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魔城

◎我外婆在你手裏?◎

周圍很安靜, 隻有她們的腳步聲。

宗攸寧認識路,她帶著芳夏往車站方向走去。

有石頭階梯往下走了大概兩層左右, 路邊的感應燈亮了起來。

芳夏看到牆上鑲嵌著白色燈光字:丸城站。

車站比想象中小, 看上去跟普通交站台差不多,簡簡單單立著一塊牌子,牌子前麵兩米就是鐵軌。

隻見丸城站旁邊貼著指引:入城參觀需提前20個工作日於官網預約, 每人每年限預約1次。

也就是說大眼起碼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預約參觀丸城,時間把握的還真精準。

指引下方寫明了預約網址, 這網址不是英文的, 而是有巢文, 芳夏拿出手機把網址拍下來。

車站空空如也,並沒有車。

宗攸寧站在站牌後麵的一處電子屏前,朝芳夏招手:“這裏。”

芳夏走前去,隻見電子屏上寫著:呼叫列車服務。

點擊“呼叫列車服務”,進入下一個頁麵,屏幕中出現兩個選項:刷身份卡或刷臉。

宗攸寧笑道:“沒有身份卡,隻有臉。你快試試, 我之前試過,我非酋臉黑, 無效。”

芳夏道:“刷了我的臉,我進去了, 你進不去怎麽辦?”

“那你隻能跟我一起走路回去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坐這個車。”

“我先試試。”芳夏還沒選擇,鐵軌處傳來奇怪的聲響。

聲音不大,她們回過頭看, 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 隻見一個白色的物體呼嘯而過。

快到她們都沒看清是什麽。

宗攸寧:“你看見沒?”

“嗯, 好像磁懸浮, 比輕軌快。”

“都快飛起來了。這麽快的速度,說不定今晚就能到家。”

芳夏繼續之前的操作,她選擇了“刷臉”。

選擇完畢後,有電子女音出現:“請朝正前方看鏡頭……眨眨眼……”

下一秒,屏幕顯示:刷臉通過!

“寶寶,你真的歐皇體質。”

刷臉通過後,大屏幕跳到下一頁麵:請輸入人數。

宗攸寧驚喜道:“可以輸入人數。也就是說你可以帶我飛。”

芳夏輸入“2人”,頁麵繼續跳轉,下一頁是選擇目的地,屏幕上隻有兩個選項,仙城或魔城。

大眼說了,她外婆既不在仙城也不在魔城,所以芳夏對這兩個地下城都失去了興趣。

現在就是看這兩個地方,怎麽回家方便。

仙城在國內,芳夏回家近一些,但距離宗攸寧家可就太遠了。

魔城雖然是在邊境的堪布,但距離宗攸寧家近,而且芳夏可以在她家休息兩天,養好一點再回去,免得被她老媽和姨婆看到她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徒增擔心。

宗攸寧問她:“你想去哪兒?我都可以陪你。”

“魔城。出去後,去你家。”芳夏點擊“魔城”。

宗攸寧打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電子音再次出現:“出行人數兩人,目的地魔城,已從您綁定賬戶扣款。請稍等片刻,列車馬上到達。祝旅途愉快。”

聽完播報,芳夏和宗攸寧麵麵相覷。

宗攸寧問:“從你綁定賬戶扣款?怎麽綁定的?”

芳夏也是一臉迷茫:“沒綁定過,我確定。”

“奇奇怪怪。不會扣了別人的錢吧。”

兩人站在站牌前等待,大概五分鍾後,聽到了鐵軌“喀喀喀”的聲音,這聲音無比熟悉。

這不就是芳夏被囚禁期間,偶爾聽見的聲響嗎?

難道這裏距離囚禁地點很近?

列車來了,進站減速運行,因為不是浮在鐵軌上的,所以發出輕微的喀喀聲。

她們終於看清了這城軌列車的樣子,白色,兩頭尖的橄欖型形狀,中間隻有一列車廂,可見平時載客量非常的少。

列車到站自動打開了車門,進入車廂後,發現這座椅非常寬敞,都是芝華士太空艙VIP座椅,兩人坐上去後,腳凳自動抬起,比飛機頭等艙的座椅還舒服。

等她們坐好,廣播響起:“歡迎乘坐有巢無人駕駛城際列車,請係好安全帶。目的地魔城。”

列車緩慢起步,宗攸寧看著窗外的行駛方向,忙道:“不對啊,這不是魔城的反向,是仙城的。”

芳夏也發現了,但剛才廣播明明說的是魔城啊,她看了眼頭頂上的列車表,上麵確實寫著下一站仙城。

“可能是環城線,得先到仙城,再到魔城。”

宗攸寧微微點點頭,“那豈不是要繞一大圈。”

事已至此,她們也沒辦法,列車又不可能聽她們的指揮,隻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列車啟動後,開始勻速加速,後麵速度快到仿佛要飛起來,坐在車內卻平穩如常,毫無感覺。

宗攸寧躺在椅子上跟芳夏聊天,問她在丸城內看到的情況。

芳夏把看到的情況都跟宗攸寧說了。

宗攸寧聽完,感歎道:“這麽看,丸城被北巢人舍棄掉了?”

芳夏點頭:“應該是,他們用來封閉歸墟的物質,是一種透明類似於玻璃的東西,堅硬,而且帶電,根本沒辦法穿透。可能因為有了這種防護盾,北巢不需要再浪費人力固守丸城,所以丸城居民整體遷到了仙城。”

宗攸寧:“仙城是北巢人建的避難場所,據說麵積很大,功能齊全,想要居住在地下的北巢人都可以申請遷戶,而且有補貼,現在有不少北巢人住在仙城。”

兩人聊著聊著,宗攸寧睡著了。

芳夏昨晚為了逃離魔窟,一整晚都沒睡,現在也不困,不知道為什麽,離開那個囚禁她的地方之後,她這段時間的嗜睡症狀,突然就消失了。

她眯了一會兒,估計一刻鍾不到就醒了。

外麵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

列車上有洗手間,芳夏起身走過去,好好洗了把臉,整理頭發。

就算狼狽,臉還是好看的。

等她回到座位坐下,原本漆黑一片的窗外,漸漸有了光亮。

列車速度漸緩,隻見窗外正在下雨,而遠處山頂上,還有月亮,煙霧繚繞的峽穀中,房屋鱗次櫛比,月光下,鮮花盛滿全城。

難道這就是仙城?在地底之下,一邊出月亮,一邊在下雨。

顯然這都是人工的,人工月亮,人工降雨。

她趕忙把宗攸寧叫醒。

宗攸寧看著窗外景物,兩眼都直了,“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城啊?太美了!這哪裏像地下城,簡直人間仙境。”

列車沒有停,一眨眼,就開了過去。

芳夏拿出手機都沒來得及拍照。

宗攸寧興奮過後,又有些沮喪,“難怪我媽說,不要去惹北巢人。他們能把地下城建成這種規模,確實不是我們能對抗的。”

列車繼續前行,應該是繞彎走了個環線,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宗攸寧又睡著了。

兩個小時後,廣播響起:“溫馨提醒,列車將在十分鍾後抵達魔城。請帶好您的行李物品,準備下車。”

芳夏忽然有些忐忑,等會兒到站後,如果有檢票的,會不會查身份信息?

那她這張臉,還能混過去嗎?實在混不過去,怎麽辦?她得提前想好對付的方法。

宗攸寧倒沒想那麽多,她醒來後伸了個懶腰,上了個洗手間出來,列車也到站了。

和芳夏想象的完全不同,這個魔城站雖然比丸城站要大一倍以上,但也是一個人都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的緣故,車站內,沒有候車人士,也沒有工作人員,更沒有人來檢票。

她們就這樣大喇喇離開車站,走向階梯。

走上階梯的時候,芳夏回頭看了一眼,車站門口赫然貼著:尾族人禁入。

爬了兩層高的階梯出來,外麵有霓虹燈在閃耀。

要不是能看到洞頂,看不到天空,芳夏以為回到了地麵,回到了人世間。

這魔城的煙火氣息太濃厚了。

迎麵的街道,房屋都是挖在山洞裏的,有發廊,有餐館,有賭廳,甚至還有煙館……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但街上行人不少,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往前走還有夜市,夜市裏擺攤賣東西的人很多,要什麽有什麽。

不過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是尾族人,而且這裏的尾族人,兩隻耳垂都是紫色的,也就是說,這些人戴了雙份的定位器。

隻有小部分商人、遊客和巡邏執法的是單耳垂尾族人或者有巢人。

路過一個路邊攤,有人在表演魔術,再往前,還有個單腿的尾族人在彈吉彈唱。

這個令尾族人聞風喪膽的魔城,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麽可怕。

她們好奇地到處逛,在夜市的衣服攤裏買了換洗的衣服和背包。

付款的時候,攤主說她隻能收現金,收木得幣,也收人民幣,她讓她們去前麵攤檔找黑市販子兌換現金。

黑市販子給她們提供了城內共用的公共wifi,連上網絡,芳夏跟對方兌了一萬的人民幣。

買好衣服,她們在旁邊吃宵夜,羊肉酸湯粉。

寬粉打底,澆上羊肉酸湯,再鋪滿鵪鶉蛋,芳夏第一次吃這種粉,可能因為太餓了,這麽神奇的搭配,竟然還挺美味。

賣宵夜的老板是個雙耳垂紫耳朵,他好心提醒她們,要早點去找旅館住宿,魔城晚上有宵禁,十二點不能再在街上逛。

芳夏問:“現在還能出城嗎?”

老板笑道:“晚上不能出城,明天早上六點。拿著你們進城的卡出城。”

還要憑卡出城?這可得另外想辦法了。

無論怎樣,至少得在這兒住一晚。

宗攸寧問老板有沒有適合的旅館介紹,要幹淨衛生的。

那老板憨憨一笑,“你們仙家的人一般都住綠苑啊。那邊環境好。綠苑不讓我們這些人進的。你們可以去看看。”

因為芳夏和宗攸寧沒有紫耳朵,老板把她們當做有巢人了。

如果綠苑是專門接待有巢人的,有可能還是需要身份卡,她們沒有身份卡,芳夏問:“我們沒帶多少錢,就不住綠苑了,還有其他合適的旅館嗎?”

有巢的窮人很少,幾乎沒有,老板看著她們,感覺挺稀罕的,他指了指左邊街道:“往前一百米,有一家旅館,還算幹淨,也便宜。你們去問問有沒有房。”

“謝謝老板。”

“不客氣。”

吃完粉,她們往前走,經過綠苑,門口掛著牌子:尾人禁入。

旁邊還有一家餐館,也貼著:尾人禁入。

這**裸的歧視,似乎在這個魔城是司空見慣的事。

她們找到了宵夜攤老板推薦的那家旅館,老板娘是個微胖的單耳垂紫耳朵人,她可能沒想到會有有巢人到她這邊來住宿,忙熱情地招呼她們上樓看房。

她家也沒什麽豪華房,每個房間都差不多,最後芳夏選了一間靠裏,沒有煙味,還算幹淨的雙床房。

登記資料的時候,芳夏根據登記表前麵的記錄隨便編了個入城卡卡號,就付款入住了。

入住後,芳夏好好洗了個澡,之後收拾東西,閑下來,才有時間坐在床邊給微信上各種聯係她的人回信息。

並問雨半程到哪兒了,雨半程說還在山裏,還需要2天才能回到守周鎮。

宗攸寧洗完澡就睡了,她是真困。

這幾天日夜兼程趕來找芳夏,都沒好好睡覺。

芳夏出奇的精神,她躺著**想事情,把這一兩個月以來的事,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

一切的源頭,是張主任出車禍後,她收到了一個自稱叫鹿鳴的人,給她下的訂單,讓她調查車禍調包案。

然後接下來的事,就仿佛連環套似的,把她套了進來。

如果再往前推,還有另外一個源頭,就是那個所謂的愛情鳥中毒事件後,她跟許冬發生了關係。

很顯然,這兩件事是交錯在一起的。

而許冬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她反複梳理,似乎有條線索,越來越清晰,也基本上理清了,回到南境之後,馬上要去做的事。

這邊她還清醒地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耳邊傳來鐵鏈在地上拉扯的聲音。

她爬起來,站在窗邊往外看,隻見一列五六個雙紫耳朵人,腳上戴著鐵鏈,手上戴著鐐銬,赤著腳,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

這些紫耳朵人,衣衫襤褸,臉上身上都是帶血的傷口。

旁邊衣著像獄警的有巢人,手裏揚著皮鞭,誰走慢了,就往誰身上打。

那些人被打了,都不敢吭一聲。

他們一直往前,朝路口一個向下的階梯走去,要走到更深的地下。

宗攸寧也被吵醒了,她趴在窗邊看,等那些人消失在視野裏,才輕聲道:“這地下應該關了很多尾族人。”

就在這時,街邊傳來女聲呼喊救命的掙紮聲。

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男的正在把一個小女孩壓在身下,並試圖去扯女孩的衣服。

女孩極力反抗著,可惜力氣拚不過那男的。

那男的一邊扯衣服,一邊甩了那女孩兩耳光。

一個有巢人在侵犯尾族小女孩。

這怎麽能忍!

芳夏轉身去取槍,剛把槍拿到手上,宗攸寧伸手拿過去,“給我,我天天打獵,我槍法準。”

輕輕把窗戶打開,宗攸寧瞄準了對方,芳夏提醒:“先放空槍,免得傷到女孩。”

宗攸寧往地上打了一槍!

嘣!

那男的被嚇著了,他晃晃悠悠站起來,腳步有些不穩,看來,是喝了點酒,借酒行凶。

他轉了一圈,沒看到人影,不由怒吼:“誰!他媽給老子滾出來!”

這男的年紀不大,估計也就二十五六,穿的人五人六,一看就是有點權勢的人。

女孩趁機想要逃走,結果那男的轉身又去追!

宗攸寧再發一槍,打在那男人的大腿上!

對方慘叫出聲!

接連兩槍的槍聲,招來了附近的巡警,巡警遠遠就開始吹哨!

女孩被前後夾擊不知道往哪兒跑,隻能往旅館這個方向跑來了。

芳夏趕緊往樓下跑去。

她跑到後門門口,把彷徨失措的女孩,一把拽進屋裏。

“噓!不要說話。”芳夏輕輕把門關上。

本來想大叫的女孩,憋著聲啜泣著,她腦子還是混亂的,不知道救她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但是,是女人,女人總不可能對她使壞吧。

*

房間裏開著小燈,女孩叫小圓,十七歲了,可能因為長期營養不良,人很瘦小,像十四五歲。

她身上被抓傷了,芳夏問老板娘要了點碘伏,給她消毒。

小圓是個從出生就沒離開過魔城的尾族人,她父母本來是南境的商人,因為當年大宗伯被滅門,她父母給同族複仇者提供了金錢的支持,所以被抓住後,就關到了魔城的地下監獄,成為三級重犯。

魔城的監獄,不是常人能呆的地方。她父親受不了折磨選擇自殺,母親很堅韌,依然努力活著,為的就是希望期滿後,能跟女兒生活在一起。

她母親還有5年期滿,等期滿後,她就可以從監獄來到魔城跟女兒同住。

作為三級重犯,她母親就算能離開監獄,但她這輩子都不能離開魔城。

小圓在魔城孤兒院長大,她父母犯罪,她同罪,如果她這一輩子都沒有犯錯記錄,那麽她的下一代,才能有機會離開魔城。

要不然,就隻能世世代代居住在不見天日的地方。

小圓在按摩店上班,今天有事下班晚了,老板又不讓她住店裏,她隻能冒險在宵禁時間偷偷回家,誰知道遇到了有巢人酒鬼,差點被□□。

聽女孩講完,芳夏心底沉甸甸的,果然,人間煙火氣也隻是表麵粉刷劑。

問女孩有沒有聯係方式,如果可能,她以後會想辦法給女孩幫助。

小圓搖頭:“我們不能有手機,也沒有電話。”

芳夏便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寫下來給女孩,讓女孩有事可以找她。

小圓哭著感謝她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今天……”

芳夏摸了摸她的頭發:“舉手之勞!”

宗攸寧道:“girls help girls!”

小圓聽不懂宗攸寧說的英語,但她知道對方大概的意思,“我知道仙家也有很多好人,就是有些狗腿子借著權勢欺壓我們,讓我們過的太苦了。”

芳夏澄清道:“我不是有巢人。我和她都是普通人。”

小圓詫異:“那你們怎麽進來的?”

“不小心進來的,正愁著出不去呢。”

小圓想了想,道:“我幫你們想辦法。我一個同事可以搞到出城的卡,不過要給他一些錢。”

宗攸寧疑惑道:“你同事能搞到卡,你們不就可以自己出去嗎?”

小圓苦笑道:“你們是普通人,看不到我們身上有雙層的定位器,還沒走到出口,就被抓回來了。”

芳夏道:“出錢沒問題,我們要兩張卡。”

小圓說她明天去找同事幫忙。

宵禁時間,女孩也不能離開,隻能在這裏住一晚。

芳夏找老板娘多開了一間房。

第二天一早小圓就去找同事,花了6000塊錢,辦了兩張出城卡,芳夏另外給了小圓兩千元作為答謝。小圓不要,芳夏還是硬塞到她褲兜裏了。

芳夏和宗攸寧好好吃了一頓飯,快十點了,才往出口走去。

小圓和她同事送她們到一個電梯點,隻要付費就可以乘坐升降梯出城,不需要爬樓梯。

出城口在堪布一個小鎮的賭廳裏,走出賭廳,迎接她們的,是滿滿的帶著香味的陽光。

芳夏閉了閉眼,有種久違的重生之感。

宗攸寧去租了一輛車,當天下午就回到了她家農場。

芳夏在農場裏住下來,打算休養幾天,養好點再回去。

*

許箋元在一樓的餐廳吃早餐,老高昨天晚上到家,一起來,就趕來匯報工作。

許箋元吃著一塊煎餅,“這麽多天了,都沒有消息?”

老高微微俯首:“不知道少爺是去哪裏,手機關機,微信不回,怎麽都聯係不上。我怕他出了意外。”

老高也就這麽一說,不止他不相信許冬出意外,連許箋元也不相信。

許箋元道:“真懷上了嗎?不會是許冬跟芳夏合夥欺騙你吧?”

老高忐忑地遞上一張驗血單:“這是驗血的結果,確定懷了。而且她的症狀也很像,嗜睡、胸悶。現在就是怕她去把孩子打了。”

許箋元放下筷子,不滿道:“一個女人都看不住!我能指望你們什麽?”

老高低頭不敢說話了。

“趕緊去找!許冬和芳夏,兩個都要找到。許冬根本靠不住,找到了,就給我關起來。”

“芳夏呢?找到了怎麽處置?”

許箋元熱毛巾擦了擦手,“怎麽處置?她要是出來了,可就不好辦了,來硬的肯定不行,得來軟的。”

*

多叔已經回來了,在樓下跟宗攸寧說話。

芳夏正往臉上的傷疤塗抹複原膏,手機鈴聲響起,她拿起來一看,是許箋元打來的電話。

如果是陌生電話,她可能就不接了。但許箋元的,她得接。

電話接通,許箋元語氣還挺平和,甚至帶著點笑意,“許冬這小子,把你藏哪兒了?”

芳夏甚是無語,她道:“老爺子,你能不能說人話?哦,差點忘了,你確實不是人。”

許箋元語塞:“……”

芳夏繼續道:“你們爺孫兩個對我實施了非法囚禁,現在你這個做爺爺的,反過來找我要孫子,你不覺得可笑嗎?”

許箋元:“許冬不見了。”

許冬不見了。這句話在芳夏耳膜來回震**了一下,那他去哪兒了?

芳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許箋元:“最好是沒關係。”

芳夏很討厭許箋元這高高在上的語氣,她道:“你的人是不是還在想辦法抓我?我如果出事了,我的人會第一時間把你橋童的身份公布出去。我知道你在北巢內部肯定有人,要不然,你不可能在南境藏匿那麽多年。到時候,我們會把你的信息直接發到公眾號上,標題就幾個字:許氏製藥董事長許箋元是歸墟橋童,然後再把你們橋童的名單都羅列進去。普通讀者看不懂,但北巢人看得懂啊。到時候,再大的關係,也保不住你。”

這就是得罪一個記者最大的麻煩之處,許箋元無奈道:“我們做個交易吧?你知道我們為什麽要把你關起來嗎?”

這是芳夏關心的問題,她沒說話,等著許箋元把話說完。

許箋元也不繼續賣關子,直接道:“我呢,跟你外婆有一些個人恩怨,我就是想用你要挾她。”

芳夏愕然:“我外婆在你手裏?”

許箋元不置可否:“我剛才說,跟你做個交易,這個交易就是:用你肚子裏的孩子換你外婆的平安。”

芳夏:“……”

宗攸寧開門進來,她手裏拿著兩包衛生巾,她看芳夏在講電話,忙把衛生巾放桌上,小聲道:“寶貝,你要的……”

作者有話說:

有部分讀者說地名很複雜,不好記也很容易記混,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像北城、南境這種我就不寫了。

木得:雲滇王朝墓地所在地(即卡德林場和搖光農場),拚音首字母跟“緬甸”相同,地名來自於《封家大院》

堪布:魔城所在地,屬於緬甸的一個叛亂州,距離中國邊境很近,地名來自於《封家大院》

歸墟:在紅猿山,歸墟有巢人的老巢,橋童是他們派出來解決狐菌問題的死士,地名來自《山海經·大荒東經》

不周山:北城有巢人的原居地,這個地名後麵會出現的比較多,不周山來自《山海經·大荒西經》

……

其他的我暫時想不到還有什麽複雜的地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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