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差”
開始上班後, 有了很多事可做，江奈才逐漸忘記了那夜在船上的事。
這天晚上，江奈從公司回來, 坐在地毯上對著茶幾上的電腦文件發呆。
這是他們公司最近正在準備的新項目, 全屋智能管家升級版。
隨著全屋智能產品的完善，很多智能行業的公司都加入了這個賽道，力求管家能夠掌握主人的生活規律、作息時間等，隨著主人的需求控製家裏的各種電器。
目前市場上最常見的就是以智能音箱為核心的智能管家，通過和智能音箱的對話來操控家中部分家具。
斯寧特也有這樣的產品，但是目前, 他們公司想要追求的是更高效更智能的管家, 類似於電影鋼鐵俠中的賈維斯一樣，不像個冷冰冰的機器，更像是主人的朋友。
但要達到那樣, 需要的技術含量非常高。
目前他們公司這個產品還在研發當中, 他們組一直在更進, 目前計劃是明年年末能進行初始推廣。
這項目推廣前期準備會非常多，所以市場總監劉念現在就已經開始想著如何為未來的它打造一個完美的市場策劃案。
江奈也在思考，雖然這件事對她現在的崗位來說並不是一件必做的事, 但今天小會上劉念也說了，所有人都可以參與進來，想任何點子。
“先生, 您回來了。”
晚上八點多，李清霽到家。
阿姨幫忙拿過外套掛至一旁，進廚房給李清霽端出晚餐。
江奈已經吃過了, 坐在茶幾前。
看到李清霽進來, 她險些叫了聲“老板”, 因為今天公司還開了個大會，他也參與了，姚琪一直在她耳旁念叨著老板這老板那，導致她現在一看到他都有下意識的反應了。
江奈清了下嗓子，把那兩個字按了回去，而後道：“你回來了。”
李清霽嗯了聲，走到沙發邊坐下，倒了杯水喝，目光自然落在她那些文件上。
“在做策劃案？”
江奈有突然被老板抽查工作的不安感，把電腦往自己這邊收了收，“也不算，是劉念姐讓我們為新版智能管家做做準備，畢竟……這是明年最重要的產品。”
李清霽往後靠著，幾分悠閑：“那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江奈坐直：“目前還沒有很多頭緒，因為我們智能管家最終版並沒有出來，我覺得目前的樣品來說……還不是很成熟，難以挑出特別營銷點。”
李清霽不置可否。
江奈看他沒說話，以為他是覺得她太弱了，市場敏感度不夠，為想不出什麽點子而找借口，正有些窘迫，聽李清霽道：“嗯，是還不夠成熟。”
江奈鬆了一口氣。
“你可以看了最新版後再想想。”
“最新版出來了嗎？”
“美國研發中心那邊快出來了，近段時間會讓人過去看看。”
“那樣品估計我一時半會也看不到……”
李清霽看了她一眼，但沒說什麽。
江奈繼續對著電腦沉思。
“先生，可以吃飯了。”
李清霽嗯了聲，目光從她電腦屏幕上收回，起身去往餐廳。
——
第二天早上，李清霽沒有去斯寧特，一直到下午三點多，他才來公司開了個會。
姚琪和王文博正在發小零食，江奈拿了一小包牛肉幹，吃了兩口，又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掉了。
“芒果幹要嗎？”姚琪問道。
江奈：“不吃了。”
姚琪自己拆開了，吃了一片後往前一抬：“劉念姐，芒果幹吃嗎。”
劉念剛從會議室那邊出來，隨手抽走了剩下的那片芒果幹，然後對江奈道：“江奈，過段時間你跟我一起去美國研發中心，有沒有問題？”
江奈愣了愣：“我嗎？”
“你剛從那邊讀書回來，對那也熟悉，沒問題的話你跟我去吧。”
這次出差市場部、國內研發部都會去，原本出差都是會帶一個得力助手，不過最近公司本有的項目也很重，劉念走了的話，中層必須留著。
所以會上李清霽說帶策劃助理也可以，劉念自然就想到了江奈。
江奈是最新一批新人中她最看重的，能力強，做事也迅速，她有意培養她。
江奈當然求之不得：“可以啊，我沒什麽問題。”
“行，那你明天把護照帶來，該準備的資料準備一下，公司幫你去弄簽證。”
“嗯。”
斯寧特的研發中心有兩處，一個在國內，一個在美國。
關於智能管家升級版的研發就在美國的研發中心，所以能和劉念去那邊一趟，江奈特別高興。
姚琪見她這麽興奮，拍了拍她的肩：“辛苦了。”
“不會，挺好的。”
姚琪見劉念走了才小聲道：“你是不知道，這趟路上至少得寫三篇產品報告。”
江奈：“啊？”
姚琪同情地點點頭：“沒錯……以前我也跟念姐出差過。”
王文博靠了過來：“不知道這次還有誰去啊？”
姚琪：“估計還有國內研發部的人，老板的話……不一定。”
江奈想起昨晚李清霽是說過會讓人去國外研發中心一趟的。
至於他自己，他沒說要去。
他那麽忙，這些事派別人替自己去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江奈沒有想太多，畢竟她自己能去才是重點。
兩周後，出差日。
江奈起床後，拿上整理好的行李箱，準備出門去機場。
“江小姐。”
就在這時，趙思源從外走進來，做為助理，他是有他們家門口的密碼的。
江奈打了個招呼。
趙思源道：“江小姐稍等一下，我送您一起去機場。”
“一起？”
趙思源道：“是，李總今天也會去。”
江奈愣住，她這兩天也沒聽劉念說起啊……
沒兩分鍾，李清霽還真出來了，趙思源接過了他的行李箱，也把江奈的行李箱拿了過去，先開門出去了。
李清霽氣定神閑地從她邊上走過：“還不走？”
江奈：“你真去嗎？”
李清霽回頭：“有什麽問題？”
江奈：“沒有……就是，驚訝。”
“這趟還有其他事。”
“喔。”
原本是要打車過去的，現在有順風車了。
一路上，車裏都很安靜，李清霽閉目養神，江奈則看著車窗外發呆。
到了機場後，她先下了車。
“我先去找劉念姐了。”
不能讓同行的人知道兩人還坐一輛車過來，江奈自然是要先走的。
李清霽點頭。
江奈拿上了自己的行李，在機場裏繞了一會才找到劉念，而後兩人一同去了商務艙的候機廳。
進去後，江奈看到了不遠處位置上坐著的李清霽，他旁邊還有趙思源、研發部的經理陳峰，和陳峰助理。
劉念帶著她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在他們對麵坐下。
“江奈，早上吃早飯了嗎？”劉念問道。
江奈搖搖頭。
劉念：“那去拿點早餐吃，還得等一會呢，別餓著了。”
“好的。”江奈起身，多問了句，“大家要吃點什麽嗎？”
陳峰：“我們吃過了，你們吃。”
劉念：“我也吃過了。李總，您要吃點什麽，讓江奈幫忙取。”
江奈這次做為劉念助理出來，幫忙給上司拿點早餐在大家眼裏再正常不過。
她也知道，所以望向了李清霽。
後者看了她一眼，起身：“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劉念愣了一下：“嗯？好的。”
李清霽自己前往自助台了，江奈慢了兩步，跟在他後麵走了過去。
候機廳的餐食很豐富，江奈一大早起來還沒吃飯，肚子挺餓的，但是想想等會很多人坐一起，就沒有拿太多，拿了個麵包和一瓶奶。
“你就吃這些？”李清霽走到她邊上，隨口問了句。
江奈：“唔……也夠了。”
李清霽夾了一片麵包，說：“對了，剛才奶奶打過電話，我告訴她我們今天一起去美國。”
江奈轉頭看了眼，見公司的人沒注意這邊，才道：“奶奶還說什麽了？”
李清霽：“沒說什麽，說你跟著，她放心。”
江奈：“這什麽意思？”
李清霽淡淡道：“怕我工作太忙，什麽都顧不上，你在她會覺得身邊有人看著。”
江奈幾乎能想象到奶奶的語氣，忍不住笑了下，嘟囔：“我哪敢看著你……”
李清霽動作一頓，轉頭看她。
江奈：“幹嘛……”
李清霽：“膽挺小。”
江奈：“……”
李清霽取完早餐回去了，江奈摸了摸鼻子，又拿了個荷包蛋，這才返回。
座位上，大家一邊吃喝，一邊聊天候機。
“劉念，這是你們部門新來的同學啊？之前沒見過。”閑聊中，陳峰問了句。
研發部不在主樓內，陳峰也是開會的時候才會上來，認不全人。
劉念：“來了幾個月了，怎麽了。”
陳峰笑：“才幾個月啊，那小姑娘看來很得器重，你以前出差不都帶姚琪嗎，現在換人啦？”
劉念：“姚琪手頭有事，再來，我們江奈確實很不錯。”
江奈笑了笑：“謝謝劉念姐，我努力。”
劉念拍了拍她的肩。
“欸對了，小姑娘有對象了沒啊，我們部男生很多，單身也很多。”陳峰突然八卦，“沒對象可以內部消化一下。”
驟來的話題讓兩對刀叉同時停住，江奈下意識先看向李清霽，他正好放下了刀叉，拿起了紙巾。
江奈哽住：“不用不用，我……”
“你什麽時候做起媒人了。”李清霽突然開了口。
陳峰是做技術的，但人很活潑，在李清霽麵前沒有像別的下屬那樣那麽拘謹。
“哎呀老板，我們做上級的除了關心下屬工作，有時候也要關心一下下屬的生活，他們生活美滿那工作才會更努力。”陳峰道，“所以我也不是為了做媒人，就是想讓大家工作外也有個幸福的人生。”
陳峰又看向江奈：“噢，我們小方就沒對象，他也很優秀的。”
陳峰指的是他邊上帶的研發專員。
李清霽淡淡掃了眼，那年輕小夥看了眼江奈，臉都紅了。
“消停啊陳總。”劉念及時發聲，“我們江奈要是單身，還輪得到你們部門嗎。”
陳峰：“啊……有對象了？”
劉念：“人家結婚了，我們全部門都知道，別隨便開玩笑。”
李清霽頓了頓，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他在斯寧特不多，跟下邊的人交流更不多。
本以為以她的保密程度是不會泄露一點，沒想到她早告知別人她結婚了。
陳峰一臉遺憾：“不是，這麽年輕就結婚了啊。小姑娘，青春的時候要多談戀愛，晚婚才是正道，這是我這種老人家經驗之談。”
閑適品咖啡的李清霽動作停住。
江奈幹笑了聲，含糊道：“嗯……受教。”
陳峰：“現在受教可晚了，哎，我手底下那群人又沒戲了。”
劉念：“你真是操心啊。”
“可不嗎，一個個都是單身漢。”
兩總監閑聊了起來，江奈坐在一旁，默默低頭把早餐吃完了。
李清霽是看著她一口一口吃幹淨的……
受教。
看來這人是真挺遺憾的。
——
不久後，登機，起飛。
航程時間有十三個小時，飛行途中，江奈看了三部電影，又睡了個覺，這才落地美國舊金山。
此時是當地時間上午十點鍾，陰天，接送的車子把他們接到了酒店，因為是單人間，江奈到了房間裏便無所顧忌地撲到了**，躺著休息了會，又起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換完衣服後，微信突然響了。
江奈拿起了一看，是視頻邀請，李清霽奶奶發來的。
她瞬間從**坐了起來，接……自然是不能接的，現在在酒店裏，奶奶肯定要問李清霽在哪，讓她發現兩人不在同屋，那就奇怪了。
於是江奈沒敢接起來，拿上房卡直接出了門，之前住進來的時候她是聽到李清霽住在哪裏的，此時拿著手機往他房間跑。
一路小跑到李清霽房門口，江奈按了門鈴。
很快，房門被打開。
李清霽看到江奈出現在他房門後，愣了兩秒。
“怎麽了？”
江奈指了指手機：“奶奶發來了視頻邀請，我還沒接呢！”
李清霽會意，給她讓了位置：“進來。”
“嗯！”
不愧是老板，住的房間比她這個小員工要好很多，房間裏有個很大的客廳，江奈坐了過去，這才敢把視頻接起來。
“奶奶。”
老人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江奈，你這是到了嗎？我剛還想著怎麽這麽久打不通，你們是不是在路上沒聽到呢。”
江奈連忙說：“到了到了，已經在酒店了，我……我剛才有點事，沒注意到手機。奶奶，國內都要淩晨了吧，您怎麽還沒睡？”
可能是剛才跑得著急，她現在說話顯然有點不穩。
李清霽靠在一邊，喝了口水，眼裏一絲笑意。
“老人家也睡不著了，再說我想知道你們安全落地了再休息。”
江奈：“這樣，您放心吧，我們都很好。奶奶，你早點休息啊。”
“好好，我知道，欸，清霽呢？”
果然會找李清霽。
江奈慶幸自己剛才跑過來了，她把手機轉過去對著他，眼神示意他說話。
李清霽放下了水杯，走了過來：“奶奶，我在。”
“清霽啊，你和江奈工作的時候也要注意休息，你要照顧好她，知道沒？”
李清霽：“嗯，知道。”
“累了自己也不能累了人家，女孩子要好好捧著。”
“好。”
“你可別好好好的，你什麽性子我不知道啊，你要真做了才行。”
李清霽麵色有點無奈：“您放心吧。”
老人瞪了他一眼，又喊道：“江奈，江奈啊。”
江奈聽到自己的名字，連忙又把手機對著自己：“欸，奶奶。”
“我跟你講啊……”
老人一時半會沒肯把視頻掛了，江奈也是耐心，老人說什麽，她便應什麽。
李清霽就像個看熱鬧的人，也不搭話，就在一旁站著。
叮——
就在這時，房間門鈴被按響了。
不久前李清霽叫了客房服務，讓人過來取他方才換下的衣服去清洗，所以自然也就以為是服務員，轉身走去開門。
“李總，打擾了。”沒想到門口站的是劉念，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夾。
李清霽微怔，手上動作停住，門沒有完全打開。
然而劉念在這短暫的兩秒鍾裏還是看到一個身影從後麵客廳晃過……
跑得很快，一下子就沒了。
但那長發……很顯然，是個女的。
劉念呆住了，覺得自己可能撞破了某些私密的事。
這女生……本來就在美國的嗎？
老板一到她就來了，夠快的啊。
老板也……夠急的。
“還有什麽事嗎。”李清霽接過了她手裏的文件。
劉念回過神，趕緊假裝什麽都沒看見：“沒事了，這些文件是明天的一些資料，您先看看。”
“知道了。”
劉念目不斜視：“那我先走了，您繼續……休息。”
作者有話說：
劉念：繼續……休（瘋）息（狂）。