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發

◎你是工具人,但我不是◎

他們出發的時候, 已經將近十點。

今天陽光甚好,車內放著搖滾音樂, 工作日的高速路上, 走了一刻鍾,竟一輛車都沒遇到。

這感覺就像包場看早場電影——愜意。

為了讓老媽和姨婆相信她出去遊玩,芳夏特意打扮了一番, 穿著漂亮的休閑長裙出來的。

反正今天還不進山,想怎麽穿怎麽穿。

許冬則是黑T配深色工裝褲, 兩人站在一起還挺搭。

他們之前因為沒有商量過分工, 所以各自在網上聯係了向導, 拿出微信一對,他們聯係的竟然是同一個人,芳夏便給對方發微信,告訴他,自己和同伴大概下午能到,讓他幫忙多找幾個經驗豐富的向導,一起進紅猿山。

在高速跑了兩小時, 便轉入省道,省道穿梭在農村鄉鎮, 路上車輛多了一些,麵包車, 摩托車和小轎車都有,或並肩而行,或擦肩而過, 熱辣的太陽, 把柏油路曬出煙來。

中午在公路旁找了一家農家菜館解決午餐, 因為剛好有旅遊團包了大廳的位置, 他們隻好選擇坐到外麵的棚子下。

許冬拿起菜牌看了眼,問她:“你這幾天忌口嗎?”

她以前來大姨媽的時候一般不吃辣的,她道:“你隨便點兩個菜。”

那就是不忌口。

剛好有阿姨過來招呼,許冬問:“你們農家樂有什麽招牌菜?”

阿姨普通話不太標準,“酸湯魚點的人最多。”

“她不吃魚。”

“爆炒雞雜也好吃。”

“她不吃內髒。”

阿姨尷尬笑著皺了皺眉頭,心裏估計在想,漂亮女人就是難伺候,她又推薦:“幹鍋肥腸也不錯。”

他重複道:“她不吃內髒。”

“那酸辣肚絲可以吧?哦,你女朋友不吃內髒……”說完阿姨忍不住吐槽:“現在的年輕人喲,什麽都不吃,我們以前小的時候,豬油渣都搶著吃。”

許冬被提醒了,他道:“那要一份豬油渣菜心。”

說完他把菜牌給回阿姨。

服務員阿姨略失望:“就……隻點一份青菜啊?”

坐旁邊的芳夏被逗笑了。

許冬也笑了,他一口氣報了要點的菜:“啤酒鴨、筍幹炒肉、酸菜牛肉,再來兩碗米飯,兩瓶可樂。”

“好咧好咧!”阿姨不好意思笑了,她邊寫菜名邊跟他們確認。

棚子底下太熱了,許冬進去找店家弄來一把落地風扇,開了風扇,才好些。

菜上的很快,他們才開吃,芳夏手機響,她趕緊接了:“寶兒。我剛想打給你,我們上午就出發了。”

許冬聽到那聲“寶兒”就想翻白眼,不用猜,肯定是她那位富二代傻白甜大學同學宗攸寧打來的。

這位宗攸寧同學家裏在木得有農場有礦場,據說場子裏養了一幫子打手。

隻聽芳夏對著電話那頭說:“到時候如果需要你們來幫忙,我就用衛星電話打給你……是啊,你們到這邊來大概一天能到,不過徒步進山可能要幾天……嗯,你放心吧,我會注意安全的……知道,我的命是你的,我會小心保護好自己……就吃的農家樂……你猜……在邊上,你要幹嘛……”

從來沒聽芳夏對別人這麽溫柔過,就唯獨這個宗攸寧!

許冬沒耳朵聽了,他回頭大聲喊道:“服務員,加一碗米飯。”

“好噠,每天給你報平安。”掛了電話,芳夏瞟了許冬一眼,從她認識宗攸寧開始,許冬就莫名其妙吃對方的醋,估計上輩子是個山西醋缸。

山西醋缸假裝不經意地問她:“宗攸寧給你準備了幾個人?”

芳夏吃著牛肉,故意氣他:“十八個壯漢,任我挑。”

許冬悶了一口白米飯,諷刺道:“挑選的時候,發視頻過來看看,讓我見識見識到底是有多壯。”

芳夏揶揄道:“你也喜歡壯的?”

許冬:“……”

他給她夾了塊鴨腿肉,“吃點好的,補補。”

落地扇的風開得太大,把芳夏頭發都吹亂了,許冬轉身給落地扇挪了個位置。

芳夏吃著鴨腿肉,問他:“之前你說去問你爺爺關於地下城的事,有打聽到什麽消息嗎?”

說著她起身要去拿圓桌另外一頭的餐巾紙。

許冬抽了兩張餐巾紙,遞給她,“打聽到一些,我上次就想跟你說了。地下城不止一個,而是有好多個。”

“好多個?”芳夏擦了擦嘴角,很是詫異。

“對,根據我爺爺他們掌握的信息,地下城至少有3座,其中一座叫丸城,一座是魔城,其他的暫時不得而知了。”

她以為就一座地下城,誰知道竟然有3座以上?

“我之前一直在想,北巢人建立地下城是什麽目的?避難?隱居?關押重刑犯?還是說有其他目的。”

許冬也思考過這個問題,“可能性都有,而且麵積有大有小,就像這個‘丸城’,‘丸’可能是‘彈丸之地’的意思,麵積可能會比較小。魔城麵積應該會大。每個地下城的功能應該都是不一樣的。”

地下魔城,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好地方。

芳夏:“你說紅猿山附近這個,會是哪個地下城?”

“肯定不是魔城。魔城如果是關押尾族重刑犯,很有可能會建在國外。柬鎮或者堪布都有可能。”

芳夏微微一愣:“你怎麽知道魔城是關押尾族重刑犯的?”

許冬喝著可樂,輕聲道:“聽我爺爺說的。”

“那紅猿山地下的是丸城?地下丸城?”

“比魔城的可能性要大。而且建在原始森林裏的地下城,進出都不方便,關押人數不多的橋童,最合適不過了。”許冬小聲分析著。

丸城麵積小,藏在那麽大一片的原始森林裏,那更不好找了。

芳夏問他:“你有什麽計劃?”

許冬知道芳夏肯定早有想法,她問他,更多的是看他會不會如實分享,分享的意見有沒有參考意義。

“紅猿山山脈的地圖你研究過嗎?是個葫蘆形的,進山的地方在葫蘆口……”許冬說著,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畫了個臥倒的葫蘆,“越往裏走,林子越深。我之前跟向導溝通過,他說隻能帶我們到這裏……”

他在葫蘆上肚和下肚之間的口子上畫了一圈,“他們管這裏叫猴門,再往裏就是沒人敢去的腹地——猴渡山。”

這些內容芳夏也和向導溝通過,她道:“歸墟就在猴渡山吧?歸墟也在地下嗎?還是說就隻是在深山老林裏。”

許冬語氣肯定地道:“歸墟在地下。”

從語氣和表情判斷,許冬這次應該沒說假話,芳夏微笑著諷刺道:“之前你跟我坦白的時候,你說你知道的不多,我看,你知道的挺多。”

許冬自我辯護:“我也是在不斷接收新的知識點。”

芳夏指著許冬畫的葫蘆下肚,“所以歸墟和丸城有可能都在猴渡山。”

“對,不過,這片山林麵積太大,走幾天估計都走不完,並不好找,而且很危險,我的建議是,讓向導帶著裝備和糧食在猴門口子等我們,那樣我們隨時可以補充物資。”

芳夏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可取,“我看你沒帶多少裝備。你是打算讓向導準備嗎?”

“是啊,叫他們準備,讓他們賺點錢。”許冬已經是個經過曆練的圓滑社會人,給人分潤,給人錢賺,別人才會死心塌地跟著你。

大廳吃飯的旅行團陸陸續續有人吃飽出來溜達、拍照,他們也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吃了飯,他們沒在外麵久呆,上車開了空調,許冬讓她睡一會兒,休息休息。

芳夏係好安全帶,道:“作為橋童二代,沒繼承到什麽優點,就是精力比較旺盛。”

說完她側臉凝神諦視著他,想看他反應。

對於她是尾族人的真實出身,她想知道他究竟知不知情。

許冬也瞥了她一眼,對於芳夏說的橋童二代說辭,並沒有任何特別反應,他笑道:“我也是,精力旺盛。以前剛參軍的時候,我是部隊新兵裏,適應得最快的。”

說起他參軍,又引起芳夏不愉快的回憶,算了,都過去了,她快速劃過話題,“能不能換點有品位的歌?”

許冬:“接你手機藍牙,放你喜歡的。”

芳夏懶得搗鼓,許冬便換了一張舒緩的民謠,結果才聽了半首,剛剛還說精力旺盛的芳夏,靠在椅背上,已然昏昏欲睡。

她最近幾天晚上幾乎沒怎麽睡,確實也疲憊了。

許冬側目看了看她,嘴角不由微微上翹,空調有點冷,他怕她著涼,把溫度向上調高了一度。

手機震動,有微信進來,是他爺爺身邊的老高問他到哪兒了。

他把屏幕滑過去,專心開車,沒有回複。

他們的車沿著省道往更山的方向開,山路七拐十八彎,盤旋著上山、下山。

芳夏覺得自己隻眯了會兒,等她睜開眼,發現車子穿行在鄉野小路之間,再看手表,她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許冬見她醒了,輕聲道:“剛才在岔路口有交警查車,我不知道你帶了什麽裝備,怕惹來麻煩,就岔進小路。這是村道,也能去守周鎮。”

芳夏雖然剛睡醒,腦子卻不糊塗,“這麽偏僻的小路,你知道怎麽走?”

“導航。再偏它都會走。”

芳夏看到了顯示屏上的導航地圖,還有40多公裏就到了。

可惜導航不太靈光,就這看起來短短的四十公裏,他們卻繞了一個多小時,抵達守周鎮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期間向導聯係了他們好幾次,生怕跑單了。

本來他們在鎮上預訂了旅館,向導家開了民宿,他強烈邀請他們去他家民宿入住,說是價格實惠又方便溝通工作。

向導姓鄒,差不多五十的樣子,黑瘦黑瘦的很幹練,他家民宿就開在守周鎮旁邊的山腳下。

守周鎮周圍有幾個古村落,來這裏采風的遊人不少,開民宿的也多。

老鄒聽見車響就出來迎接了,他雖然長期住在村鎮,但迎來送往接觸的人,一看許冬的悍馬,就知道這是有錢的主。

再一看旁邊的漂亮美女,穿著花裙子,戴著太陽帽,看樣子也不像是來進山,倒像是來旅遊的。

心想這一定是有錢沒地方花的主,慕名桃花源,來尋求刺激。

老鄒非常有眼色地把民宿最好的雙人房開給他們,結果他們說要開兩間房,他心底一邊樂開花,一邊犯嘀咕,難道這倆是親戚,不是男女朋友?

隻些微相處,他便發現,這倆準是一對,可能女的吊著男的,男的還沒吃到嘴,所以相處是又自然又別扭,很是矛盾。

鄒家民宿是三麵兩層樓的磚瓦結構老房子,許冬芳夏的房間在二樓並排挨著,放下行李也沒休息,他們便下樓和老鄒商議進山的事。

因為是淡季,民宿今天沒有其他客人,老鄒拿了一次性塑料杯給他們泡茶,“就你們兩個人是嗎?”

許冬點頭:“對,就我們兩個。”

“你微信跟我說的那個地方,叫尋花塢,在猴渡山裏頭,每年都有人來找,但幾乎沒人能找到。這麽多年了,就有一個也是你們南境來的地理老師找到過,他還拍了照片,後來聽說他又去了一次,好像從此沒出來。猴渡山裏野獸怪物多,進去搞不好就被吃了。想找救援隊去救人,救援隊都進不去。”

那位南境來的地理老師應該就是張黎口中的周老師吧?芳夏隻低頭聽著,沒說話。

許冬問:“為什麽連救援隊都進不去?”

“邪門!這地方你說它危險難走吧,它也沒多……哪個詞怎麽說來著?”

許冬:“險要!”

“對,也沒多險要。很邪門的地方就是,你像鬼打牆似的,總走不進去,你今天看到的景和昨天看的景都不一樣。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下了天坑,我真每次去看,景都不一樣。所以,走不進去還好,還能安全回來,你一旦進去了,那完蛋,可能出不來了。”

老鄒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紅猿山的手繪地圖,在桌子上展開後,給他們講解。

“這紅猿山啊,有人說像個葫蘆,也有人說像一隻躺著的猴子。我們當地人都認為像猴子,你看這進山口是不是一個猴頭,然後這深山老林最裏麵的猴渡山,是一個大大的猴肚子。”

芳夏站起來,圍過去看,這手繪地圖畫的很粗,從南往北有幾個標注點,猴頭山、猴眉山、猴嘴山、猴門,後麵一大片的區域是猴渡山。

如果按比例說,猴門南邊的幾個山林區域,也隻有猴渡山的四分之一大小。

老鄒繼續道:“我們向導能帶你們走的區域,隻有從猴頭山到猴門這一片山林,看地圖感覺很小,但要走一趟,起碼要三天。這山路不好走,而且還有峽穀,沒有我們向導帶路,你們過不去。”

許冬再次跟老鄒確認,“到猴門你們就不再往裏走了,是嗎?”

老鄒:“是,猴渡周圍都是沼澤地,人完全過不去,我們祖輩流傳下來的傳說,沼澤裏有吃人的怪物,來一個吃一個,從來沒有人能平安走過沼澤。去猴渡隻有一個出入口在猴門天坑,那地方就是一個迷宮,進得去出不來,我們村裏的人都守規矩,從不跨越猴門半步。”

許冬:“這兩天去爬紅猿山的人多嗎?”

“不多。這些年有不少驢友來紅猿山玩耍,不過他們一般到猴眉山就不再往裏走,前幾年猴眉山發生了一些事,有她媽的四五個驢友在猴眉山攀岩,本事不大膽子大,就亂來,結果一整麵山的石頭倒下來,把人都砸死了,當時這事鬧的挺大,影響很不好,這兩年我們這兒生意都難做了很多。”

老鄒抽著煙,走去收銀台後麵抓來一把薄荷糖,問他們吃不吃。

許冬拿了兩塊,遞給她一塊,“那你就送我們兩個到猴門,我們自己往裏走。”

老鄒有點不相信:“真就你們兩個?”

之前芳夏跟他聯係要找多幾個向導,他以為他們還有其他的夥伴。

老鄒看著他們,主要是芳夏,白白嫩嫩,看著像個細瓷花瓶,爬猴頭山都難,還妄想進尋花塢?都不用他勸,到時候她自己會知難而退。

“你們去尋花塢做什麽?”

許冬謊話張口就來:“我們是地質研究愛好者,我聽說那裏的地質跟其他地方不一樣,鮮花四季常開。”

“是這樣,我雖然沒進去過,但我聽老一輩留下來的傳說,尋花塢一年四季開滿各種各樣的鮮花,還真有可能是土質問題。”老鄒根本搞不清土質和地質不是一回事,他隻是順著大客戶的意思說話,在他心底,尋花塢一年四季的鮮花都可能隻是傳說。

那位拍了花海照片的地理老師,去的季節剛好是春天,春天不止尋花塢有花,整個紅猿山脈,到處是鮮花。

老鄒不是很理解:“你們這次怎麽要這麽多向導?一般進山,有兩個向導就足夠了。”

許冬:“我們去尋花塢做研究,可能要呆一段時間,一兩個人背的物資應該不夠。”

老鄒明白了,“背物資進山,那沒問題。”

“物資采購我已經列了清單,還要勞煩鄒大哥幫我們去買回來。”

誰不喜歡能撈油水的采購活兒,老鄒忙說交給他去辦就行。

許冬拿出一份清單給老鄒,老鄒看了一眼,表示這些物資,大部分在鎮上都能買齊,小部分要去縣城。

這邊正聊著,村裏的向導陸陸續續來了,是鄒大哥把他們叫來的。

總共來了七八個人,除了鄒大哥外,許冬和芳夏計劃再要4個向導。

向導長年在戶外工作,都曬的黝黑,而且這些人有獵戶證,能持□□上山。

許冬挑了3個看上去最壯實的,在挑最後一個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芳夏,指了指站在最外頭那個微微有些背駝的幹瘦老頭。

“這位大叔吧,年紀大點,看起來經驗比較足。”她給了一個很合適的理由。

背駝老頭進來之後,一直站在最外邊天井處,許冬早就注意到他了,因為這是個紫耳朵人。

許冬瞥了眼芳夏,似乎在提醒她,這種事不要帶上紫耳朵人,不要讓紫耳朵人來沾邊。

芳夏直勾勾回看著許冬,並不退讓:“你挑了3個,我才挑1個,我選定了,就他。”

老鄒對於芳夏挑人的眼光暗暗搖頭,但都是互相幫忙叫來的人,他不好反對,“選了老曹是吧?”

老曹聽說選了他之後,臉上淡淡的,並沒表現的特別高興,確定好明天的出發時間,他就先走了。

老鄒帶著其他向導去準備物資,芳夏回房,許冬跟在她後麵上樓,跟著進了她的房間。

“你怎麽選了一個背駝的紫耳朵?”他關上房門輕聲質問。

芳夏避開背駝的問題不提,隻談紫耳朵,她反問道:“為什麽不能選紫耳朵?”

“我們要離紫耳朵遠一點?”

“為什麽要遠一點?理由呢?就因為你爺爺說紫耳朵卑賤,我們就要遠離?總有具體的原因吧?什麽原因都不說,就讓我們執行,以為我們是工具嗎?哦,我忘了,你可能真是工具人,但我不是!”芳夏盯著許冬,想知道他究竟會怎麽回答。

紫耳朵是定位器,所以找紫耳朵跟著他們進山當然不好,大不了到半途找借口把老曹打發走,但她想知道許冬會怎麽處理她給他找的絆子。

許冬被問住了,她說他是工具人,他微微呼了口氣,沒跟她正麵杠。

事情已經決定了,芳夏又是那種你越勸她越強的人,最終他妥協道:“行吧,看他那樣子,應該還比較有經驗。”

他的神情和語氣,似乎沒有半點撒謊的痕跡,難道他真不知道紫耳朵是定位器?

那麽輕易就妥協了,芳夏有些失望,她又試探了一句:“如果理由充分,我可以把老曹換了。”

“不用,就這麽定了吧。”許冬見她神色緩和下來,換了個話題輕聲道:“一起清點一下我們帶的物資,看看我們都分別帶了什麽。”

“嗯。”芳夏無奈應了一聲。

吃了晚飯,許冬到芳夏房間核對兩人手上的物資,許冬手上有一樣東西,是芳夏沒有且比較好奇的。

芳夏這邊也有一份東西是許冬感興趣的。

基於合作互信原則,兩人便都拿出來,互相看。

芳夏手上的是在303宿舍房裏找到的那本藍色畫本,除了手機相冊的電子稿,她還複印了一份帶在身上。

這個畫本上的素描應該是出自刀疤章之手。

五張素描,就是五張風景畫。

第一張,高大喬木的密林裏,仔細看,有蟒蛇和紅色猿猴暗藏其中。

第二張是一望無際的蒼茫大海,遠處有海市蜃樓。

第三張是漫山遍野的粉色花海,天空有獵鷹翱翔。

第四張是洞穴奇觀,巨大的空洞裏,藤曼綠植爬滿畫麵。

第五張是兩座山緊緊挨著隻留下一指縫隙的寬度,縫隙裏光芒萬丈,而兩座山就像兩扇巨大的門,有光的地方不知道是門內還是門外。

許冬展開細看,他疑惑道:“這是紅猿山上的景色?”

芳夏:“有可能。也可能就是猴渡山的,你看第一張,深山老林裏,有蟒蛇,還有紅色猿猴……”

許冬:“對,這張粉色花海,上麵有獵鷹,這很有可能就是老鄒口中的尋花塢。但第二張的大海該怎麽解釋呢?”

在深山老林裏出現大海,這不科學。

芳夏之前就深思過這個問題,她道:“我懷疑是猴渡山入口的其中一種幻境。老鄒不是說嗎?從猴門進入猴渡山的時候,每次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樣,除了幻境,我想不出還能怎麽解釋這種現象。”

許冬點頭:“有道理。我猜這五張畫中的景色都可能在猴渡山。”

從這五張畫看來,紅猿山說不上有多險峻,更多的是奇異,甚至美好!

“刀疤章不是從歸墟來的嗎?那這紅猿山算是他的故鄉啊,誰對自己的故鄉都會有濾鏡。”

芳夏翻看許冬拿來的她感興趣的那張照片,照片已經放大到十寸,但依然覺得小,要拿放大鏡才能勉強看得清照片中的細節。

因為照片裏,是一個形狀類似於足球場的密密麻麻的手繪路線圖。

上麵寫了三個字:風回道。

她好奇問:“這是哪來的?”

許冬:“我從李三爺那裏搞來的照片。”

芳夏:“你偷李三爺的?”

許冬辯駁道:“不叫偷,叫借用,借出來翻洗放大。原照片我放回去了。”

“詭辯!”芳夏也就說說,是她,她也會偷。

許冬:“我懷疑這個‘風回道’有可能跟紅猿山地下城有關係。”

“像一層層的地下隧道。”芳夏手裏拿著放大鏡,“你看這是墓地的標識嗎?”

“應該是,而且至少有三個大型墓地,還有玉石礦場……”

芳夏拿著放大鏡研究了很久,也舍不得放手,許冬還挺大方,親自拿去鎮上給她複印了一份。

第二天,向導們聚在鄒家民宿開完會就出發,出發沒多遠,就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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