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拿捏

◎激動得手都顫抖了◎

外婆可能還活著的信息, 既然康城知道,那麽其他橋童也應該知道, 最起碼許箋元作為橋童大佬是知道的。

按理說, 這事芳夏沒必要隱瞞許冬,但她還是沒跟他說,太主動地共享信息, 那是要表達一種能互相依賴的信任,她目前對他還沒有。

而且康城發來的“噓”字很玄妙, 在分不清敵友的情況下, 她選擇沉默是最保險的。

畢竟, 許冬還躺在她放毒嫌疑人名單裏。

窗外飄進來一些細雨,芳夏把外婆的筆記本和給李三爺寫字的紙筆都收進了包裏。

她岔開話題問:“老魚是誰?”

外婆筆記第一條寫的就是跟老魚意見不同,最終兩人選擇分頭行事,各自主導,互不幹擾。

李三爺喝了口茶,道:“這個老魚應該是指橋佬,也就是許冬爺爺。橋童都有很多名字和外號, 有時候我也會弄混。”

跟芳夏猜想的一致,她外婆和許箋元為了保存橋童的有生力量, 選擇了分道揚鑣。

芳夏和李三爺小聲溝通的時候,許冬沒怎麽搭話, 外麵的雨飄進來,他也無動於衷,思緒遊離於桌麵談話, 但單從神情上看, 是看不出他分神的。

芳夏完全能猜到許冬現在的精神狀態, 他肯定整個思緒都被“消失的橋童可能被關在地下城”給框住了。

他父親失蹤這麽多年, 會不會也在地下城?

有可能的。

聊完之後,他們從樓上下來,李三爺上洗手間去了,許冬走到她邊上,輕聲道:“關於地下城的事,我回去跟爺爺側麵打聽一下。”

芳夏:“別把我透出去。”

許冬知道芳夏對許箋元的排斥,他如實道:“我爺爺知道我跟你見麵。”

芳夏瞥了他一眼:“他沒攔著?”

“這麽多年過去了,而且你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他攔著沒有意義。”

芳夏微微點頭:“也是,可能對他來說,都是不重要的人。”

許冬看著霧蒙蒙的天空,道:“誰都不可能改變誰。不是嗎?”

都不重要。

芳夏沒再接話,兩人站在大門口,這會兒雨勢大了。

幾個來打麻將的大爺大媽把他們擠到了角落,芳夏側身伸手從水桶裏抽出自己的雨傘,跟他說道:“跟三爺說一聲,我先走了。改天再請他吃飯。”

芳夏打開傘,往停車場走去。

許冬看著芳夏離開,有人在旁邊甩雨傘,雨水濺到他臉上,他無奈閉了閉眼,也沒把臉上的雨水拭去。

芳夏上了車,把傘放副駕邊上,馬上打電話給律師。

“周律師,今天溝通得怎樣?”

周律師也才回到律所,他道:“康城不算非常配合,我感覺他有點消極。”

芳夏沒懂:“他沒信心能出來?”

周律師:“不確定。不過他提供了一個信息,他手裏有張建國和梁偉民殺害芳碧華的證據,是梁偉民自拍的視頻,據說視頻裏梁偉民親口供述他和張建國作案的全過程。”

殺害她外婆的全過程?!芳夏心頭還是禁不住微微一顫:“視頻存在哪裏?”

周律師道:“他給了我視頻存儲的網盤賬號和密碼,我正在下載,等會兒發給你。”

“好,你等會兒發過來。我問了北城的朋友,她說如果警方證據不足,他們遲早會放人,她建議我們跟警方耗時間。”

周律師道:“警方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最多拘留嫌疑人37天。現在的問題在於,他們認為自己有部分證據是明確指向康城的,關鍵就看檢察院那邊會不會打回來。檢察院打回來,警方能補充證據,那就繼續耗,警方沒辦法補充證據,那他們才會放人。”

芳夏打開了雨刮器,她靠在椅背上,道:“我知道康城沒有殺人,警方那邊最後也不可能有直接的證據能證明他殺人,所以,我們主要就是耗時間,是嗎?”

周律師道:“對,在沒有直接證據的情況下,接下來就是耗時間。”

“行,我知道了!周律師,我們保持聯係。”

“保持聯係,我這邊有什麽新情況,會及時跟你溝通。哦,視頻下載好了,我發給你,”

很快,周律師把視頻傳過來。

芳夏點開視頻,畫麵裏出現了半邊臉,隨著鏡頭晃動,鏡頭中人調整好位置之後,半邊臉慢慢放大,是梁出納,此時他左眼已經纏上了紗布,顯然是第一次自殺後的事。

他在前方椅子上坐下,攝像畫麵有點歪,但不影響觀看。

梁出納滿臉疲倦地咳嗽了幾聲,坐了大概有十幾秒,才開始不那麽連貫地對著鏡頭說話:“這幾年,我……老的特別快,經常夢見老所長來找我,夢見她往我身上潑熱油,那個油潑過來,滋滋滋響……”

“不記得哪一年開始,九幾年吧,張主任發現了一個財務漏洞,他來找我,然後我們偷偷搞了差不多七百萬,那時候我就很擔心會被人發現,我們兩個商量好了,搞夠一千萬就收手。結果還沒到一千萬,被老所長發現了。老所長沒找我,她直接找了張主任,讓我們把錢退回去。我們當時就想把老所長也拉進來,大不了三個人分,她拿大頭。張主任把我們的想法告訴了所長,結果……結果碰了釘子,老所長給了我們最後的期限……”

“張主任怕錢還回去隻是個陷阱,老所長那麽正直的人,她可能想要我們坐牢。後來我就提出拋硬幣,正麵自首,反麵逃跑……我們拋了兩次都是正麵。老天要我們去自首!”

梁出納說著搖了搖頭,“當時老所長約我們去她宿舍談,這個事在辦公室聊確實不方便,我們就去了。去的路上,張主任跟我說,他帶了安眠藥,實在談不好,我們自殺算了。最後當然是沒談好,老所長堅持要我們自首退錢,她說再給我們一天時間……老所長每天中午習慣吃降壓藥和補充維生素,每天吃一格子的藥。她當著我們的麵吃完藥,藥盒放在桌上,她杯子裏的水不夠,然後就去廚房倒水,張主任鬼使神差的,偷偷把安眠藥放她藥盒裏了。我當時害怕的呀,你要知道,所長是研究藥的,你換她的藥,不是找死嗎?但張建國已經這麽做了,他是一時衝動,我也不敢攔,怕被發現。”

“那天回來,我一晚上沒睡,很矛盾,怕老所長第二天會吃了那個藥,又怕她不吃。第二天中午我們偷偷跟著老所長,看著她回宿舍,大概半小時後,我給老所長打電話,電話接通了,但沒人說話。然後等了二十分鍾,我再打,就沒人接了。我們偷偷去敲門,沒人應,我就知道壞了,老所長肯定吃了安眠藥,第一通電話她接了,當時她可能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但是那個安眠藥的量,張主任是匆忙放進去的,藥分散在幾個格子裏了,量並不多,就怕老所長最後被救回來,她肯定會懷疑是我們兩個給她換藥。”

“當時很巧,隔壁鄰居家門口剛好有一桶汽油,我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倒汽油,放了一把火,當我們偷偷離開的時候,發現老所長養的那隻獵鷹,就站在陽台上盯著我們,發出淒慘的鳴叫聲……那聲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梁出納重重呼了口氣,昂著頭,像泄了氣的皮球,“終於把憋了這麽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了!我和張主任每人分了362萬,我的錢都給老婆買房了。前幾天……前幾天我們去芳家送禮,竟然看到老所長當年養的那隻獵鷹飛回來了,當時我就有種不詳的預感。果然,獵鷹出現的那天晚上張主任就出了意外,他被獵鷹追趕,出車禍死了,獵鷹還叼走他的一隻眼睛!”

說著,梁出納抬起手,枯瘦的手放在了左眼紗布上,他佝僂著背,似乎想著什麽。

“醫生讓我住院,我沒有。”

他的手顫顫巍巍一點點撕開眼睛上的紗布——

一個外麵粉白,裏麵紅褐色接近黑的,慘不忍睹,肉糊糊的窟窿展現在鏡頭前。

“我的眼球……也被叼走了。它回來找我報仇。它回來了。老所長養的那隻鳥。”

“我想死,不知道什麽時候死。”梁出納說出最後這兩句話的時候,整個腦袋都歪向一邊,畫麵靜止。

如果這個視頻芳夏早兩天看到,她一定會想要衝進鏡頭裏撕碎梁偉民。

但今天不一樣,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火災當時,她外婆可能已經被北巢人擄走。接通梁出納打來電話卻沒說話的,應該是北巢人。

而躺在宿舍裏的,是一具北巢人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女屍。

梁出納的這個回憶錄像,主要講述了張梁二人殺她外婆的心路曆程,並不能洗清康城殺張建國的嫌疑,給到警察也不會有太大的幫助,她給周律師發了信息,對於視頻的事,讓他暫時保密。

芳夏看著前方發呆,雨勢很大,幾片樹葉掉在車窗前,下一秒就被雨刮器給刮走了。

突然有種錯覺,好像自己就是那飄零的落葉,無論是雨水還是雨刮器,隨時都可能在意料之外降臨,把她卷入浩浩洪流。

而她卻要倔強地在洪流中,生根發芽,最後枝繁葉茂地開出花來。

回到家,在門口把傘掛在廊下,進了大門卻見王惠係著圍裙,在一樓廚房門口摘菜,她看見芳夏,忙站起身打招呼:“芳夏回來了?”

“嗯。”芳夏虛虛應了一聲,往樓梯口走去。

她爸聽見聲響,穿著一隻拖鞋匆忙從房間裏出來了,“小夏!小夏!”

芳夏停下腳步,回過頭去。

“你王阿姨在鄉下買了一隻土鴨,等會兒準備做你喜歡吃的啤酒燜鴨,今晚一起吃頓飯吧?”李繼才生怕女兒拒絕,哈巴著臉又道:“我跟你媽說過了,她同意的。”

芳夏現在腦子裝了太多的事,不想應酬,而且最近“夏蟲語冰”公眾號在做係列選題,她等會兒還得跟雨半程對稿,九點前要寫出第一篇稿子,她不想打亂計劃。

還有,上次王惠看了她的體檢報告後,總想著跟她套近乎,這很奇怪。她不想跟對方過於接近。

“我晚上有事。”

李繼才失望地看著女兒,他尷尬笑著張了張嘴,道:“沒空啊,那……那……”

他回過頭去看王惠。

王惠已經走過來了,她笑道:“就家常便飯,不會占用你很長時間。”

芳夏略微有些不耐煩:“我確實沒空。”

王惠一時尷尬地接不上話了,最近芳夏對她還挺客氣,讓她誤以為芳夏是有意要接納她了。

沒想到芳夏拒絕地這麽沒有人情味。

李繼才怕芳夏真煩了,忙道:“那下次吧,下次!”

芳夏語氣緩了緩,道:“下次提前約,我請客。”

聽到女兒說要請他吃飯,李繼才又喜笑顏開了,他道:“等會兒鴨子燜好,給你端上去。”

芳夏沒好再拒絕,回到二樓,在樓梯口換鞋子。

她老媽午休剛起床,從房間出來,道:“李繼才讓你去他那兒吃飯,來問我,我說你那麽大的人了,我哪裏管得了你的事。”

芳夏換好拖鞋,褲腳都被雨淋濕了,“我今天沒空,要寫方案。”

說完她去洗手間洗手。

芳母站在洗手間門口,問她:“昨天你們在隔壁搞什麽?還來了那麽多警察。今天看見張敏,我好聲好氣跟她打招呼,她竟然當做沒看見我。”

芳夏擦幹手,她不信她老媽還對付不了張敏,“那你以後也別搭理她。”

“我是不打算再搭理她。一點禮貌都沒有。”芳母說完,冷不丁又道:“你跟許冬究竟怎麽回事?”

“就那樣。”

芳母白了她一眼:“昨天早上,他是不是來找你了?我回來拿醫保卡的時候,他就躲在房間裏吧。”

薑還是老的辣!芳夏以為蒙混過關了,結果她老媽隻是當時裝糊塗,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她隻得敷衍回道:“我找他來有事。”

芳母忍不住吐槽:“有什麽事不能讓我知道?還躲房間裏!實在放不下就光明正大地談,我還能攔著你啊!但老許,我說老許得登門拿出誠意來,不然,我不會同意你們這門婚事的。”

她老媽思維跳躍的厲害,都聯想到他們結婚上了,芳夏無奈道:“誰要跟他結婚啊。媽你手機給我。”

她及時轉移話題。

“手機給你幹什麽?”

“我幫你把醫保卡綁定微信,以後去醫院不帶卡直接用手機就行。”

芳母回房間去拿手機,她還沒忘記剛才的話題,“不談戀愛,不結婚,你們打那麽火熱做什麽。”

“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媽你就別管了……”芳夏不再接這個話題,她幫老媽設置好醫保卡後,就回房了。

芳母也拿她沒辦法,隻得嘟囔:“你看你褲腳都濕了,趕緊換掉去。”

坐在書桌前,芳夏拿出筆記簿,她翻開李三爺翻譯的文字,又詳細看了一遍,地下城可能在歸墟、柬鎮和堪布這三個地方的其中一個,她想起了蟬翼紙上的那三個點。

張建國筆記簿上有句話:這三個地方,有兩個在國外,隻有一個在國內。

柬鎮和堪布在木得邊境,歸墟在國內,完全符合這個描述。

所以,歸墟在哪裏?是不是真的就在紅猿山?

家裏沒有合適的地圖,芳夏上網搜了一張西南地區包含東南亞的地圖,打印出來後,把柬鎮和堪布位置用紅筆標出來,再根據蟬翼紙上三個點互相之間的比例關係,找到了另外一個位置,果然就是紅猿山脈。

芳夏激動得手都顫抖了。

如果她外婆被關在所謂地下城,那已經關了至少七年。

她無法想象這個被稱為魔窟的地下城會怎麽折磨她外婆。

現在她要怎麽辦?刀疤章什麽時候會來找她?

是要一起去救外婆出來嗎?

在這件事中,許箋元繼續他的分道揚鑣政策?完全不管她外婆的生死?

不對,那他們為什麽要給外婆報仇呢?

一堆堆的疑惑和不解向她砸來。

在別的事情上,芳夏能沉得住氣,但在至親身上,她沒辦法。

不管刀疤章來不來找她,她都要提前做好準備——出發去尋找地下城,去找她外婆。

在此之前,她要趕緊把現實生活中的工作都安排統籌好。

當然,最好能把康城救出來。對於外婆還活著的事,他應該還有信息沒跟她共享。

收起筆記簿和蟬翼紙,芳夏這才換去濕衣服,然後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

前段時間她在夏蟲語冰公眾號上發布了幾個選題讓讀者投票,最終“近30年以來,社會重大刑事案件回顧”高票勝出。

雨半程負責搜索整理案件資料,她負責撰寫發布。

她抱著電腦上樓找雨半程對方案,雨半程帶著耳塞正在打遊戲,一聽見腳步聲,以最快的速度退出遊戲,同時打開了桌麵的word文檔。

芳夏瞥了眼他頭上戴著的耳機,雨半程馬上醒悟過來,忘記摘耳機了,他忙笑嘻嘻道:“下雨天,邊聽歌邊工作,效率倍增。”

她今天沒心思揭穿他,“你找了哪些資料我們快速過一遍。”

師徒二人對完資料,芳夏勾了幾項讓雨半程繼續深化搜索,隨後又問:“送北城去修複的那張儲存卡怎麽樣了?”

最近事情太多,雨半程愣了半秒:“啊?什麽儲存卡。”

芳夏拍了他一下:“雨半程你打遊戲把腦子打糊了!運河街報刊亭背後那家服裝店……”

雨半程馬上想起來了:“哦哦哦,那張壞了的監控錄像儲存卡啊,我前兩天問了,還要些時間,我再催催,我再催催。”

*

連續下了幾天的大雨,終於在一個午後放晴了。

芳夏收到雨半程微信就往樓上走,進了閣樓,電腦顯示屏的下載進程已經過半。

“修複好了,剛收到郵件,我在下載。”雨半程說著看向屏幕,“這幾天下雨搞得網速好像不太行。”

等下載的當口,芳夏環顧閣樓一圈,雨半程身後的那張單人床,被子沒疊,像塊破布似的卷在一起,衣服沒折都丟在了床尾,枕頭邊上還塞了好幾團用過但沒丟的衛生紙,一旁的桌麵則擺滿各類高熱量垃圾零食。

雨半程跟隨他師父目光也環顧了一周,突然醒悟,這兩天師父忙寫稿,沒空上來,他散漫過頭了。

不等師父開罵,他已蹦起來收拾被窩和衣服,“專家說,起床不要馬上疊被子,馬上疊被子容易滋生細菌,不健康!”

然後把桌上巧克力包裝袋和裝泡椒鳳爪的袋子掃進垃圾桶裏。

最後手上還拿著一包剛開的呀土豆,他舍不得扔,又不好意思繼續吃,隻得心虛笑了笑,遞過來:“師父,吃嗎?”

芳夏其實並不管雨半程的個人生活究竟是不是邋遢,個人有個人的生活習性和自由,但這是她外婆留下來的書房,書房裏還藏著這麽多書。

她道:“別給我引蟑螂進來,你再這樣,就去一樓住,我讓我爸騰一個房間出來。”

雨半程伸出三根手指頭發誓:“師父,我保證不會有下次,我不會讓一隻小強活著出去,哦哦,活著進來……誒,下載好了。”

他快速打開修複好的視頻,這個攝像頭的一角,能看到報刊亭正麵的情況,視頻畫麵是白天的錄像,雨半程把進度條拉到案發時間段,隻見畫麵裏,黑衣人跟張建國隔了大概兩尺的距離,黑衣人在跟張建國說話。

張建國捂著眼睛,不時緊張地往大馬路來車方向張望,前麵有車燈射來,黑衣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張建國毫不猶豫,飛撲出去……

很顯然黑衣人是聽見高昊宇的車來了,又說了一句什麽重話,刺激體內“S類多潘立酮”劇增的張主任,愧疚地選擇撞車自殺。

雨半程興奮道:“康城沒有動手推張建國。”

芳夏給周律師打了個電話,周律師的建議是,最好把視頻給到警方技術科,讓刑警大隊主動放人。

在充分尊重警方的基礎上,能夠更容易解決問題。

芳夏聽了周律師意見,馬上聯係趙之敖,並翻拍了視頻發給他。

很快,趙之敖打電話過來問她:“你發過來的視頻,來源合不合法?”

芳夏走出閣樓,坐在屋簷下,旁邊兩排花架上種滿了花草,她道:“沒偷沒搶,店家賣給我的。你們之前因為有其他監控視頻,就沒取走服裝店外拍監控裏壞了的儲存卡,我們拿去北城修複了。”

趙之敖:“你先把原視頻送過來檢查。”

芳夏問:“趙隊長,我把視頻給你,如果技術科檢查沒剪輯痕跡沒其他技術問題,是不是就可以釋放康城?”

趙之敖雖然在芳夏這邊折過幾次,但依然還是一貫的態度:“那我不敢保證。”

果然如她所料,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就能結束,芳夏明知故問道:“什麽意思?”

趙之敖:“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張建國會選擇自殺的關鍵在於,他身上超標的S類多潘立酮,誰喂養的獵鷹呢?照你說的,視頻裏康城跟張建國說完話,張建國就毫不猶豫選擇赴死,那麽我有理由懷疑,康城的話刺激了張建國,我也有理由懷疑,康城馴養獵鷹獵殺了張梁二人。所以,依然沒辦法排除康城蓄謀殺人的可能性存在。”

趙之敖不是吃幹飯的。

芳夏:“趙隊長,這都是你的猜想,你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康城喂養過獵鷹嗎?你沒有證據,也不可能有證據,因為確實不是他養的,你說是我養的可能性都比康城高。”

趙之敖:“那我就做一個更大膽的猜想,你跟康城合謀,你養獵鷹,他刺激張建國,為你外婆報仇。”

芳夏無語。

“行吧。既然趙隊堅持要濫用警力,我沒什麽可說的了,祝你早日挖掘出我馴養獵鷹的證據。”說完,芳夏不等趙之敖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等趙之敖再打過來,她不接電話了。

趙之敖隻好給她發微信。

【我說芳大記者,脾氣那麽火爆幹什麽,說個猜想都不行?】

【你把原視頻送過來。】

【三點前送到,我讓人在辦公室等你,過時不候啊。】

過了半刻鍾,趙之敖見芳夏沒回話,態度明顯軟和了。

【你在家嗎?要不我去找你拿?】

【你說的要求,我需要跟上頭領導商量,我一個小小隊長,拿不了主意的。】

【我們當初可是有口頭協議,信息共享的。】

……

芳夏都沒搭理,她點開賀悠悠的微信。

【明晚公眾號21點發布調查結果。】

賀悠悠秒回信息。

【收到,非常感謝,熱搜安排。全款馬上支付。】

此時坐在辦公椅上的賀悠悠旋轉著食指上的戒指,淡然笑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一般情況下是21點左右更新。

喜歡的寶子們,不要養肥啊,你們追更才是我寫文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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