響?按照規則,隻要身上有尾族人血統,那就自動歸為尾族人,我作為尾族人,能成為儲君?”芳夏覺得,這不可能。

賀悠悠道:“繼承法沒有相關規定,但北巢人肯定不會讓尾族人上位當自己的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芳夏問:“如果他們把我殺了,那巢珠會附在誰身上?”

“血統跟你最近的大風氏後人。”

那就是她父親這邊的親屬。

“怎麽歸還巢珠。”

“不能人為控製,除非你死或者生下下一代。”

芳夏終於明白了,其實對她來說,隱藏一輩子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惜,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把她牽扯進來了。

“你想輔助我上位?”

賀悠悠點頭:“對。當時你外婆的計劃是,等你長大後,如果我們還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案,那就遵循你的意見,你願意,我們就往前衝。不願意,就算了。”

芳夏捏了捏鼻梁,她睜開眼,看向賀悠悠:“許箋元實施計劃要囚禁我的時候,你怎麽不阻止他呢?你非但沒阻止,你還幫忙,引我上鉤,不是嗎?”

賀悠悠坦誠道:“他引你上鉤,我引你入局。雖然我和他都是橋童,他的任何計劃,我都不能阻止,隻能配合。但我可以利用他的計劃,完成我的布局。”

“你的布局是什麽?”

賀悠悠笑了笑:“這個暫時不方便說。成了,是好事,不成就沒有任何意義。在你和許冬之間,我們選擇了你。你肯定會問為什麽?天命。巢珠以這樣的方式落在你身上,這就是天命。如果選擇許冬,一是逆天而行;二是,他受許箋元控製。許箋元這個人比較極端,他控製大局並不是什麽好事。我們隻希望如果你成為大風氏,能打開歸墟之門,而許箋元的野心更大,他想要的,是歸墟代替北巢,成為有巢人的掌控者。許箋元如果成功了,尾族隻會更慘,因為他認為,狐菌就是你們尾族人帶來的。”

芳夏知道許箋元不是東西,她現在也沒心思深討關於他的事,她隻想解決自己切身的問題。

“具體的布局你不方便說,但我是尾族人,那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麽幫我上位。”

“我一直等到現在才行動,就是等大風氏生病命不久矣這個契機,讓所有人都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驗證和甄別你的身份。你的爺爺是平康醫院的院長,他幾乎掌握了隱秘族群的所有醫療資源。他可以幫你隱瞞尾族血統,做一份假的驗血報告。”

芳夏想起上次跟薑院長開會,她離開平康醫院的時候,賀悠悠還在薑院長辦公室跟他談事,她不由問:“你們已經談好了?”

賀悠悠微微聳肩:“很抱歉,我現在還沒能說服薑院長。這就是我剛才說為什麽我至今沒跟你聯係,是因為事情沒辦妥。”

“沒說服是什麽意思?”

“薑院長這個人,思想比較傳統……”

芳夏瞬間明了:“他不想認我這個尾族人孫女?”

“他想認,但隻想偷偷認。薑院長比較保守,他覺得讓你上位簡直天荒夜談,他沒有足夠的信心,他也沒辦法接受,讓尾族人當大風氏,哪怕是他的親孫女。”說著賀悠悠輕輕拍了拍她,希望她親爺爺的想法不會打擊到她。

芳夏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歧視的滋味,被自己的親爺爺歧視,雖然,上次薑院長跟她見麵,看她的眼神是充滿期待的,但真正涉及核心利益,立場可能就不一樣了。

她無奈笑道:“你看,就連親爺爺都沒辦法接受,別人更不可能接受了。”

“你要記住,你如果繼位,完全合法。問題就在於,會有很多持不同意見的人站出來反對。所以,為什麽要讓別人知道你是尾族人呢?我們都不說,到時候給你假造一個普通有巢人母族,沒有人會往那方麵想的。”

做任何事都要有必勝把握和詳細計劃的芳夏不由搖頭:“這太理想主義了!”

“有理想才能成大事。現在的關鍵就是,要取得薑院長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芳夏:“那薑遠慧的案子,我們還要繼續查嗎?”

“查,這是薑院長的心結,查好了,他肯定會對你更有信心。”

芳夏搖頭:“我不需要他對我有信心,我也不想跟他相認,更不想做什麽大風氏,我不想做你們任何人的棋子,我隻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聽芳夏說完,賀悠悠尷尬笑了,她揉了揉額頭,心裏早有準備芳夏會拒絕。

賀悠悠道:“你可以再考慮考慮,不要著急拒絕。你外婆以前就說過,要充分尊重你自己的選擇。你外婆基本上已經研製出了抑製狐菌的秘方,但現在地下城被封死,我們能怎麽辦?現在橋童越來越少,哪條路有希望,我們就往哪條路去撞。雖然希望越來越渺茫,但隻要還有一線生機,我到死都不會放棄。”

芳夏尊敬每一個用生命奮鬥的孤勇者,她道:“我們還是可以合作,合作把我外婆救出來。到時候,有你,還有我外婆,你們可以繼續為自己的目標奮鬥。”

賀悠悠點頭笑了,她不想跟芳夏把關係鬧僵,能先一起合作救人,就先合作,走一步算一步。

她道:“當然,很高興可以跟你合作。關於救你外婆的事,我們需要另外找個地方,從長計議。你接下來有時間嗎?”

“我今天都有時間。”芳夏想起刀疤章給她外婆畫的各式各樣的素描,她笑問:“你喜歡我外婆?”

賀悠悠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現在是女人。”

“女人也可以喜歡女人。”

賀悠悠係上安全帶,岔開話題,燦爛地笑道:“我們合作愉快!”

“去哪兒?”芳夏問。

“我的一個秘密基地。”

路上,芳夏想起刷臉的事,她問:“我為什麽直接刷臉就可以不用預約進入丸城,刷臉乘坐城際列車,上麵顯示已扣費,但我查了我所有的賬戶,並沒有相關的扣費記錄。”

賀悠悠解釋:“這是巢珠的一個功能,巢珠儲藏了所有隱秘族群的資料,它可以調動任何一個符合要求的個人資料來欺騙刷臉係統。”

“所以,我坐城際列車,用的是別人的資料,刷的是別人的錢?那會不會把我查出來?”畢竟現場有攝像頭。

“調監控的話可以查出來,這事你不用管,我已經處理好了。有些事,花錢就能解決。”

看來北巢的蛀蟲也不少。

賀悠悠開車載著芳夏來到南境城郊,城鄉接合處一棟外牆貼著粉色瓷磚的四層小樓裏。

粉色小樓兩麵臨路,如果出事,還挺方便逃離。

一樓是車庫,把車停進車庫後,芳夏下車,跟著賀悠悠從旁邊的小門上二樓。

二樓樓梯口還有一道鐵門,賀悠悠懶得拿鑰匙,直接按門鈴。

來開門的人,是大眼。

賀悠悠道:“不用介紹了吧,你們認識。”

芳夏跟他打招呼。

大眼習慣性冷著臉,但明顯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沒想到芳夏一回來就找到刀疤章了。

芳夏跟著賀悠悠上了三樓的一個書房,賀悠悠在外麵打電話,芳夏在書房等她。

芳夏站在窗戶前往外看,這一片都是低矮的農民房,住的人比較雜,任何人在這附近出入,都不會引人注目。

她發現前麵小巷的街口,停著輛不起眼的國產白色小轎車。

司機位置有人開著窗戶抽煙,芳夏微微眯了眯眼,看清了,那是許冬。

許冬在跟蹤她還是在跟蹤賀悠悠?

她把窗簾拉上,又往外看了一眼,等賀悠悠進來,她也沒說這事。

賀悠悠打完電話進來,她拿起旁邊的座機電話,按下幾個號碼,隨後旁邊的隱形門往兩邊打開,原來隱形門後,是一部電梯。

走進電梯,賀悠悠按下B3樓,這樓還有地下三層?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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