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金屋藏嬌
猝然看到這個有些陌生的頭像和微信名,白鬱聲愣怔了一會兒,這才回想起這就是之前在湖心島莊園向沈知言要的微信號。
因為掛著的可愛小貓頭像,她當時還不相信這就是沈知言本人的賬號來著。
白鬱聲手上拿著三明治,她習慣拚音全鍵打字,單手實在有些困難。
她梗著手指,摁了個【行】。
突然,她像想著什麽似的,幹脆把手機湊到嘴邊,發了一條語音消息過去。
魚生:【你家有尋常的消炎藥嗎?】
她的聲音本來就偏軟糯,上學那會兒總被人誤以為講話的時候含著一塊糖,音調偏尖,等到大學那會兒,才終於褪去了青澀的稚氣,這會兒因為扁桃體發炎的緣故,原本脆生生的嗓音帶上了些許沙啞。
對麵回得很快,而且每條消息都極其簡短。
SZY:【好,現在有點事,下午兩點送到你家。】
SZY:【有。】
SZY:【你怎麽了?】
白鬱聲喉嚨難受,連帶著沒什麽胃口,三明治吃到一半就撂了下來,一口悶完牛奶,在中島台上抽了張紙巾,隨意地擦了擦嘴,空出了雙手,大字回了過去。
魚生:【喉嚨發炎了,家裏找不到藥。】
魚生:【哇哇大哭.gif】
表情包中的卡通小貓兩腳直立,十分委屈地抹著流成瀑布的眼淚。
她抱著抱著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扯了扯自己喉嚨那塊的皮膚,嚐試性地咽了口口水。
依舊生疼。
魚生:【對了,我好像青黴素過敏,有青黴素成分的就算了,別一不小心給我吃死了。】
SXY:【嗯,我知道。】
白鬱聲指尖微頓。
他知道?
他知道什麽?
知道她青黴素過敏嗎?
他怎麽知道?
她扯了扯嘴角,找不到緣由,隻好將他這句話歸功於自己那嘴碎的老父親。
SZY:【現在來給你送,從我這到你家大概得過一個半小時,等我一會兒。】
白鬱聲抬頭看了看客廳邊上的大擺鍾,上午九點還差一刻鍾,就算過一個半小時,也不過十點左右。
和他剛剛說的下午兩點之間差了足足快四個小時。
魚生:【不是說有事嗎?你可以先忙,我可以等你的。】
對麵這次消息回得有些慢,等了有將近十幾分鍾,沈知言才發過來一條語音消息。
SZY:【不是大事,剛好順路,腿上的傷有沒有按時換藥?】
清冽的溫潤音質混著電流磁感,通過揚聲器從一方小小的手機中傳了出來,仔細聽還能聽見汽車引擎聲。
SZY:【沒有也沒事,等我過去。】
語音條好像成了緩緩流淌的水流,沿著白鬱聲的掌心,順著血管一路往上,最後潤物無聲般陷入了她的心髒深處。
“咚——咚——”
大擺鍾發出沉厚悠長的鍾聲,一下又一下震**著她的心,猛然間,她好像懸於搬空,觸碰不到實感,分不清到底是鍾聲比較響,還是自己胸膛中那顆心的震動比較響。
也許是生病依然有了征兆,她的腦袋有些昏沉,整個人就好像泡在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泉中浮沉。
浪潮襲來,她半耷拉著眼皮,還能勻出精力來想其他事情:
男人的話可能真的隻能聽聽就好。
白朔行說自己有空會照顧自己,結果大清早沒了人影;沈知言說自己沒空晚點過來,結果又說順路馬上到。
嘖。
都是騙人的家夥。
她微微仰頭,盯著自家的低奢流蘇吊燈發呆。
光線匯聚成為一個個清晰的點,像墜落人間的星芒。
感覺。
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
她甘願被騙。
——
白鬱聲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隻知道渾渾噩噩間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有關自己的母親。
門鈴聲在耳邊炸響,白鬱聲猝然睜眼,視線還沒有完全聚焦,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木。
夢境消散,甚至她還沒來得及想起剛剛在夢境裏到底夢到了什麽。
她揚著腦袋往門口看了過去,室內空調溫度有些低,她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夢裏掉眼淚了。
整個屋子空落落的,一個人都沒有。
生病的時候似乎連帶著整個人都脆弱了下來。
有些煩人。
她揉了揉眼睛,抽了張濕巾,將臉上的淚痕輕輕拭去,直到她覺得差不多了,才跑去門口的可視門鈴處打開門外的視頻。
沈知言一手擱在行李箱的拉杆上,另一隻手搭在牆邊的門鈴處,輕輕摁了摁。
室內的門鈴應聲響起。
“門給你開開了,別摁了,響得我腦瓜子疼。”
她遠程打開別墅外大門,接著拉開了別墅的主門,又像想到什麽似的,跑到儲物間拆了一雙男士拖鞋,塞進了一旁有些空落落的鞋櫃裏。
沈知言的聲音由遠及近,緩緩地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長身鶴立,劍眉星目,一如不食人間煙火的謙謙公子。
“來啦。”
白鬱聲打起精神,嘴角咧出一個笑意,往後讓出一步,讓沈知言進門。
“嗯。”
他站在門口,將白鬱聲的行李箱交還給她。
別墅裏很安靜,隔斷屏風背後的客廳方向傳來極弱的電視劇聲音,頗有種“蟬鳴山更幽”的意思。
“家裏沒有其他人嗎?”
白鬱聲點了點頭,剛剛樓上樓下一頓跑,這會兒頭有些沉重,眼前霧蒙蒙地一片,她扶著門框緩了緩,有些沒聽清沈知言的聲音。
“嗯?”
她揚著腦袋,眼眶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濕漉漉的,還泛著點紅,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像一支輕柔的羽毛,惹得人心底泛起一陣癢意,隻想將其籠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好好保護起來。
“我說,家裏沒有其他人嗎?”
他又重複了一遍,聲線柔和了幾分,又摻雜著蠱惑人心的慵懶。
“嗯,我哥有事不在家,他也不喜歡家裏有其他人,阿姨也被叫回去了。”
沈知言了然地點了點頭,又拿出一盒藥片與感冒衝劑,遞了過去。
“裏麵有頭孢,還有幾顆退燒藥,先吃感冒藥,退燒藥等燒得實在難受了再吃,單次用量都給你標清楚了……”
白鬱聲越聽,越覺得喉間一陣發緊,她下意識吞了一口唾沫,被疼得微微皺眉。
她實在有些寂寞與委屈了。
“沈知言。”
沈知言微微一頓,掀起眼皮看向了自己麵前的女孩。
他剛到門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白鬱聲現在的狀態並不太好,病態還未顯露,隻是整個人都蔫兒巴拉的,眼尾泛紅,顯然是剛剛偷偷掉過眼淚了。
“嗯,我在呢。”
白鬱聲接過他手裏的藥,指尖不自覺下了力氣,塑料藥盒被輕輕捏進去一個凹角。
“我提不動行李箱,你能不能幫我搬到摟上去?”
悶熱的夏季燥意越過葉片縫隙,卷攜著林木的清香,混著沈知言身上淡淡的清澀橘皮香,遊走在白鬱聲的鼻腔下,頗有幾分挑逗意味。
沈知言站在遠處,視線自上往下,從女孩光滑圓潤的額頭,越過她小翹精致的鼻尖,最後落在她略微有些幹燥的嘴唇處,繾綣了一會兒,才重新調轉方向,盯住了她一雙清淩淩的眼睛。
“好。”
白鬱聲鬆了口氣,指了指邊上的鞋櫃。
“拖鞋在鞋櫃第二層的中間,你自己拿一下吧,然後換下來的鞋子可以直接塞到空當裏。”
他微微側身,從門外走了進來,順著白鬱聲指的方向,打開了鞋櫃。
實木鞋櫃的正中央擺著一雙與周圍極簡主義格格不入的棕色拖鞋,拖鞋的最上麵還畫著個可愛的小貓腦袋。
他剛弓下去的身子硬生生停在半道,他扯了扯嘴角,“這雙嗎?”
白鬱聲沒忍住咯咯笑出了聲,“嗯,不然你還想要哪雙?”
嘶。
這對話怎麽那麽耳熟呢……
——
白鬱聲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加上一個箱子重量也沒多少,就算是白鬱聲自己其實也能很輕鬆單手扛上樓。
她跟在沈知言的身後,看著男人拎著她的行李,穩步前行,絲質襯衫緊繃著,勾勒出其僨張的肌肉曲線,在清冷禁欲的基調上添了一分紅塵的**,像伊甸園中的智慧之果,令人望而生畏又忍不住為其吸引。
以至於一早便忘記了自己的手機還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擺著,手機屏幕閃動了兩下,嗡嗡的震動聲埋沒在電視機的背景音樂中,被人忽略。
沈知言將行李拎到了二樓的走廊處,發現女孩自顧自盯著他的腰間看得出神,完全沒有要帶路的意思,不由得挑了挑眉,謔了一聲。
“你的房間在哪?”
白鬱聲猛然回神。
“啊,左轉,走廊最裏麵那間,你放在門口就行……”
“哢噠——”
她話還沒說完,樓下大門口傳來了一聲門把手開啟的聲音。
入戶的隔斷屏風處倒映出一道利落修長的人影。
門還沒完全合上,隻聽見一聲冷峻漠然,又帶著幾抹怒意的聲音穿牆而來。
“白鬱聲,給你打幾個電話了?一個都不接,又給我靜音,想造反嗎?”
作者有話說:
今晚依舊有紅包!所以大家多多評論啦!
然後明晚會晚一點更新,大概十一點多的樣子,各位寶們不要跑空啦,夾子期間評論也都有紅包,祝大家閱讀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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